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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白月光死了柳扶烟晏沉舟前文+后续

拉克夏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嫁进王府的第五年,才知道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今天是柳扶烟的冥诞。王府里张灯结彩,红绸挂满了回廊,比我们成亲那日还要热闹。红灯笼的光映在雪地上,像泼了一盆血。晏沉舟,我的夫君,大晏朝的靖王爷,正小心翼翼地把一碗长寿面,供奉在柳扶烟的牌位前。那牌位是上好的紫檀木,刻着“爱妻柳氏扶烟之位”。字是他亲手刻的,一笔一划,深可见骨。他看那牌位的眼神,是我五年婚姻里,从未得到过的温柔。“扶烟,生辰快乐。”他声音低哑,带着我陌生的缱绻,“你最爱的长寿面,我亲手做的,尝尝看?”烛火跳跃,映着他俊美却苍白的侧脸。也映着我这个活生生的、正室王妃,像个多余的影子,站在满堂刺目的红色里。满座宾客,衣香鬓影,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来参加一个死人的生辰...

主角:柳扶烟晏沉舟   更新:2025-06-16 15: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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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扶烟晏沉舟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的白月光死了柳扶烟晏沉舟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拉克夏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嫁进王府的第五年,才知道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今天是柳扶烟的冥诞。王府里张灯结彩,红绸挂满了回廊,比我们成亲那日还要热闹。红灯笼的光映在雪地上,像泼了一盆血。晏沉舟,我的夫君,大晏朝的靖王爷,正小心翼翼地把一碗长寿面,供奉在柳扶烟的牌位前。那牌位是上好的紫檀木,刻着“爱妻柳氏扶烟之位”。字是他亲手刻的,一笔一划,深可见骨。他看那牌位的眼神,是我五年婚姻里,从未得到过的温柔。“扶烟,生辰快乐。”他声音低哑,带着我陌生的缱绻,“你最爱的长寿面,我亲手做的,尝尝看?”烛火跳跃,映着他俊美却苍白的侧脸。也映着我这个活生生的、正室王妃,像个多余的影子,站在满堂刺目的红色里。满座宾客,衣香鬓影,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来参加一个死人的生辰...

《王爷的白月光死了柳扶烟晏沉舟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我嫁进王府的第五年,才知道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今天是柳扶烟的冥诞。

王府里张灯结彩,红绸挂满了回廊,比我们成亲那日还要热闹。

红灯笼的光映在雪地上,像泼了一盆血。

晏沉舟,我的夫君,大晏朝的靖王爷,正小心翼翼地把一碗长寿面,供奉在柳扶烟的牌位前。

那牌位是上好的紫檀木,刻着“爱妻柳氏扶烟之位”。

字是他亲手刻的,一笔一划,深可见骨。

他看那牌位的眼神,是我五年婚姻里,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扶烟,生辰快乐。”他声音低哑,带着我陌生的缱绻,“你最爱的长寿面,我亲手做的,尝尝看?”

烛火跳跃,映着他俊美却苍白的侧脸。

也映着我这个活生生的、正室王妃,像个多余的影子,站在满堂刺目的红色里。

满座宾客,衣香鬓影,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来参加一个死人的生辰宴。

他们看向我的目光,带着隐秘的怜悯,或者,一丝看好戏的嘲弄。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靖王妃江浸月,空顶着正室的名头五年,连王府库房的钥匙都没摸到过。

比不上一个死了七年的女人。

我挺直了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疼提醒自己别失态。

不能哭。

江浸月,不许哭。

“姐姐在天有灵,看到王爷如此挂念,必定欣慰。”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弯了弯唇角,“王爷对姐姐,真是情深义重。”

晏沉舟终于从牌位上移开目光,看向我。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刚才对着牌位的暖意瞬间褪尽,只剩下冰封的漠然。

“王妃今日也辛苦了。”他语气平淡,像是在吩咐一个管事,“宾客众多,还需你多照应。”

他顿了顿,补充道:“莫要扰了扶烟的清净。”


