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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信箱林夏热门全文

泽宇世界的重剑无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雨丝如织,旧信如谜雨,是城市深夜的叹息。冰冷、绵密,从深不可测的墨色苍穹无声坠落。路灯是这片混沌中唯一的坐标,昏黄的光晕被无数斜飞的雨丝切割、穿透,在地面积水上映照出无数扭曲晃动的光斑,仿佛一张巨大而细密的、由光线和雨水共同织就的网。雨水敲打着金属雨棚、水泥路面、枯败的落叶,汇集成单调却宏大的白噪音,将城市白日里的喧嚣彻底淹没,只留下湿漉漉的寂静。林夏就站在这片喧嚣的寂静边缘——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狭小屋檐下。荧光灯的冷白光线从她身后透出,在她身前投下一道孤零零的影子。她并非为了避雨才驻足,那冰冷的湿意早已顺着风扑上她的脸颊和发梢。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手中那件脆弱、微小的物件上:一个泛潮的牛皮纸信封。信封边缘已被雨水濡湿,呈现...

主角:林夏热门   更新:2025-06-17 19: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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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夏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雨夜信箱林夏热门全文》,由网络作家“泽宇世界的重剑无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雨丝如织,旧信如谜雨,是城市深夜的叹息。冰冷、绵密,从深不可测的墨色苍穹无声坠落。路灯是这片混沌中唯一的坐标,昏黄的光晕被无数斜飞的雨丝切割、穿透,在地面积水上映照出无数扭曲晃动的光斑,仿佛一张巨大而细密的、由光线和雨水共同织就的网。雨水敲打着金属雨棚、水泥路面、枯败的落叶,汇集成单调却宏大的白噪音,将城市白日里的喧嚣彻底淹没,只留下湿漉漉的寂静。林夏就站在这片喧嚣的寂静边缘——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狭小屋檐下。荧光灯的冷白光线从她身后透出,在她身前投下一道孤零零的影子。她并非为了避雨才驻足,那冰冷的湿意早已顺着风扑上她的脸颊和发梢。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手中那件脆弱、微小的物件上:一个泛潮的牛皮纸信封。信封边缘已被雨水濡湿,呈现...

《雨夜信箱林夏热门全文》精彩片段

1 雨丝如织,旧信如谜雨,是城市深夜的叹息。

冰冷、绵密,从深不可测的墨色苍穹无声坠落。

路灯是这片混沌中唯一的坐标,昏黄的光晕被无数斜飞的雨丝切割、穿透,在地面积水上映照出无数扭曲晃动的光斑,仿佛一张巨大而细密的、由光线和雨水共同织就的网。

雨水敲打着金属雨棚、水泥路面、枯败的落叶,汇集成单调却宏大的白噪音,将城市白日里的喧嚣彻底淹没,只留下湿漉漉的寂静。

林夏就站在这片喧嚣的寂静边缘——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狭小屋檐下。

荧光灯的冷白光线从她身后透出,在她身前投下一道孤零零的影子。

她并非为了避雨才驻足,那冰冷的湿意早已顺着风扑上她的脸颊和发梢。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手中那件脆弱、微小的物件上:一个泛潮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边缘已被雨水濡湿,呈现出深褐色,触感绵软而脆弱。

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她的名字——“林夏”,用的是稚嫩的、仿佛带着颤抖的蓝色圆珠笔字迹,墨色在潮湿的浸润下边缘晕开,变得模糊不清。

没有寄件人地址,没有邮票,只有一个褪色得几乎难以辨认的邮戳印记,像一枚模糊的胎记,烙印在信封一角,勉强能看出日期——赫然是二十年前。

三天前,她在自家那饱经风霜、绿漆斑驳的旧式信箱里发现了它。

在一堆水电账单、超市传单和信用卡广告中,这个没有邮戳、没有发件信息的陈旧信封显得如此突兀,像一个来自遥远时空的漂流瓶,被遗忘的浪潮推回了她的岸边。

她当时心头就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的悸动攫住了她。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同样泛黄、带着陈旧纸张特有酸味的信纸。

稚嫩的字迹铺满纸面,笔划生涩却用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沉甸甸的重量:> “小夏:>> 今天老师讲了海的故事,说海很大很大,浪花会唱歌。

我闭上眼睛,好像真的听到了!

