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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里一撞,将军非我不娶结局+番外

远黛眉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第一章我在回廊转角处撞上一堵温热的墙。“姑娘?”头顶传来低哑嗓音,像浸了井水的丝绦,凉而柔韧。我后退半步,袖中帕子擦过他腰间玉带,银饰相撞发出细碎声响。眼前这人着月白中单,外罩石青锦袍,腰佩缀着珊瑚珠,正是前日在佛堂见过的定国公世子。“失礼了。”我垂眸福身,指尖攥紧裙角。竹影在他面庞投下参差暗影,令人看不清神情。那日佛堂里,他替母亲点长明灯,我隔着屏风听见知客僧唤他“崔公子”,声线清越如击磬。“可是迷路了?”他侧身让开路径,袖口掠过我发梢。我嗅到若有似无的松香,混着些许草木气息,该是边疆带回来的薰料。“寻净手处。”我答得简短,目光落在他靴面绣的忍冬纹上。这双皂靴沾着极淡的泥渍,不像长安贵胄常穿的鹿皮软靴,倒像在沙地里走过数十里的模样...

主角:樊姝热门   更新:2025-05-17 16: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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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樊姝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庙里一撞,将军非我不娶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远黛眉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我在回廊转角处撞上一堵温热的墙。“姑娘?”头顶传来低哑嗓音,像浸了井水的丝绦,凉而柔韧。我后退半步,袖中帕子擦过他腰间玉带,银饰相撞发出细碎声响。眼前这人着月白中单,外罩石青锦袍,腰佩缀着珊瑚珠,正是前日在佛堂见过的定国公世子。“失礼了。”我垂眸福身,指尖攥紧裙角。竹影在他面庞投下参差暗影,令人看不清神情。那日佛堂里,他替母亲点长明灯,我隔着屏风听见知客僧唤他“崔公子”,声线清越如击磬。“可是迷路了?”他侧身让开路径,袖口掠过我发梢。我嗅到若有似无的松香,混着些许草木气息,该是边疆带回来的薰料。“寻净手处。”我答得简短,目光落在他靴面绣的忍冬纹上。这双皂靴沾着极淡的泥渍,不像长安贵胄常穿的鹿皮软靴,倒像在沙地里走过数十里的模样...

《庙里一撞,将军非我不娶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第一章我在回廊转角处撞上一堵温热的墙。

“姑娘?”

头顶传来低哑嗓音,像浸了井水的丝绦,凉而柔韧。

我后退半步,袖中帕子擦过他腰间玉带,银饰相撞发出细碎声响。

眼前这人着月白中单,外罩石青锦袍,腰佩缀着珊瑚珠,正是前日在佛堂见过的定国公世子。

“失礼了。”

我垂眸福身,指尖攥紧裙角。

竹影在他面庞投下参差暗影,令人看不清神情。

那日佛堂里,他替母亲点长明灯,我隔着屏风听见知客僧唤他“崔公子”,声线清越如击磬。

“可是迷路了?”

他侧身让开路径,袖口掠过我发梢。

我嗅到若有似无的松香,混着些许草木气息,该是边疆带回来的薰料。

“寻净手处。”

我答得简短,目光落在他靴面绣的忍冬纹上。

这双皂靴沾着极淡的泥渍,不像长安贵胄常穿的鹿皮软靴,倒像在沙地里走过数十里的模样。

他抬手示意右侧月洞门:“过了那处太湖石便是。”

指尖白皙,指节却有薄茧,虎口处隐约有道淡疤。

我道了谢,错身时听见他轻问:“姑娘可是樊家女眷?”

脚步顿住。

风卷着竹梢扫过廊顶,檐角铜铃晃出两声清响。

我转身时,他正盯着我鬓边那支木簪,檀木纹理在日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世子认得我?”

