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碎裂的玻璃映出的自己扭曲的脸。
一股浓重的、令人窒息的疲惫感席卷了她。
她默默地蹲下身,徒手去捡那些尖锐的碎片,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划破,渗出血珠,她也浑然未觉。
林晚意的归来,如同一枚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打破了顾宅表面维持的冰冷平静。
顾淮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灵魂,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沈微陌生的光彩。
他变得异常忙碌,却又神采奕奕,每天很晚才回来,身上常带着淡淡的酒气和另一种清雅柔和的香水味——那是林晚意惯用的沙龙香。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各种高级音乐会、艺术沙龙和私密会所,那些地方,从前他从不带沈微去,因为觉得她“不懂”、“会丢脸”。
顾宅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客厅角落里那架昂贵的斯坦威三角钢琴被重新精心调校,琴盖打开,光可鉴人。
顾淮的书房里,多了一些关于古典音乐的书籍和唱片。
空气中,开始若有若无地飘散着林晚意喜欢的白兰花香气。
终于,在某个顾淮心情似乎格外好的清晨,他坐在奢华的餐厅主位上,慢条斯理地享用着早餐,姿态优雅如同帝王。
沈微坐在长桌的另一端,面前的食物几乎未动。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却驱不散她周身的寒意。
顾淮放下精致的骨瓷咖啡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从容不迫。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越过长长的餐桌,精准地落在沈微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情或愧疚,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疑的裁决。
“沈微,”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你今天收拾一下东西,搬到西边的客房去。
主卧,留给晚意。”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她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尤其是我睡过的床。”
餐厅里一片死寂。
佣人李妈站在角落,大气不敢出,头垂得更低。
“别人碰过的东西”……沈微握着勺子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冰冷的金属勺柄硌得掌心生疼。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长桌尽头的男人。
阳光勾勒着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却照不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此刻只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