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飞机转大巴,再转一辆颠簸得像要把人骨头架子摇散的小面包车。
一路的舟车劳顿,身体深处那股流产后的虚弱感又泛了上来,小腹隐隐作痛,混着晕车带来的恶心。
我抱着那个装着绿萝的纸袋,靠在车窗上,看外面飞速倒退的、从繁华都市到贫瘠山野的风景,心里一片荒芜的平静。
到达云栖时,已是傍晚。
夕阳的余晖给古老的青石板路镀上一层暖金色,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和淡淡的炊烟味。
一条清澈的小溪穿镇而过,水流声潺潺。
我在溪边找到了一家小小的民宿,“等风来”。
老旧的木门,门口挂着一串褪了色的风铃。
推门进去,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有人吗?”
我开口,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
“来了!”
一个清亮又带着点少年气的嗓音从里面传来。
脚步声咚咚咚地跑近。
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间探出头来。
他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个子很高,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顶着一头有点自然卷的栗棕色短发,几缕不听话地翘着。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很大,瞳仁是干净的琥珀色,此刻正带着点好奇和毫不掩饰的惊艳打量着我。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阳光得晃眼:“姐姐,住店啊?”
这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像一阵清新的风,吹散了我身上从大城市带来的阴霾和消毒水味。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嗯,有房间吗?”
“有有有!”
他热情地跑出来,动作利落地接过我手里那个寒酸的纸袋,看了一眼里面的绿萝,“哟,这宝贝有点蔫啊,交给我,保证给你救活!”
他拎着袋子,引我往里面走。
民宿不大,但布置得很用心,原木色为主,点缀着扎染的蓝布和一些干花、竹编的小物件,透着一种慵懒又温暖的生活气。
“我叫江屿,岛屿的屿。
是这儿的老板兼打杂兼园丁兼……呃,反正就我一个光杆司令!”
他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语速轻快,“姐姐怎么称呼?”
“林晚。”
我报上名字。
“林晚……”他念了一遍,点点头,“晚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好名字!”
我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这文艺的腔调,和沈知聿那种刻意营造的、带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