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她虎口的老茧上,像两块终于拼合的铁轨碎片。
“跟我去拉萨吧。”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青藏线需要摄影记录,而我...需要一个能看懂这些地图的人。”
林夏望着他公文包里露出的拉萨站手绘,站台旁画着株格桑花,花瓣数正好是十三片——那是她父亲失踪时的年龄差。
她想起昨晚整理父亲遗物时,在火车模型里发现的半截车票,票面印着“基隆-花莲”,日期是1949年。
“好。”
她听见自己说,雨水顺着骑楼的瓦当滴落,在地面砸出圆形的水洼,像无数个即将曝光的镜头。
陈默笑了,左眉的痣皱成小团,伸手替她拂去头发上的雨珠。
这时,林夏才发现他无名指的胎记不知何时渗出血来,在她手腕上印出弯弯曲曲的痕迹,像条正在生长的铁路。
远处,蒸汽机车的汽笛声穿透雨幕。
林夏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火车永远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有人会迷路。”
她握紧手中的两张车票,一张通往未知的拉萨,另一张通往永远到不了的台北。
雨还在下,但她知道,有些轨道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接轨了。
3 铁锈·日光岩下的柴油笔记铁路公寓的铁栅栏上爬满绿萝,叶片沾着昨夜的雨珠,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陈默用钥匙打开302室的门,一股混合着蓝月亮洗衣液与柴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夏的目光被玄关处的鞋架吸引——除了几双劳保鞋,还摆着双粉色女童鞋,尺码小得像玩具。
“我妹妹的。”
陈默弯腰换拖鞋,后颈的发旋对着她,“她五岁时夭折了,母亲一直留着这双鞋。”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铁轨上的道钉,重重敲进林夏心里。
她想起自己从未谋面的弟弟,母亲流产时攥着的B超单,上面写着“妊娠12周”。
客厅墙上挂着大幅铁路规划图,青藏线用红笔圈了又圈,旁边贴着张泛黄的明信片:布达拉宫前的雪地上,两个穿铁路制服的男人并肩而立,左边的是陈立平,右边那个戴着墨镜的,赫然是林明远。
“1985年,他们一起去拉萨考察。”
陈默从冰箱里拿出橘子汽水,铝罐在掌心凝结水珠,“那时还没有青藏铁路,他们说将来要修一条天路,让火车开到布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