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樊姝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庙里一撞,将军非我不娶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远黛眉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我在回廊转角处撞上一堵温热的墙。“姑娘?”头顶传来低哑嗓音,像浸了井水的丝绦,凉而柔韧。我后退半步,袖中帕子擦过他腰间玉带,银饰相撞发出细碎声响。眼前这人着月白中单,外罩石青锦袍,腰佩缀着珊瑚珠,正是前日在佛堂见过的定国公世子。“失礼了。”我垂眸福身,指尖攥紧裙角。竹影在他面庞投下参差暗影,令人看不清神情。那日佛堂里,他替母亲点长明灯,我隔着屏风听见知客僧唤他“崔公子”,声线清越如击磬。“可是迷路了?”他侧身让开路径,袖口掠过我发梢。我嗅到若有似无的松香,混着些许草木气息,该是边疆带回来的薰料。“寻净手处。”我答得简短,目光落在他靴面绣的忍冬纹上。这双皂靴沾着极淡的泥渍,不像长安贵胄常穿的鹿皮软靴,倒像在沙地里走过数十里的模样...
《庙里一撞,将军非我不娶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第一章我在回廊转角处撞上一堵温热的墙。
“姑娘?”
头顶传来低哑嗓音,像浸了井水的丝绦,凉而柔韧。
我后退半步,袖中帕子擦过他腰间玉带,银饰相撞发出细碎声响。
眼前这人着月白中单,外罩石青锦袍,腰佩缀着珊瑚珠,正是前日在佛堂见过的定国公世子。
“失礼了。”
我垂眸福身,指尖攥紧裙角。
竹影在他面庞投下参差暗影,令人看不清神情。
那日佛堂里,他替母亲点长明灯,我隔着屏风听见知客僧唤他“崔公子”,声线清越如击磬。
“可是迷路了?”
他侧身让开路径,袖口掠过我发梢。
我嗅到若有似无的松香,混着些许草木气息,该是边疆带回来的薰料。
“寻净手处。”
我答得简短,目光落在他靴面绣的忍冬纹上。
这双皂靴沾着极淡的泥渍,不像长安贵胄常穿的鹿皮软靴,倒像在沙地里走过数十里的模样。
他抬手示意右侧月洞门:“过了那处太湖石便是。”
指尖白皙,指节却有薄茧,虎口处隐约有道淡疤。
我道了谢,错身时听见他轻问:“姑娘可是樊家女眷?”
脚步顿住。
风卷着竹梢扫过廊顶,檐角铜铃晃出两声清响。
我转身时,他正盯着我鬓边那支木簪,檀木纹理在日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世子认得我?”
我故意将“世子”二字咬得略重。
他眉峰微挑,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大约未料到我会直接点破身份。
“前日佛堂外,见姑娘与樊夫人同行。”
他说得坦然,目光却未移开,“只是不知姑娘排行第几?”
这话藏着钩子。
长安皆知定国公世子未婚妻是樊家次女,此刻他问排行,分明是试探我是否为那待嫁之人。
我低头拨弄袖口缠枝纹,故意拖长话音:“家妹尚在闺中,世子该问的是她。”
他闻言轻笑,喉结在衣领间动了动:“原来姑娘是长姊。”
我抬眼望他,发现他耳尖微红,在日光下泛着薄粉,倒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年郎,哪有半分边疆将军的杀伐气。
我福了福身,余光瞥见回廊尽头有人影晃动,是母亲身边的丫鬟青禾。
她踮着脚朝我招手,袖中露出半幅茜色绢子——该是妹妹又闹脾气了。
“家母唤我,告辞。”
我转身欲走,忽听身后传来他低低一句:“明日申时,后园
石榴树下,可有幸再遇姑娘?”
脚步踉跄半步。
石榴树是我亲手栽的,去年才开第一朵花。
他如何知道?
