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淮沈微的其他类型小说《蚀骨深情:谁的替身?顾淮沈微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峻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蚀骨深情:谁的替身?暴雨像是天幕被撕开了巨大的裂口,冰冷的水疯狂地砸向人间。医院急诊科走廊的荧光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光线惨白,毫无温度地泼洒在沈微蜷缩的身体上。她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幼兽,紧紧环抱住自己,单薄的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下腹深处撕裂般的剧痛,那痛感并非持续,而是如海潮般一波波涌来,在某个顶点几乎让她窒息昏厥,又缓缓退去,留下冰冷刺骨的虚脱。她死死咬着下唇,齿间尝到铁锈般的腥甜,试图用这细微的痛楚压下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洪流。手指痉挛般地握着手机,屏幕幽亮,无数次亮起又暗下去的名字——顾淮——始终只有忙音回应。冰冷的电子提示音穿透雨声和医院的嘈杂,一遍遍凌迟着她最后的希望。三个小时前,她的世界还悬浮在一...
《蚀骨深情:谁的替身?顾淮沈微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蚀骨深情:谁的替身?
暴雨像是天幕被撕开了巨大的裂口,冰冷的水疯狂地砸向人间。
医院急诊科走廊的荧光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光线惨白,毫无温度地泼洒在沈微蜷缩的身体上。
她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幼兽,紧紧环抱住自己,单薄的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下腹深处撕裂般的剧痛,那痛感并非持续,而是如海潮般一波波涌来,在某个顶点几乎让她窒息昏厥,又缓缓退去,留下冰冷刺骨的虚脱。
她死死咬着下唇,齿间尝到铁锈般的腥甜,试图用这细微的痛楚压下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洪流。
手指痉挛般地握着手机,屏幕幽亮,无数次亮起又暗下去的名字——顾淮——始终只有忙音回应。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穿透雨声和医院的嘈杂,一遍遍凌迟着她最后的希望。
三个小时前,她的世界还悬浮在一个隐秘的、带着巨大恐惧和一丝微弱甜美的气泡里。
浴室镜子里映着她苍白的脸,眼底深处却跳跃着一点微弱的光。
藏在衣兜里的那根小小的塑料棒,上面清晰的两道红杠,像烙印一样烫着她的掌心。
一个孩子。
她和顾淮的孩子。
这个念头带着巨大的眩晕感击中了她。
或许……这会是转机?
那个总是用冰冷的眼神将她钉在原地的男人,那个需要她耗尽心力模仿另一个女人才能换取一丝虚假温存的男人,会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生命,终于愿意垂下他高贵的眼睫,认真地、真实地看她一眼沈微?
哪怕只有一秒。
她怀着近乎献祭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拨通了他的电话,指尖冰凉。
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顾淮……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电话那头背景音是觥筹交错的模糊喧闹。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毕生的勇气,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我…好像怀孕了。”
听筒里的喧嚣戛然而止,死寂得可怕。
几秒后,电话被粗暴挂断。
沈微的心猛地沉入冰窟。
仅仅半小时后,顾宅沉重的大门被猛地推开,裹挟着一身室外的湿冷寒气。
顾淮高大的身影立在玄关的阴影里,昂贵的西装肩头洇开深色的雨渍,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得知新生命的喜悦,只有山雨欲来的暴怒阴霾。
那双深不见底
的眼睛,此刻淬着冰,死死锁住她,像盯着一件令他极端憎恶的脏污。
“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
沈微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背脊抵住了冰冷的墙面。
“我……怀孕了。”
她重复着,声音微弱却清晰。
“怀孕?”
顾淮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薄唇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赤裸裸的厌恶和嘲讽,“沈微,谁给你的胆子?
谁给你的资格?”
他一步步逼近,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你以为怀了孩子就能改变什么?
就能让你这卑劣的赝品,沾染上属于我的东西?”
“卑劣的赝品”……这几个字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沈微的心脏。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蓄满的泪水终于滚落:“我不是……不是什么?”
顾淮厉声打断,眼神如刀锋刮过她精心模仿林晚意的妆容和衣着,那目光里的鄙夷让她无所遁形,“看看你这张脸!
看看你身上这身衣服!
连香水都要模仿她!
沈微,你从头到脚,哪一处不是按着林晚意的模子刻出来的?
