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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叨位去都市爱情故事小说

灵谷寺的梁忠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除夕·蒸汽机车的叹息1999年除夕,厦门站的玻璃穹顶被雨珠砸出细碎的光斑。林夏将尼康FM2相机挂在脖子上,镜头盖绳在毛衣领口晃出菱形阴影。站前广场的LED屏滚动着“温馨春运”的标语,穿荧光黄背心的志愿者举着“临时母婴室”的牌子,在人潮中像漂浮的灯笼。她蹲在自动贩卖机旁换胶卷,听见左侧传来压抑的喘息。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正抓着栏杆抽搐,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异响。林夏冲过去时,老人的中山装第二颗纽扣已经崩飞,落在她脚边的水坑里,溅起的泥点爬上她洗旧的牛仔裤。“阿伯!您有带药吗?”她扯开老人的领带,看见他发紫的唇畔沾着涎水。周围人开始后退,有人喊“怕是心脏病”,有人摸出手机却按错号码。林夏摸到老人内袋的铝制药盒,颤抖的手指刮开塑料封膜,突...

主角:林夏张建国   更新:2025-05-22 2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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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夏张建国的其他类型小说《火车叨位去都市爱情故事小说》,由网络作家“灵谷寺的梁忠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除夕·蒸汽机车的叹息1999年除夕,厦门站的玻璃穹顶被雨珠砸出细碎的光斑。林夏将尼康FM2相机挂在脖子上,镜头盖绳在毛衣领口晃出菱形阴影。站前广场的LED屏滚动着“温馨春运”的标语,穿荧光黄背心的志愿者举着“临时母婴室”的牌子,在人潮中像漂浮的灯笼。她蹲在自动贩卖机旁换胶卷,听见左侧传来压抑的喘息。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正抓着栏杆抽搐,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异响。林夏冲过去时,老人的中山装第二颗纽扣已经崩飞,落在她脚边的水坑里,溅起的泥点爬上她洗旧的牛仔裤。“阿伯!您有带药吗?”她扯开老人的领带,看见他发紫的唇畔沾着涎水。周围人开始后退,有人喊“怕是心脏病”,有人摸出手机却按错号码。林夏摸到老人内袋的铝制药盒,颤抖的手指刮开塑料封膜,突...

《火车叨位去都市爱情故事小说》精彩片段

1 除夕·蒸汽机车的叹息1999年除夕,厦门站的玻璃穹顶被雨珠砸出细碎的光斑。

林夏将尼康FM2相机挂在脖子上,镜头盖绳在毛衣领口晃出菱形阴影。

站前广场的LED屏滚动着“温馨春运”的标语,穿荧光黄背心的志愿者举着“临时母婴室”的牌子,在人潮中像漂浮的灯笼。

她蹲在自动贩卖机旁换胶卷,听见左侧传来压抑的喘息。

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正抓着栏杆抽搐,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异响。

林夏冲过去时,老人的中山装第二颗纽扣已经崩飞,落在她脚边的水坑里,溅起的泥点爬上她洗旧的牛仔裤。

“阿伯!

您有带药吗?”

她扯开老人的领带,看见他发紫的唇畔沾着涎水。

周围人开始后退,有人喊“怕是心脏病”,有人摸出手机却按错号码。

林夏摸到老人内袋的铝制药盒,颤抖的手指刮开塑料封膜,突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按住。

“气雾剂要先摇匀。”

男人的声音混着火车进站的轰鸣,带着闽南人特有的软糯尾音。

他穿着深灰呢子大衣,左胸别着“铁路工作证”,证件照上的眼睛微微眯着,像鼓浪屿巷口的石狮子。

林夏注意到他无名指根部有块淡褐色胎记,形状像扭曲的铁轨。

男人熟练地扳开老人下颌,将喷嘴对准喉咙。

三秒后,老人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眼泪顺着法令纹流进衣领。

男人从大衣内袋掏出纸巾,折叠成三角形塞进老人掌心,指尖掠过林夏的手腕,像铁轨上划过的火柴——短暂的灼热,迅即被春运的人潮冲散。

“谢谢。”

林夏抬头时,男人已经退到三步外,正将药盒放回老人口袋。

他的大衣下摆沾着雨水,后颈的头发湿成一绺绺,露出淡青色的发旋。

远处传来K242次列车进站的广播,他忽然转身,黑色公文包的拉链钩住林夏的相机背带,两人同时踉跄。

“小心!”

