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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楼,K1178号信箱前文+后续

俯首山河已是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压缩文件凌晨一点的地铁三号线,是一座移动的坟墓。我,李周,就是其中一个坐得笔直的活尸。车厢的白炽灯管,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像一张过曝的照片,看不清表情,只剩下疲惫的轮廓。我的鼻腔里塞满了身旁女士的廉价香水、大叔隔夜的酒气和地铁隧道独有的、潮湿的金属味。这一切混合在一起,成了这座城市在午夜时分呼出的气息。我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工作电脑上那张没完没了的Excel表。一万两千行数据,每一个单元格都像一个微小的黑洞,吸走了我过去十六个小时的生命。广告公司,一个听起来光鲜亮丽的行业,实际上,我们不过是一群数据和PPT的搬运工。客户一个“我再想想”的微笑,就足以让我们整个团队的周末化为泡影。“滴——下一站,康城路。”机械的女声像一根针,刺破了我混...

主角:李周热门   更新:2025-06-17 18: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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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周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号楼,K1178号信箱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俯首山河已是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压缩文件凌晨一点的地铁三号线,是一座移动的坟墓。我,李周,就是其中一个坐得笔直的活尸。车厢的白炽灯管,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像一张过曝的照片,看不清表情,只剩下疲惫的轮廓。我的鼻腔里塞满了身旁女士的廉价香水、大叔隔夜的酒气和地铁隧道独有的、潮湿的金属味。这一切混合在一起,成了这座城市在午夜时分呼出的气息。我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工作电脑上那张没完没了的Excel表。一万两千行数据,每一个单元格都像一个微小的黑洞,吸走了我过去十六个小时的生命。广告公司,一个听起来光鲜亮丽的行业,实际上,我们不过是一群数据和PPT的搬运工。客户一个“我再想想”的微笑,就足以让我们整个团队的周末化为泡影。“滴——下一站,康城路。”机械的女声像一根针,刺破了我混...

《三号楼,K1178号信箱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压缩文件凌晨一点的地铁三号线,是一座移动的坟墓。

我,李周,就是其中一个坐得笔直的活尸。

车厢的白炽灯管,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像一张过曝的照片,看不清表情,只剩下疲惫的轮廓。

我的鼻腔里塞满了身旁女士的廉价香水、大叔隔夜的酒气和地铁隧道独有的、潮湿的金属味。

这一切混合在一起,成了这座城市在午夜时分呼出的气息。

我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工作电脑上那张没完没了的 Excel 表。

一万两千行数据,每一个单元格都像一个微小的黑洞,吸走了我过去十六个小时的生命。

广告公司,一个听起来光鲜亮丽的行业,实际上,我们不过是一群数据和 PPT 的搬运工。

客户一个“我再想想”的微笑,就足以让我们整个团队的周末化为泡影。

“滴——下一站,康城路。”

机械的女声像一根针,刺破了我混沌的思绪。

这是终点站。

也是我那个三十平米“家”的所在。

走出地铁口,一股冷风灌进我的脖子。

我紧了紧身上那件被双肩包背带磨得起球的大衣,加快了脚步。

城中村的巷子,像这座城市的毛细血管,狭窄、昏暗,却充满了生命力——烧烤摊的油烟味、夫妻吵架的叫骂声、醉汉哼唱的跑调情歌,犬牙交错,织成一张黏糊糊的网。

我住的“青年公寓”,是这张网上最不起眼的一个节点。

三楼,走廊尽头,307。

掏出钥匙,拧开门锁。

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独属于我自己的孤独气味。

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邻居家广告牌的霓虹,摸索着把自己扔到床上。

身体陷进床垫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解压的压缩文件,疲惫和空虚,在一瞬间,填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明天,不,是今天早上九点,我还要人模狗样地出现在公司,对着那个地中海发型的总监,汇报我们团队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但注定会被全盘推翻的“B 方案”。

生活,好像就是一个不断被压缩,然后换个地方继续压缩的过程。

意义?

谁还敢谈意义。

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意义了。

我就这样躺着,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以为是工作群里总监又在@全体成员
,分享什么“狼性文化”的心灵鸡汤。

但划开屏幕,却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短信很短,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只有一行奇怪的字:“康城路站 C 口,水仙里小区,3 号楼,K1178 号信箱。”

我皱了皱眉。

恶作剧?

发错了?

我随手想删掉,指尖却在碰到删除键时停住了。

康城路站,就是我刚刚下车的那个站。

“水仙里”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就在附近。

也许是某个朋友换了号码,跟我开的玩笑?

