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
“明日我便去皇宫请旨。”
他松开我,却仍握着我的手,“委屈你再等一日,待我禀明皇上,便用八抬大轿抬你进门。”
阳光穿过廊檐,落在他睫毛上,映出细小的阴影,“这次,没人能替你做嫁衣,你要自己挑最红的缎子,最亮的金线,做全长安最风光的新嫁娘。”
腕间的铃铛忽然变得滚烫。
我望着他眼里的光,想起马场上的风,想起佛堂外的竹影,想起那些被他打破的规矩和禁忌。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只为换我一句“我愿意”。
“好。”
我握紧他的手,听见远处传来更声,已是巳时三刻,“我等你。”
定国公的怒骂声渐渐模糊,廊下的铜铃又开始轻响,这次不再是压抑的梵音,倒像是某种预兆,预示着这深宅大院终将被打破,预示着我樊姝的人生,终于要由自己做主。
第七章御书房的鎏金香炉飘出松烟香。
崔庭晏跪在丹陛之下,掌心全是汗。
昨日与父亲争执后,他连夜写了请婚折子,此刻墨迹未干,摊在皇帝案头。
窗外传来黄鹂啼鸣,他盯着自己投在金砖上的影子,想起今早出门前,樊姝塞给他的帕子,绣着极小的竹节纹路,藏在袖中像团小火。
“你要抗旨?”
皇帝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崔庭晏后颈发寒。
他抬头望去,见皇帝捏着折子,指尖敲了敲“樊姝”二字,“朕记得,你未婚妻是樊家次女。”
“回陛下,臣要娶的是长姊。”
他叩首,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次女与臣八字不合,长姊才是...才是臣心之所向。”
心之所向四个字出口,耳尖发烫,想起樊姝在马场上的笑,像把钥匙开了他心里的锁。
皇帝忽然放下折子,走下台阶扶起他:“起来吧,朕早料到会有这日。”
崔庭晏惊得抬头,见皇帝眼中带着了然,“当年你在边疆寄来的战报,每封都要提一嘴‘樊家姑娘’,当朕看不出?”
血冲上头顶。
他想起十六岁那年,随父去樊府做客,初见樊姝时她才十三岁,躲在廊柱后偷看他腰间的弯刀,眼底映着烛火,像两只小兽。
后来去了边疆,每次写战报总忍不住提几句她,原以为是年少荒唐,却不想竟被皇帝看在眼里。
“可这婚约是朕亲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