心口像是被钝刀子狠狠捅了一下,然后慢慢搅动。

莫要扰了扶烟的清净。

意思是,我这个活人,连在他为白月光精心准备的冥诞上,呼吸都是错的。

“是,妾身明白。”我垂下眼,看着自己绣着缠枝莲的裙摆,那莲花开得正好,却感觉不到半点生机。

宴席开始了。

丝竹管弦,觥筹交错。

人人都在说着柳扶烟的好。

说她如何才情绝世,如何温婉善良,如何与王爷青梅竹马,情深似海。

仿佛我江浸月,只是一个硬挤进他们完美故事里的、碍眼的注脚。

我坐在晏沉舟下首的位置,像个摆设。

他偶尔与旁人交谈,眼神却时不时飘向那个紫檀木的牌位,仿佛那里坐着他真正的妻子。

面前精致的菜肴,味同嚼蜡。

胃里一阵阵翻搅。

我强忍着不适,端起面前的酒杯,想用冰冷的酒液压下去。

“呕——”

一阵剧烈的恶心毫无预兆地涌上来。

我猛地捂住嘴,却还是发出了声音。

满座的谈笑,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探究的,好奇的,看好戏的。

晏沉舟的眉头,极其不耐地皱了起来。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被打扰的厌烦。

“王妃身体不适?”他语气冷淡,“那就先回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了。”

像打发一个扫兴的下人。

胃里的翻腾更厉害了,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

我扶着桌子想站起来,眼前却阵阵发黑。

“王妃!”我的贴身丫鬟云袖惊呼着冲过来扶住我。

混乱中,我听到旁边一位有经验的夫人迟疑地开口:“王妃这反应……莫不是……有了?”

“有了”两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整个花厅,静得可怕。

晏沉舟猛地转头看我,
眼神锐利如刀,不再是刚才的漠然,而是充满了惊疑、审视,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阴沉。

“请府医!”他沉声下令,声音紧绷。

我被云袖和另一个丫鬟半扶半抱着回了正院。

晏沉舟竟然跟了回来。

他站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府医来得很快,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

他颤巍巍地把手指搭在我的腕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

我躺在那里,感受着自己狂跳的心,和晏沉舟那几乎要在我身上剜出洞来的目光。

终于,老府医收回了手,脸上带着一丝喜色,转身对着晏沉舟躬身行礼。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这是喜脉!已近两月了!”

“轰”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

喜脉?

我怀孕了?

我和晏沉舟的孩子?

巨大的荒谬感瞬间席卷了我。五年,整整五年,他踏进我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像完成某种冰冷的仪式,结束后立刻离开,从未留宿。

只有一次。

大约两个月前,他喝得酩酊大醉,不知怎么摸到了我的院子。

那晚他异常粗暴,嘴里反复喊着的,是“扶烟”。

醒来后,他眼神里只有冰冷的厌恶,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拂袖而去,再未提起。

就是那屈辱的一夜,竟然……

我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竟然有了一个生命?

我看向晏沉舟。

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

惊愕,难以置信,随即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郁和……一丝冰冷的怒意?

没有半分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只有一片沉沉的死寂。

“你确定?”他开口,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射向老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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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府医被他看得一哆嗦,额上冒汗,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回、回王爷,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确是喜脉无疑,老朽行医四十余载,断不敢在此事上妄言。”

晏沉舟没再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处心积虑、手段下作的骗子。

“好,”他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其讽刺的笑,那笑容里淬着冰,“很好。”

他拂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交代。

只有那一声冰冷的“很好”,和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

心,彻底沉到了冰冷的湖底。

那晚之后,王府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柳扶烟的冥诞宴草草收场,那些刺目的红绸第二天就被撤得一干二净,仿佛那场荒诞的闹剧从未发生。

晏沉舟再也没有踏足过我的院子。

但整个王府,像一张无形的大网,骤然收紧。

我的饮食起居被严密地监控起来。

每日送来的安胎药,都由他信任的老嬷嬷亲自盯着我喝下,一滴不许剩。

送来的补品堆满了小厨房,丰盛得过分。

可我看着那些东西,只觉得反胃。

云袖私下里红着眼眶告诉我,王爷下了严令,不许我踏出王府一步。

“王妃,王爷他……他只是太在意这个孩子了。”云袖试图安慰我,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在意孩子?