哗啦——哗啦——好听极了!

>> 我们拉钩好不好?

等我们长大,要一起去看海!

真正的海!

大大的,蓝蓝的,会唱歌的海!

我们要站在沙滩上,对着那些白白的、会跳舞的浪花,把心里所有的小秘密都告诉它,让它带到很远很
远的地方去,谁也不会知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你最好的朋友,> 小雨”信纸的角落,还用彩色铅笔画了两个手拉手的、歪歪扭扭的小人,旁边画着一个更歪歪扭扭的、象征太阳的圆圈和几条波浪线代表大海。

墨迹在信纸的某些地方也晕开了,不知是被当年的泪水,还是被二十年后信箱里的潮气所染。

就是这封信,这封穿越了二十年时光隧道的、带着童年体温的约定,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林夏看似平静的生活湖面上激起了无法平息的涟漪。

三天来,那稚嫩的字迹、那个被刻意尘封的名字——“小雨”,以及那个关于大海的约定,像幽灵般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她翻阅了所有能找到的旧相册、同学录,试图寻找一丝线索,却一无所获。

小雨一家搬走得太过彻底,仿佛被橡皮擦从她生命的地图上彻底抹去,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印痕和一阵难以言喻的钝痛。

那份被“抛弃”的委屈和不解,在岁月沉淀后本以为早已结痂,此刻却被这封信生生撕开,渗出新鲜的、带着酸楚的困惑。

此刻,便利店的电子钟闪烁着刺眼的红色数字:**02:00 AM**。

城市彻底沉入梦乡,只有雨声是唯一的清醒者。

林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最终来到了这个位于城市最北端、几乎被遗忘的角落——老城区边缘,那座早已废弃多年的老邮局。

眼前这座建筑,在凄风冷雨中更显破败荒凉。

它曾是这片区域的心脏,如今却像一具被遗忘的骨架。

斑驳的墙面爬满了深绿的青苔和枯死的藤蔓,雨水冲刷着砖缝间的陈年污垢。

生锈的铁艺招牌斜斜挂着,上面的字迹模糊难辨。

那扇厚重的、原本漆成墨绿色的铁门,早已锈蚀成了暗红色,此刻虚掩着,在呼啸的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吱呀——”声,仿佛一个垂暮老人在痛苦地呻吟。

雨水顺着林夏的发梢滴落,冰凉的感觉让她微微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一口气,混合着雨水、泥土和铁锈味的潮湿空气涌入肺腑。

一种强烈的预感,混合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答案的渴望,驱使着她。

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湿
滑的铁门,用力一推。

2 时光尘埃中的邮局“嘎吱——哐当!”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摩擦声,仿佛惊醒了沉睡的亡灵。

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陈旧气息,混合着灰尘、霉变纸张、腐朽木头和铁锈的味道,如同沉睡百年的巨兽呼出的气息,猛地扑面而来,呛得林夏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掩住了口鼻。

月光,吝啬地从几扇破碎的高高玻璃窗中艰难地挤进来。

玻璃碎片像狰狞的獠牙,边缘闪烁着幽冷的微光。

月光的光束如同舞台追光,穿过空气中悬浮的、缓慢舞动的尘埃颗粒,斜斜地投射在室内,照亮了眼前令人震撼的景象。

这里的时间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

宽敞的大厅里,曾经光洁的水磨石地面覆盖着厚厚的、如同绒毯般的灰土,每一步落下,都会激起一片细小的尘雾。

高大斑驳的木制柜台横亘在中央,油漆剥落殆尽,露出底下灰白的木质纹理,边缘磨损得厉害,像老人松动的牙齿。

柜台后面,是无数个同样破败、抽屉半开或完全脱落的木质信箱格栅,黑洞洞的,如同蜂巢的空穴。

最触目惊心的是信件。

信件!