你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在我思念她的时候,充当一个劣质的慰藉品!
一个影子!
影子懂吗?”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只是个影子!
一个下贱的替身!
你凭什么以为你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
你配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捅进沈微的心脏,再残忍地搅动。
她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耳边只剩下他恶毒的宣判在嗡嗡回响。
三年!
整整三年!
她像一个被精心操控的提线木偶,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套进林晚意的壳子里。
她学着林晚意穿素雅的米白色长裙,学着她将长发挽成温婉的髻,学着她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的腔调,甚至笨拙地尝试她钟爱的晦涩古典乐,只为了在他偶尔投来的目光里,捕捉到一丝似是而非的认可。
她抛弃了沈微的名字,埋葬了沈微的喜好,用尽全力去扮演一个虚幻的影子。
她以为她的付出,她的卑微,至少能换来一点点的怜悯,一点点的真心。
原来,在他眼里,她连生下一个拥有他血脉的孩子的资格都没有。
她存在
的价值,只是“林晚意”这三个字的拙劣注脚。
巨大的绝望和屈辱如同海啸般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替身?”
她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顾淮,这三年来,在你身边的是我沈微!
是我在照顾你的衣食住行,是我在你应酬醉酒后守着你,是我在你胃痛时整夜不睡!
林晚意呢?
她在哪里?
她早就不要你了!”
最后一句,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出来,积压了三年的委屈、不甘和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闭嘴!”
顾淮像是被踩中了最痛的逆鳞,眼中瞬间燃起暴怒的火焰。
他猛地扬起手,沈微下意识地闭眼瑟缩。
那巴掌并未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巨大的推力狠狠撞在她的肩膀上。
她猝不及防,脚下一滑,穿着家居拖鞋的脚猛地踩在刚刚佣人擦过、还带着水汽的昂贵波斯地毯边缘。
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撞在坚硬冰冷的红木楼梯扶手上,剧痛炸开,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世界天旋地转。
在身体砸落地板的闷响传来之前,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头撞击台阶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声,以及小腹深处传来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尖锐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裂扯断的剧痛。
“呃……” 一声短促痛苦的呜咽从她喉间挤出。
她蜷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身体控制不住地抽搐。
温热的液体,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迅速浸透了单薄的睡裙下摆,在那华贵的深色地毯上洇开一片刺目惊心的、不断扩大的暗红。
剧痛和失血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她。
视线开始模糊,顾淮那张写满惊愕和尚未褪尽怒意的脸,在摇晃的光影里渐渐扭曲、模糊,最终沉入无边的黑暗。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霸道地钻进鼻腔,唤醒了沈微的意识。
惨白的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腹部的剧痛并未消失,只是被一种沉重的麻木钝感所包裹,身体深处空落落的,仿佛被挖走了一块至关重要的血肉。
她躺在狭窄的急诊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白色被单,手脚冰凉。
“醒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床边,语气是职业性的冷静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家属呢?
你丈夫还没联系上?”
沈微的嘴唇干裂,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丈夫?
顾淮……她的心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再次攥紧,疼得抽搐。
那个在她失去意识前,只留下惊愕和残存怒意的男人,此刻在哪里?
是在清理被她的血弄脏的地毯,还是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继续他的应酬?
