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荡歌小说 > 其他类型 > 结局+番外镜中无我!抖音热门

结局+番外镜中无我!抖音热门

凉拌海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继承了岭南的百年祖宅,律师函里附着一份奇怪的清单。>“入宅后立即拆除所有镜子,用红布包裹深埋东南角。”>搬进当晚,我在浴室镜子里没看见自己,却看见个穿长衫的模糊人影。>邻居阿婆扒着墙头警告:“这屋子吃镜子,更吃照镜的人。”>阁楼族谱显示,每一代长子都活不过三十岁。>泛黄的日记本上,曾祖父颤抖的字迹写道:>“它从镜中来,要替身才能满足。”>今夜子时,我握刀站在镜前。>镜中鬼影渐渐清晰——是我的脸。---雨水砸在窗玻璃上,发出沉闷又持续的声响,像无数冰冷的手指在神经末梢上敲打。屋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出我脸上湿漉漉的痕迹,不知是雨水从没关严的窗缝溅入,还是别的什么。空气又湿又重,带着一股子老房子特有的、木头和灰尘在潮气里...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6-25 00:1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镜中无我!抖音热门》,由网络作家“凉拌海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继承了岭南的百年祖宅,律师函里附着一份奇怪的清单。>“入宅后立即拆除所有镜子,用红布包裹深埋东南角。”>搬进当晚,我在浴室镜子里没看见自己,却看见个穿长衫的模糊人影。>邻居阿婆扒着墙头警告:“这屋子吃镜子,更吃照镜的人。”>阁楼族谱显示,每一代长子都活不过三十岁。>泛黄的日记本上,曾祖父颤抖的字迹写道:>“它从镜中来,要替身才能满足。”>今夜子时,我握刀站在镜前。>镜中鬼影渐渐清晰——是我的脸。---雨水砸在窗玻璃上,发出沉闷又持续的声响,像无数冰冷的手指在神经末梢上敲打。屋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出我脸上湿漉漉的痕迹,不知是雨水从没关严的窗缝溅入,还是别的什么。空气又湿又重,带着一股子老房子特有的、木头和灰尘在潮气里...

《结局+番外镜中无我!抖音热门》精彩片段

>我继承了岭南的百年祖宅,律师函里附着一份奇怪的清单。

>“入宅后立即拆除所有镜子,用红布包裹深埋东南角。”

>搬进当晚,我在浴室镜子里没看见自己,却看见个穿长衫的模糊人影。

>邻居阿婆扒着墙头警告:“这屋子吃镜子,更吃照镜的人。”

>阁楼族谱显示,每一代长子都活不过三十岁。

>泛黄的日记本上,曾祖父颤抖的字迹写道:>“它从镜中来,要替身才能满足。”

>今夜子时,我握刀站在镜前。

>镜中鬼影渐渐清晰——是我的脸。

---雨水砸在窗玻璃上,发出沉闷又持续的声响,像无数冰冷的手指在神经末梢上敲打。

屋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出我脸上湿漉漉的痕迹,不知是雨水从没关严的窗缝溅入,还是别的什么。

空气又湿又重,带着一股子老房子特有的、木头和灰尘在潮气里沤烂的味道。

一封邮件躺在收件箱里,标题刺眼得像一道闪电撕裂夜幕:遗产继承通知 - 陈氏祖宅(岭南市西林镇)。

岭南?

那个地图边缘、带着浓重口音和湿热瘴气的地名?

那个只存在于父亲醉酒后模糊呓语和讳莫如深沉默中的地方?