男人伸手扶住她的腰,触感像按在即将曝光的相纸上,温热而模糊。

林夏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蓝月亮洗衣液混着淡淡的铁锈味,那是火车司机特有的气息。

她父亲失踪前,每次下工都会带着这样的味道,沾在工作服上,渗进她的枕套。

男人松开手,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车票塞给她:“麻烦帮
我扔掉。”

不等她反应,他已转身汇入朝站台涌去的人流,大衣后襟拍打在“严禁携带危险品”的警示牌上,发出啪嗒一声。

林夏低头看车票:厦门-西安,1999年2月16日,14车厢032号。

日期正是三天后,而“西安”两个字用蓝黑色钢笔写在印刷体“上海”上,像是某种隐秘的篡改。

她翻到背面,看见用铅笔勾勒的简笔画:一列蒸汽机车正在穿越隧道,隧道口的石拱上刻着“集美学村”四个字。

“小妹,借过。”

扛着蛇皮袋的中年妇女撞了她肩膀,车票边缘划过她虎口。

林夏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将车票折成小块塞进牛仔裤后袋时,触到了父亲的工作证——那是她今早出门前从衣柜最底层翻出来的,红漆封面已经开裂,“厦门铁路分局”的钢印压出凹凸的纹路。

1996年那个暴雨夜,父亲就是揣着这本工作证出门的。

他说要去处理“最后一单货”,却在杏林火车站消失了。

后来追债的人砸了家里的玻璃窗,她才知道父亲欠了走私团伙二十万,用货运列车偷运过电子产品。

母亲受不了流言,改嫁去了香港,留下她和满屋子的火车模型。

广播里开始播送《爱拼才会赢》的闽南语版本,林夏摸出相机,镜头扫过广场上的人群:抱着婴儿哺乳的少妇、蹲在行李箱上吃泡面的少年、举着“接张建国”纸牌的老人。

当镜头对准进站口时,她突然愣住——那个穿呢子大衣的男人正站在安检处,和一个穿铁路制服的男人握手。

他侧过脸,左眉下方有颗淡褐色的痣,像被雨水洇开的墨点。

她按下快门,胶片在暗盒里沙沙转动。

男人转身时,公文包带子勾住了安检仪的传送带,露出里面的笔记本——封面是复古的牛皮纸,边角卷着毛边,隐约可见内页有彩色铅笔的涂鸦。

林夏往前挤了两步,听见穿制服的男人说:“小陈,去西安的车改到三号站台了,记得帮我带秦镇米皮。”

“知道了,王工。”

男人的声音带着疲惫,“这趟跑完,我就申请去拉萨。

青藏线需要人。”

拉萨。

林夏的手指扣住相机快门。

父亲失踪前三个月,曾在家里的台历上圈过“拉萨”两个字,旁边写着“Z165次”
——那是进藏的列车班次。

她突然想起刚才捡到的车票,日期是三天后,而今天已经是除夕,这个男人为什么要买三天后的票?

雨越下越大,男人走进站台通道时,公文包颠了一下,一张纸滑落在地。

林夏冲过去捡起,是张泛黄的报纸剪报:1993年7月12日,《人民铁道》报道厦门铁路扩建工程竣工,照片里站在最前排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父亲。

男人旁边站着另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胸前别着“陈立平”的工作牌——和刚才那个男人的姓一样。

通道里传来火车鸣笛的轰鸣,林夏抬头望去,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黄色的安全线后。

她攥紧剪报,指甲嵌进掌心。

远处,K242次列车的绿皮车厢正在进站,车头喷出的白雾裹着雨珠,模糊了“南昌铁路局”的红色字样。

口袋里的车票突然发烫,像块烧红的铁轨。

林夏摸出来,对着路灯看那行篡改的“西安”二字。

钢笔墨水在雨水的渗透下,显出底下原本的字迹——“台北”。

2 雨水·骑楼里的地图密码1999年2月16日,雨水像被剪断的胶片,斜斜切过厦门站的玻璃幕墙。

林夏站在售票处的长队里,手指捏着那张篡改过的车票,边缘被磨出毛边。

电子屏显示“厦门-西安”的K290次列车晚点两小时,她抬头望向二楼贵宾候车室,昨天在这里看到的“铁路系统先进工作者表彰会”横幅还没撤下,陈默的照片被镶在第三排,穿深色西装的侧脸像块冷硬的铁轨。

“下一位!”