我划开通讯录,几十个名字,大部分都是“客户-XX 公司-王总”、“同事-设计部-小张”这样的格式。

我想不出谁会这么无聊。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我的脑海。

会不会……是她?

心脏不合时宜地跳了一下。

我点开那个许久没有打开过的、被我重命名为“存档”的聊天窗口。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一年前的夏天。

她说:“李周,我们都活得太用力了,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刺猬,靠得越近,扎得越疼。

算了吧。”

我回了一个字:“好。”

从那以后,再无联系。

甩了甩头,我为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感到好笑。

她那样决绝的人,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回头。

大概率,就是一条垃圾短信。

我退出了短信界面,把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了头。

睡吧,李周,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但那个信箱的号码,像一个 BUG 程序,卡在了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K1178。

钥匙接下来的两天,我被卷入了新一轮的工作风暴。

总监果然对 B 方案嗤之以鼻,他用那根肥硕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吐沫星子横飞。

“没有洞察!

你们这叫方案吗?

这叫信息的堆砌!

我要的是能让客户哇一声的东西,不是让他哦一声的垃圾!”

于是,推倒,重来。

会议室的白板上画满了思维导图,便利贴贴了又撕,撕了又贴。

咖啡和外卖,成了我们维系生命的燃料。

我和同事们,像一群被设定好程序的工蚁,不知疲倦地搬运着那些名为“创意”的砖块,试图搭建起一座能让总监和客户都满意的空中楼阁。

那条奇怪的短信,很快就被我抛在了脑后。

直到周五晚上,项目终于告一段落


总监大发慈悲,宣布大家可以准时下班。

走出办公大楼,看到天边那抹尚未完全褪去的晚霞,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鬼使神差地,在康城路站下车后,我没有直接拐向回家的巷子。

我走出了 C 口,凭着模糊的印象,朝“水仙里小区”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没有门禁,路灯昏暗。

大部分楼房的墙皮都已经剥落,露出里面深色的砖石。

根据楼栋的编号,我找到了 3 号楼。

楼道里没有灯,一股潮湿的、混杂着灰尘和陈年油烟的味道扑面而来。

在一楼的楼梯下方,我看到了那排嵌在墙壁里的信箱。

深绿色的铁皮,很多都已经锈迹斑斑,上面用白漆喷着号码。

大部分信箱的锁都坏了,有的敞着口,塞满了各种小广告。

我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顺着编号找过去。

K1170,K1172……我的脚步停在了 K1178 号信箱前。

它看起来和旁边的信箱没有任何区别,普通,安静,落满了灰尘。

锁孔也是锈的。

这需要一把钥匙。

我站在这信箱前,像个傻子。

我有什么期待呢?

期待里面会有一个惊喜?

还是期待这能解开我心中某个无名的谜团?

我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我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信箱排下方与墙壁连接的、一条细小的缝隙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

我蹲下身,凑近了看。

那是一条极细的、几乎与地面灰尘融为一体的黑色丝线。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捏出来,线的另一头带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钥匙。

一把非常古老的、黄铜色的钥匙。

它的样式很奇特,不是现代的锯齿状,而是带着一种复古的、雕花的设计。

钥匙的顶部是一个镂空的、类似某种星辰或者齿轮的图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布满蛛网的楼道顶部,然后,像是做贼一样迅速地将钥匙塞进了信箱的锁孔里。

大小,正好。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转动了钥匙。

“咔哒。”

一声清脆的、悦耳的机械声响起,信箱的门应声弹开了一条缝。

我的手心冒出了汗。

这一刻,一种混杂着紧张、好奇和一丝恐惧的情绪攫住了我。

这感觉,就像小时候第一次逃课,充满了背德的刺激感


我拉开了信箱门。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的丝绒盒子。

我拿起盒子,入手很轻。

打开它,里面躺着一块怀表。

这块怀表和我见过的所有怀表都不同。

它的表盘不是白色,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墨蓝色。

上面没有数字,取而代之的是十二个用银线勾勒出的、我完全不认识的复杂符号。

表盘中央,指针也只有一根,同样是银色的,一动不动地指向其中一个符号。

我把它翻过来,怀表的背面刻着一句话。

“献给时间的囚徒。”

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和钥匙顶部一模一样的星辰齿轮图案。

这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他怎么知道我会找到那把钥匙?