陈默……这名字仿佛也沾上了那片土地的湿黏,沉甸甸地坠在胃里。

邮件正文是格式化的冰冷公文,律师行措辞严谨。

附件里,一张泛黄的老宅照片在屏幕亮光里显现出来。

照片年代久远,边缘卷曲磨损,色彩黯淡褪色,几乎被墨绿色爬山虎吞噬殆尽,只露出几扇黑洞洞的窗户,像骷髅深陷的眼窝。

屋顶的瓦片凌乱残缺,门廊下几根支撑的柱子歪斜着,透着一股被漫长时光和湿气彻底蛀空、随时会轰然倒塌的腐朽气息。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无声地爬上来,带着岭南特有的、深入骨髓的阴湿。

这不像一份遗产,更像一张来自过去的、被雨水浸透的催命符。

我烦躁地拖动鼠标,目光掠过那些冗长的法律条文,手指猛地停住。

在附件列表的最末尾,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名突兀地闯入视线:祖宅入宅禁忌清单。

点开。

纯白的文档背景上,只有几行用老式打字机敲出来的黑色字迹,字字如钉:> 一、入宅当日,拆除宅内所有镜子(无论大小、
完整与否),即刻执行。

> 二、拆除之镜,需以三尺见方红布(无任何杂色)包裹严实。

> 三、包裹后之镜,于当日日落前,深埋于宅院东南角(距外墙三尺处),覆土三尺,不可立碑,不可标记。

> 四、入夜后,紧闭门窗,无论闻得何种声响,切勿窥视窗外或镜框空处。

> 五、谨记。

“拆除所有镜子?

红布包裹?

深埋东南角?”

我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干涩沙哑。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猛地冲上头顶,像被这潮湿闷热的空气点燃了引线。

迷信!

彻头彻尾的、散发着樟脑丸和腐朽棺材板味道的封建迷信!

这都什么年代了?

二十一世纪!

科技昌明!

我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木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密集了,噼啪作响,仿佛在嘲笑这份清单的荒诞,又像是在应和着我内心某种不祥的悸动。

手指在冰凉的窗玻璃上划过,留下一道模糊的水痕。

律师函和那份诡异的清单带来的烦躁感,像一团被雨水打湿的棉絮,沉甸甸地堵在胸口,又闷又胀,压得人喘不过气。

岭南……祖宅……这两个词在脑海里盘旋碰撞,每一次回响都带着冰冷的湿气。

离开这个充斥着廉价快餐盒和显示器辐射的出租屋,离开这座钢筋水泥的冰冷丛林,或许……是时候了?

一个模糊的念头,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意味,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悄然滋生。

几天后,我站在了这片土地上。

西林镇像一块被遗忘在时光边缘的墨绿色苔藓,湿漉漉地粘在岭南连绵起伏的山坳里。

空气稠得能拧出水,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温热、带着腐殖质腥气的浓汤。

三轮蹦蹦车在坑洼的石板路上癫狂地跳跃,引擎声嘶力竭地咆哮,最终在一段无法通行的陡坡前彻底熄火,喷出一股刺鼻的黑烟。

“喏,就系前面坡顶咯,陈家老屋,一眼就睇到嘅啦!”

司机用浓重的本地话朝坡上一指,黝黑的脸上挂着一种混杂着敬畏和疏离的古怪表情,接过钱,仿佛怕沾染什么似的,掉头就发动了车子,逃也似的消失在狭窄曲折的石板路尽头。

我抬起头。

它矗立在陡坡的最高处,灰黑色的砖墙被经年累月的雨水和湿气浸泡得发乌发
暗,覆盖着厚厚一层深绿近黑的爬山虎,那些藤蔓如同无数贪婪的触手,紧紧箍咬着墙体,几乎将整座建筑包裹吞噬。

仅存的几扇木窗,黑洞洞的,窗框歪斜变形,像垂死者干瘪的眼窝。

瓦顶残破不堪,几处坍塌的地方露着狰狞的豁口。

一股难以形容的腐朽气息,混合着泥土、霉菌和某种若有若无的、难以言喻的腥甜,扑面而来,沉重地压在胸口。

这就是我的“遗产”。

心脏在湿热的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了一下,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推开那扇沉重、吱呀作响的厚木院门,积年的尘土簌簌落下。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没过膝盖,几块歪斜的石板铺成的小径几乎被完全掩埋。

空气凝滞,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植物过度生长的腐烂气息。

正屋的门虚掩着,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光线昏暗,高高的房梁隐没在浓重的阴影里,只有几缕微弱的、浑浊的光线从破损的瓦顶缝隙艰难地挤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柱。

