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聿苏浅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流产当天,他的热搜全是白月光沈知聿苏浅》,由网络作家“半吨老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流产那天,沈知聿上了热搜。照片里他抱着晕倒的苏浅冲进急诊室,标题是“顶流影帝为救初恋当众失态”。而我躺在手术台上,收到他助理的短信:“沈先生在忙,林小姐自己处理一下。”出院后我默默搬离别墅,只带走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沈知聿发疯般找我时,我正给民宿的小奶狗老板画设计图。他红着眼质问:“我们的孩子没了,你还有心思搞这些?”我指着热搜新词条——#沈知聿苏浅海岛婚礼筹备中#。“忙着呢,沈先生。”我笑得很甜,“毕竟要给你初恋设计婚房,得加钱。”疼。像有把钝刀在我小腹里来回地绞,没个痛快,只有绵延不断的折磨。冷汗黏在额头上,冰凉的,衬得身下涌出的那股温热更刺眼。暗红色的血,洇在浅色的床单上,像一幅糟糕的抽象画。手机就在床头柜上震动,嗡嗡嗡,像...
《结局+番外流产当天,他的热搜全是白月光沈知聿苏浅》精彩片段
我流产那天,沈知聿上了热搜。
照片里他抱着晕倒的苏浅冲进急诊室,标题是“顶流影帝为救初恋当众失态”。
而我躺在手术台上,收到他助理的短信:“沈先生在忙,林小姐自己处理一下。”
出院后我默默搬离别墅,只带走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沈知聿发疯般找我时,我正给民宿的小奶狗老板画设计图。
他红着眼质问:“我们的孩子没了,你还有心思搞这些?”
我指着热搜新词条——#沈知聿苏浅海岛婚礼筹备中#。
“忙着呢,沈先生。”
我笑得很甜,“毕竟要给你初恋设计婚房,得加钱。”
疼。
像有把钝刀在我小腹里来回地绞,没个痛快,只有绵延不断的折磨。
冷汗黏在额头上,冰凉的,衬得身下涌出的那股温热更刺眼。
暗红色的血,洇在浅色的床单上,像一幅糟糕的抽象画。
手机就在床头柜上震动,嗡嗡嗡,像个催命符。
护士第三次走进来,脸上带着点职业性的同情,又有点不耐烦:“林小姐,您丈夫……还是联系不上吗?
手术时间要到了,不能再拖了。”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再等等。”
等什么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
等沈知聿那个永远在“忙”的助理回我消息?
还是等那个男人自己突然良心发现,记得他家里还有个老婆,此刻正躺在医院,身体里的某个部分正在无可挽回地死去?
护士叹了口气,递给我一张手术同意书。
“家属签字栏,您得自己签了。”
冰凉的纸张贴在指尖。
我捏着笔,指尖用力到发白,在那条代表“丈夫”的空栏里,一笔一划,落下我自己的名字——林晚。
字迹歪歪扭扭,像濒死虫子的爬痕。
签完字,手机屏幕又亮了。
不是沈知聿,是他的助理,赵铭。
一条短信,言简意赅,透着公事公办的冰冷:“沈先生在忙,林小姐自己处理一下。”
处理一下。
我的孩子,我的身体里正在剥离的一块血肉,在他和他的人嘴里,轻飘飘的,就是一句“处理一下”。
心口那块地方,好像瞬间被掏空了,灌进了手术室里消毒水的冷气,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护士推着我进手术室。
头顶惨白的灯光飞快掠过,冰冷,无情。
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
细微又清晰,刮擦着我的耳膜。
麻醉药顺着静脉推入,意识开始模糊下沉,像坠入一片没有光的深海。
身体很轻,又很重。
灵魂好像飘在手术台的上方,冷眼旁观着下面那个苍白躯壳的狼狈。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脑子里混沌一片,只有一个念头固执地盘旋:沈知聿,你在忙什么?
再次睁开眼,是被一阵尖锐的手机提示音吵醒的。
麻药劲还没完全过去,脑子昏沉沉的,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
身体深处残留着一种被掏空的钝痛,空落落的,提醒我刚才失去了什么。
我费力地偏过头,看向床头柜上屏幕大亮的手机。
不是电话,是微博热搜的推送通知。
屏幕上弹出来的那张照片,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猛地烫进我模糊的视线里。
照片有些晃动,背景是医院急诊室门口刺眼的灯光。
人群拥挤混乱,闪光灯亮成一片。
照片的正中央,是沈知聿。
那个几个小时前,他的助理告诉我“在忙”的沈知聿。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装,头发一丝不乱,那张被无数镜头和粉丝追捧的俊脸上,此刻却写满了焦灼和一种近乎失态的恐慌。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女人。
苏浅。
那张脸,化成灰我也认得。
沈知聿心口上那颗抹不掉的朱砂痣,他年少时光里最皎洁的白月光。
她闭着眼,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像个易碎的琉璃娃娃。
热搜标题血红刺目,带着爆炸性的惊叹号:“爆!