无数的信件!

它们不再是整齐地躺在格栅里等待投递,而是像失去了控制的潮水,从柜台后面、从倾倒的抽屉里、从破损的麻袋中汹涌而出,堆积成一座座小山丘,铺满了地面,淹没了角落。

有的信件散乱一地,有的被捆扎成束,积满了厚厚的灰尘,颜色从雪白到深褐不一而足。

它们沉默着,层层叠叠,无声地诉说着被遗忘的时光、未曾送达的思念和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

这里是文字的坟场,是信息的废墟,是时间洪流冲刷后留下的残骸。

林夏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杂物,高跟鞋踩在松软的灰土和纸张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堆积如山的信件,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敬畏感油然而生。

这里封存了多少故事?

多少未了的心愿?

多少和她手中这封一样,在时光中迷失了方向的约定?

她走到柜台前,指尖拂过冰冷粗糙的台面,留下几道清晰的痕迹。

她开始仔细地翻看那些散落在柜台表面的信件。


多是些账单、通知、印刷品广告,字迹模糊,纸张脆弱。

她耐心地、几乎是屏息凝神地翻找着,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这片沉睡的时空。

灰尘沾满了她的指尖和袖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的雨声似乎小了些,但风声依旧呜咽。

就在林夏感到一丝疲惫和茫然,怀疑自己是否被一个荒诞的念头牵引至此空耗时光时,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封压在几本破旧登记簿下的信。

她的呼吸骤然停止。

牛皮纸信封,熟悉的质地,熟悉的泛黄颜色。

上面歪歪扭扭的蓝色圆珠笔字迹,写着另一个名字——“小雨”。

和她收到的那封,一模一样!

甚至连信封边缘被摩挲出的毛边都如出一辙!

只是这封信看起来更旧,灰尘也更厚。

“小雨的信……”林夏喃喃自语,心脏狂跳起来。

这封本该寄给小雨的信,和她收到的那封寄给自己的信,像一对失散多年的双生子,在这个尘封之地重逢了。

是谁写的?

为什么没有寄出去?

为什么留在了这里?

一个更大胆、更迫切的问题在她心中升腾。

这里,会不会还有更多?

关于她和小雨的?

关于那个约定的?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周围堆积如山的信件。

这个发现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心中某个闸门。

她不再小心翼翼地翻找,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开始在柜台后面、在那些倾倒的抽屉里更仔细地搜寻。

她拨开厚厚的灰尘,翻开成捆的信件,手指被粗糙的纸边划出细微的血痕也浑然不觉。

“有人吗?”

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对着空旷、黑暗、充斥着尘埃和信件的大厅喊道,“请问……这里还有人吗?”

她的声音在空旷高挑的空间里回荡、碰撞,撞上斑驳的墙壁,撞上破碎的窗棂,然后被无边的寂静和尘埃缓缓吞噬,显得格外渺小和孤单。

只有风声雨声,以及她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作为回应。

然而,就在她声音落下的余韵即将消散殆尽之际——“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老鼠穿行于纸堆的声音,从大厅最深处、月光无法触及的浓重阴影里传来。

林夏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她屏住呼吸,目
光死死锁住那片黑暗。

阴影蠕动了一下。

一个佝偻的、极其缓慢的身影,从一堆几乎顶到天花板的信件山后面,艰难地、蹒跚地挪了出来。

月光吝啬地照亮了他的轮廓: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头发稀疏而凌乱,像顶着一蓬衰败的枯草。

他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深蓝色旧式邮递员制服,只是早已褪色变形,几乎与周围的昏暗融为一体。

他的身形枯瘦,背脊弯得像一张拉满的旧弓,仿佛承受了无法想象的重量。

他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当作拐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缓慢而沉重,仿佛在泥沼中跋涉。

他终于完全走进了月光所能及的范围。

布满深深皱纹的脸上,每一道沟壑都像是时光用刻刀留下的印记,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和难以言喻的疲惫。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林夏身上,特别是落在她手中那封泛黄的信封上时,那双原本浑浊、仿佛蒙着一层灰翳的眼睛,骤然亮起了一簇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混合着惊讶、欣慰和难以言喻激动的光芒。

他的嘴唇嗫嚅着,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积蓄力量。

终于,一个沙哑、干涩,仿佛多年未曾开口说话的声音,带着某种如释重负的颤抖,清晰地穿透了寂静:“你……终于来了。”

3 守护者与时光之信“终于来了?”