“孩子……” 她终于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希冀。
医生沉默了一下,推了推眼镜,避开她直勾勾的目光,声音低沉下去:“很遗憾,送来得太晚了。
胚胎已经…完全剥离了。
大出血,我们给你做了清宫手术。
你现在需要绝对静养,情绪不能激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家属必须尽快过来签字办手续,后续还要观察感染风险。”
孩子没了。
医生的话像冰冷的判决书,彻底击碎了沈微最后一点渺茫的幻想。
不是或许,不是可能,是确凿无疑的“剥离”。
那个在她身体里只短暂存在了几周的小小生命,那个她曾妄想能成为她和顾淮之间桥梁的生命,在她摔下楼梯的那一刻,就被顾淮亲手推向了毁灭的深渊。
她甚至没能感受到他/她的存在,他/她就随着那汹涌的鲜血,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
空。
身体是空的。
心,也是空的。
一股巨大的、灭顶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睁大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刺眼的白光,仿佛灵魂已经从这副残破的躯壳里抽离。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
沈微没有转头。
她知道是谁。
那股熟悉的、带着雪松与烟草气息的古龙水味,混杂着一丝室外的潮湿寒气,已经宣告了来者的身份。
顾淮的身影笼罩在病床前,挡住了部分刺目的光线。
他依旧穿着那身剪裁精良、价格不菲的深色西装,只是领带微微有些松垮,额前的发丝也带着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他的脸色依旧沉冷,眉宇间拧着一道深刻的刻痕,但那里面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担忧、焦急或痛悔。
只有浓重的不耐烦,如同看着一件惹了麻烦的累赘物品。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开口,声音是惯有的低沉,却像淬了冰,没有丝毫温度,更谈不上关切,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苛责,仿佛这场意外,这场流产,全是她自己莽撞造成的麻烦。
沈微极其缓慢地、僵硬地转动脖颈,抬起沉重的眼皮。
视线一点点聚焦,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张她曾用尽生命去描摹、去爱慕的脸。
这张脸依旧英俊得无可挑剔,每一处线条都仿佛经过造物主的精心雕琢。
可此刻,在她眼里,这张脸却显得无比陌生,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遥远。
三年来,她仰望他,追逐他,模仿另一个女人试图靠近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尊严。
她到底在爱着什么?
是眼前这个在妻子流产手术室外,只有满心不耐烦的男人吗?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荒谬感攫住了她,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孩子没了。”
四个字,用尽了她此刻所有的力气。
说完,一直强忍着的、巨大的痛苦和委屈终于冲破了麻木的堤坝,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决堤而出,汹涌地漫过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滑入鬓角,滴落在冰冷的白色枕套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顾淮的眉头蹙得更紧,那不耐烦几乎化为实质的厌弃。
他看着沈微脸上肆意的泪水,眼神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有一种被打扰的烦躁。
他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商务损失:“没了就没了。”
他停顿了一瞬,像是在思考如何打发眼前的麻烦,随即用一种近乎施舍的口吻补充道,“我会给你补偿。
想要什么?
车子?
珠宝?
还是之前看中的那个海岛度假?”
补偿?
车子?
珠宝?
海岛?
沈微的泪水猛地停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透过朦胧的泪光死死盯着顾淮。
那眼神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和死寂。
她的孩子,她刚刚失去的骨肉,在他眼里,竟然只等同于一件可以用物质来“补偿”的损失?
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物件?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讽刺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甚至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
比哭更难看的、近乎扭曲的惨笑。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侧过身,对着床边的垃圾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顾淮看着她痛苦干呕的样子,眼中那点仅存的耐心也彻底耗尽。
他嫌恶地微微后退半步,仿佛怕沾染上她的病气和狼狈。
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拍一下她的背,也没有递上一杯水。
只是冷眼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然后,转身。
昂贵的皮鞋踩在冰冷光滑的医院地砖上,发出清晰而冷漠的“嗒、嗒”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电梯的方向。
如同丢弃一件再无价值的垃圾。
沈微趴在床边,身体因为剧烈的干呕而痉挛颤抖。
冰凉的眼泪混合着嘴角的酸涩液体,滴落在垃圾桶边缘。
世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压抑而破碎的喘息声,在这惨白冰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孤寂和绝望。