我攥紧帕子,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却只淡淡道:“世子该与家妹说这话。”
风掀起他衣摆,露出一截玄色中衣。
他望着我,眼底有细碎光斑,像边疆的星子落进长安的春水里:“我只问姑娘。”
青禾的呼唤声渐近。
我深吸口气,快步穿过月洞门,指尖仍残留着他袖间的松香。
第二章第二日申时三刻,石榴花在枝头烧得正旺。
我捏着书卷绕过太湖石,便见他倚着树干,手里转着柄竹骨折扇。
月白锦袍换了湖蓝直裰,腰间玉坠轻晃,倒像个游春的贵公子,半点不见昨日佛堂里的肃杀之气。
“姑娘迟到了。”
他抬眸看我,扇面上的墨竹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我瞥见他脚边落着片石榴花瓣,正停在他靴尖,像滴未干的胭脂。
“原以为世子今日该去樊府下聘。”
我在石凳坐下,故意将书卷摊得极开。
其实根本无心看字,目光全落在他握扇的手上——指节分明,虎口处的疤在日光下更显清晰。
他轻笑一声,扇尖挑起我垂落的发丝:“聘礼还在库房清点,倒不如先来会会姑娘。”
发丝被他卷在扇骨上,痒得人想躲,偏生又挪不开半步。
“世子该知道,男女独处不合礼法。”
我按住欲动的指尖,声音却比平日轻了几分。
石榴花落在他肩头,我忽然想起昨日青禾说的话——妹妹在闺中哭闹,说世子托人送了西域进贡的珊瑚簪。
“礼法?”
他忽然俯身,扇面遮住我们半张脸,“那日在回廊,姑娘撞进我怀里时,可曾想过礼法?”
热气扑在耳侧,我惊得后退,后腰抵上石桌沿,书卷“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书,指尖擦过我手背。
我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却听见他低声道:“樊姝,你掌心有茧。”
不是问句,是笃定的陈述。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除了母亲,从无人注意到我右手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所致。
我望着他指尖捏着我的书卷,忽然意识到这是本诗集,页脚还留着我用朱砂点的批注。
“姑娘爱读《诗经》?”
他翻到《郑风》那页,目光停在“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旁的红笔字上。
我伸手去夺,他却
抬手举高,嘴角扬起促狭的笑:“原来姑娘也会害臊。”
“还给我。”
我急得直跺脚,石榴花扑簌簌落了满身。
他忽然伸手替我拂去头上的花瓣,指尖掠过我耳后,轻声道:“别怕,我不告诉旁人。”
这话里藏着安抚,像哄受惊的小鹿。
我抬眼望他,发现他瞳孔是深褐色,在阴影里泛着琥珀光,半点不像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将军。
“世子究竟想如何?”
我退后半步,与他拉开距离,“你我身份有别,这般纠缠...纠缠?”
他打断我,扇面“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我不过是想问问姑娘,为何昨日在佛堂,要替令妹捡那支金步摇?”
这话如冷水浇头。
我攥紧裙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那日妹妹故意将步摇甩到我脚边,又在母亲面前哭哭啼啼,说我觊觎她的嫁妆。
这世子竟连这些闺阁琐事都知晓,究竟安的什么心?
“家事不劳世子挂怀。”
我转身要走,他却伸手拦住去路,扇骨敲了敲我手背:“别急着走,明日酉时,西市茶肆,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为何要去?”
我仰头看他,发现他比我高了半个头,阴影将我整个人笼罩住。
他忽然俯身,在我耳边轻语:“因为我知道,令妹的庚帖...其实是姑娘替她抄的。”
第三章西市茶四的梨木桌泛着油光。
我捏着茶盏,看他推来个纸包,素白封皮上连个印子都无。
“什么?”
我没碰那包,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的冰裂纹。
昨日回去后,我整夜未眠,想着他如何得知妹妹庚帖的事——那字迹我刻意模仿了三年,连母亲都没看出破绽。
“打开看看。”
他托腮望着我,眼中有狡黠笑意,像偷藏了蜜饯的孩童。
茶肆里飘来桂花甜汤的香气,我皱眉——他明知我不爱甜食,偏要选这市井之地。
拆开纸包,是本账册。
翻开第一页,入目便是妹妹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翡翠镯子一对,值银二百两”。
我指尖发颤,翻到第二页,却见熟悉的簪花小楷,记着“冬月初三,替阿柔抄经十卷”。
“这是樊府的陪嫁账册。”
他倾身过来,指尖点了点第三页,“这里,还有姑娘替令妹绣的鸳鸯枕套,作价八十两。”
我猛地合上账册,茶水溅在袖口:“世子究竟想做
什么?”