售票员的不耐烦敲碎她的思绪。

林夏正要退到一旁,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闽南语:“麻烦补一张去西安的硬卧,14车厢032号。”

她转身时,陈默正将工作证贴在玻璃上,指尖的胎记在灯光下泛着淡紫。

他的呢子大衣换成了藏青色夹克,左胸别着“庆祝建国五十周年”的纪念徽章,边缘蹭掉了点金漆,露出底下的铜色。

“对不起,原座位已被售出。”

售票员推回证件,“只剩无座票,要吗?”

陈默皱眉的瞬间,林夏看见他左眉下方的痣动了动,像被风吹皱的水痕。

她摸出后袋的车票,挤到窗口前:“这张票是他的,三天前在广场捡到的。”

陈默转身时,
两人距离不足半米。

他身上的铁锈味混着雨水,比除夕那晚更浓。

“谢谢。”

他伸手拿票,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老茧——那是长期按快门留下的痕迹。

林夏注意到他袖口露出半截纱布,边缘渗着暗红。

“你的手...修车头时划的。”

陈默将车票折成小块塞进钱包,动作快得像在处理机密文件。

他的钱包夹层露出一角照片,浅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椰树下,背影有点像林夏的母亲。

暴雨就在这时砸下来,铜钱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顶棚。

人群哄然散开,林夏被挤得踉跄,后背撞上陈默的公文包。

他伸手扶住她的腰,这次没有立刻松开,掌心的温度透过毛衣渗进来,像暖水瓶的余温。

“去骑楼躲躲吧。”

他的呼吸拂过她耳后,带着薄荷糖的清凉。

林夏闻到他领口的蓝月亮洗衣液味,突然想起父亲失踪那晚,洗衣机里泡着的也是这个味道的衬衫,领口沾着半片茶叶——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走私的台湾乌龙茶。

中山路的骑楼像道潮湿的走廊,瓷砖地板映着店铺霓虹。

陈默带她拐进“黄则和花生汤”店,搪瓷碗里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脸。

林夏盯着他无名指的胎记,形状越来越像地图上的台湾海峡,而他正在用那根手指搅拌汤勺,划出细碎的涟漪。

“你父亲...陈立平工程师,对吧?”

她突然开口,看见他的手顿在碗沿。

窗外的雨幕中,一辆绿色邮车驶过,车身上“两岸通邮”的红色标语被雨水冲淡。

陈默抬头,瞳孔里映着店内暖黄的灯光,像两节即将熄灭的火车头灯。

“你父亲是林明远司机,1996年在杏林站失踪。”

他的声音很低,像在念一份尘封的档案,“我父亲三年前去世前,总在梦里喊他的名字。”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

1996年那个暴雨夜,父亲出门前接的电话里,就有个姓陈的声音。

她摸出父亲的工作证,金属扣在桌面磕出轻响。

陈默的目光落在封面上,喉结滚动:“这个编号...和我父亲的工程图纸编号一样。”

他打开公文包,牛皮笔记本的内页哗啦散开。

林夏屏住呼吸——那是幅手绘的中国铁路地图,每个火车站都标着日期:北京西站1996.1.21,广州南
站1999.12.28,还有用红笔圈住的“厦门北站(规划中)2007.11.28”。

在“拉萨站”旁边,用铅笔写着:“等一个人。”

“这些日期...新车站的竣工日,或者...”陈默的指尖滑过“西安站”,停在1999.2.16的日期上,“重要的相遇日。”

他抬头看她,睫毛上沾着雨水,“比如今天。”

林夏的后颈泛起凉意。

她想起除夕捡到的车票背面,那列穿越“集美学村”隧道的蒸汽机车——集美正是她父亲最后出现的地方。

她摸出那张剪报,陈立平与父亲的合影在水汽中微微卷曲,两个男人的手交叠着指向远方,背景是刚竣工的跨海铁路桥。

“你为什么要去西安?”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车票上原本写的是台北,对吗?”

