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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赐予我的星星结局+番外

蔺吱吱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童真之谜“哥哥!”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像风铃般在空荡的房间里摇晃。小雨踮着脚扒住我的膝盖,亮晶晶的杏眼倒映着窗棂透进来的天光,睫毛上还沾着晨起时没擦净的眼渍,“为什么我找不到爸爸妈妈,哥哥不是说他们在跟我玩捉迷藏吗?”我喉间发紧,蹲下身时膝盖发出细微的脆响。这孩子总爱捧着父母泛黄的结婚照,指腹反复摩挲照片里母亲鬓角的白纱。“小雨乖,”我替他掖好歪掉的领口,指尖触到他柔软的脸颊,“爸爸妈妈只是躲的太隐蔽了,他们说等小雨18岁成年那天,就会捧着生日蛋糕突然出现!”“真的吗?”小雨猛地攥紧照片,相框边角在掌心压出红痕,“哥哥,我想快点长大!我要把幼儿园老师发的棒棒糖都留给他们!”他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憧憬,让我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雨珠砸在铁...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5-19 02: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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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上天赐予我的星星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蔺吱吱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童真之谜“哥哥!”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像风铃般在空荡的房间里摇晃。小雨踮着脚扒住我的膝盖,亮晶晶的杏眼倒映着窗棂透进来的天光,睫毛上还沾着晨起时没擦净的眼渍,“为什么我找不到爸爸妈妈,哥哥不是说他们在跟我玩捉迷藏吗?”我喉间发紧,蹲下身时膝盖发出细微的脆响。这孩子总爱捧着父母泛黄的结婚照,指腹反复摩挲照片里母亲鬓角的白纱。“小雨乖,”我替他掖好歪掉的领口,指尖触到他柔软的脸颊,“爸爸妈妈只是躲的太隐蔽了,他们说等小雨18岁成年那天,就会捧着生日蛋糕突然出现!”“真的吗?”小雨猛地攥紧照片,相框边角在掌心压出红痕,“哥哥,我想快点长大!我要把幼儿园老师发的棒棒糖都留给他们!”他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憧憬,让我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雨珠砸在铁...

《上天赐予我的星星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1 童真之谜“哥哥!”

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像风铃般在空荡的房间里摇晃。

小雨踮着脚扒住我的膝盖,亮晶晶的杏眼倒映着窗棂透进来的天光,睫毛上还沾着晨起时没擦净的眼渍,“为什么我找不到爸爸妈妈,哥哥不是说他们在跟我玩捉迷藏吗?”

我喉间发紧,蹲下身时膝盖发出细微的脆响。

这孩子总爱捧着父母泛黄的结婚照,指腹反复摩挲照片里母亲鬓角的白纱。

“小雨乖,”我替他掖好歪掉的领口,指尖触到他柔软的脸颊,“爸爸妈妈只是躲的太隐蔽了,他们说等小雨18岁成年那天,就会捧着生日蛋糕突然出现!”

“真的吗?”

小雨猛地攥紧照片,相框边角在掌心压出红痕,“哥哥,我想快点长大!

我要把幼儿园老师发的棒棒糖都留给他们!”

他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憧憬,让我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雨珠砸在铁皮屋顶上的声响,混着婴儿尖细的啼哭,还有母亲冰凉的手掌按在我后颈时的触感。

我叫桑酒,在小石坝村被唤作“神算子”。

其实不过是跟着爷爷学了些相面测字的本事,混口饭吃罢了。

记忆里关于父母的画面,总像被雨水晕开的墨痕:爷爷说他们在边疆守护山河,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奶奶却常在深夜对着月亮叹气,浑浊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烫得生疼。

雨势突然转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在窗棂上蜿蜒出蛛网般的水痕。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那个的夜晚。

十岁的我缩在门槛后,看着父亲将襁褓塞进我怀里。

婴儿的小脸皱成红彤彤的小包子,母亲用发颤的手替他理好小棉被,冰凉的泪珠砸在襁褓边角:“桑酒!