光柱里,灰尘像微小的活物般翻滚飞舞。

我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被牵引过去。

墙壁上,门廊后,甚至是一些房间的角落,残留着一个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镜框。

木质或金属的边框早已失去了光泽,布满灰尘和蛛网,有些甚至扭曲变形。

镜框内部,空空如也,只留下深色的印痕,像一个个被粗暴挖去的眼睛,只剩下空洞的眼眶,无声地凝视着闯入者。

一股莫名的寒意,比这屋里的湿气更甚,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那份清单上“拆除所有镜子”的警告,此刻在空荡的镜框面前,陡然带上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具象感。

“后生仔!”

一声苍老嘶哑、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呼唤,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石头,突兀地从隔壁院墙那头响起。

我猛地回头。

一个满头银发、瘦小佝偻的阿婆,正费力地扒着两家之间那道低矮、爬满青苔的土砖墙头。

她的脸干瘪得像一颗风干的核桃,布满深刻的皱纹,浑浊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死死地盯着我,又越过我的肩膀,惊恐地扫视着我身后的老宅正门。

“后生仔,” 她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近乎耳语
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急促,“快走!

唔好入去啊(不要进去)!

那间屋……邪门得很!”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墙头的砖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食镜啊!

那间屋……食镜噶!”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食镜……更食照镜嘅人啊!”

食镜?

食人?

这荒谬的警告在空荡镜框的注视下,却像冰锥一样扎进耳朵里。

阿婆似乎耗尽了力气,又像是被屋内的什么东西吓到,最后惊恐地瞥了一眼老宅黑洞洞的门,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呜咽,猛地缩回了头。

墙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慌乱的脚步声,迅速远去,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那句在潮湿空气中不断回响的、令人心胆俱裂的警告。

我站在空无一物的门廊下,目光扫过那些空洞的镜框,又望向阿婆消失的墙头。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冰冷的回音。

这屋子,这警告,还有那份早已被我嗤之以鼻、此刻却无比清晰的禁忌清单……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湿冷的蛛网,正悄无声息地收紧。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吞噬了西林镇。

祖宅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不知名的夏虫在潮湿的草丛里发出单调而神经质的鸣叫。

我点起一盏应急灯,惨白的光圈在黑暗的屋子里艰难地撑开一小片空间,光晕边缘,浓重的阴影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

奔波一天的疲惫和湿气带来的沉重感终于压倒了一切。

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摸索着走向记忆中白天看过的、位于老宅一隅的狭窄卫生间。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尘土、霉味和淡淡石灰粉气味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应急灯的光晕探入这方小小的空间。

墙壁斑驳,露出底下灰黄的底子。

角落里一个简陋的、布满锈迹的铁皮水箱悬在高处。

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坑洼不平,积着薄薄一层灰。

然后,我的目光钉在了正对门口的那面墙上。

那里挂着一面长方形的镜子。

镜框是早已褪色的劣质塑料,边缘甚至有些扭曲变形。

镜面本身也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垢,边缘处布满了细小的霉点和蛛网,使它看起来异常模糊、肮脏。

这……是唯一一面没有
被拆除的镜子?

白天那些空镜框带来的寒意再次涌上心头。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体有些僵硬。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近乎自虐般的好奇和恐惧,投向了那面污浊的镜面。

应急灯的光线斜斜地打在上面,在厚厚的灰尘上切割出明暗不一的区域。

镜子里映出的影像极其模糊,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只能勉强辨认出卫生间门口那片区域的轮廓。

我死死盯着镜子里那片对应着我站立位置的模糊区域。

那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门口那扇破旧的木门,没有门框的轮廓,甚至没有应急灯光投射在门口地面上那微弱的光斑。

只有一片更深、更浓、更纯粹的灰暗,仿佛镜子后面连接着一个无边无际的虚空。

而我,一个活生生站在门口的人,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根本没有资格在那片灰暗上留下任何痕迹。

