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吱呀声。
陈默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废弃的货运轨道,枕木间长满齐膝的杂草,叶片上的露水沾湿林夏的裤脚,像无数只冰凉的手指在攀爬。
“车头应该在三号车库。”
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出的白气在光束里凝成小团。
他穿着铁路工装,腰间别着扳手,左眉的痣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林夏摸到口袋里的相机,胶卷只剩三张,金属机身贴着大腿,像块随时会引爆的炸药。
车库的铁皮门用生锈的铁链锁住,锁孔里插着半截钥匙。
陈默刚要伸手,林夏突然抓住他手腕——钥匙柄上缠着红绳,编法和他书房里的平安结一模一样。
“这是...我妹妹的。”
他声音发颤,“她出事那天,戴着我编的平安结。”
他猛地扯断红绳,锁芯发出闷响,门轴转动时扬起漫天灰尘,林夏捂住口鼻,闻到强烈的柴油味,比父亲笔记本里的更浓。
DF4-1234车头像头沉睡的钢铁巨兽,停在车库中央。
车头编号被喷上了黑漆,却在剥落处露出底下的原漆,“1234”的数字像道旧疤。
陈默爬上驾驶台,手电筒照向仪表盘,突然僵住——操纵杆上挂着个银色吊坠,正是林夏父亲失踪时戴的那块“长城”牌手表。
“小心!”
林夏的惊呼声被犬吠淹没。
车库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有三个人。
陈默一把将她推进车头下方的检修通道,自己抓起扳手迎向门口。
林夏在黑暗中摸索,指尖触到温热的金属——那是黑匣子,藏在蓄电池旁边的暗格里。
她刚把黑匣子塞进背包,就听见陈默的闷哼声。
透过检修口的缝隙,她看见三个黑影围住他,其中一人手腕上有刺青——凋谢的梅花,和她母亲改嫁对象的保镖一模一样。
“讲!
资料咧?”
操闽南语的男人踢向陈默腹部,扳手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林夏摸到相机,按下快门——第一张胶片记录下陈默被按在车头的画面,他的眼睛望向她藏身的方向,瞳孔里映着检修口的光,像两枚即将熄灭的信号灯。
“厝顶的瓦要落了!”
另一个男人举起铁棍,林夏看见他后颈有烧伤疤痕,形状像扭曲的铁轨。
她咬住嘴唇,按下第二张快门——画面里,刺青男的手正伸向陈默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