他叫路铭雨,以后...就是你的弟弟,你要好好保护他,他会替爸爸妈妈陪着你,小酒你要好好活着,好好长大爸爸妈妈爱你!”

第二天清晨,我攥着空荡的襁褓找遍全村。

粮仓、晒谷场、村口的老槐树下,只寻到几片被风吹散的糖纸——那是母亲临走前塞给我的水果糖。

杨婶看我抱着孩子站在屋檐下发抖,解开衣襟喂小雨奶水时,我忽然想起父亲最后的话:“你是男子汉,不能流泪。”

后来的日子像被揉皱的宣纸!

杨婶家的小儿子食量渐长,我只
能抱着小雨踩着月光回家。

爷爷奶奶佝偻着背熬米汤,我用木勺一点点喂进小雨嘴里,看他吃饱后满足的咂嘴声,总能暂时盖住心底空荡荡的回响。

2 军魂归来蝉鸣撕开七月的燥热时,我正教三岁的小雨用竹枝在泥地上写数字。

他总把“8”画成糖葫芦,沾着泥巴的指尖戳我手背:“哥哥,等我学会写字,就能给爸爸妈妈写信了!”

话音未落,村口突然传来军靴踏碎石板的声响。

十二双军靴在青石板上站成整齐的方阵,领头的军官抱着两个覆着国旗的木盒,盒面嵌着父母年轻的照片。

母亲的笑容凝固在泛黄的相纸里,与小雨手中那张结婚照重叠成刺目的重影。

奶奶突然捂住胸口瘫软下去,爷爷颤抖的手悬在半空,浑浊的泪水砸在军装上绽开深色的花。

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父亲的话像冰锥扎进太阳穴:“你是男子汉,不能流泪!”

当军官将父亲的骨灰盒郑重递来时,木盒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血脉。

小雨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他还不知道那个印着五角星的“小房子”里,装着永远不会来赴约的父母。

送葬的队伍蜿蜒成沉默的河流!

我抱着父亲的骨灰走在最前,后颈残留着十岁那年母亲抚摸的温度。

小雨攥着我的衣角,仰着小脸问:“哥哥,爸爸妈妈要搬到新家里住了吗?”

我望着远山如黛,喉咙里堵着比石碑更重的东西。

夜深时,月光透过窗棂在灵堂铺就银霜。

小雨蜷在里屋熟睡,我终于跪在父母遗照前。

照片里他们穿着笔挺的军装,笑容却比记忆中温柔。

颤抖的手指抚过父亲坚毅的眉峰,十三年来头一回放任眼泪决堤。

那些憋在心底的委屈、未说出口的思念,混着压抑的呜咽,全化作滚烫的泪滴砸在冰冷的供桌上。

檐角的铜铃在夜风里轻响,恍惚又是母亲哼着摇篮曲的声音。

我抱紧双臂,突然明白父亲那句“不能流泪”的深意——有些伤痛太过沉重,唯有把眼泪熬成铠甲,才能护住怀里需要守护的人。

“哥哥?”

小雨温热的小手突然覆上我的脸,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他学着我哄他的样子,笨拙地替我擦眼泪:“等我长大了,换我保护哥哥好不好?”

窗外不知何时
下起了雨,雨点砸在地上的声响覆盖了小雨稚嫩的声音。

我抱紧怀里的孩子,恍惚间又听见母亲在耳畔低语:“要好好活下去。”

屋檐的水滴坠落,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涟漪,惊飞了檐下沉睡的小虫。

晨雾漫过石坝村的青瓦时,小雨正踮脚往竹篮里装野莓。

他沾着草屑的手指突然顿住:“哥哥,奶奶的药罐怎么不冒烟了?”