喉咙发紧,想起这些年替妹妹做的针线、抄的经卷、代笔的书信,桩桩件件都被人算清记账,像把刀搁在脖子上,令人心惊。
他却慢悠悠斟茶:“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姑娘委屈。”
茶盏搁在桌上,发出清响,“明明是长姊,却要替妹妹做嫁衣,连庚帖都得代笔...樊姑娘,你就甘心?”
甘心吗?
我望着窗外熙攘的人群,有卖胭脂的小娘子挎着竹篮走过,鬓边插着朵新鲜茉莉。
十二岁那年,妹妹摔断手腕,母亲哭着求我替她学女红;十五岁,妹妹厌烦诵经,我便每日替她抄《心经》;如今及笄,连许婚这样的大事,都要我替她描红妆、写庚帖。
“她是妹妹。”
我轻声道,却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茶肆顶棚漏下缕阳光,落在他腕间牛皮绳上,缠着枚青铜小铃铛,边疆将士常戴的那种。
“可你也是女子。”
他忽然握住我搁在桌上的手,掌心的茧擦过我手背,“我见过边疆的女子,骑马射箭,纵马扬鞭,没人敢叫她们委屈。”
我惊得要抽手,他却握得更紧:“明日随我去城郊马场如何?”
铃铛在他腕间轻响,“我教你骑马,比坐在闺中绣莲有趣得多。”
上个月,妹妹非要我绣百幅并蒂莲屏风作嫁妆,我熬了整夜,指尖戳出无数血点。
此刻他提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我从未骑过马。”
我垂下眼睫,盯着他腕间铃铛,“母亲说,女子骑马有失体统。”
“你母亲还说过什么?”
他松开手,替我斟茶,“说女子该三从四德,该替妹妹做牛做马?”
这话锋利如刀,却偏偏带着心疼的意味,让我喉间发哽。
茶盏被我攥得发烫。
想起昨夜妹妹摔了我的笔洗,母亲却只说“阿柔就要出嫁了,你多让让她”。
想起父亲将我写的诗稿扔进火盆,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想起这些年藏在衣袖里的血痕,无人问津的深夜苦读...“我...可以去吗?”
话出口才惊觉声音发颤。
他眼底亮起光,像边疆的篝火忽然被风吹旺,伸手替我拂开额前碎发:“自然可以。
明日巳时,我在府外接你。”
铃铛又响了两声。
我望着他指尖的薄茧,忽然伸手碰了碰那枚青铜铃铛,凉丝丝的,刻着些看不
懂的纹路。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将铃铛摘下来,系在我腕上:“戴着,明日好找我。”
牛皮绳擦过皮肤,带着他的体温。
我想拒绝,却听见他低声道:“樊姝,你不该被困在深宅里。”
这话像把钥匙,轻轻叩开我筑了多年的墙。
茶肆外传来卖糖画的吆喝声,我忽然想起,自己从未尝过那金黄透亮的糖稀,像阳光凝成的丝。
“好。”
我听见自己说,腕间铃铛轻响,“明日巳时。”
第四章巳时三刻,马车停在城郊马场。
车帘被掀开时,我攥着袖口的手心里全是汗。
崔庭晏立在马场外,穿一身簇新的鸦青骑装,腰间别着柄短刀,刀柄缠着褪色的布条。
他伸手扶我下车,指尖擦过我腕间的青铜铃铛,轻声道:“怕吗?”
铃铛随着心跳轻响。
我望着场内奔腾的骏马,鬃毛在风里扬起,像流动的墨云。
母亲的话在耳边打转——“女子骑马成何体统”,可此刻阳光晒在脸上,竟让我心生自由,头一次想要质疑母亲的话。
“先学牵马。”
他带我走到一匹栗色牝马旁,“它叫风荷,性子最温。”
马鼻喷着热气,蹭过我手背,痒得我缩手。
他轻笑一声,将缰绳塞进我掌心:“别怕,马能看出人胆子大小。”
缰绳粗粝,磨得掌心发疼。
我想起替妹妹绣的那幅《百骏图》,每匹马的鬃毛都要用金线细细勾勒,此刻才算真真切切摸到温热的皮毛。
“抬高下巴,别躲。”
他忽然从身后环住我,握住我的手带缰绳,“看,风荷在对你摇尾巴。”
他的胸膛隔着布料抵着我后背,说话时震动传到我肩上。
风荷果然轻晃尾巴,耳朵竖得笔直,不像初见时那般警惕。
“它在示好。”
他的呼吸扫过我耳侧,“就像我第一次见你时,想对你摇尾巴。”
这话逗得我轻笑,回头时差点撞上他下巴,鼻尖蹭过他衣领,嗅到混着草屑的皂角香。
“现在试试上马。”
他退后半步,示意我踩马镫。
我盯着高高的马背,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妹妹骑马摔断胳膊,母亲罚我抄了三个月《女戒》。
脚刚踏上镫子,腿就发软,踉跄着往后倒。
他伸手揽住我腰,用力往上托:“别怕,我扶着你。”
腰间的手隔着两层绢纱,却像块烧红的铁,
烫得我心口发烫。
待坐稳后,他仍未松手,抬头望我:“腰背挺直,像这样——”说着用指尖戳了戳我后腰。
我惊得挺直脊背,马儿却突然踏了两步。
我一声惊呼,下意识抓住他肩膀,他却趁机握住我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感觉到了吗?