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我合上盒子,关上信箱,拔出钥匙。

我把怀表和钥匙塞进口袋,快步走出这栋阴暗的居民楼,汇入了城市的夜色中。

回到那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我把那块奇怪的怀表放在桌上,反复端详。

它像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信物,精致、神秘,与我这个被数据和 KPI 填满的廉价生活格格不入。

我试着去转动怀表侧面的旋钮,但它纹丝不动。

那根银色的指针,也像是被焊死了一样,顽固地指向那个神秘的符号。

我打开电脑,试图在网上搜索这个符号的含义。

我用尽了“古代符号”、“神秘学”、“天文学标志”等所有我能想到的关键词,但结果都是一片空白。

这个符号,就像这块怀表一样,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公开的信息库里。

那个夜晚,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手里攥着那把冰冷的黄铜钥匙。

窗外,城市的霓虹不知疲倦地闪烁着。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站在十字路口的人,一条路,是回到我熟悉的、令人疲惫但至少安全的“正常”生活;而另一条路,通向一个充满未知和谜团的深渊。

那块怀表,就是深渊递过来的邀请函。

观测者生活的齿轮,并不会因为一块奇怪的怀表而停下。

周一,我又变回了那个勤勤恳恳的广告人李周。

开例会,写周报,和客户扯皮,和设计部吵架。

那块怀表被我扔在了抽屉的角落里,我试图说服自己,那不过是一场无聊的、被人精心策划的玩笑。

但有些东西,一旦被唤醒,就
很难再沉睡下去。

我开始不自觉地留意身边的一切。

我发现,那个出现在怀表和钥匙上的“星辰齿轮”图案,似乎无处不在。

我挤地铁时,看到一个女孩的帆布包上,印着一个经过艺术处理的、但轮廓清晰可辨的星辰齿轮。

我排队买午饭时,前面那个男人的手臂上,有一个小小的、一模一样的纹身。

甚至,在公司茶水间那台老旧的咖啡机上,水垢凝结出的形状,都和它有几分神似。

是我疯了吗?

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这是一种心理学上叫“孕妇效应”的现象吧?

当我开始关注某件事物时,就会觉得它无处不在。

我这样安慰自己。

直到我遇到了那个女孩。

那是周三下午,我被总监派去市中心一家叫“迷雾”的独立书店,购买几本昂贵的、用于“提升公司文化逼格”的设计画册。

这家书店藏在一条老街的深处,以售卖各种冷门、甚至孤本的书籍而闻名。

书店里很安静,只有老旧木地板被踩踏时发出的“吱呀”声。

空气中飘着一股旧纸张和咖啡混合的香气。

一个穿着亚麻长裙的女孩,正站在高高的梯子上,整理着书架顶层的书籍。

她就是这家店的店主,林薇。

我把采购单递给她,她冲我笑了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这些书都在三楼,我去帮你拿,你随便看看吧。”

我百无聊赖地在书店里闲逛。

这里的每一本书,似乎都带着自己的故事。

我随手抽出一本厚重的、关于城市建筑史的书,翻了几页。

忽然,一张书签,从书页中滑落。

我弯腰捡起。

那是一张很别致的书签,深蓝色的卡纸,上面用银色的墨水画着一个图案。

一个星辰齿轮。

我的呼吸一滞,猛地抬头,看向正在从楼梯上下来的林薇。

她怀里抱着一大摞书,看到我手里的书签,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

“哦,这个啊,是我们的会员信物。”

她走过来说道,“每一位观测者都有一个。”

“观测者?”

我握紧了手里的书签,试探着问。

“对啊,”她把书放到柜台上,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狡黠的光,“我们是一群喜欢看的人。

看书,看城市,看那些被时间遗忘的东西。

你……也是吗?”

她的目光,落在了我手腕上不经意露出的、那块怀表
的链子上。

我今天出门时,鬼使神差地把它戴上了。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把黄铜钥匙,放到了柜台上。

林薇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她看着那把钥匙,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疑惑,还有一丝……警惕。

“这东西……你怎么会有?”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在一个信箱里找到的。”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有人发短信给我。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林薇沉默了。

她拿起那把钥匙,用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星辰齿形图案,像是在确认什么。

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看来,引路人为你选择了这条路。

李周,对吧?

我听过你的名字。”

“引路人?

什么意思?”

我越来越糊涂了。

“跟我来。”

她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带着我穿过书店后堂,走上了一道狭窄的、通往天台的楼梯。

天台不大,但视野极好。

站在这里,可以俯瞰这座城市的半个轮廓。

高楼像积木一样,在远处鳞次栉比。

车流像红细胞和白细胞,在城市的血管里奔流不息。

“你看这座城市,像什么?”