我握着镰刀的手猛然收紧,晨露顺着草叶滑进袖口,凉意刺骨——灶房的烟囱已寂静三日,如同爷爷奶奶日渐微弱的呼吸。

那年槐花开得格外早,却没能留住两鬓霜白的老人。

我攥着奶奶临终前塞给我的银锁,听着棺木合上时刺耳的吱呀声,终于懂得生命是如何在指缝间悄然流逝。

小雨趴在坟前哭得抽噎,手里还攥着没送出去的野莓,那鲜艳的红渍在素白的纸钱上晕染开来,像极了当年父母遗照旁未干的泪痕。

3 新生活启程十八岁的夏末,我背着行囊牵着八岁的小雨踏上进城的客车。

车窗外掠过熟悉的山峦,小雨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哥哥快看,那朵云好像爸爸的帽子!”

我喉头一紧,从贴身口袋摸出泛黄的信笺。

那是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潦草字迹里藏着惊涛骇浪:“小雨生父路诚,是我们同生共死的战友。

他在一次行动中不幸牺牲,妻子林薇执意前往边境,却在途中早产......”颠簸的车厢里,小雨枕着我的膝盖熟睡,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

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终于拼凑出完整的真相——那个风雪夜,父母从边陲小诊所接过啼哭的婴儿,就已将自己的命运与这个孩子紧紧捆绑。

而如今,我能做的就是带着这个如精灵一般的“弟弟”在陌生的城市里,努力活下去,为彼此闯出一片新的天地。

暮色渐浓时,客车驶入霓虹闪烁的城区。

小雨睁大眼睛望着高楼大厦,掌心的汗浸湿了我的衣袖。

我握紧他的手,想起奶奶临终前的叮嘱:“带着小雨去寻他的根!”

此刻夜风卷起衣角,仿佛爷爷奶奶的手正轻轻推着我们前行,走向未知却充满希望的明天。

防盗门的锁芯发出干涩的咔嗒声,积灰的铜把手在掌心留下灰黑色的印记。

推开虚掩的门扉刹那,凝
滞的空气裹挟着陈腐气息扑面而来,悬在玄关的风铃突然轻颤,却惊不起半点回响——原来这栋位于老城区的复式楼,已在时光里沉睡了整整五年。

小雨踮着脚攥紧我的衣角,球鞋碾过满地细碎的阳光,在蒙尘的地板上拖出蜿蜒的轨迹。

他突然指着墙角惊呼:“哥哥!

那里有蜘蛛网!”

顺着他颤抖的指尖望去,褪色的儿童画歪斜地贴在墙上,稚嫩的笔触勾勒出歪歪扭扭的向日葵,落款处“桑桑五岁”的字样早已模糊不清。

我们戴着从杂货店买来的口罩,像两只忙碌的工蚁穿梭在各个房间。

小雨负责擦拭相框,我则用扫帚清扫天花板的蛛网。

当他举起父母的合照时,玻璃表面的浮灰簌簌掉落,露出照片里两人并肩微笑的模样。

“哥哥快看,妈妈的耳环和我画的一样!”

他雀跃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

暮色漫过整面落地窗时,我们终于将屋子收拾出几分烟火气。

小雨蜷在布艺沙发里,捧着从老家带来的故事书看得入神,台灯暖黄的光晕笼住他专注的侧脸。

我倚在厨房门框上清点存折,密密麻麻的数字在昏暗中泛着冷光——父母用二十年的津贴和抚恤金,为我们筑起了这座看似坚固的避风港。

4 守护的誓言当我攥着小雨的成绩单站在教务处时,三年级英语试卷上刺眼的零分像一记重锤。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孩子的基础太薄弱,需要系统补习。”

我捏着衣角的手渗出冷汗,忽然想起石坝村那间漏雨的教室,想起用树枝在泥地上教小雨写字的无数个黄昏。

那些在山野间自由自在的童年,终究成了他融入城市的枷锁。

月光漫过新换的窗帘,小雨均匀的呼吸声从隔壁传来。

我翻开父亲留下的日记本,泛黄纸页间掉出张泛黄的课程表,十年前的字迹力透纸背:“等酒儿高考,带他去故宫看雪。”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啪嗒啪嗒敲打着防盗窗,像极了小时候爷爷奶奶催我熄灯的轻叩。