一股冰冷的麻意瞬间从脚底板窜起,沿着脊椎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骤然沉入冰窟。

血液似乎凝固了,四肢百骸一片冰凉。

“食镜啊……更食照镜嘅人啊……”隔壁阿婆那嘶哑惊恐的警告,如同鬼魅的耳语,毫无征兆地在我死寂的脑海里轰然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回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像一尊被冻僵的雕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睛死死地、不受控制地黏在那面诡异的镜子上,仿佛被某种超越理智的力量所捕获。

镜面深处那片吞噬一切的灰暗,像一只巨大的、没有瞳孔的眼球,漠然地回望着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那片灰暗……动了。

不是光影的变幻,不是灰尘的飘落。

而是那片灰暗本身,如同粘稠的石油,开始缓缓地、无声无息地翻涌、搅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深渊般的最底部,挣扎着向上浮起。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似乎被那翻涌的灰暗吞噬了,变得更加微弱、摇曳不定。

翻涌加剧了。

灰暗的中心区域,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凝聚、清晰。

那是一个人影。

一个穿着……长衫的人影。

影像依旧模糊,像隔着一层浑浊的、不断流动的水。

看不清面容,五官如同融化的蜡,模糊成一团。


但那身样式极其古旧、盘扣一丝不苟的深色长衫,却在灰暗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清晰、刺眼。

人影的姿势很僵硬,笔直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一尊被遗忘在黑暗中的蜡像。

它就在镜子里,就在我本该站立的位置,静静地、无声地“站”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瞬间攫住了我,比之前更甚。

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浸透了骨髓、直达灵魂深处的阴冷。

仿佛有无数冰冷滑腻的触手,正顺着我的脚踝向上缠绕、攀爬,勒紧我的气管,让我的呼吸变得无比艰难。

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咯咯作响,在这死寂的卫生间里,声音清晰得如同擂鼓。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理智的堤岸。

我猛地发出一声短促、嘶哑、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惊叫,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我疯狂地向后跌退,手肘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这疼痛却让我混乱的神经猛地一激灵。

我甚至不敢再看那镜子一眼,只凭着求生的本能,手脚并用地冲出狭小的卫生间,反手用尽全力,“砰”地一声死死摔上了那扇腐朽的木门!

巨大的撞击声在死寂的老宅里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

黑暗中,只有自己粗重、颤抖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卫生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脚步声,没有撞击声,什么都没有。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如同跗骨之蛆,穿过薄薄的门板,阴冷地黏在我的背上。

那面镜子……那个穿长衫的影子……它们还在里面吗?

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黏腻冰冷。

我像一只受惊的野兽,背靠着门板,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无边的黑暗。

应急灯被我遗忘在卫生间里,门外是彻底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

恐惧并没有因为逃离那面镜子而消散,反而像发酵的面团,在死寂和黑暗中无声地膨胀、弥漫,塞满了每一个角落。

这一夜,注定无眠。

我蜷缩在远离卫生间、堆满杂物的一角,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每一丝细微的声响——老
鼠在顶棚夹层里跑过的窸窣,风吹过破窗缝隙的呜咽,甚至木头因潮湿而发出的轻微爆裂声——都像惊雷一样在我紧绷的神经上炸开。

每一次,都让我浑身一颤,冷汗涔涔。

黑暗中,我一遍遍地回忆着镜中那个穿长衫的模糊身影。

那身式样……太古老了。

比祖父记忆中的还要古老。

一种可怕的直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思绪:它,或许比这宅子本身,还要古老。

它是谁?

它要什么?

阿婆的警告、禁忌清单上诡异的条目、这屋子里所有被拆除的镜子……无数碎片在恐惧的熔炉里疯狂搅动,试图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

“它从镜中来……”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混乱的脑海里低语。

当窗外透进第一缕惨淡的、灰蒙蒙的天光时,我几乎已经虚脱。

身体僵硬冰冷,眼睛布满血丝,但一种近乎偏执的念头却支撑着我站了起来——这宅子,藏着秘密。

我必须知道!