林薇靠在栏杆上,问我。

“像一个巨大的机器。”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感受。

“没错,是一台机器。”

林薇点了点头,“一台为了效率而存在的机器。

它吞噬时间,吞噬情感,吞噬所有无用的东西,然后产出 GDP,产出报表,产出所谓的成功。

我们每个人,都是这台机器上的一个零件。

被磨损,被消耗,直到失去价值,然后被新的零件替换。”

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我的痛处。

“但是,”她话锋一转,指着楼下那些纵横交错的老旧巷弄,“在这台机器的缝隙里,还残留着一些无用的东西。

一家开了八十年的理发店,一口承载了几代人记忆的古井,一段被高架桥掩盖的、刻着情诗的旧墙……这些,是城市的记忆,是它的灵魂。

但它们正在被机器一点一点地吞噬、清除。”

“而我们观测者要做的,就是在它们消失之前,把它们记录下来。

用文字,用画笔,用影像……用我们自己的方式,为这座城市,建立一个记忆备份。”

我大概明白了。


“所以,那个星辰齿轮,是你们的标志?”

“是。”

林薇说,“它代表着时间与空间的交错。

每一个观测者,都是一个移动的坐标,我们用自己的眼睛,去定位和保存那些即将逝去的坐标。”

“那这块怀表呢?”

我拿出那个神秘的信物。

林薇看着怀表,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怀表,它叫城市之心的碎片。

传说,很久以前,整座城市的时间流速,是由一颗巨大的城市之心来校准的。

后来,它碎了,变成了十二块碎片,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每一块碎片,都对应着城市的一个失落的坐标。

而你手里的这把钥匙,就是用来开启坐标的钥匙。”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我不知道。”

林薇摇了摇头,“引路人的选择,从不解释原因。

也许,他认为,你是一个足够孤独、也足够敏锐的时间的囚徒,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听到那些被遗忘之地的呼唤。”

她看着我,目光真诚而清澈。

“李周,这不是游戏,也不是玩笑。

成为观测者,意味着你要用你的业余时间,甚至冒着被机器排斥的风险,去做一些在别人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

你没有报酬,没有赞誉,只有来自同伴的认可,和内心的安宁。

你……愿意吗?”

我沉默了。

我低头看着脚下这座庞大而冷漠的城市。

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却像一个过客。

我每天都在为它奔波,却从未真正地看过它一眼。

我的生活,稳定,却也像一潭死水。

而现在,有人往这潭死水里,投下了一把钥匙。

我抬起头,看向林薇。

“我……该怎么做?”

林薇笑了,像阴天里透出的一缕阳光。

“很简单。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识第一个失落的坐标。”

猫的天空之城林薇带我去的第一个地方,叫做“猫的天空之城”。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浪漫,但它的实际位置,却是在一片即将被拆迁的、巨大的棚户区深处。

我们坐着颠簸的公交车,又穿过了好几条比迷宫还复杂的巷子,才最终抵达。

这里,是城市的伤疤。

墙壁上用红漆刷着大大的“拆”字,像一道道流血的伤口。

大部分居民已经搬走,剩下的,只有一些无家可归的
流浪汉,和……猫。

成百上千只流浪猫,把这里当成了它们的王国。

它们或躺在废弃的沙发上晒太阳,或在断壁残垣间追逐嬉戏,看到我们,也毫不畏惧,只是懒洋洋地瞥一眼,然后继续自己的生活。

“这里以前是本市最大的花鸟市场。”

林薇一边熟练地从包里掏出猫粮,分撒在地上,一边对我解释,“后来市场搬迁,商户走了,却留下了大量卖不出去的猫。

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它们的天堂。”

“但这里马上就要被拆了。”

我说,“它们怎么办?”

“是啊,这里要建一个新的金融中心。”

林薇的语气有些低落,“机器需要更多的空间来运转。

所以,它们和这里的记忆,都将被清除。”

她带着我,走到一栋只剩下框架的废弃小楼前。

小楼的墙壁上,画满了涂鸦。

与其他地方杂乱无章的涂鸦不同,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是一只猫。

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捕蝶,有的则高傲地仰着头,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些,都是观测者们画的。”

林薇抚摸着墙上一只小橘猫的画像,眼神温柔,“我们想在它们消失之前,为它们,也为这个地方,留下一场盛大的告别。

我们称之为最后的巡礼。”

我看着满墙的猫,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

在一座追求效率和价值的城市里,竟然有这样一群人,在为一个即将消失的流浪猫聚居地,做着这样一件“无用”的事。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我问。

林薇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无人机和一个速写本。

“你的任务,就是选择一样你擅长的方式,记录。

你可以像我一样画画,也可以用无人机,从空中拍下这里的全貌,或者,你可以写一首诗,一个故事。

总之,用你的方式,把这里的灵魂,装进一个记忆的容器里。”

她把速写本递给我,“试试看?”

