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我娶次女,那便先打断我的腿,抬着棺材去拜堂。”
定国公抄起桌上的镇纸砸过去,他偏头躲过,镇纸“砰”地砸在柱子上,崩下块木屑。
胸口像被人攥紧。
我想起昨夜在佛堂,妹妹掐着我脖子说“你这辈子都只能替我做嫁衣”,想起母亲哭着求我“别毁了你妹妹的前程”,此刻却听见有人为了娶我,敢与父亲争执,敢抗旨,敢拿性命相搏。
“你可知那樊姝是个什么货色?”
定国公喘着粗气,“庶出长女,隐忍狡黠,听说还替妹妹做了十年替身...这样的女人,怎配进我崔家大门?”
庶出...这个词像把刀,狠狠剜进心口。
原以为长安无人知晓,我虽为长姊,却是母亲做妾时所生,妹妹才是正妻嫡出。
这些年我谨小慎微,替妹妹做尽琐事,不过是想在这宅子里换一口安稳饭吃,却终究逃不过“庶出”二字的羞辱。
“她配。”
崔庭晏忽然转身,目光扫过假山,竟直直对上我藏在石缝里的眼睛,“她比这世上任何女子都配。
父亲若不答应,我明日便去皇宫,亲自向皇上请罪。”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走来,袍角带起的风卷着落叶扑在我脚边。
我想躲,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铃铛在他掌心轻响:“躲什么?
我早知道你来了。”
定国公瞪大双眼:“你...你们竟敢私相授受!”
他抓起案上的茶盏砸过来,我惊呼着闭眼,却被崔庭晏猛地拽进怀里,茶盏擦着我发梢飞过,滚烫的茶水溅在他后背。
“够了!”
他按住我后脑勺,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今日我把话撂在这——我崔庭晏要娶的人,只能是樊姝。
若谁敢阻拦...”他转头望向定国公,眼底有边疆的风雪,“我不介意再添些杀业。”
怀里的温度灼人。
我嗅到他衣料上的焦糊味,那是方才被茶水烫到的痕迹。
想起这些日子他如何步步紧逼,如何看透我的委屈,如何将我从深宅里拽出来,忽然伸手环住他腰,听见自己说:“我也只嫁崔庭晏。”
定国公脸色铁青,手指着我们发抖。
崔庭晏却轻笑出声,下巴抵着我发顶:“听见了吗?
她也只嫁我。”
他声音里有得逞的笑意,像个终于拿到糖的孩子,可我知道,这颗“糖”背后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