顶流沈知聿深夜公主抱初恋冲进急诊室!
当众失态情难自控!!”
下面紧跟着的词条是:#沈知聿苏浅 旧情复燃实锤#、#苏浅晕倒沈知聿急疯#指尖冰凉,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像个可笑的鬼。
我死死盯着那张照片,沈知聿抱着苏浅的手臂那么用力,护着她的姿态那么小心翼翼,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他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而我呢?
几个小时前,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独自签下那张同意书,独自承受着身体被撕裂、被掏空的痛楚。
我的孩子,成了他口中需要“处理一下”的麻烦。
巨大的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心脏的位置,传来迟滞的、闷重的痛,一下,又一下,比麻醉褪去后小
腹的钝痛还要清晰百倍。
原来他在忙这个。
忙着给他的白月光当骑士,忙着在全世界面前上演情深义重的戏码,忙着……在另一个女人的生死关头,扮演救世主。
而我,和他有着合法婚姻关系的我,连同我肚子里那个曾短暂存在过的小生命,都成了这场盛大演出之外,一个无关紧要、需要被“处理”掉的背景音。
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
指尖划过屏幕,点开那条热搜。
评论里炸开了锅。
“啊啊啊磕死我了!
沈影帝这男友力max!
苏浅好幸福!”
“天哪,沈知聿那眼神!
心疼死了!
绝对是真爱!”
“听说苏浅是低血糖晕倒?
沈知聿急得脸都白了,一路抱着冲进去的!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之前传他们分手我还不信!
看这架势,复合了吧?
坐等官宣!”
“只有我觉得那个林晚很可怜吗?
沈太太还在呢……楼上别ky了!
指不定是形婚呢?
沈知聿明显爱的是苏浅啊!”
“就是!
苏浅才是沈影帝心尖上的人!”
一条条评论,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眼睛,再钻进心里。
形婚?
心尖上的人?
多可笑。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尝到了咸涩的液体滑进嘴角的味道。
我抬手抹了一把脸,掌心一片冰凉的湿意。
原来,连哭都是无声的。
我关掉屏幕,把手机远远丢开。
金属外壳砸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世界终于安静了,只剩下病房里仪器单调的滴滴声,和我胸腔里那颗缓慢跳动、却像被无数玻璃渣子反复碾磨的心。
住院的日子,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苍白,凝固,散发着死亡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
赵铭来过一次,带着一束包装精美的百合,还有几盒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补品。
他站在病床前,西装革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职业化表情,恭敬里透着疏离。
“林小姐,沈先生实在抽不开身,苏浅小姐那边……情况比较复杂,需要他处理。”
他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百合浓烈的香气瞬间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熏得我胃里一阵翻腾。
“沈先生让我转达,请您好好休养。
需要什么,随时联系我。”
我靠在床头,目光落在那束开得张扬的百合上,白色的花瓣像极了
苏浅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赵铭似乎有些尴尬,顿了顿,补充道:“关于……这次意外,沈先生也很难过。
您……节哀。”
难过?
节哀?
我几乎要笑出声。
沈知聿的难过,大概都用在抱着苏浅冲上热搜时那份“情难自控”的表演上了吧?
至于我的哀,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节”?