我接过本子和一支炭笔。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画过画了。

上一次,还是在大学的选修课上。

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只白色的长毛猫正趴在一截断裂的墙头上,沐浴着午后的阳光。

它的姿态很优雅,眼神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慵懒和淡然。

我忽然有了动笔的冲动。

我开
始画画。

起初,我的手很生涩,线条僵硬。

但渐渐地,我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工作,忘记了那些烦人的 PPT 和数据。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的这只猫和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我从未感到如此专注,如此平静。

等我画完,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我看着纸上那只跃然欲出的白猫,一种久违的、名为“创造”的喜悦充满了我的内心。

这和我完成一个项目而后拿到一笔奖金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被动的满足,而此刻,是一种主动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林薇走过来,看了看我的画,眼睛亮了。

“画得真好。

它叫女王,是这里的猫王。

你抓住了它的神韵。”

她顿了顿,又说:“感觉怎么样?”

“感觉……”我想了想,说,“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是的,活过来了。

不是作为公司的员工,不是作为城市的零件,而是作为“李周”这个人,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下午。

“欢迎加入我们,观测者。”

林薇向我伸出手。

我握住了她的手。

温暖而有力。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那块怀表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动。

我惊愕地拿出它。

只见那根一直静止的银色指针,此刻,竟然开始缓缓地移动起来。

它离开了原来指向的那个符号,慢慢地,指向了另一个我同样不认识的,崭新的符号。

“它……它动了。”

我喃喃自语。

林薇也凑过来看,她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惊讶。

“城市之心被激活了……它感应到了你和这个失落的坐标之间产生了连接。

它……它在为你指引下一个目的地。”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混杂着兴奋和担忧的情绪。

“李周,看来,你和我们,可能有点不一样。

你不仅仅是一个记录者。”

“你,或许是那个能找到所有碎片,让城市之心重新跳动起来的……关键。”

地下的银河怀表指针的异动,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里,激起了新的涟漪。

回到“迷雾”书店,林薇点亮了天台那盏老旧的落地灯。

灯光昏黄,勉强驱散了角落的黑暗。

她将我的怀表平放在一张木桌上,又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厚得像砖块
一样的、没有封面的古籍。

书页早已泛黄发脆,上面用一种很古典的字体,手抄着各种资料,还配有大量手绘的、极其精密的插图,画的正是那些神秘的符号。

“这是观测者们代代相传的《失落坐标图志》。”

林薇一边小心翼翼地翻动着书页,一边解释,“每一代观测者,都会将他们发现和记录的一切,补充进去。”

她将书翻到某一页,停了下来。

那一页上,画着一个和怀表指针此刻指向的符号一模一样的图案。

图案下面,有一行小字注释:“坐标:东湖公园,第七号人防工程。

别称:地下的银河。”

“东湖公园的人防工程?”

我有些讶异,“我只知道那里有个防空洞改造的避暑点,夏天才开。”

“那只是冰山一角。”

林薇的指尖轻轻划过那行字,“七号工程,是所有防空洞里最深、也最早被废弃的一个。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这里曾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地下商场,卖各种时髦的小商品,是那时候年轻人最爱去的地方。

因为商场里电力不足,家家户户都自己拉电线,挂上无数的小灯泡,一到晚上,整个地下通道灯火通明,抬头望去,就像一条璀璨的银河。

地下的银河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呢?”

“后来,地上的商业中心越建越多,越建越亮,就再没人愿意钻到这又暗又潮的地下来了。

商场倒闭,工程被封存,慢慢地,就被城市遗忘了。”

林薇合上书,语气里带着一丝怅惘,“就像那些曾经在这里闪耀过的、无数人的青春和梦想一样。”

第二天是周六,我难得没有加班。

我和林薇约好,一起去探寻这条“地下的银河”。

东湖公园在城市的另一端,我们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才到。

公园里很热闹,跳广场舞的大妈,放风筝的孩子,谈恋爱的情侣。

没有人会注意到,在公园一处偏僻的、长满杂草的山坡上,有一扇毫不起眼的、锈迹斑斑的铁门。

铁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将军锁,上面贴着一张早已褪色的封条。

“看来,机器不欢迎我们。”

我苦笑道。

林薇却不以为意,她冲我眨了眨眼,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心领神会地掏出了那把黄铜钥匙。

说实话,我心里很没底。

这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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