我抚着小腹,感受着里面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悸动。

他在意的,恐怕只是柳扶烟“死后”,他晏沉舟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吧。

至于我这个生母?一个盛放他骨血的容器罢了。

也好。

我对着铜镜,看着里面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女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江浸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一个孩子。

有了孩子,你在这深似海的王府里,就不再是完全无根的浮萍。就算为了这个孩子,你也得活下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

肚子渐渐显怀。

王府上下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下人们行礼时,腰弯得更深了些。管事嬷嬷送东西来,脸上也带了点真心的笑意,不再是敷衍。

只有晏沉舟。

他依旧对我视而不见。

只在偶尔几次必要的宫宴上,我们才会不得不一同出现。

他会虚扶着我的手臂,做足表面功夫,扮演一个体贴的夫君。

可当周围无人时,他周身散发的冷意,足以冻结三尺寒冰。

他甚至吝啬于给我腹中的孩子一个眼神。

仿佛那里面孕育的,不是他的骨血,而是一个耻辱的烙印。

我渐渐麻木。

所有的期待和热望,都在他日复一日的冷漠中消磨殆尽。

我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身上。

我学着做小衣服,笨拙地绣着歪歪扭扭的花样。

我和云袖偷偷给孩子想名字。

我感受着他(她)一天天长大,在我腹中轻轻踢动。

这是我灰暗生命里,唯一的光。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在我和他互相的漠视中,熬到孩子出生。

直到那一天。

深秋,风已经带了凛冽的寒意。

晏沉舟奉旨离京,巡视北境军务,大约需要月余。

他走时,甚至没有派人来知会我一声。

王府似乎一下子空荡安静了许多。

我难得地松了口气。

午后,我靠在暖阁的软榻上,盖着薄毯,晒着透窗而入的稀薄阳光,手里拿着一本闲散的诗集,昏昏欲睡。

腹中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

我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手轻轻覆上去。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
由远及近,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脚步声杂乱,夹杂着管家惊惶失措的声音:“王爷?!您怎么……您怎么提前回来了?这……这位姑娘是?”

王爷?晏沉舟?

他提前回来了?

我心头莫名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扶着腰,有些吃力地起身,走到暖阁的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院子里,风尘仆仆的晏沉舟正大步走来。

他脸上不再是惯常的冰冷,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失态的激动和……狂喜?

那是一种燃烧着的、足以焚毁一切理智的炽热光芒。

而他的臂弯里,小心翼翼地半扶半抱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素白衣裙,身形纤细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人。

她大半张脸埋在晏沉舟的胸膛里,只露出一个精致苍白的下巴和几缕乌黑的发丝。

可就是这样一个模糊的侧影,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我的头顶!

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个身影……

那个刻在晏沉舟骨子里,刻在王府每一个角落,刻在紫檀木牌位上的身影!

柳!扶!烟!

她不是死了吗?

死了七年,牌位都供了七年!

她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

仿佛为了印证我脑中那荒谬绝伦的念头。

那个女人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微微侧过头,朝暖阁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张清丽绝伦、带着病态苍白的脸,暴露在秋日的阳光下。

眉若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

正是画像上,晏沉舟书房里珍藏的,那个早已“死去”多年的柳扶烟!

她真的活着!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

我死死抓住窗棂,才勉强稳住身体没有倒下。指甲抠进木头里,断裂的痛楚传来,却远不及心口那万分之一被撕裂的剧痛。
>“扶烟……真的是你……”晏沉舟的声音哽咽了,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他紧紧拥着她,仿佛拥着世间最珍贵的失宝,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没做梦……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柳扶烟靠在他怀里,虚弱地咳了两声,声音细弱如蚊蚋,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飘进我的耳朵。

“沉舟哥哥……我……好想你……这些年……好苦……” 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每一滴都精准地砸在晏沉舟濒临崩溃的心防上。

晏沉舟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拭去她的泪,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别怕,扶烟,别怕,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有我在,以后再也没人能让你受苦!”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守护欲。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呆立在一旁、面无人色的管家,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把最好的‘揽月阁’收拾出来!所有用度按最高规格!去请太医!把京城最好的大夫都给我请来!快!”

“揽月阁”……

那是王府里仅次于正院,景致最好、最精致舒适的院落。

曾经,我以为那会是未来世子或郡主的居所。

原来,是留给她的。

一直留着。

管家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跑去安排了。

晏沉舟打横抱起柳扶烟,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抱着易碎的琉璃。

“扶烟,我们回家。”他低头看着她,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失而复得的珍宝般的眷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抱着她,目不斜视地从我的暖阁前走过。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分给我这个挺着大肚子、站在窗后、面如死灰的正妃。

他和他失而复得的“亡妻”,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踏入了我们共同生活的“家”。

而我这个真正的女主人,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碍眼的笑话。

暖阁的门
被轻轻推开。

云袖端着安胎药进来,脸色煞白,眼圈通红,显然也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王妃……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抖得厉害,药碗差点拿不稳。

我慢慢地转过身,走到桌边坐下。

动作有些迟缓,但异常平静。

“放下吧。”我说,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云袖放下药碗,终于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王妃!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那个柳……柳姑娘,她不是早就……王爷他……他眼里还有没有您啊!您还怀着小世子呢!”