顾淮走了。
带着他那施舍般的“补偿”承诺,头也不回地走了。
把她一个人,彻底地、永远地,遗弃在了这片绝望的深渊里。
腹部的剧痛依旧存在,但那空茫的、失去的痛,早已盖过了一切肉体上的折磨。
心口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呼呼漏着寒风的黑洞。
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组,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下腹深处尖锐的钝痛。
出院回到那栋空旷华丽的顾宅,沈微感觉自己像一缕游魂。
顾淮果然“补偿”了她——衣帽间里多了一只限量版的铂金包,梳妆台上摆着一个打开的天鹅绒首饰盒,里面躺着一条钻石项链,切割完美的石头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炫目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佣人李妈端来的昂贵补品在桌上冒着袅袅热气,香气浓郁,却让她胃里一阵阵翻涌。
这些冰冷昂贵的物件,堆砌在她身边,像一座华丽而讽刺的坟墓,埋葬着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和她三年卑微可笑的爱恋。
她变得沉默,一种死水般的沉默。
对顾淮,她不再有任何期待,眼神空洞地掠过他存在的空间,仿佛他只是房子里一件移动的昂贵家具。
她不再刻意模仿林晚意温婉的语调,不再穿着那些素雅却束缚的长裙,甚至不再仔细打理那头顾淮曾“无意”称赞过像林晚意的长发。
她换回了
自己从前舒适简单的棉质T恤和牛仔裤,素面朝天,任由长发随意地披散着。
顾宅像一个巨大的冰窟,而她只是里面一尊日渐失去温度的雕塑。
命运的嘲弄并未因她的沉寂而停止。
半个月后,一个阳光过分灿烂的午后,客厅里那台几乎成了摆设的巨大液晶电视里,娱乐新闻女主播用甜美到夸张的语调播报着:“……据悉,国际知名青年钢琴家林晚意小姐已于昨日低调回国,结束其为期三年的全球巡演。
林小姐被誉为古典乐坛的东方明珠,其归国首演……”画面切换,机场VIP通道出口,一个穿着米白色羊绒大衣、气质清雅如兰的女人被记者簇拥着,对着镜头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婉又疏离的微笑。
那张脸,沈微曾在无数张照片上描摹过,在镜子前无数次试图靠近过——林晚意。
沈微正端着水杯准备上楼,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水杯里的水微微晃荡,映出她骤然失血的脸。
她下意识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翻看财经杂志的顾淮。
他不知何时已放下了杂志,身体微微前倾,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电视屏幕,那专注的神情,是沈微这三年来从未见过的。
他的嘴角,甚至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缓缓地、极轻地向上弯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那不是一个丈夫看到妻子该有的表情,那是一个男人,终于等到了他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沈微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沉了下去,坠入无底的寒潭。
杯子从麻木的手指间滑落,“啪”地一声脆响,在地板上碎裂开来,温热的水溅湿了她的裤脚和光裸的脚踝,带来一片黏腻的冰凉。
<顾淮被声音惊动,转过头。
看到是她,又瞥了一眼地上狼藉的碎片和水渍,刚刚对着屏幕的那一丝柔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毫不掩饰的厌烦和责备:“连个杯子都拿不稳?
毛手毛脚!
让李妈收拾干净!”
他的视线甚至没有在她被水溅湿的脚踝上停留一秒,便又迫不及待地转回电视屏幕,仿佛那里才是唯一值得他关注的世界。
沈微站在原地,脚踝的冰凉一路蔓延到心底。
她看着顾淮专注的侧脸,看着屏幕上林晚意优雅的身影,看着地
上碎裂的玻璃映出的自己扭曲的脸。
一股浓重的、令人窒息的疲惫感席卷了她。
她默默地蹲下身,徒手去捡那些尖锐的碎片,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划破,渗出血珠,她也浑然未觉。
林晚意的归来,如同一枚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打破了顾宅表面维持的冰冷平静。
顾淮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灵魂,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沈微陌生的光彩。
他变得异常忙碌,却又神采奕奕,每天很晚才回来,身上常带着淡淡的酒气和另一种清雅柔和的香水味——那是林晚意惯用的沙龙香。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各种高级音乐会、艺术沙龙和私密会所,那些地方,从前他从不带沈微去,因为觉得她“不懂”、“会丢脸”。
顾宅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客厅角落里那架昂贵的斯坦威三角钢琴被重新精心调校,琴盖打开,光可鉴人。
顾淮的书房里,多了一些关于古典音乐的书籍和唱片。
空气中,开始若有若无地飘散着林晚意喜欢的白兰花香气。
终于,在某个顾淮心情似乎格外好的清晨,他坐在奢华的餐厅主位上,慢条斯理地享用着早餐,姿态优雅如同帝王。
沈微坐在长桌的另一端,面前的食物几乎未动。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却驱不散她周身的寒意。
顾淮放下精致的骨瓷咖啡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从容不迫。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越过长长的餐桌,精准地落在沈微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情或愧疚,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疑的裁决。
“沈微,”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你今天收拾一下东西,搬到西边的客房去。