书架上父母的合照静静注视着我们,仿佛在无声地诉说:前路或许荆棘丛生,但只要握紧彼此的手,再黑的夜也终会迎来破晓。

当小雨的书包终于安稳挂上教室储物柜,我站在人才市场斑驳
的玻璃门前,看着西装革履的人流在眼前穿梭。

攥在手心的简历单薄得可怜,除了小石坝村“神算子”的名号,最拿得出手的,竟是奶奶教的那手潮汕菜。

推开“潮味轩”后厨铁门时,蒸腾的热气裹挟着熟悉的鱼露香扑面而来。

师傅们挥舞着长勺在灶台间腾挪,铁锅与炒勺碰撞出清脆的交响。

掌勺的陈师傅瞥了眼我粗糙的手掌,突然问:“会吊鱼翅羹的汤底吗?”

我愣了愣,想起奶奶总在清晨五点守着陶制砂锅,用干贝、老母鸡和金华火腿熬煮乳白的高汤。

学徒的日子浸在油烟与汗水里!

凌晨四点切完三筐菜脯,手腕还在发麻,又要赶在早市前处理活蹦乱跳的游水虾。

最煎熬的是给客人端上潮式卤鹅时,总有人指着鹅肉问:“这颜色怎么不如某某酒楼鲜亮?”

我攥着围裙低头不语,只有心里清楚,奶奶教的古法卤汁,是要用八角、桂皮、南姜文火慢炖三个时辰才能熬出的琥珀色。

某个暴雨突至的傍晚,最后一桌客人点了潮州砂锅粥。

我掀开锅盖的刹那,滚烫的蒸汽模糊了镜片——乳白的粥底咕嘟冒泡,干贝的鲜、虾蟹的甜混着芹菜碎的清香扑面而来,恍惚间竟与儿时奶奶灶台前的场景重叠。

食客举着勺子愣住:“这味道...和我在汕头吃到的一模一样!”

打烊后倚着油腻的灶台,手机在裤袋震动。

小雨发来月考成绩单,英语分数比上次进步了二十分。

窗外的雨丝在路灯下织成银网,我望着掌心被热油烫出的新疤,忽然觉得那些在烟火里蒸腾的时光,都化作了守护小雨的铠甲。

梧桐叶第七次染黄街道时,小雨抱着书本从校门口走来,校服衣角被风掀起,露出半截清瘦的腰线。

曾经只到我肩头的孩童,如今仰首时发梢已擦过我的眉骨。

他晃着月考成绩单轻笑:“这次数学扣的两分,是故意留给第一名追赶的机会。”

夕阳为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金边,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恍然让我想起父亲年轻时穿军装的照片。

深夜备课的台灯总在凌晨熄灭!

我透过虚掩的门缝望去,满墙的便利贴密密麻麻记着《刑法》条款,小雨伏在桌前反复研读案例,钢笔尖在纸面沙沙游走。

某个暴雨夜,他突然红
着眼眶翻出父母的旧照:“哥,我查过他们的事迹,那些毒贩就该受到最严厉的制裁。”

窗外雷鸣炸响,映得少年眼底的火光比闪电更炽热。

后厨的烟火气早已浸透我的工装!