心跳声,和你的一样快。”
心跳声震得掌心发麻。
我想抽手,他却握得更紧,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马臀:“风荷很稳,试试轻拽缰绳。”
马儿缓步走起来,我盯着他发顶的玉冠,听见自己声音发颤:“世子总这般...轻薄吗?”
“只对你轻薄。”
他跟着马走,仰头看我,“在边疆时,我见过胡女骑烈马,她们腰间挂着弯刀,笑得比阳光还亮。
那时我就想,若有一日回长安,定要带个姑娘来看这马场。”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涟漪层层荡开。
我摸着风荷的鬃毛,想起深宅里的日日夜夜——晨起给母亲请安,替妹妹描眉,午后绣那些永远绣不完的锦缎,晚间还要替她抄经。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地方,风里有草香,马会摇尾巴,而我可以骑在马上,不必低头看别人脸色。
“姑娘笑起来很好看。”
他忽然说,“比在佛堂时好看十倍。”
我这才惊觉自己嘴角上扬,忙抿住唇,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个羊皮袋:“尝尝?”
打开袋口,是炒得喷香的粟米,混着芝麻粒。
我捏了一粒放进嘴里,脆生生的,比府里的蜜饯爽口百倍。
他看着我吃,眼底有细碎的光,像边疆的沙砾在阳光下闪光。
“以后常带你来看马如何?”
他伸手替我拂去肩头草屑,“等你敢骑烈马了,我带你去看真正的草原,天苍苍野茫茫,跑上三日三夜都看不到边。”
铃铛在腕间轻响。
我望着他被风吹乱的发丝,忽然伸手替他别到耳后:“先教会我骑马再说。”
话一出口便红了脸,指尖还残留着他发丝的触感,比妹妹的金丝线还要柔软。
他忽然抓住我指尖,放在唇边轻吻:“遵命,樊姑娘。”
温热的触感像闪电窜过全身,我猛地拽紧缰绳,风荷受惊般小跑起来。
我惊呼着往前倾,他却快步跟上,伸手托住我腰:“别怕,我在呢。”
马场上的风卷起我的裙角,我听见自己放肆的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原来自由这般畅快,像挣脱了金丝笼的雀儿,明知前方是未知,却甘之如饴。
崔庭晏的手始终托着我,掌心的茧隔着布料磨着我的腰,却让我莫名心安。
第五章戌时回到府中,月亮刚爬上屋檐。
青禾迎上来时脸色发白,扯着我往内院走:“姑娘可算回来了!
夫人在佛堂等您半个时辰了,手里还拿着藤条...”她忽然瞥见我腕间的铃铛,瞳孔骤缩,“这、这是...噤声!”
我扯过衣袖遮住铃铛,心跳如鼓。
佛堂的烛火隔着窗纸透出来,映得母亲的影子格外高大。
推开门时,闻到浓重的檀香,妹妹正跪在蒲团上,手里拨着佛珠,眼角还挂着泪。
“去哪儿了?”
母亲声音冷得像冰。
她面前的供桌上摆着我的账册,翻开的那页正是替妹妹抄庚帖的记录。
我攥紧裙角,指甲掐进掌心:“去城郊寺里替阿柔祈福...祈福需要带男人送的铃铛?”
母亲猛地拍桌,烛火晃了晃,“樊姝,你可知羞!
这东西哪来的?”
