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身样式极其古旧、盘扣一丝不苟的深色长衫,却在灰暗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清晰、刺眼。
人影的姿势很僵硬,笔直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一尊被遗忘在黑暗中的蜡像。
它就在镜子里,就在我本该站立的位置,静静地、无声地“站”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瞬间攫住了我,比之前更甚。
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浸透了骨髓、直达灵魂深处的阴冷。
仿佛有无数冰冷滑腻的触手,正顺着我的脚踝向上缠绕、攀爬,勒紧我的气管,让我的呼吸变得无比艰难。
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咯咯作响,在这死寂的卫生间里,声音清晰得如同擂鼓。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理智的堤岸。
我猛地发出一声短促、嘶哑、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惊叫,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我疯狂地向后跌退,手肘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这疼痛却让我混乱的神经猛地一激灵。
我甚至不敢再看那镜子一眼,只凭着求生的本能,手脚并用地冲出狭小的卫生间,反手用尽全力,“砰”地一声死死摔上了那扇腐朽的木门!
巨大的撞击声在死寂的老宅里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
黑暗中,只有自己粗重、颤抖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卫生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脚步声,没有撞击声,什么都没有。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如同跗骨之蛆,穿过薄薄的门板,阴冷地黏在我的背上。
那面镜子……那个穿长衫的影子……它们还在里面吗?
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黏腻冰冷。
我像一只受惊的野兽,背靠着门板,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无边的黑暗。
应急灯被我遗忘在卫生间里,门外是彻底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
恐惧并没有因为逃离那面镜子而消散,反而像发酵的面团,在死寂和黑暗中无声地膨胀、弥漫,塞满了每一个角落。
这一夜,注定无眠。
我蜷缩在远离卫生间、堆满杂物的一角,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每一丝细微的声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