从站不稳的学徒到能独自撑起宴席的主厨,陈师傅退休那日将传了三代的铸铁炒勺郑重交予我。

如今每日清晨,我仍会如奶奶当年那般,守着砂锅慢熬骨汤,让桂皮与香叶的香气在晨光里舒展。

当客人举着空碗赞叹“这味道有家的感觉”时我总会想起小石坝村灶台前蒸腾的白雾。

存折上的数字在岁月里静静生长,足够为小雨铺就通往理想的坦途。

某个寻常的傍晚,我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打篮球的少年,看他修长的手指稳稳扣住篮筐,忽然意识到:那些在油烟与习题间流逝的日夜,早已将责任铸成铠甲,把牵挂熬成勋章。

晚风拂过相框里父母含笑的面容,恍惚间竟分不清,究竟是我们在时光里互相守护,还是时光本身,就是爱的形状。

5 成长的抉择蝉鸣撕开盛夏时,小雨攥着烫金录取通知书的手微微发颤,阳光穿透纸页,将“政法大学”四个字映得透亮。

我望着少年挺拔的背影,恍惚看见多年前那个抱着父母照片追问的孩童,如今已长成能独当一面的模样。

送他踏上北上列车的清晨,站台广播混着人潮喧嚣,他突然转身紧紧拥抱我,薄荷洗发水的气息裹着哽咽:“哥,等我学成回来。”

独居的日子漫长得像熬不完的汤底!

每当暮色漫过厨房,空荡的灶台总泛着冷光,再没人会踮脚偷吃刚出锅的卤蛋,也听不见深夜书房传来的翻书声。

对着满桌为他准备的饭菜,我才惊觉原来那些烟火缭绕的晨昏,早已将他的存在刻进了生活的肌理。

日历翻到九月时,我攥着泛黄的信件回到小石坝村。

祖坟前的野菊开得正好,山风掠过碑前的照片,父母的笑容与小雨儿时的模样渐渐重叠。

我摩挲着怀中珍藏的旧物——沾着奶渍的襁褓、褪色的任务档案,还有那封从未寄出的长信。

十八岁的成年礼,该让他知道所有藏在时光褶皱里的故事了。

深夜的蝉鸣此起彼伏,我对着月光摊开信纸。

笔尖悬在纸面许久,终于落下第一行:“小雨,
有些话,想当着爸爸妈妈的面,说给你听.....”窗外的银河璀璨依旧,像极了多年前那个风雪夜,父母将你轻轻放进我怀中时,眼中闪烁的星光。

九月的山风卷着野菊香掠过石坝,我站在老宅门口擦拭相框时,远远望见公路尽头闪过熟悉的身影。

少年背着帆布包逆着光走来,黑色大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碎发间隐约可见几缕被北方霜雪浸染的白。

曾经软糯的孩童,如今眉眼间尽是沉稳英气,唯有笑起来时弯弯的眼角,还留着当年捧着照片问“爸爸妈妈在哪”的天真。

“哥!”

行李袋砰然落地的声响惊飞檐下麻雀,带着雪松气息的拥抱将我整个人裹住。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半年没见,你又瘦了。”

少年的肩背早已宽阔如城墙,我仰头时,只能看见他下颌利落的线条,和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

灶台上的砂锅咕嘟作响,氤氲热气模糊了镜片。

我拍开他偷捏卤蛋的手,却在转身时撞见他含笑注视的目光——那眼神像极了小时候等投喂的模样。

“李婶他们快到了”我边摆碗筷边念叨,“等会别光顾着吃,记得陪长辈多说说话......”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轻轻拉住。

“哥,跟我去北京吧。”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袖口传来,眼底盛满执拗的期待,“教授说我能留校读研,我们可以租间带厨房的房子。”

少年指腹摩挲着我掌心的老茧,声音低下去,“我不想再错过你做的砂锅粥,不想每次视频都看见你一个人对着空餐桌......”暮色漫过窗棂,灶火映得他侧脸轮廓柔和。

恍惚间时光倒转,那个攥着父母照片说“我要快点长大”的孩童,此刻正用同样坚定的语气,说着要守护我的未来。

山风穿堂而过,将未说完的话语,酿成了比陈年卤汁更醇厚的牵挂。

厨房蒸腾的热气中,我将雕花瓷盘推过路铭雨面前:“小雨!