我故意将“世子”二字咬得略重。

他眉峰微挑,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大约未料到我会直接点破身份。

“前日佛堂外,见姑娘与樊夫人同行。”

他说得坦然,目光却未移开,“只是不知姑娘排行第几?”

这话藏着钩子。

长安皆知定国公世子未婚妻是樊家次女,此刻他问排行,分明是试探我是否为那待嫁之人。

我低头拨弄袖口缠枝纹,故意拖长话音:“家妹尚在闺中,世子该问的是她。”

他闻言轻笑,喉结在衣领间动了动:“原来姑娘是长姊。”

我抬眼望他,发现他耳尖微红,在日光下泛着薄粉,倒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年郎,哪有半分边疆将军的杀伐气。

我福了福身,余光瞥见回廊尽头有人影晃动,是母亲身边的丫鬟青禾。

她踮着脚朝我招手,袖中露出半幅茜色绢子——该是妹妹又闹脾气了。

“家母唤我,告辞。”

我转身欲走,忽听身后传来他低低一句:“明日申时,后园
石榴树下,可有幸再遇姑娘?”

脚步踉跄半步。

石榴树是我亲手栽的,去年才开第一朵花。

他如何知道?

我攥紧帕子,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却只淡淡道:“世子该与家妹说这话。”

风掀起他衣摆,露出一截玄色中衣。

他望着我,眼底有细碎光斑,像边疆的星子落进长安的春水里:“我只问姑娘。”

青禾的呼唤声渐近。

我深吸口气,快步穿过月洞门,指尖仍残留着他袖间的松香。

第二章第二日申时三刻,石榴花在枝头烧得正旺。

我捏着书卷绕过太湖石,便见他倚着树干,手里转着柄竹骨折扇。

月白锦袍换了湖蓝直裰,腰间玉坠轻晃,倒像个游春的贵公子,半点不见昨日佛堂里的肃杀之气。

“姑娘迟到了。”

他抬眸看我,扇面上的墨竹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我瞥见他脚边落着片石榴花瓣,正停在他靴尖,像滴未干的胭脂。

“原以为世子今日该去樊府下聘。”

我在石凳坐下,故意将书卷摊得极开。

其实根本无心看字,目光全落在他握扇的手上——指节分明,虎口处的疤在日光下更显清晰。

他轻笑一声,扇尖挑起我垂落的发丝:“聘礼还在库房清点,倒不如先来会会姑娘。”

发丝被他卷在扇骨上,痒得人想躲,偏生又挪不开半步。

“世子该知道,男女独处不合礼法。”

我按住欲动的指尖,声音却比平日轻了几分。

石榴花落在他肩头,我忽然想起昨日青禾说的话——妹妹在闺中哭闹,说世子托人送了西域进贡的珊瑚簪。

“礼法?”

他忽然俯身,扇面遮住我们半张脸,“那日在回廊,姑娘撞进我怀里时,可曾想过礼法?”

热气扑在耳侧,我惊得后退,后腰抵上石桌沿,书卷“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书,指尖擦过我手背。

我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却听见他低声道:“樊姝,你掌心有茧。”

不是问句,是笃定的陈述。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除了母亲,从无人注意到我右手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所致。

我望着他指尖捏着我的书卷,忽然意识到这是本诗集,页脚还留着我用朱砂点的批注。

“姑娘爱读《诗经》?”

他翻到《郑风》那页,目光停在“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旁的红笔字上。

我伸手去夺,他却
抬手举高,嘴角扬起促狭的笑:“原来姑娘也会害臊。”

“还给我。”

我急得直跺脚,石榴花扑簌簌落了满身。

他忽然伸手替我拂去头上的花瓣,指尖掠过我耳后,轻声道:“别怕,我不告诉旁人。”

这话里藏着安抚,像哄受惊的小鹿。

我抬眼望他,发现他瞳孔是深褐色,在阴影里泛着琥珀光,半点不像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将军。

“世子究竟想如何?”