她冲过来扯我手腕,铃铛“当啷”掉在地上,滚到妹妹脚边。
妹妹捡起铃铛,指尖摩挲着青铜纹路,忽然冷笑:“定国公世子的贴身之物,长姊好大的脸面。”
她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怨毒,“难怪昨日下聘时,世子非要将珊瑚簪换成这支铃铛,原来早就勾搭上了。”
“阿柔胡说什么!”
母亲抬手要打她,却被她躲过。
我这才惊觉,昨日崔庭晏说的“有东西给你看”,竟是将本该给妹妹的聘礼换成了我的铃铛。
这疯子...他明知会惹来事端,却偏要做。
“母亲您看,”妹妹举起铃铛,“边疆的破铜烂铁,竟比珊瑚簪还金贵。
长姊果然好手段,抢了我的未婚夫还不够,还要抢我的聘礼!”
她忽然哭起来,却没半滴眼泪,“父亲若知道长姊这般不知廉耻...够了!”
母亲按住额头,“姝儿,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那可是你妹妹的姻缘!”
她声音发颤,眼里满是失望,“你自小懂事,为何偏在这节骨眼上...”佛堂的烛火明明灭灭。
我望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可此刻,她看我的眼神却像看个陌生人,像看个抢了妹妹幸福的恶人。
“不是我。”
我轻声道,弯腰捡起铃铛,
“是世子误会了,我与他并无...并无越矩之举。”
这话连自己都不信,腕间还留着他托我上马时的温度,掌心还沾着他给的粟米香气。
“误会?”
妹妹猛地站起来,佛珠砸在我脸上,“那为何世子今日亲自去国公府,说要将婚约改到你名下?
母亲,长姊这是要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啊!”
如五雷轰顶。
我踉跄半步,扶住供桌才站稳。
改婚约...崔庭晏竟要娶我?
可妹妹才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若真这么做,整个长安都会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攀附妹妹的未婚夫”。
“胡闹!”
母亲踉跄着坐下,“这门亲事是皇上亲赐的,岂能说改就改...姝儿,你明日去国公府,亲自向世子说清楚,听见没有?”
她抓住我手腕,指甲掐进我皮肉,“你妹妹的终身大事,不能毁在你手里。”
腕间的铃铛忽然发出细碎声响。
我望着母亲眼底的哀求,又看看妹妹得意的神情,忽然想起马场上的风,想起崔庭晏说“你不该被困在深宅里”。
指尖摸到铃铛上的纹路,那是他日日摩挲的痕迹,此刻竟像块烙铁,烫得我想流泪。
“好。”
我听见自己说,“明日我去国公府。”
妹妹勾起嘴角,母亲松了口气,却没看见我攥紧铃铛的手心里,指甲已掐出了血。
佛堂的檀香熏得人发晕,我转身时,瞥见供桌上的观音像,慈眉善目,却救不了困在泥沼里的人。
第六章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像张开的虎口,我攥着铃铛站在门前,掌心全是汗。
门房通报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想起昨夜妹妹往我茶里下了安神散,却被我偷偷倒掉——她怕我今夜逃走,怕我真的抢了她的姻缘。
“樊姑娘,请。”
小厮引我穿过回廊,青砖缝里长着青苔,像极了那日撞进崔庭晏怀里的寺庙。
转过九曲桥时,忽闻前方传来争执声,是崔庭晏的声音:“这婚约本就是儿戏,我不娶她!”
“逆子!”
定国公的怒吼震得廊下铜铃乱响,“皇上亲赐的婚事,你说不娶就不娶?
你当皇家颜面是儿戏?”
我躲在假山后,看见崔庭晏立在廊下,脊背挺得笔直,像边疆的胡杨,任风吹雨打也不弯折。
“我要娶的是樊姝。”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父亲若
非要我娶次女,那便先打断我的腿,抬着棺材去拜堂。”
定国公抄起桌上的镇纸砸过去,他偏头躲过,镇纸“砰”地砸在柱子上,崩下块木屑。
胸口像被人攥紧。
我想起昨夜在佛堂,妹妹掐着我脖子说“你这辈子都只能替我做嫁衣”,想起母亲哭着求我“别毁了你妹妹的前程”,此刻却听见有人为了娶我,敢与父亲争执,敢抗旨,敢拿性命相搏。
“你可知那樊姝是个什么货色?”