“知道了。”
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东西拿走。
我闻不了这味道。”
赵铭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默默拿起那束花和补品,退了出去。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窗外的阳光很好,明晃晃的,透过玻璃照进来,却暖不了冰冷的被单。
我低头,看着自己平坦得过分的小腹,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微弱的心跳,一个我和沈知聿都还没来得及期待的生命。
现在,只剩下空荡和挥之不去的隐痛。
手机安静得像块砖头。
沈知聿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他的世界,被苏浅的“情况复杂”完全占据了。
或许在他眼里,我这边只是“处理”完毕的后续,一个已经结案、无需再费心的麻烦。
也好。
我闭上眼,把脸埋进带着消毒水味的枕头里。
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洇湿了一小片布料。
出院那天,天气阴沉沉的,空气又湿又闷,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没通知任何人,自己办好了手续。
拖着还有些虚软的身体,打了个车,回到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密码锁发出轻微的“嘀”声,门开了。
玄关处空空荡荡,那双属于沈知聿的昂贵手工皮鞋不在。
巨大的别墅里寂静无声,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昂贵的意大利家具纤尘不染,像个精致却毫无人气的样板间。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苏浅的香水味。
甜腻的,带着侵略性的花香。
可能是上次她“顺路”来借某本绝版画册时留下的。
我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走上二楼。
每一步,都牵扯着小腹深处细微的痛。
主卧的门敞开着,里面的一切都维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仿佛我只是下楼倒了杯水。
衣帽间里,沈知聿那些昂贵的手工西装、衬衫,按照色系排列得一丝不苟。
我拉开最角落的一个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打开。
一枚钻戒静静地躺在里面。
不是我的婚戒。
婚戒在我无名指上戴着,一颗不大不小的方钻,是当初结婚时,沈知聿在某个品牌活动上随手拿的,连尺寸都没特意改过。
眼前这枚,是水滴形的粉钻,周围镶嵌着一圈细碎的钻石,在衣帽间昏暗的光线下,流光溢彩,美得不真实。
苏浅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粉色。
水滴形,也是她偏爱的款式。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骤然松开,只剩下麻木的钝痛。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准备着随时把这枚戒指,套在它真正主人的手指上。
我合上首饰盒,把它放回原位,像没看见一样。
抽屉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没什么好收拾的。
沈知聿买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想带走。
那些华服珠宝,那些昂贵的摆设,都沾着苏浅的影子,也沾着我愚蠢付出的灰尘。
我走到客厅角落。
那里放着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叶片蔫黄,边缘蜷曲发黑,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
这是刚结婚时,我逛花市随手买的,十块钱。
当时想着,给这个冰冷的房子添点生机。
沈知聿第一次看见,皱了下眉:“什么乱七八糟的,放这里碍事。”
后来它就一直被丢在角落,自生自灭。
只有我偶尔想起来,给它浇点水。
它居然也这么顽强地活着,虽然活得很难看。
我蹲下身,手指拂过它干枯的叶片。
或许,它跟我一样,都不属于这个金碧辉煌的笼子。
我找了个干净的纸袋,小心翼翼地把这盆绿萝放了进去。
泥土有些干裂,散落了一点在袋底。
环顾这间空旷、冰冷、奢华却毫无温度的房子,最后一眼。
水晶灯的光芒刺得眼睛发酸。
这里有过期待,有过小心翼翼的讨好,有过无数个等待他回家的夜晚,最终,只剩下流产手术的冰冷和苏浅无处不在的香水味。
够了。
我拎起那个装着绿萝的纸袋,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厚重的实木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隔绝了那个虚假的世界。
钥匙被我轻轻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像放下一个沉重的包袱。
我的目的地是西南边陲一个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镇,云栖。
名字倒好听,像一朵倦了的云栖息的
地方。
飞机转大巴,再转一辆颠簸得像要把人骨头架子摇散的小面包车。
一路的舟车劳顿,身体深处那股流产后的虚弱感又泛了上来,小腹隐隐作痛,混着晕车带来的恶心。
我抱着那个装着绿萝的纸袋,靠在车窗上,看外面飞速倒退的、从繁华都市到贫瘠山野的风景,心里一片荒芜的平静。
到达云栖时,已是傍晚。
夕阳的余晖给古老的青石板路镀上一层暖金色,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和淡淡的炊烟味。
一条清澈的小溪穿镇而过,水流声潺潺。
我在溪边找到了一家小小的民宿,“等风来”。
老旧的木门,门口挂着一串褪了色的风铃。
推门进去,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有人吗?”
我开口,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
“来了!”
一个清亮又带着点少年气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脚步声咚咚咚地跑近。
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间探出头来。
他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个子很高,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顶着一头有点自然卷的栗棕色短发,几缕不听话地翘着。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很大,瞳仁是干净的琥珀色,此刻正带着点好奇和毫不掩饰的惊艳打量着我。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阳光得晃眼:“姐姐,住店啊?”
这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像一阵清新的风,吹散了我身上从大城市带来的阴霾和消毒水味。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嗯,有房间吗?”
“有有有!”
他热情地跑出来,动作利落地接过我手里那个寒酸的纸袋,看了一眼里面的绿萝,“哟,这宝贝有点蔫啊,交给我,保证给你救活!”