陈默猛地抬头,汤勺掉进碗里,溅起的花生汤烫到他手腕。

他迅速扯过餐巾纸擦拭,却在袖口扯开一道口子——里面露出的不是纱布,而是张折叠的诊断书,“抑郁症”三个字刺得林夏眼眶发酸。

“1993年,你父亲和我父亲负责厦门铁路扩建工程。”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老旧的铁轨摩擦声,“有人用货运列车走私电子产品,通过香港转运到台湾。

他们想拉我父亲入伙,被拒绝了。”

雨势突然变大,骑楼外的电瓶车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林夏想起母亲临走前撕碎的账单,二十万港币的汇款单,收款人一栏写着“香港某贸易公司”。

父亲说那是“朋友的生意”,现在想来,那些“朋友”大概就站在这张合影里。

“1996年那晚,你父亲是去和走私团伙做最后了断。”

陈默从钱包里抽出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她父亲的字迹:“小陈,他们要走Z307次列车,车头编号...”字迹在末尾被划破,像道仓促的刹车痕。

“Z307次?”

林夏摸出工作证里掉出的车票,票面赫然印着这个车次,日期正是今天。

陈默的瞳孔骤缩:“这是辆幽灵列车,用报废车头临时拼凑的,专门跑走私线路。

1996年那晚,它本该从杏林站出发,却在隧道里消失了。”

窗外传来K290次列车进站的广播。

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胎记
压在她虎口的老茧上,像两块终于拼合的铁轨碎片。

“跟我去拉萨吧。”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青藏线需要摄影记录,而我...需要一个能看懂这些地图的人。”

林夏望着他公文包里露出的拉萨站手绘,站台旁画着株格桑花,花瓣数正好是十三片——那是她父亲失踪时的年龄差。

她想起昨晚整理父亲遗物时,在火车模型里发现的半截车票,票面印着“基隆-花莲”,日期是1949年。

“好。”

她听见自己说,雨水顺着骑楼的瓦当滴落,在地面砸出圆形的水洼,像无数个即将曝光的镜头。

陈默笑了,左眉的痣皱成小团,伸手替她拂去头发上的雨珠。

这时,林夏才发现他无名指的胎记不知何时渗出血来,在她手腕上印出弯弯曲曲的痕迹,像条正在生长的铁路。

远处,蒸汽机车的汽笛声穿透雨幕。

林夏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火车永远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有人会迷路。”

她握紧手中的两张车票,一张通往未知的拉萨,另一张通往永远到不了的台北。

雨还在下,但她知道,有些轨道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接轨了。

3 铁锈·日光岩下的柴油笔记铁路公寓的铁栅栏上爬满绿萝,叶片沾着昨夜的雨珠,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陈默用钥匙打开302室的门,一股混合着蓝月亮洗衣液与柴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夏的目光被玄关处的鞋架吸引——除了几双劳保鞋,还摆着双粉色女童鞋,尺码小得像玩具。

“我妹妹的。”

陈默弯腰换拖鞋,后颈的发旋对着她,“她五岁时夭折了,母亲一直留着这双鞋。”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铁轨上的道钉,重重敲进林夏心里。

她想起自己从未谋面的弟弟,母亲流产时攥着的B超单,上面写着“妊娠12周”。

客厅墙上挂着大幅铁路规划图,青藏线用红笔圈了又圈,旁边贴着张泛黄的明信片:布达拉宫前的雪地上,两个穿铁路制服的男人并肩而立,左边的是陈立平,右边那个戴着墨镜的,赫然是林明远。

“1985年,他们一起去拉萨考察。”

陈默从冰箱里拿出橘子汽水,铝罐在掌心凝结水珠,“那时还没有青藏铁路,他们说将来要修一条天路,让火车开到布达拉
宫脚下。”

林夏的手指抚过明信片边缘,父亲的墨镜反光里,隐约可见一列蒸汽机车的影子。

她跟着陈默走进书房,书架最上层摆着个铁皮工具箱,锁扣处缠着红绳,绳结是闽南人祈福的“平安结”。

“你父亲失踪后第七天,这个包裹寄到我家。”

陈默取下箱子,铁皮表面有刮擦的痕迹,像被什么尖锐物体划过,“我父亲直到去世都没打开过,他说有些真相...会烫伤手。”