林夏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信。

老人话语里蕴含的漫长等待和笃定,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您在等我?

您……您认识我?

还是……”老者拄着木棍,又向前挪动了两步,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轻微的“咯咯”声。

他离得近了,林夏能更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深刻的皱纹,如同干涸河床的龟裂,以及那双眼睛深处沉淀的、几乎凝固的时光。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陈年纸张、灰尘和老人特有气息的味道也更加清晰。

<“孩子,别怕。”

老者的声音依旧沙哑,但似乎因为开口说话而顺畅了一些,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

“我等的,不是特定的谁,但也是每一个‘谁’。

我在等……任何一个会为了这样一封信,在这样的雨夜,推开这扇门的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林夏手中的信,又落在她另一只手里那封写着“小雨
”名字的信上,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充满了回忆的悠远。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

我守着这个地方,守着这些东西,就是在等这一天。

等有人来认领这些……被时光遗落的念想。”

“守着……这些东西?”

林夏环顾四周堆积如山的信件,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您是说……这些信?”

老者点点头,动作迟缓却异常坚定。

“是的。

这些信。”

他抬起枯瘦如柴、布满老人斑的手,指向那些沉默的纸山。

“我是陈伯,陈正国。

是这座邮局……最后的邮递员。”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骄傲,随即又被更深的落寞取代。

“也是最后的……守门人。”

他微微侧身,示意林夏跟他走。

他拄着拐杖,极其缓慢地向柜台后方、靠近内侧墙壁的一个角落走去。

那里相对整洁一些,放着一张破旧的藤椅,一个掉了瓷的搪瓷杯,还有一盏老式的玻璃罩煤油灯。

角落里,有一个深棕色的、看起来异常沉重结实的木质文件柜,柜门紧闭,但把手锃亮,显然经常被摩挲。

陈伯在藤椅旁停下,没有坐下,而是颤抖着手,从贴身的旧制服内袋里,摸出一把小小的、磨得发亮的黄铜钥匙。

他弯下腰,将钥匙插入文件柜最下方一个抽屉的锁孔。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拉开抽屉。

没有想象中的灰尘飞扬。

抽屉里,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码放着数百封信!

每一封信都用细绳小心地捆扎好,或者用干净的牛皮纸袋装着。

信封有新有旧,颜色各异,但都保存得相对完好。

每一捆或每一袋上,都用工整的钢笔字标注着名字和年份,有些名字旁边还画着小小的记号。

“这里,”陈伯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虔诚,“是‘时光之匣’。

是我……替那些孩子们保管的。”

他轻轻抚摸着最上面一捆信,如同抚摸稀世珍宝。

“二十多年前,大概是……九八、九九年吧?

那时候邮局还热闹着。

附近有好几所小学和中学。

孩子们啊,天真烂漫,心里藏不住事,又有些话不好意思当面说,或者怕被大人看见。

不知怎么兴起的风气,他们把这里当成了……‘秘密基地’。”

老人的嘴角牵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怀念的笑意。

“他们
写好了信,偷偷地,趁人不注意,塞进门口那个绿色的‘待投件’信箱里——喏,就是现在倒在门口的那个铁皮箱子。”

他指了指大门方向。

“信上写着同学的名字,或者朋友的名字,甚至……还有写给未来的自己的。

内容五花八门,有约着放学后去小河边抓鱼的,有道歉的,有分享新玩具的,有倾诉被父母责骂委屈的,有懵懵懂懂写着喜欢谁谁谁的……当然,也有像你手里这样的,傻乎乎却郑重的约定。”