我退后半步,与他拉开距离,“你我身份有别,这般纠缠...纠缠?”

他打断我,扇面“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我不过是想问问姑娘,为何昨日在佛堂,要替令妹捡那支金步摇?”

这话如冷水浇头。

我攥紧裙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那日妹妹故意将步摇甩到我脚边,又在母亲面前哭哭啼啼,说我觊觎她的嫁妆。

这世子竟连这些闺阁琐事都知晓,究竟安的什么心?

“家事不劳世子挂怀。”

我转身要走,他却伸手拦住去路,扇骨敲了敲我手背:“别急着走,明日酉时,西市茶肆,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为何要去?”

我仰头看他,发现他比我高了半个头,阴影将我整个人笼罩住。

他忽然俯身,在我耳边轻语:“因为我知道,令妹的庚帖...其实是姑娘替她抄的。”

第三章西市茶四的梨木桌泛着油光。

我捏着茶盏,看他推来个纸包,素白封皮上连个印子都无。

“什么?”

我没碰那包,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的冰裂纹。

昨日回去后,我整夜未眠,想着他如何得知妹妹庚帖的事——那字迹我刻意模仿了三年,连母亲都没看出破绽。

“打开看看。”

他托腮望着我,眼中有狡黠笑意,像偷藏了蜜饯的孩童。

茶肆里飘来桂花甜汤的香气,我皱眉——他明知我不爱甜食,偏要选这市井之地。

拆开纸包,是本账册。

翻开第一页,入目便是妹妹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翡翠镯子一对,值银二百两”。

我指尖发颤,翻到第二页,却见熟悉的簪花小楷,记着“冬月初三,替阿柔抄经十卷”。

“这是樊府的陪嫁账册。”

他倾身过来,指尖点了点第三页,“这里,还有姑娘替令妹绣的鸳鸯枕套,作价八十两。”

我猛地合上账册,茶水溅在袖口:“世子究竟想做
什么?”

喉咙发紧,想起这些年替妹妹做的针线、抄的经卷、代笔的书信,桩桩件件都被人算清记账,像把刀搁在脖子上,令人心惊。

他却慢悠悠斟茶:“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姑娘委屈。”

茶盏搁在桌上,发出清响,“明明是长姊,却要替妹妹做嫁衣,连庚帖都得代笔...樊姑娘,你就甘心?”

甘心吗?

我望着窗外熙攘的人群,有卖胭脂的小娘子挎着竹篮走过,鬓边插着朵新鲜茉莉。

十二岁那年,妹妹摔断手腕,母亲哭着求我替她学女红;十五岁,妹妹厌烦诵经,我便每日替她抄《心经》;如今及笄,连许婚这样的大事,都要我替她描红妆、写庚帖。

“她是妹妹。”

我轻声道,却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茶肆顶棚漏下缕阳光,落在他腕间牛皮绳上,缠着枚青铜小铃铛,边疆将士常戴的那种。

“可你也是女子。”

他忽然握住我搁在桌上的手,掌心的茧擦过我手背,“我见过边疆的女子,骑马射箭,纵马扬鞭,没人敢叫她们委屈。”

我惊得要抽手,他却握得更紧:“明日随我去城郊马场如何?”

铃铛在他腕间轻响,“我教你骑马,比坐在闺中绣莲有趣得多。”

上个月,妹妹非要我绣百幅并蒂莲屏风作嫁妆,我熬了整夜,指尖戳出无数血点。

此刻他提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我从未骑过马。”

我垂下眼睫,盯着他腕间铃铛,“母亲说,女子骑马有失体统。”

“你母亲还说过什么?”

他松开手,替我斟茶,“说女子该三从四德,该替妹妹做牛做马?”

这话锋利如刀,却偏偏带着心疼的意味,让我喉间发哽。

茶盏被我攥得发烫。

想起昨夜妹妹摔了我的笔洗,母亲却只说“阿柔就要出嫁了,你多让让她”。

想起父亲将我写的诗稿扔进火盆,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想起这些年藏在衣袖里的血痕,无人问津的深夜苦读...“我...可以去吗?”