摆盘去。”

少年接过盘子时指尖微凉,目光却牢牢锁着我躲闪的眼睛,像看穿了我刻意回避的答案。

案板上切到一半的潮州粿品还冒着热气,却压不住空气中凝滞的情绪。

木门被推开的瞬间,带着山风的问候裹挟而入。

村长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拍在路铭雨肩头,浑浊的
眼睛泛起泪光:“十八年了!

当年在襁褓里攥我手指的小奶娃,如今比门框还高咯!”

二婶子挤开人群,往少年怀里塞着红绸包裹的虎头鞋,嗓门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瞧瞧这眉眼,和你哥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俊!

小酒啊,村头孟家闺女可还惦记着你呢......”我揽住路铭雨单薄的肩膀,在满堂喧笑中深深鞠躬。

烛火摇曳的光晕里,少年挺拔的身姿与记忆中蹒跚学步的孩童渐渐重叠。

李婶子粗糙的手掌突然覆上来,温热的泪水滴在我手背上:“你奶奶走前总念叨,说最放心不下你......”话音未落,路铭雨突然握紧我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当最后一盏灯笼熄灭,月光爬上祠堂斑驳的砖墙。

我望着少年收拾碗筷的背影,喉间泛起熟悉的酸涩。

那些藏在樟木箱底的泛黄信件、带着弹孔的军功章,此刻都在祠堂供桌下静静等待。

“小雨,来祠堂一趟!”

我的声音在空荡的院落里回响,惊起墙角蟋蟀窸窣的响动。

6 重逢的温暖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牌位前的长明灯突然爆出灯花。

路铭雨站在门槛处,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我颤抖着取出母亲留下的旧信,信纸摩挲的声响,像极了十八年前那个雪夜,襁褓中传来的细碎啼哭。

祠堂的长明灯突然明灭不定,我的声音撞在青灰砖墙上,发出空洞的回响:“路铭雨!”

指尖触到冰凉的玉佩,那枚刻着“路”字的古玉在掌心沁出寒意。

十八年前父母留下的信封早已泛黄,褶皱里还沾着当年襁褓上的奶渍。

少年身形剧烈一晃,瓷瓶里的香灰簌簌落在供桌上。

当我将信笺和玉佩递过去时,他颤抖的指尖刚一触碰,眼眶便漫上血色:“哥...你又在开什么玩笑?”

穿堂风卷起信纸,父亲遒劲的字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小雨生父路诚,是我们同生共死的战友...那年我十岁,他们把你裹在蓝布襁褓里塞给我。”

喉间泛起铁锈味,我盯着他泛红的耳尖,那些憋了十八年的话突然变得滚烫,“奶奶临终前攥着玉佩,说等你成年就该知道你的身世...所以你现在要赶我走?”

他突然抬头,泪水砸在玉佩上迸溅
出细小的水花。

记忆里那个总爱黏着我问“哥哥什么时候回家”的孩童,此刻像只被惊起的困兽,眼底盛满破碎的星光,“十八年的‘哥哥’,原来都是假的?”

<“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

我的声音淹没在呼啸的山风里。

路铭雨狠狠抹了把脸,将信和玉佩塞进外套口袋,转身时带翻了供桌上的香炉。

檀灰如细雪飞扬,模糊了父母含笑的遗照。

“我今晚就走!”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桑酒,谢谢你!”

