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速写本。
深棕色的牛皮封面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卷起。
她轻轻翻开,扉页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日期——正是她住进顾宅的第一天。
一页页翻过去,里面全是铅笔素描。
同一个主角——顾淮。
沉睡时微微蹙起的眉头,清晨阳光下端着咖啡杯的侧影,书房里专注看文件时低垂的眼睫,偶尔在花园抽烟时飘散的烟雾笼罩下的落寞轮廓……无数个瞬间,被她用细细的铅笔线条小心翼翼地捕捉、定格。
有些画得很传神,抓住了他眉宇间不经意的神韵;有些则显得笨拙,比例甚至有些失调。
但每一笔,都倾注着她当时满溢的、无处安放的爱恋和卑微的注视。
这是她三年炼狱里,唯一不被允许的、属于“沈微”自己的隐秘角落,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她抚摸着那些线条,指尖冰凉。
泪水毫无预兆地滴落下来,砸在纸页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墨迹。
她猛地合上本子,像被烫到一样,紧紧地将它抱在胸前,仿佛那是她仅存的、真实的体温。
当天下午,沈微就搬进了西翼最尽头那间常年无人使用的客房。
房间很大,但家具蒙着防尘布,空气里弥漫着久未通风的陈腐味道,光线也比主卧阴暗许多。
巨大的落地窗外对着的是后院的工具房和一片高大的、枝叶茂密到几乎遮挡了所有光线的梧桐树,即使在白天,室内也显得阴郁沉闷。
与主卧的奢华明亮相比,这里更像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一个华丽的囚笼里最冰冷的牢房。
林晚意正式搬入主卧的那天,顾宅的气氛达到了某种虚伪的“和谐”顶点。
晚餐桌上,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夺目。
顾淮亲自为林晚意拉开主位的椅子,动作温柔体贴。
他看向林晚意的眼神,是沈微从未得到过的专注和宠溺,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需要捧在手心呵护。
他细心地将鱼刺挑净才放入林晚意碗中,低声询问着菜品的咸淡是否合她胃口,嘴角始终噙着温润的笑意。
沈微坐在长桌最远的另一端,面前精致的菜肴如同蜡塑。
她沉默地低着头,小口地、机械地吃着白米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只是这奢华布景里一个碍眼的污点。
胃里像塞满了沉重的石头,每一次吞咽都无比艰难。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