话出口才惊觉声音发颤。

他眼底亮起光,像边疆的篝火忽然被风吹旺,伸手替我拂开额前碎发:“自然可以。

明日巳时,我在府外接你。”

铃铛又响了两声。

我望着他指尖的薄茧,忽然伸手碰了碰那枚青铜铃铛,凉丝丝的,刻着些看不
懂的纹路。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将铃铛摘下来,系在我腕上:“戴着,明日好找我。”

牛皮绳擦过皮肤,带着他的体温。

我想拒绝,却听见他低声道:“樊姝,你不该被困在深宅里。”

这话像把钥匙,轻轻叩开我筑了多年的墙。

茶肆外传来卖糖画的吆喝声,我忽然想起,自己从未尝过那金黄透亮的糖稀,像阳光凝成的丝。

“好。”

我听见自己说,腕间铃铛轻响,“明日巳时。”

第四章巳时三刻,马车停在城郊马场。

车帘被掀开时,我攥着袖口的手心里全是汗。

崔庭晏立在马场外,穿一身簇新的鸦青骑装,腰间别着柄短刀,刀柄缠着褪色的布条。

他伸手扶我下车,指尖擦过我腕间的青铜铃铛,轻声道:“怕吗?”

铃铛随着心跳轻响。

我望着场内奔腾的骏马,鬃毛在风里扬起,像流动的墨云。

母亲的话在耳边打转——“女子骑马成何体统”,可此刻阳光晒在脸上,竟让我心生自由,头一次想要质疑母亲的话。

“先学牵马。”

他带我走到一匹栗色牝马旁,“它叫风荷,性子最温。”

马鼻喷着热气,蹭过我手背,痒得我缩手。

他轻笑一声,将缰绳塞进我掌心:“别怕,马能看出人胆子大小。”

缰绳粗粝,磨得掌心发疼。

我想起替妹妹绣的那幅《百骏图》,每匹马的鬃毛都要用金线细细勾勒,此刻才算真真切切摸到温热的皮毛。

“抬高下巴,别躲。”

他忽然从身后环住我,握住我的手带缰绳,“看,风荷在对你摇尾巴。”

他的胸膛隔着布料抵着我后背,说话时震动传到我肩上。

风荷果然轻晃尾巴,耳朵竖得笔直,不像初见时那般警惕。

“它在示好。”

他的呼吸扫过我耳侧,“就像我第一次见你时,想对你摇尾巴。”

这话逗得我轻笑,回头时差点撞上他下巴,鼻尖蹭过他衣领,嗅到混着草屑的皂角香。

“现在试试上马。”

他退后半步,示意我踩马镫。

我盯着高高的马背,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妹妹骑马摔断胳膊,母亲罚我抄了三个月《女戒》。

脚刚踏上镫子,腿就发软,踉跄着往后倒。

他伸手揽住我腰,用力往上托:“别怕,我扶着你。”

腰间的手隔着两层绢纱,却像块烧红的铁,
烫得我心口发烫。

待坐稳后,他仍未松手,抬头望我:“腰背挺直,像这样——”说着用指尖戳了戳我后腰。

我惊得挺直脊背,马儿却突然踏了两步。

我一声惊呼,下意识抓住他肩膀,他却趁机握住我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感觉到了吗?

心跳声,和你的一样快。”

心跳声震得掌心发麻。

我想抽手,他却握得更紧,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马臀:“风荷很稳,试试轻拽缰绳。”

马儿缓步走起来,我盯着他发顶的玉冠,听见自己声音发颤:“世子总这般...轻薄吗?”

