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与否),即刻执行。
> 二、拆除之镜,需以三尺见方红布(无任何杂色)包裹严实。
> 三、包裹后之镜,于当日日落前,深埋于宅院东南角(距外墙三尺处),覆土三尺,不可立碑,不可标记。
> 四、入夜后,紧闭门窗,无论闻得何种声响,切勿窥视窗外或镜框空处。
> 五、谨记。
“拆除所有镜子?
红布包裹?
深埋东南角?”
我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干涩沙哑。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猛地冲上头顶,像被这潮湿闷热的空气点燃了引线。
迷信!
彻头彻尾的、散发着樟脑丸和腐朽棺材板味道的封建迷信!
这都什么年代了?
二十一世纪!
科技昌明!
我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木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密集了,噼啪作响,仿佛在嘲笑这份清单的荒诞,又像是在应和着我内心某种不祥的悸动。
手指在冰凉的窗玻璃上划过,留下一道模糊的水痕。
律师函和那份诡异的清单带来的烦躁感,像一团被雨水打湿的棉絮,沉甸甸地堵在胸口,又闷又胀,压得人喘不过气。
岭南……祖宅……这两个词在脑海里盘旋碰撞,每一次回响都带着冰冷的湿气。
离开这个充斥着廉价快餐盒和显示器辐射的出租屋,离开这座钢筋水泥的冰冷丛林,或许……是时候了?
一个模糊的念头,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意味,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悄然滋生。
几天后,我站在了这片土地上。
西林镇像一块被遗忘在时光边缘的墨绿色苔藓,湿漉漉地粘在岭南连绵起伏的山坳里。
空气稠得能拧出水,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温热、带着腐殖质腥气的浓汤。
三轮蹦蹦车在坑洼的石板路上癫狂地跳跃,引擎声嘶力竭地咆哮,最终在一段无法通行的陡坡前彻底熄火,喷出一股刺鼻的黑烟。
“喏,就系前面坡顶咯,陈家老屋,一眼就睇到嘅啦!”
司机用浓重的本地话朝坡上一指,黝黑的脸上挂着一种混杂着敬畏和疏离的古怪表情,接过钱,仿佛怕沾染什么似的,掉头就发动了车子,逃也似的消失在狭窄曲折的石板路尽头。
我抬起头。
它矗立在陡坡的最高处,灰黑色的砖墙被经年累月的雨水和湿气浸泡得发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