定国公喘着粗气,“庶出长女,隐忍狡黠,听说还替妹妹做了十年替身...这样的女人,怎配进我崔家大门?”
庶出...这个词像把刀,狠狠剜进心口。
原以为长安无人知晓,我虽为长姊,却是母亲做妾时所生,妹妹才是正妻嫡出。
这些年我谨小慎微,替妹妹做尽琐事,不过是想在这宅子里换一口安稳饭吃,却终究逃不过“庶出”二字的羞辱。
“她配。”
崔庭晏忽然转身,目光扫过假山,竟直直对上我藏在石缝里的眼睛,“她比这世上任何女子都配。
父亲若不答应,我明日便去皇宫,亲自向皇上请罪。”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走来,袍角带起的风卷着落叶扑在我脚边。
我想躲,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铃铛在他掌心轻响:“躲什么?
我早知道你来了。”
定国公瞪大双眼:“你...你们竟敢私相授受!”
他抓起案上的茶盏砸过来,我惊呼着闭眼,却被崔庭晏猛地拽进怀里,茶盏擦着我发梢飞过,滚烫的茶水溅在他后背。
“够了!”
他按住我后脑勺,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今日我把话撂在这——我崔庭晏要娶的人,只能是樊姝。
若谁敢阻拦...”他转头望向定国公,眼底有边疆的风雪,“我不介意再添些杀业。”
怀里的温度灼人。
我嗅到他衣料上的焦糊味,那是方才被茶水烫到的痕迹。
想起这些日子他如何步步紧逼,如何看透我的委屈,如何将我从深宅里拽出来,忽然伸手环住他腰,听见自己说:“我也只嫁崔庭晏。”
定国公脸色铁青,手指着我们发抖。
崔庭晏却轻笑出声,下巴抵着我发顶:“听见了吗?
她也只嫁我。”
他声音里有得逞的笑意,像个终于拿到糖的孩子,可我知道,这颗“糖”背后是怎样的
狂风骤雨。
“明日我便去皇宫请旨。”
他松开我,却仍握着我的手,“委屈你再等一日,待我禀明皇上,便用八抬大轿抬你进门。”
阳光穿过廊檐,落在他睫毛上,映出细小的阴影,“这次,没人能替你做嫁衣,你要自己挑最红的缎子,最亮的金线,做全长安最风光的新嫁娘。”
腕间的铃铛忽然变得滚烫。
我望着他眼里的光,想起马场上的风,想起佛堂外的竹影,想起那些被他打破的规矩和禁忌。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只为换我一句“我愿意”。
“好。”
我握紧他的手,听见远处传来更声,已是巳时三刻,“我等你。”
定国公的怒骂声渐渐模糊,廊下的铜铃又开始轻响,这次不再是压抑的梵音,倒像是某种预兆,预示着这深宅大院终将被打破,预示着我樊姝的人生,终于要由自己做主。
第七章御书房的鎏金香炉飘出松烟香。
崔庭晏跪在丹陛之下,掌心全是汗。
昨日与父亲争执后,他连夜写了请婚折子,此刻墨迹未干,摊在皇帝案头。
窗外传来黄鹂啼鸣,他盯着自己投在金砖上的影子,想起今早出门前,樊姝塞给他的帕子,绣着极小的竹节纹路,藏在袖中像团小火。
“你要抗旨?”
皇帝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崔庭晏后颈发寒。
他抬头望去,见皇帝捏着折子,指尖敲了敲“樊姝”二字,“朕记得,你未婚妻是樊家次女。”
“回陛下,臣要娶的是长姊。”
他叩首,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次女与臣八字不合,长姊才是...才是臣心之所向。”
心之所向四个字出口,耳尖发烫,想起樊姝在马场上的笑,像把钥匙开了他心里的锁。
皇帝忽然放下折子,走下台阶扶起他:“起来吧,朕早料到会有这日。”
崔庭晏惊得抬头,见皇帝眼中带着了然,“当年你在边疆寄来的战报,每封都要提一嘴‘樊家姑娘’,当朕看不出?”
血冲上头顶。
他想起十六岁那年,随父去樊府做客,初见樊姝时她才十三岁,躲在廊柱后偷看他腰间的弯刀,眼底映着烛火,像两只小兽。
后来去了边疆,每次写战报总忍不住提几句她,原以为是年少荒唐,却不想竟被皇帝看在眼里。
“可这婚约是朕亲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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