林夏屏息凝神地听着,仿佛穿越回了那个充满粉笔灰、橡皮擦屑和无忧无虑吵闹声的年代。

她仿佛看到了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小小自己和小雨,手拉着手,像两只兴奋的小麻雀,偷偷摸摸地把叠好的信塞进那个绿色的信箱口。

“那时候,我是负责分拣这一片的。”

陈伯继续说着,眼神放空,沉浸在回忆里。

“一开始,我发现这些没贴邮票、地址不明的‘死信’,按照规定,本该统一处理掉。

可是……看着那些歪歪扭扭却无比认真的字迹,看着信封上稚嫩的名字,我……我下不了手。”

他摇摇头,语气里充满了对当年规矩的无奈和对童真的怜惜。

“后来,我认出了几个常来寄信的‘小邮差’,悄悄问他们。

他们说,这是他们的‘秘密邮局’,信是写给好朋友的,或者约定好一起看的。

他们相信邮局能把信‘存’好,等他们长大了,有勇气了,或者约定实现的时候,再来取走。”

老人叹了口气,那叹息悠长得仿佛穿越了二十年时光的隧道。

“于是,我自作主张了。”

陈伯的语气变得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倔强。

“我偷偷把这些孩子们的信,一封封收集起来,不再放进待处理的废件堆,而是……藏了起来。

就在这里,这个不起眼的备用抽屉里。

我还告诉那几个‘小邮差’头头,让他们放心,陈伯伯会替他们保管好这些‘秘密’,等他们长大,随时可以来拿。

孩子们高兴坏了,对我充满了信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抽屉里的‘秘密’越来越多。

我分门别类地放好,记下名字,生怕弄混了。

看着那些名字,就像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在我的‘巢’里寄存着他们最珍贵的羽毛。”


老人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可是,好景不长。”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大概……零三、零四年吧?

城市发展太快了。

老城区改造,新邮局建到了市中心。

上面通知,这里要废弃了。

消息传开,附近的居民陆续搬走了,孩子们……自然也随着父母离开了。

搬家的匆忙,像一阵狂风,卷走了所有的热闹和生气。

邮局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冷清得吓人。”

陈伯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悲伤。

“我眼看着那些熟悉的小身影一个个消失。

邮局关闭的最后一天,同事们收拾东西离开,像逃离一个沉船。

我看着他们走,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看着那个绿色的信箱……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

我走到那个抽屉前,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信,每一封都代表着一个孩子天真的信任,一个未完成的约定。

我……我做不到把它们当成废纸扔掉,或者交给根本不会在乎的人处理。”

他抚摸着那个被摩挲得发亮的抽屉把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天晚上,我没走。

我跟领导说,还有些扫尾工作。

其实……我是偷偷配了这里的钥匙。

我把这个装满了信的柜子,还有……还有孩子们最后几天慌乱中塞进来的、没来得及被我收好的许多信件,都留了下来。

我把它们藏好,然后……我就留在了这里。”

“留在这里?”

林夏震惊地看着老人,“您是说……这二十年来,您一直住在这里?

守着这些信?”

陈伯缓缓地点点头,脸上没有悲苦,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

“是啊,守着。

开始是偷偷地来,后来……就习惯了。

这里安静,没人打扰。

这些信,就是我的伴儿。

看着它们,我就好像还能听见那些孩子的笑声,看见他们偷偷塞信时紧张又兴奋的小脸。

我总觉得……他们有一天会回来的。

会像当年约定的那样,长大了,回来取走属于他们的‘秘密’和‘约定’。

就像……”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林夏脸上,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了然,“就像你今天来一样。”

“可是……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还有这封信……”林夏举起手中小雨写给自己的那封信。

陈伯的目光落在信封上“林夏”的名字上,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
似乎在努力与记忆中的某个影像重叠。

“名字……还有感觉。

更重要的是,你手里的这封信,还有你找到的那封写给小雨的信,”他指了指林夏另一只手上的信封,“我记得。

印象很深。”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打捞沉入时光深海的记忆碎片。

“那个叫小雨的小姑娘,特别爱笑,眼睛像月牙儿,右边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

她和你,”他看向林夏,“形影不离。

每次来寄信,都是手拉着手。

你比较文静,她活泼些。

你们俩的信,总是放在一起,用一个特别的小纸袋装着,上面还画着……嗯,像是两个小人手拉手站在波浪旁边?”