“只对你轻薄。”

他跟着马走,仰头看我,“在边疆时,我见过胡女骑烈马,她们腰间挂着弯刀,笑得比阳光还亮。

那时我就想,若有一日回长安,定要带个姑娘来看这马场。”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涟漪层层荡开。

我摸着风荷的鬃毛,想起深宅里的日日夜夜——晨起给母亲请安,替妹妹描眉,午后绣那些永远绣不完的锦缎,晚间还要替她抄经。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地方,风里有草香,马会摇尾巴,而我可以骑在马上,不必低头看别人脸色。

“姑娘笑起来很好看。”

他忽然说,“比在佛堂时好看十倍。”

我这才惊觉自己嘴角上扬,忙抿住唇,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个羊皮袋:“尝尝?”

打开袋口,是炒得喷香的粟米,混着芝麻粒。

我捏了一粒放进嘴里,脆生生的,比府里的蜜饯爽口百倍。

他看着我吃,眼底有细碎的光,像边疆的沙砾在阳光下闪光。

“以后常带你来看马如何?”

他伸手替我拂去肩头草屑,“等你敢骑烈马了,我带你去看真正的草原,天苍苍野茫茫,跑上三日三夜都看不到边。”

铃铛在腕间轻响。

我望着他被风吹乱的发丝,忽然伸手替他别到耳后:“先教会我骑马再说。”

话一出口便红了脸,指尖还残留着他发丝的触感,比妹妹的金丝线还要柔软。

他忽然抓住我指尖,放在唇边轻吻:“遵命,樊姑娘。”

温热的触感像闪电窜过全身,我猛地拽紧缰绳,风荷受惊般小跑起来。

我惊呼着往前倾,他却快步跟上,伸手托住我腰:“别怕,我在呢。”

马场上的风卷起我的裙角,我听见自己放肆的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原来自由这般畅快,像挣脱了金丝笼的雀儿,明知前方是未知,却甘之如饴。

崔庭晏的手始终托着我,掌心的茧隔着布料磨着我的腰,却让我莫名心安。

第五章戌时回到府中,月亮刚爬上屋檐。

青禾迎上来时脸色发白,扯着我往内院走:“姑娘可算回来了!

夫人在佛堂等您半个时辰了,手里还拿着藤条...”她忽然瞥见我腕间的铃铛,瞳孔骤缩,“这、这是...噤声!”

我扯过衣袖遮住铃铛,心跳如鼓。

佛堂的烛火隔着窗纸透出来,映得母亲的影子格外高大。

推开门时,闻到浓重的檀香,妹妹正跪在蒲团上,手里拨着佛珠,眼角还挂着泪。

“去哪儿了?”

母亲声音冷得像冰。

她面前的供桌上摆着我的账册,翻开的那页正是替妹妹抄庚帖的记录。

我攥紧裙角,指甲掐进掌心:“去城郊寺里替阿柔祈福...祈福需要带男人送的铃铛?”

母亲猛地拍桌,烛火晃了晃,“樊姝,你可知羞!

这东西哪来的?”

她冲过来扯我手腕,铃铛“当啷”掉在地上,滚到妹妹脚边。

妹妹捡起铃铛,指尖摩挲着青铜纹路,忽然冷笑:“定国公世子的贴身之物,长姊好大的脸面。”

她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怨毒,“难怪昨日下聘时,世子非要将珊瑚簪换成这支铃铛,原来早就勾搭上了。”

“阿柔胡说什么!”

母亲抬手要打她,却被她躲过。

我这才惊觉,昨日崔庭晏说的“有东西给你看”,竟是将本该给妹妹的聘礼换成了我的铃铛。

这疯子...他明知会惹来事端,却偏要做。

“母亲您看,”妹妹举起铃铛,“边疆的破铜烂铁,竟比珊瑚簪还金贵。

长姊果然好手段,抢了我的未婚夫还不够,还要抢我的聘礼!”

她忽然哭起来,却没半滴眼泪,“父亲若知道长姊这般不知廉耻...够了!”