主卧,留给晚意。”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她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尤其是我睡过的床。”
餐厅里一片死寂。
佣人李妈站在角落,大气不敢出,头垂得更低。
“别人碰过的东西”……沈微握着勺子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冰冷的金属勺柄硌得掌心生疼。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长桌尽头的男人。
阳光勾勒着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却照不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此刻只有冷
漠和疏离的眼睛。
三年。
整整一千多个日夜的同床共枕,无数次她以为靠近了的温存时刻,原来在她深爱的男人眼里,她始终只是一个“别人”。
一个碰了他的床,就玷污了他心中圣地,需要被清除出去的“东西”。
巨大的耻辱感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烧毁了沈微最后一点残存的尊严和温度。
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捅穿,鲜血淋漓,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更浓烈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住喉咙里即将冲出的悲鸣。
她看着顾淮,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所有的光都熄灭了,只剩下死寂的灰烬。
过了很久,久到顾淮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沉默接受,或者卑微地祈求时,她才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
一个字也没有说。
她站起身,椅子腿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吱嘎”声。
她没有再看顾淮一眼,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曾经承载着她无数卑微幻想的、如今已被宣判驱逐的主卧。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刃上。
每一步,都清晰无比地听见自己那颗被彻底践踏碾碎的心,碎裂成齑粉的声音。
主卧依旧奢华得如同宫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景观,衣帽间里挂满了顾淮“补偿”给她的华服美饰,梳妆台上堆砌着昂贵的瓶瓶罐罐。
沈微拉开巨大的衣柜,里面属于顾淮的衣服只占了一小部分,其余全是按照林晚意风格购置的衣物,素雅、精致、价格不菲。
她看着这些衣服,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她拖出自己那个早已蒙尘的旧行李箱——还是三年前她搬进来时带的那个。
她开始沉默地收拾。
只拿自己带来的、属于“沈微”的东西。
几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一条舒适的牛仔裤,几本翻旧了的、与古典乐无关的小说,还有一个小小的、装着母亲唯一一张模糊旧照片的相框。
那些珠宝、包包、华服,她一件也没有碰。
它们像一个个无声的嘲笑,陈列在那里,提醒着她这三年的虚妄和不堪。
在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深处,她的手触到了一个硬硬的、带着皮革纹理的本子。
她的动作顿住了。
指尖微微颤抖着,将它拿了出来。
那是一本厚厚
的速写本。
深棕色的牛皮封面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卷起。
她轻轻翻开,扉页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日期——正是她住进顾宅的第一天。
一页页翻过去,里面全是铅笔素描。
同一个主角——顾淮。
沉睡时微微蹙起的眉头,清晨阳光下端着咖啡杯的侧影,书房里专注看文件时低垂的眼睫,偶尔在花园抽烟时飘散的烟雾笼罩下的落寞轮廓……无数个瞬间,被她用细细的铅笔线条小心翼翼地捕捉、定格。
有些画得很传神,抓住了他眉宇间不经意的神韵;有些则显得笨拙,比例甚至有些失调。
但每一笔,都倾注着她当时满溢的、无处安放的爱恋和卑微的注视。
这是她三年炼狱里,唯一不被允许的、属于“沈微”自己的隐秘角落,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她抚摸着那些线条,指尖冰凉。
泪水毫无预兆地滴落下来,砸在纸页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墨迹。
她猛地合上本子,像被烫到一样,紧紧地将它抱在胸前,仿佛那是她仅存的、真实的体温。
当天下午,沈微就搬进了西翼最尽头那间常年无人使用的客房。
房间很大,但家具蒙着防尘布,空气里弥漫着久未通风的陈腐味道,光线也比主卧阴暗许多。
巨大的落地窗外对着的是后院的工具房和一片高大的、枝叶茂密到几乎遮挡了所有光线的梧桐树,即使在白天,室内也显得阴郁沉闷。
与主卧的奢华明亮相比,这里更像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一个华丽的囚笼里最冰冷的牢房。
林晚意正式搬入主卧的那天,顾宅的气氛达到了某种虚伪的“和谐”顶点。
晚餐桌上,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夺目。
顾淮亲自为林晚意拉开主位的椅子,动作温柔体贴。
他看向林晚意的眼神,是沈微从未得到过的专注和宠溺,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需要捧在手心呵护。
他细心地将鱼刺挑净才放入林晚意碗中,低声询问着菜品的咸淡是否合她胃口,嘴角始终噙着温润的笑意。
沈微坐在长桌最远的另一端,面前精致的菜肴如同蜡塑。
她沉默地低着头,小口地、机械地吃着白米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只是这奢华布景里一个碍眼的污点。
胃里像塞满了沉重的石头,每一次吞咽都无比艰难。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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