工具箱里是本黑色笔记本,封面印着“铁路货运记录”,扉页用铅笔歪歪扭扭画着日光岩,岩石缝隙里塞着半片茶叶——台湾乌龙茶。

林夏翻开第一页,1996年6月15日的记录被柴油浸透,勉强辨认出“Z307次车头编号DF4-1234货物:电子元件(伪)”。

“DF4-1234...”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是我父亲设计的第一辆东风4型机车,1996年报废后送去杏林厂拆解,却在转运途中失踪了。”

他的指甲掐进她皮肤,语气里混着恐惧与兴奋,“你父亲想告诉我们,走私团伙用的就是这辆报废车头,伪装成正常货运列车。”

窗外传来老式自行车的铃声,叮铃铃的脆响中,林夏闻到笔记本里散出的柴油味,和父亲失踪那晚洗衣机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翻到最后一页,1996年7月12日的记录只有一行字:“他们要去那个地方,带着黑匣子。”

“哪个地方?”

她抬头看陈默,发现他正盯着书架最深处,那里摆着个火车模型——绿色的车厢上印着“台铁”标志,车头编号赫然是Z307。

暴雨在午后突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在蒸汽机车博物馆的穹顶投下扇形光斑。

陈默带她来到“前进型”机车前,车头的铜制标牌上,“1958”的字样被磨得发亮。

林夏举起相机,取景框里,陈默的影子与机车重叠,像从钢铁巨兽中生长出来的幽灵。

“这辆车跑过厦门到广州的线路,你父亲曾是它的司机。”

陈默抚摸着车头的扶手,指尖掠过某处凹陷,“1988年,他为了避让突然闯入轨道的耕牛,紧急制动导致这里变形。”

林夏凑近看,凹陷处果然有不规则的刮痕,像道旧伤。


她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发现车身上有行模糊的刻字,被铁锈覆盖着,隐约可见“明远&立平”和“1993.7”的字样。

“他们是兄弟。”

陈默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带着潮湿的叹息,“我父亲总说,你父亲是他的“火车头”,而他是 caboose(守车)。”

他转身时,阳光穿过他的睫毛,在眼底投下细碎的阴影,“直到走私案发生, caboose 不得不拉响警报。”

林夏放下相机,突然发现他左眉的痣在阳光下变成琥珀色,像块凝固的眼泪。

她踮脚吻他,尝到嘴角的咸涩——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

陈默的手臂收紧,像铁轨般坚硬的怀抱里,她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和远处火车进站的轰鸣重叠。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煞白。

听筒里传来模糊的闽南语,带着电流杂音:“毋通阁食饱撑胀!

再查下去,厝顶的瓦会落!”

(别再管闲事!

再查下去,屋顶的瓦会掉!

)林夏的寻呼机同时响起,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23 15 18 20 7”。

陈默挂断电话,从口袋里摸出张铁路电报密码表,手指快速划过字母:“Z...3...0...7...R...E...S...U...R...R...E...C...T...Z307次复活。”

林夏念出解码后的单词,博物馆的通风口突然灌进冷风,机车上的铜铃发出嗡鸣。

陈默望向窗外,远处的杏林方向腾起黑烟,像是老式蒸汽机车的 exhaust(废气)。

他握紧她的手,掌心的胎记贴着她的生命线,像条正在发烫的铁轨。

“他们知道我们在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决绝,“今晚跟我去杏林站,我知道Z307次的车头藏在哪里。”

林夏低头看手中的相机,胶卷计数器显示还剩三张。

她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最后三张胶片,要留给最重要的瞬间。”

窗外,夕阳把蒸汽机车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列即将驶向黄昏的幽灵列车。

她不知道,这列火车的下一站,是真相,还是深渊。

4 子夜·杏林站的幽灵汽笛杏林站的月台上,生锈的“小心触电”警示牌在夜风里晃
出吱呀声。

陈默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废弃的货运轨道,枕木间长满齐膝的杂草,叶片上的露水沾湿林夏的裤脚,像无数只冰凉的手指在攀爬。

“车头应该在三号车库。”

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出的白气在光束里凝成小团。

他穿着铁路工装,腰间别着扳手,左眉的痣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林夏摸到口袋里的相机,胶卷只剩三张,金属机身贴着大腿,像块随时会引爆的炸药。