母亲按住额头,“姝儿,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那可是你妹妹的姻缘!”

她声音发颤,眼里满是失望,“你自小懂事,为何偏在这节骨眼上...”佛堂的烛火明明灭灭。

我望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可此刻,她看我的眼神却像看个陌生人,像看个抢了妹妹幸福的恶人。

“不是我。”

我轻声道,弯腰捡起铃铛,
“是世子误会了,我与他并无...并无越矩之举。”

这话连自己都不信,腕间还留着他托我上马时的温度,掌心还沾着他给的粟米香气。

“误会?”

妹妹猛地站起来,佛珠砸在我脸上,“那为何世子今日亲自去国公府,说要将婚约改到你名下?

母亲,长姊这是要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啊!”

如五雷轰顶。

我踉跄半步,扶住供桌才站稳。

改婚约...崔庭晏竟要娶我?

可妹妹才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若真这么做,整个长安都会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攀附妹妹的未婚夫”。

“胡闹!”

母亲踉跄着坐下,“这门亲事是皇上亲赐的,岂能说改就改...姝儿,你明日去国公府,亲自向世子说清楚,听见没有?”

她抓住我手腕,指甲掐进我皮肉,“你妹妹的终身大事,不能毁在你手里。”

腕间的铃铛忽然发出细碎声响。

我望着母亲眼底的哀求,又看看妹妹得意的神情,忽然想起马场上的风,想起崔庭晏说“你不该被困在深宅里”。

指尖摸到铃铛上的纹路,那是他日日摩挲的痕迹,此刻竟像块烙铁,烫得我想流泪。

“好。”

我听见自己说,“明日我去国公府。”

妹妹勾起嘴角,母亲松了口气,却没看见我攥紧铃铛的手心里,指甲已掐出了血。

佛堂的檀香熏得人发晕,我转身时,瞥见供桌上的观音像,慈眉善目,却救不了困在泥沼里的人。

第六章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像张开的虎口,我攥着铃铛站在门前,掌心全是汗。

门房通报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想起昨夜妹妹往我茶里下了安神散,却被我偷偷倒掉——她怕我今夜逃走,怕我真的抢了她的姻缘。

“樊姑娘,请。”

小厮引我穿过回廊,青砖缝里长着青苔,像极了那日撞进崔庭晏怀里的寺庙。

转过九曲桥时,忽闻前方传来争执声,是崔庭晏的声音:“这婚约本就是儿戏,我不娶她!”

“逆子!”

定国公的怒吼震得廊下铜铃乱响,“皇上亲赐的婚事,你说不娶就不娶?

你当皇家颜面是儿戏?”

我躲在假山后,看见崔庭晏立在廊下,脊背挺得笔直,像边疆的胡杨,任风吹雨打也不弯折。

“我要娶的是樊姝。”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父亲若
非要我娶次女,那便先打断我的腿,抬着棺材去拜堂。”

定国公抄起桌上的镇纸砸过去,他偏头躲过,镇纸“砰”地砸在柱子上,崩下块木屑。

胸口像被人攥紧。

我想起昨夜在佛堂,妹妹掐着我脖子说“你这辈子都只能替我做嫁衣”,想起母亲哭着求我“别毁了你妹妹的前程”,此刻却听见有人为了娶我,敢与父亲争执,敢抗旨,敢拿性命相搏。

“你可知那樊姝是个什么货色?”

定国公喘着粗气,“庶出长女,隐忍狡黠,听说还替妹妹做了十年替身...这样的女人,怎配进我崔家大门?”

庶出...这个词像把刀,狠狠剜进心口。

原以为长安无人知晓,我虽为长姊,却是母亲做妾时所生,妹妹才是正妻嫡出。

这些年我谨小慎微,替妹妹做尽琐事,不过是想在这宅子里换一口安稳饭吃,却终究逃不过“庶出”二字的羞辱。

“她配。”

崔庭晏忽然转身,目光扫过假山,竟直直对上我藏在石缝里的眼睛,“她比这世上任何女子都配。

父亲若不答应,我明日便去皇宫,亲自向皇上请罪。”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走来,袍角带起的风卷着落叶扑在我脚边。

我想躲,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铃铛在他掌心轻响:“躲什么?

