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由这般畅快,像挣脱了金丝笼的雀儿,明知前方是未知,却甘之如饴。
崔庭晏的手始终托着我,掌心的茧隔着布料磨着我的腰,却让我莫名心安。
第五章戌时回到府中,月亮刚爬上屋檐。
青禾迎上来时脸色发白,扯着我往内院走:“姑娘可算回来了!
夫人在佛堂等您半个时辰了,手里还拿着藤条...”她忽然瞥见我腕间的铃铛,瞳孔骤缩,“这、这是...噤声!”
我扯过衣袖遮住铃铛,心跳如鼓。
佛堂的烛火隔着窗纸透出来,映得母亲的影子格外高大。
推开门时,闻到浓重的檀香,妹妹正跪在蒲团上,手里拨着佛珠,眼角还挂着泪。
“去哪儿了?”
母亲声音冷得像冰。
她面前的供桌上摆着我的账册,翻开的那页正是替妹妹抄庚帖的记录。
我攥紧裙角,指甲掐进掌心:“去城郊寺里替阿柔祈福...祈福需要带男人送的铃铛?”
母亲猛地拍桌,烛火晃了晃,“樊姝,你可知羞!
这东西哪来的?”
她冲过来扯我手腕,铃铛“当啷”掉在地上,滚到妹妹脚边。
妹妹捡起铃铛,指尖摩挲着青铜纹路,忽然冷笑:“定国公世子的贴身之物,长姊好大的脸面。”
她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怨毒,“难怪昨日下聘时,世子非要将珊瑚簪换成这支铃铛,原来早就勾搭上了。”
“阿柔胡说什么!”
母亲抬手要打她,却被她躲过。
我这才惊觉,昨日崔庭晏说的“有东西给你看”,竟是将本该给妹妹的聘礼换成了我的铃铛。
这疯子...他明知会惹来事端,却偏要做。
“母亲您看,”妹妹举起铃铛,“边疆的破铜烂铁,竟比珊瑚簪还金贵。
长姊果然好手段,抢了我的未婚夫还不够,还要抢我的聘礼!”
她忽然哭起来,却没半滴眼泪,“父亲若知道长姊这般不知廉耻...够了!”
母亲按住额头,“姝儿,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那可是你妹妹的姻缘!”
她声音发颤,眼里满是失望,“你自小懂事,为何偏在这节骨眼上...”佛堂的烛火明明灭灭。
我望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可此刻,她看我的眼神却像看个陌生人,像看个抢了妹妹幸福的恶人。
“不是我。”
我轻声道,弯腰捡起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