知道那是什么,知道它为什么纠缠着我!

白天,阳光似乎也无法驱散这老宅骨髓里渗出的阴冷。

我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像一头绝望的困兽,在腐朽的砖木间翻找任何可能揭示真相的线索。

我砸开墙角的青砖,掀开松动的地板,用一根捡来的锈铁棍,撬开所有看起来可疑的缝隙。

灰尘弥漫,蛛网缠绕,腐朽的木屑簌簌落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恐惧和绝望像两只冰冷的手,不断拉扯着我紧绷的神经。

就在几乎要放弃,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被恐惧逼疯时,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异样的闷响。

声音来自阁楼入口——一块镶嵌在二楼走廊天花板上的活动木板。

我搬来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椅子,摇摇晃晃地站上去,用尽全力去顶那块木板。

木板异常沉重,纹丝不动。

我喘着粗气,用铁棍插进缝隙,狠命地撬。

腐朽的木屑纷纷扬扬落下,呛得人咳嗽。

“嘎吱——嘣!”

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木板终于被我撬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尘土、霉烂纸张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油脂气味,如同沉睡了百年的气息,猛地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呛得我连连后退,眼泪直流。

搬来更多的杂物垫脚,我艰难地爬了上去。

阁楼低矮、逼仄,光线极其
昏暗,只有从入口透进来的那点微光。

空气污浊得几乎令人窒息。

这里堆满了无法辨认的破烂杂物——朽烂的藤筐、散了架的家具、不知名的铁器……都覆盖着厚厚的、如同棉絮般的灰尘。

就在入口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布满灰尘蛛网的樟木箱子半埋在杂物堆里。

箱盖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我屏住呼吸,用袖子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拂开箱盖上的灰尘和蛛网,猛地掀开!

一股更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两样东西。

一本用深蓝色厚布包裹、线装订的古旧册子,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

一本巴掌大小、封面是暗黄色牛皮纸的日记本,边缘已经磨损卷曲。

我颤抖着双手,先将那本线装的厚册子拿了出来。

拂去厚厚的灰尘,深蓝色的布封面上,用墨笔竖写着两个古朴遒劲的繁体大字:**族譜**翻开沉重发脆的纸页,是竖排的繁体毛笔字,记录着这个家族一代代的人丁。

我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掠过那些陌生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终于,在靠近最后几页的地方,我看到了父亲的名字——陈志远。

生于1956年,卒于……1986年。

三十岁!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

我发疯般地向前翻页,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几乎要撕破脆弱的纸页。

祖父,陈国栋,生于1927年,卒于……1957年。

曾祖父,陈世昌,生于1890年,卒于……1920年。

高祖,陈启明,生于1863年,卒于……1893年。

……每一代!

每一代名字写在最前面的长子!

他们的死亡年份,都清晰地标注在三十岁那一年!

像一道无法挣脱的诅咒!

我的手抖得厉害,族谱几乎要拿捏不住。

一股巨大的、灭顶的绝望和愤怒攫住了我。

不是巧合!

绝不可能是巧合!

这冰冷的数字背后,是无数个戛然而止的生命!

“食照镜嘅人啊……” 阿婆的话如同丧钟在耳边轰鸣。

我猛地丢开族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抓起了那本更小的、暗黄色牛皮纸封面的日记本。

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只有经年累月留下的污渍和指纹印痕。

翻开第一页。

纸张泛黄发脆,字迹
是深蓝色的墨水,笔力苍劲,但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颤抖和……恐惧?

落款是:陈世昌。

我的曾祖父。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逐字逐句地读下去。

前面的内容多是琐碎的家族事务、生意往来,字里行间透着一种旧式文人的克制。

但越往后翻,字迹的变化越明显。

笔画开始变得扭曲、拖沓,墨水常常洇开一大片,仿佛写字的人无法控制颤抖的手。

“……庚申年冬月廿三。

镜中之影,日渐清晰。

初时不过模糊一团,如今竟能辨其身形轮廓,着深色长衫……每每立于吾身后,不言不动,然那目光……冰冷彻骨,如附骨之疽…………腊月初七。

噩梦连连。

夜半惊醒,总觉镜前有人……妻言我形容枯槁,疑心甚重。

我岂能言?

