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举高,嘴角扬起促狭的笑:“原来姑娘也会害臊。”
“还给我。”
我急得直跺脚,石榴花扑簌簌落了满身。
他忽然伸手替我拂去头上的花瓣,指尖掠过我耳后,轻声道:“别怕,我不告诉旁人。”
这话里藏着安抚,像哄受惊的小鹿。
我抬眼望他,发现他瞳孔是深褐色,在阴影里泛着琥珀光,半点不像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将军。
“世子究竟想如何?”
我退后半步,与他拉开距离,“你我身份有别,这般纠缠...纠缠?”
他打断我,扇面“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我不过是想问问姑娘,为何昨日在佛堂,要替令妹捡那支金步摇?”
这话如冷水浇头。
我攥紧裙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那日妹妹故意将步摇甩到我脚边,又在母亲面前哭哭啼啼,说我觊觎她的嫁妆。
这世子竟连这些闺阁琐事都知晓,究竟安的什么心?
“家事不劳世子挂怀。”
我转身要走,他却伸手拦住去路,扇骨敲了敲我手背:“别急着走,明日酉时,西市茶肆,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为何要去?”
我仰头看他,发现他比我高了半个头,阴影将我整个人笼罩住。
他忽然俯身,在我耳边轻语:“因为我知道,令妹的庚帖...其实是姑娘替她抄的。”
第三章西市茶四的梨木桌泛着油光。
我捏着茶盏,看他推来个纸包,素白封皮上连个印子都无。
“什么?”
我没碰那包,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的冰裂纹。
昨日回去后,我整夜未眠,想着他如何得知妹妹庚帖的事——那字迹我刻意模仿了三年,连母亲都没看出破绽。
“打开看看。”
他托腮望着我,眼中有狡黠笑意,像偷藏了蜜饯的孩童。
茶肆里飘来桂花甜汤的香气,我皱眉——他明知我不爱甜食,偏要选这市井之地。
拆开纸包,是本账册。
翻开第一页,入目便是妹妹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翡翠镯子一对,值银二百两”。
我指尖发颤,翻到第二页,却见熟悉的簪花小楷,记着“冬月初三,替阿柔抄经十卷”。
“这是樊府的陪嫁账册。”
他倾身过来,指尖点了点第三页,“这里,还有姑娘替令妹绣的鸳鸯枕套,作价八十两。”
我猛地合上账册,茶水溅在袖口:“世子究竟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