祠堂木门轰然关闭的刹那,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比当年爷爷奶奶离世,比父母留下空荡的襁褓时,还要疼上千百倍。

我跌坐在蒲团上,望着满地狼藉。

照片里母亲温柔的目光穿过时光,落在我膝头。

指尖抚过冰凉的供桌,那里还留着路铭雨幼时用蜡笔涂画的太阳,歪歪扭扭的线条里,藏着我们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从此往后,后厨蒸腾的油烟、炒勺碰撞的铿锵,成了唯一能填满胸腔空洞的声响。

我买下“潮味轩”的那天,将老旧的招牌换成烫金新匾。

学徒们总说我教做菜时太过严苛,却不知每个翻炒的手势里,都藏着教路铭雨用竹枝写字的耐心。

当他们学会熬制正宗的鱼翅羹汤底,我便钻进健身房挥汗如雨,或是与孟凡彻夜研究企业管理的书籍。

书页翻动声混着秒表滴答,将记忆里少年带泪的质问碾成齑粉。

分店开业的红绸在风中翻飞时,距离那场决裂已过去三百六十五个日夜。

我在员工培训会上侃侃而谈,却在瞥见后厨角落的襁褓模型时骤然失语——那是为了演示潮州粿品摆盘特意制作的道具,却总让我想起初见路铭雨时,他蜷缩在蓝布襁褓里的模样。

孟凡把香槟玫瑰塞进我怀里时,玻璃花瓶撞在收银台发出清脆的响。

他扯着我歪斜的领带嗤笑:“看看你,满墙的MBA证书换不来半点人气?”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满墙的管理证书,恍惚间竟觉得,这些用知识堆砌的堡垒,比任何拥抱都来得踏实。

“孟凡,你若再不回去,弟妹该着急了!”

我将车钥匙抛过茶桌,金属撞击声惊醒了蜷在藤椅上的橘猫。

落地窗外,霓虹在雨幕里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倒像
是小石坝村老油灯下晃动的光晕。

孟凡斜倚着博古架,指尖转着威士忌酒杯:“你这人就像台上了发条的机器!”

琥珀色酒液在杯壁划出蜿蜒的痕,“总不能真打算抱着那些证书,孤独终老吧?”

他话音未落,我忽然想起路铭雨高考前的夏夜,少年也是这样蜷在沙发里,一边刷题一边嘟囔“哥煮的面比泡面好吃一万倍”。

玄关传来窸窣的换鞋声,孟凡的抱怨混着电梯下降的提示音渐渐消散。

厨房瓷砖沁着夜的凉意,我掀开橱柜时,两个青花碗在月光下静静并排——那是路铭雨初中那年非要买的“兄弟碗”,碗沿还留着他偷吃红烧肉时磕出的小缺口。

白水煮面的热气模糊了镜片,我机械地捞出两份的量,直到蒸腾的雾气里浮现出路铭雨吹凉面条的模样。

瓷勺碰撞碗壁的声响在空荡的厨房格外清晰,某个瞬间,仿佛还能听见少年含混的赞叹:“哥,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面!”

夜风掀起纱帘,碗里的面渐渐坨成一团。

我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终于明白有些习惯早已刻进血肉,就像掌心的老茧,像深夜亮着的第二盏台灯,更像永远多盛一碗的面,盛满无人认领的牵挂。

三十岁生日这天,我站在写字楼旋转门前,看雨丝将柏油马路织成流动的灰绸。

西装肩头很快洇出深色水痕,混着空调冷气渗进皮肤,恍惚间竟像回到小石坝村的雨季——那时我们总挤在漏雨的屋檐下,听奶奶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玻璃幕墙映出我疲惫的倒影,身后是运转如常的旅游公司。

智能系统精准调度着千余趟行程,客服中心的指示灯此起彼伏,却再无人会像小雨那样,举着手绘地图追问:“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天安门的升旗?”

餐厅的经营报表在手机里跳动,几家分店的预约量持续攀升,可再没人会偷溜进后厨,踮脚偷吃刚出锅的潮州粿品。

雨势渐急,我踩过小区斑驳的石板路。

墙角的青苔又厚了几分,信箱上的铁锈爬满了岁月的纹路。

电梯间镜面蒙着层薄雾,映出我眉间未舒展的褶皱。

推开家门时,沙发上还摆着当年和小雨一起挑的恐龙抱枕,绒毛早已磨得发亮。

两套新房的钥匙在抽屉里沉睡经年!

我抚过客厅褪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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