他拎着袋子,引我往里面走。
民宿不大,但布置得很用心,原木色为主,点缀着扎染的蓝布和一些干花、竹编的小物件,透着一种慵懒又温暖的生活气。
“我叫江屿,岛屿的屿。
是这儿的老板兼打杂兼园丁兼……呃,反正就我一个光杆司令!”
他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语速轻快,“姐姐怎么称呼?”
“林晚。”
我报上名字。
“林晚……”他念了一遍,点点头,“晚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好名字!”
我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这文艺的腔调,和沈知聿那种刻意营造的、带着疏
离感的优雅不同,江屿是纯粹的,带着未经世事的明亮。
他给我安排了一间二楼的房间,推开窗就能看到潺潺的小溪和对岸郁郁葱葱的山。
房间干净整洁,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姐姐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再抢救一下你的小绿萝!”
江屿风风火火地跑下楼。
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暮色渐合的宁静小镇。
溪水声,远处隐约的狗吠,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慢了下来,安宁得有些不真实。
身体深处那些翻搅的痛楚和冰冷的绝望,似乎也被这温润潮湿的空气暂时抚平了一些。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或许,这里真的能等来一阵风,吹散过往的尘埃。
日子在云栖,像溪水一样,缓慢而平静地流淌。
流产后的身体需要时间恢复,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等风来”的小院子里。
江屿果然是个神奇的小园丁,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被他挪到一个半阴的角落,松了土,剪掉枯叶,浇上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营养水”,几天功夫,竟然真的抽出了几片嫩绿的新芽,蔫黄的叶子也舒展开来,有了点生机勃勃的意思。
“看吧!
我说能救活!”
江屿蹲在花盆边,得意地冲我扬下巴,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阳光。
我看着他沾了泥点子的侧脸和额角细密的汗珠,心里某个角落,似乎也被这蓬勃的生命力轻轻触动了一下,泛起一丝久违的暖意。
我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
江屿很忙,一个人打理着整个民宿,里里外外,忙得像个停不下来的小陀螺。
但他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劲儿,脸上总是带着笑。
他看我总是恹恹地窝在院子里晒太阳,或者对着那盆绿萝发呆,便时不时凑过来,试图把我从那种沉寂里拉出来。
“姐姐,尝尝这个!
我阿嬷刚送来的米糕,还热乎呢!”
他端着一碟白白软软的点心,不由分说塞到我手里。
“姐姐,镇东头那棵老榕树开花了,可香了!
我带你去看看?”
“姐姐,你会画画?
哇!
给我看看嘛!
我想在院子墙上画点东西,一直找不到人……”他像只聒噪又温暖的小麻雀,围着我叽叽喳喳,带着不容拒绝的热忱。
起初我只是礼貌地应付,
后来,在他第N次缠着我,眨巴着那双小狗似的眼睛,请求我帮他设计一下民宿院子里的花坛布局和露台的改造方案时,我终于没扛住。
“纸笔。”
我伸出手。
“好嘞!”
他欢呼一声,飞快地跑开,又飞快地回来,献宝似的把速写本和铅笔递给我。
指尖触碰到熟悉的工具,一种久违的、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在心底苏醒。
我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午后的阳光透过葡萄藤架洒下斑驳的光影。
铅笔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线条从生涩到流畅,小院花坛的轮廓、错落的花草、溪边的观景露台……一点点在纸上成型。
江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我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看得无比认真。
他温热的呼吸偶尔拂过我的手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的皂角气息。
“姐姐,你好厉害!”
他由衷地赞叹,眼睛亮得像星星,“这露台!
绝了!
要是真能弄出来,客人肯定抢着来打卡!”
他兴奋地指着图上一个角落:“这里,这里再加个秋千怎么样?
那种藤编的!”
“好。”
我应着,笔下添了几笔。
“还有这里!
这里可以挂一串风铃!
我阿嬷会做特别好看的贝壳风铃!”
他又凑近了一点,几乎要趴到图纸上,卷卷的头发蹭到了我的手臂,有点痒。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他立刻察觉,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猛地坐直,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对不起姐姐,我太激动了……”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多久没有过这种单纯的、因为一点小事而雀跃的互动了?