林夏的眼眶瞬间红了。

老人描述的细节如此精准,那个小纸袋!

她和小雨的秘密信封!

她们会一起画上属于她们的记号!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模糊的童年画面,此刻在老人平缓的叙述中骤然清晰、鲜活起来:小雨清脆的笑声,阳光下飞扬的马尾辫,那个浅浅的酒窝,还有她们一起趴在邮局台阶上认真画信封图案时专注的小脸……“是她……小雨……”林夏的声音哽咽了,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凉的脸颊,滴落在手中泛黄的信纸上,晕开一小片更深的痕迹。

二十年来,她心中那个结——那个被最好的朋友不告而别的结,那份被抛弃的委屈和不解——此刻被这迟来的真相猛烈地冲击着,摇摇欲坠。

“那……那天,她搬走那天……”林夏的声音破碎不堪,“您看到了?

她……她为什么……”4 未完成的告别与迟到的礼物陈伯看着林夏汹涌而出的泪水,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流露出深切的同情和一丝追忆的痛楚。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更加低沉沙哑,仿佛那段记忆本身也带着重量。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

下着大雨,比今晚还大。”

老人的目光投向窗外无尽的雨幕,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同样湿漉漉的清晨。

“邮局已经接到关闭通知,乱糟糟的,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我心情很不好,坐在柜台后面发呆。

然后……就看到那个小姑娘,小雨,一个人冒着大雨跑了进来。

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小脸煞白,眼睛又红又肿,哭得不成样
子。”

陈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无助的小小身影。

“她跑得那么急,差点在湿漉漉的地上滑倒。

她冲到柜台前,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就是你手里的这个。

她抽噎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断断续续地哭喊:‘陈伯伯……信……给林夏……给林夏的……’我赶紧接过信,信封都被她的泪水和雨水打湿了,皱巴巴的。

我问她:‘小雨,怎么了?

别哭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 她哭得更凶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要走了……爸爸说……现在就走……很远很远……来不及……来不及找小夏了……’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我……我不想走……不想离开小夏……’”林夏听着老人的叙述,仿佛身临其境。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暴雨中的小小身影,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惧、不舍和无助。

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仿佛穿透了二十年的时光,在她耳边清晰地响起。

原来,不是抛弃!

不是遗忘!

是猝不及防的分离!

是连一句“再见”都来不及说出口的仓惶!

多年来盘踞在心头的那个冰冷结块,在真相的暖流冲刷下,开始剧烈地松动、溶解,化作滚烫的泪水奔涌不息。

她捂住嘴,压抑着呜咽,身体微微颤抖。

“她哭得那么伤心,”陈伯的声音也染上了湿意,“反复地说‘对不起’,说‘没来得及告别’。

她说……她说这封信里写着她最想说的话,是她和小夏最重要的约定。

她求我一定要保管好,如果……如果有一天小夏能来这里,如果小夏还记得她,就把信交给小夏……”老人深深叹了口气,“最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湿透的口袋里又掏出一个用塑料袋裹了好几层的小盒子,塞到我手里,说:‘这个……也请帮我……交给小夏……’”陈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他不再看林夏,而是转过身,动作极其缓慢地弯下腰,打开了文件柜最上面一层的一个小抽屉。

这个抽屉似乎更私密,保护得更好。

他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同样被仔细包裹在透明塑料袋里的、已经有些褪色的蓝色绒布小盒子。

那盒子,在老人布满岁月刻痕的手中,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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