车库的铁皮门用生锈的铁链锁住,锁孔里插着半截钥匙。

陈默刚要伸手,林夏突然抓住他手腕——钥匙柄上缠着红绳,编法和他书房里的平安结一模一样。

“这是...我妹妹的。”

他声音发颤,“她出事那天,戴着我编的平安结。”

他猛地扯断红绳,锁芯发出闷响,门轴转动时扬起漫天灰尘,林夏捂住口鼻,闻到强烈的柴油味,比父亲笔记本里的更浓。

DF4-1234车头像头沉睡的钢铁巨兽,停在车库中央。

车头编号被喷上了黑漆,却在剥落处露出底下的原漆,“1234”的数字像道旧疤。

陈默爬上驾驶台,手电筒照向仪表盘,突然僵住——操纵杆上挂着个银色吊坠,正是林夏父亲失踪时戴的那块“长城”牌手表。

“小心!”

林夏的惊呼声被犬吠淹没。

车库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有三个人。

陈默一把将她推进车头下方的检修通道,自己抓起扳手迎向门口。

林夏在黑暗中摸索,指尖触到温热的金属——那是黑匣子,藏在蓄电池旁边的暗格里。

她刚把黑匣子塞进背包,就听见陈默的闷哼声。

透过检修口的缝隙,她看见三个黑影围住他,其中一人手腕上有刺青——凋谢的梅花,和她母亲改嫁对象的保镖一模一样。

“讲!

资料咧?”

操闽南语的男人踢向陈默腹部,扳手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林夏摸到相机,按下快门——第一张胶片记录下陈默被按在车头的画面,他的眼睛望向她藏身的方向,瞳孔里映着检修口的光,像两枚即将熄灭的信号灯。

“厝顶的瓦要落了!”

另一个男人举起铁棍,林夏看见他后颈有烧伤疤痕,形状像扭曲的铁轨。

她咬住嘴唇,按下第二张快门——画面里,刺青男的手正伸向陈默的口袋
,那里装着铁路电报密码表。

“啊!”

陈默突然发力撞向男人,三人扭打在一起。

林夏趁机爬出通道,却在起身时踢到扳手。

刺青男转头看见她,嘴角扯出狞笑:“林记者,毋通阁拍啦!”

(别再拍了!

)她转身就跑,黑匣子在背包里撞着脊梁骨。

身后传来陈默的喊声:“走密道!

在车头后面!”

林夏撞开生锈的铁门,眼前是条狭窄的隧道,墙壁上用粉笔写着“狗吠火车——枉费精神”的闽南俗语。

隧道尽头有铁轨延伸,枕木上的苔藓泛着诡异的荧光,轨距比标准铁路窄,像是日据时期留下的旧线。

她跑了几步,脚下踩到个硬物——是个火车模型,绿色的车厢上印着“阿里山森林铁路”,车头编号Z307。

模型旁边散落着几张照片,幼年的陈默抱着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背景是1993年的厦门站,站台上停着辆蒸汽机车,车头挂着“两岸三通”的横幅。

隧道深处传来汽笛声,不是现代动车的电子音,而是老式蒸汽机车的长啸,带着金属的震颤。

林夏的后颈泛起寒意,这声音和父亲失踪那晚她在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她摸出黑匣子,按下播放键,电流杂音过后,传来父亲急促的喘息:“立平,他们要把货送去花莲...用Z307次,车头藏在杏林站的“基隆线”密道...黑匣子里有他们和台南“梅花帮”的交易记录...”录音突然被刺耳的杂音切断,接着是陈立平的声音:“明远,你先走,我来断后...”汽笛声更近了,隧道顶部开始掉土。

林夏踉跄着往前跑,铁轨尽头出现一扇铁门,门上挂着块木牌,褪色的油漆写着“基隆线0公里”,旁边用红漆画着箭头,指向“花莲”方向。

她伸手触碰铁门,指尖突然触到凹凸的刻痕——是两个名字:“林明远陈立平”,中间刻着“1949.12.31”。

身后传来脚步声,刺青男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她后背。

林夏转身,举起相机按下最后一张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看见陈默被拖在男人身后,左眼已经淤青,嘴角挂着血沫。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黑匣子上,用尽最后力气喊:“打开...车头编号...”铁门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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