我早知道你来了。”

定国公瞪大双眼:“你...你们竟敢私相授受!”

他抓起案上的茶盏砸过来,我惊呼着闭眼,却被崔庭晏猛地拽进怀里,茶盏擦着我发梢飞过,滚烫的茶水溅在他后背。

“够了!”

他按住我后脑勺,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今日我把话撂在这——我崔庭晏要娶的人,只能是樊姝。

若谁敢阻拦...”他转头望向定国公,眼底有边疆的风雪,“我不介意再添些杀业。”

怀里的温度灼人。

我嗅到他衣料上的焦糊味,那是方才被茶水烫到的痕迹。

想起这些日子他如何步步紧逼,如何看透我的委屈,如何将我从深宅里拽出来,忽然伸手环住他腰,听见自己说:“我也只嫁崔庭晏。”

定国公脸色铁青,手指着我们发抖。

崔庭晏却轻笑出声,下巴抵着我发顶:“听见了吗?

她也只嫁我。”

他声音里有得逞的笑意,像个终于拿到糖的孩子,可我知道,这颗“糖”背后是怎样的
狂风骤雨。

“明日我便去皇宫请旨。”

他松开我,却仍握着我的手,“委屈你再等一日,待我禀明皇上,便用八抬大轿抬你进门。”

阳光穿过廊檐,落在他睫毛上,映出细小的阴影,“这次,没人能替你做嫁衣,你要自己挑最红的缎子,最亮的金线,做全长安最风光的新嫁娘。”

腕间的铃铛忽然变得滚烫。

我望着他眼里的光,想起马场上的风,想起佛堂外的竹影,想起那些被他打破的规矩和禁忌。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只为换我一句“我愿意”。

“好。”

我握紧他的手,听见远处传来更声,已是巳时三刻,“我等你。”

定国公的怒骂声渐渐模糊,廊下的铜铃又开始轻响,这次不再是压抑的梵音,倒像是某种预兆,预示着这深宅大院终将被打破,预示着我樊姝的人生,终于要由自己做主。

第七章御书房的鎏金香炉飘出松烟香。

崔庭晏跪在丹陛之下,掌心全是汗。

昨日与父亲争执后,他连夜写了请婚折子,此刻墨迹未干,摊在皇帝案头。

窗外传来黄鹂啼鸣,他盯着自己投在金砖上的影子,想起今早出门前,樊姝塞给他的帕子,绣着极小的竹节纹路,藏在袖中像团小火。

“你要抗旨?”

皇帝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崔庭晏后颈发寒。

他抬头望去,见皇帝捏着折子,指尖敲了敲“樊姝”二字,“朕记得,你未婚妻是樊家次女。”

“回陛下,臣要娶的是长姊。”

他叩首,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次女与臣八字不合,长姊才是...才是臣心之所向。”

心之所向四个字出口,耳尖发烫,想起樊姝在马场上的笑,像把钥匙开了他心里的锁。

皇帝忽然放下折子,走下台阶扶起他:“起来吧,朕早料到会有这日。”

崔庭晏惊得抬头,见皇帝眼中带着了然,“当年你在边疆寄来的战报,每封都要提一嘴‘樊家姑娘’,当朕看不出?”

血冲上头顶。

他想起十六岁那年,随父去樊府做客,初见樊姝时她才十三岁,躲在廊柱后偷看他腰间的弯刀,眼底映着烛火,像两只小兽。

后来去了边疆,每次写战报总忍不住提几句她,原以为是年少荒唐,却不想竟被皇帝看在眼里。

“可这婚约是朕亲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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