言此邪祟,徒增恐慌耳……然心中之惧,日夜煎熬…………腊月廿一。

它……它竟能离镜!

昨夜如厕,行至廊下,月光惨白,竟见其立于东厢房门外!

长衫下摆似有雾气缭绕……吾魂飞魄散,几欲昏厥!

待壮胆再看,却空空如也……是幻觉?

抑或……”字迹在这里变得极其潦草狂乱,墨点四溅:“……非幻觉!

非幻觉!

它欲出!

它欲脱此镜狱!

吾翻阅古籍,遍访方士(虽多欺世盗名之徒),偶得残卷一言:‘镜魅蚀影,非虚非实。

贪恋阳世形貌,必索替身以固其形!

’”**替身!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日记本在我手中剧烈地颤抖起来。

翻过一页,字迹更加扭曲癫狂,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刻下:“……吾明矣!

明矣!

此獠乃镜中生孽!

欲得解脱,永据阳世之形,必寻一血脉相连、形貌相近之替身!

夺其生气,占其躯壳!

此……即吾陈家长子,代代活不过而立之祸根!”

“血脉相连……形貌相近……替身……” 我喃喃念着,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心脏。

镜子……长衫鬼影……三十岁的诅咒……所有支离破碎的线索,被这血淋淋的两个字——“替身”——瞬间串联起来,构成一幅令人绝望的完整拼图!

那镜中的影子,它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吓唬”,它要的是取代!

是鸠占鹊巢!

是踏着陈家长子的尸骸,在阳间获得一个稳
固的、属于“人”的形态!

我父亲,祖父,曾祖父……他们都不是死于意外或疾病,他们是活生生被镜中的恶鬼,当成了稳固存在的祭品!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巨大的悲愤和彻骨的寒意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日记后面还有几页,字迹已经潦草混乱到难以辨认,充满了绝望的哀嚎、无用的符咒涂抹和对后代的警告,最终戛然而止。

曾祖父陈世昌的生命,也终结在了1920年,他三十岁的那一年。

我瘫坐在冰冷的、满是灰尘的阁楼地板上,背靠着那个空荡荡的樟木箱子。

日记本滑落在地。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暗沉下来,最后一抹惨淡的夕阳余晖被浓重的乌云吞噬。

屋子里迅速陷入一片昏黑。

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毁灭的暴怒,如同地底的岩浆,在我冰冷的胸腔里翻腾、咆哮。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陈家每一代长子,都要成为这镜中恶鬼的牺牲品?

凭什么要像待宰的牲畜一样,在三十岁那年,被它无声无息地吞噬、取代?

“替身……” 我咀嚼着这个浸满血泪的字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股混杂着悲愤、不甘和毁灭冲动的力量,猛地冲散了盘踞已久的恐惧。

我不能死!

至少,不能像我的先辈那样,在恐惧和绝望中,被那东西悄无声息地抹去!

一个疯狂而清晰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我混乱的思绪:它需要替身来稳固它的存在?

它觊觎我的躯壳?

**那就让它来!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在它最渴望的时刻,给它致命一击!

在它以为猎物唾手可得、心神激荡的刹那,斩断这纠缠百年的诅咒!

我猛地站起身,黑暗中,眼睛因为充血和决绝而灼灼发亮。

目光扫过阁楼角落,那里躺着一把我之前撬木板用的、沉甸甸的锈铁棍。

我走过去,一把将它抄在手中。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沉甸甸的份量压着手臂,却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踏实感。

不够!

我踉跄着冲出阁楼入口,沿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冲下二楼。

记忆在黑暗中异常清晰——白天搜索时,在厨房角落一个废弃的碗柜后面,我瞥到过一个蒙尘的旧木匣!

跌跌撞撞地冲进厨房,凭着记忆摸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