在沈知聿身边,我的情绪永远是克制的、压抑的,生怕哪一点做得不够好,不够“沈太太”的标准。
“没事。”
我摇摇头,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许。
日子就在这样细碎而温暖的日常里滑过。
画图,晒太阳,看江屿笨手笨脚地按照我的图纸一点点改造小院,听他絮絮叨叨讲镇上的趣事。
身体在温润的空气和江屿变着花样投喂的本地小吃里慢慢养好,心口那道狰狞的伤口,似乎也在这种毫无压力的宁静里,被一层柔软的东西悄悄覆盖,不再时时刻刻尖锐地疼。
我刻意不去关注任何外界的消息,手机只用来接听江屿催我吃饭的电话。
那个属于
过去的世界,连同里面的人和事,都被我刻意屏蔽了。
直到那天下午。
我正坐在新改造好的溪边露台上,看着江屿吭哧吭哧地给花坛里新移栽的月季浇水。
阳光很好,溪水闪着碎金,微风带着水汽和花香拂过脸颊。
江屿直起身,抹了把汗,对着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清澈见底。
“姐姐!
你看这花开得多好!”
我刚想回应他一个笑容,放在旁边小藤桌上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不是电话,是微博的推送,带着那种特有的、宣告重大消息的急促震动感。
我本不想理,但余光扫过屏幕时,那几个加粗的关键词像淬了毒的钩子,猛地攫住了我的视线——#沈知聿苏浅 海岛婚礼筹备中!
世纪婚礼细节曝光!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四肢冰凉。
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僵硬地点开了那条推送。
高清的偷拍照片。
背景是某个碧海蓝天的奢华海岛。
沈知聿穿着休闲的白色亚麻衬衫,身姿挺拔依旧,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放松而愉悦的笑意。
他正微微侧头,专注地听着身边人说话。
苏浅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裙,长发被海风吹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福和甜蜜。
她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像是图纸的东西,正兴奋地指着远处的海滩,而沈知聿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落在她身上。
新闻稿写得天花乱坠:“据悉,影帝沈知聿与初恋女神苏浅好事将近!
两人秘密飞抵某私人海岛,亲自考察婚礼场地!
知情人士透露,婚礼将斥巨资打造,极尽奢华浪漫,只待佳人点头!
兜兜转转,真爱终成眷属!”
下面的评论更是热闹非凡。
“啊啊啊!
终于等到这一天!
我就知道他们才是真爱!”
“沈影帝看苏浅的眼神啊啊啊!
太甜了!
民政局给你们搬来!”
“海岛婚礼!
太浪漫了吧!
苏浅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那个林晚呢?
果然形婚实锤了!
早该让位了!”
“恭喜沈影帝摆脱包袱,迎娶真爱!”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球,再刺穿那颗我以为已经麻木的心。
原来他所谓的“忙”,所谓的“处理
”,所谓的“难过”,都是为了这一刻的铺陈。
在我失去孩子,独自躺在冰冷的病房里时,在他助理用一条短信打发我“自己处理”时,他就已经在为他和苏浅的“世纪婚礼”挑选海岛了。
真讽刺啊。
我流产的痛楚,我签下手术同意书时的绝望,我独自离开时的狼狈,都成了他们盛大爱情故事里,一个无关紧要、甚至需要被抹去的污点。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猛地捂住嘴,冲到露台边缘,对着下面潺潺的溪水干呕起来。
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那些恶毒的评论,苏浅幸福的笑脸,沈知聿温柔的眼神……交织在一起,疯狂撕扯着我的神经。
“姐姐!
你怎么了?”
江屿惊慌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水壶哐当落地的声音。
他几步冲上露台,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温热的手掌带着薄茧,紧紧抓住我的手臂,“脸色怎么这么白?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送你去卫生所!”
他身上的皂角味和阳光的气息包围过来,带着少年人纯粹的担忧。
我靠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大口喘着气,试图压下那股灭顶的眩晕和恶心。
“没……没事。”
我费力地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视线落在手机上,那条刺眼的热搜还停留在屏幕中央。
江屿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条新闻。
他琥珀色的瞳孔猛地一缩,扶着我手臂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那总是阳光灿烂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心疼。
“姐姐……”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他……他们……”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草木的清香混杂着溪水的凉意,像一剂清醒药,强行压下了胸腔里翻涌的腥甜和毁灭欲。
再睁开眼时,我轻轻推开了江屿的手,站直了身体。
脸上所有的痛苦、脆弱和崩溃,都被我一点点收了起来,像戴上了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
“没事。”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冰冷。
我弯腰,捡起掉在藤椅边的速写本和铅笔。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坐回藤椅里,翻开速写本崭新的一页。
铅笔尖悬停在洁白的纸面上,微微颤抖。
几秒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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