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的空气裹挟着陈腐气息扑面而来,悬在玄关的风铃突然轻颤,却惊不起半点回响——原来这栋位于老城区的复式楼,已在时光里沉睡了整整五年。
小雨踮着脚攥紧我的衣角,球鞋碾过满地细碎的阳光,在蒙尘的地板上拖出蜿蜒的轨迹。
他突然指着墙角惊呼:“哥哥!
那里有蜘蛛网!”
顺着他颤抖的指尖望去,褪色的儿童画歪斜地贴在墙上,稚嫩的笔触勾勒出歪歪扭扭的向日葵,落款处“桑桑五岁”的字样早已模糊不清。
我们戴着从杂货店买来的口罩,像两只忙碌的工蚁穿梭在各个房间。
小雨负责擦拭相框,我则用扫帚清扫天花板的蛛网。
当他举起父母的合照时,玻璃表面的浮灰簌簌掉落,露出照片里两人并肩微笑的模样。
“哥哥快看,妈妈的耳环和我画的一样!”
他雀跃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
暮色漫过整面落地窗时,我们终于将屋子收拾出几分烟火气。
小雨蜷在布艺沙发里,捧着从老家带来的故事书看得入神,台灯暖黄的光晕笼住他专注的侧脸。
我倚在厨房门框上清点存折,密密麻麻的数字在昏暗中泛着冷光——父母用二十年的津贴和抚恤金,为我们筑起了这座看似坚固的避风港。
4 守护的誓言当我攥着小雨的成绩单站在教务处时,三年级英语试卷上刺眼的零分像一记重锤。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孩子的基础太薄弱,需要系统补习。”
我捏着衣角的手渗出冷汗,忽然想起石坝村那间漏雨的教室,想起用树枝在泥地上教小雨写字的无数个黄昏。
那些在山野间自由自在的童年,终究成了他融入城市的枷锁。
月光漫过新换的窗帘,小雨均匀的呼吸声从隔壁传来。
我翻开父亲留下的日记本,泛黄纸页间掉出张泛黄的课程表,十年前的字迹力透纸背:“等酒儿高考,带他去故宫看雪。”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啪嗒啪嗒敲打着防盗窗,像极了小时候爷爷奶奶催我熄灯的轻叩。
书架上父母的合照静静注视着我们,仿佛在无声地诉说:前路或许荆棘丛生,但只要握紧彼此的手,再黑的夜也终会迎来破晓。
当小雨的书包终于安稳挂上教室储物柜,我站在人才市场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