我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汁。

浓郁的药味冲进鼻腔,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我看着碗里自己苍白的倒影。

然后,一仰头,将整碗药,灌了下去。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烧灼着食道,一直苦到心里。

“云袖,”我放下空碗,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她,“去打听一下,这位柳姑娘,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云袖被我过于平静的态度惊得忘了哭,愣愣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消息并不难打听。

或者说,晏沉舟根本没有想瞒着。

柳扶烟“死而复生”的传奇故事,一夜之间就传遍了王府内外,很快也会成为京城最热门的话题。

故事很俗套,也很“合理”。

七年前,柳家获罪(具体什么罪,语焉不详,只说是被奸人构陷),满门抄斩。柳扶烟作为嫡女,本该一同赴死。行刑前夜,一个受过柳家大恩的忠仆,用自己的女儿李代桃僵,拼死救出了她。

柳扶烟重伤垂死,流落江湖,受尽磨难,隐姓埋名,不敢归京,怕连累晏沉舟。

直到最近,构陷柳家的奸人(据说是个早已倒台的大官)彻底伏诛,沉冤昭雪。她才敢拖着病弱之躯,一路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北境,找到了晏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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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情深义重,忍辱负重,感天动地的故事!

每一个细节都严丝合缝,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她“死”了七年,又完美地塑造了她纯洁无辜、为爱牺牲的伟大形象。

晏沉舟对此深信不疑。

他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和失而复得后更深的怜惜与愧疚中,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都捧到柳扶烟面前,弥补她这些年受的“苦”。

揽月阁被布置得如同仙境。

流水般的珍奇古玩、绫罗绸缎、山珍海味送了进去。

太医院的院正几乎成了揽月阁的常驻大夫,各种名贵的药材不要钱似的用着。

晏沉舟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柳扶烟身边,亲自喂药,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整个王府,甚至整个京城的人都在传颂靖王爷对柳氏女的一片痴心,感天动地。

而我这个正妃,和腹中即将临盆的孩子,彻底成了透明人。

不,比透明人更糟。

是碍眼的绊脚石。

柳扶烟“归来”的第七日。

晏沉舟终于想起了我这个“绊脚石”。

他踏进了我的院子。

不是一个人。

他亲自搀扶着柳扶烟,小心翼翼地,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琉璃娃娃。

柳扶烟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锦衣裙,外面罩着雪狐裘的斗篷,衬得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愈发苍白羸弱,楚楚可怜。她依偎在晏沉舟身侧,弱不禁风。

而我,穿着宽大臃肿的冬衣,笨拙地挺着沉重的肚子,站在廊下,像一个滑稽的、不合时宜的丑角。

强烈的对比,讽刺得让人心尖发颤。

“姐姐。”柳扶烟见到我,未语泪先流,她推开晏沉舟的搀扶,踉跄着上前几步,竟是要向我行礼,“妹妹流落在外多年,今日才得以归府拜见姐姐,实在是失礼至极,还请姐姐恕罪……”

她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跪下。

“扶烟!”晏沉舟一个箭步冲上来,及时将她牢
牢扶住,语气满是心疼和责备,“你身子这么弱,行什么礼!”

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指责:“王妃,扶烟身子尚未痊愈,受不得风,也受不得累。她知书达理,敬你为姐姐,你身为正妃,更该有容人之量。”

容人之量?

我看着他护着柳扶烟那紧张的模样,听着他这理直气壮的指责,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原来,这就是他带她来的目的。

不是介绍,不是尊重。

是示威。是警告。是逼我认下这个“妹妹”,逼我“大度”地接纳这个死而复生的、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柳扶烟依在晏沉舟怀里,怯生生地看着我,那双秋水眸子里,泪光点点,盛满了无辜和惶恐,仿佛我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沉舟哥哥,你别怪姐姐……”她细声细气地劝,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是妹妹不好……妹妹不该回来的……扰了姐姐和哥哥的清静……”

她每说一句“姐姐”,都像一把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扶烟!”晏沉舟心疼地打断她,将她搂得更紧,看向我的目光越发不耐和阴沉,“你胡说什么!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回自己家,天经地义!”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江浸月,扶烟体弱,需要静养。她性子柔善,日后在府中,你需对她多加照拂,莫要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寒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从我们之间穿过。

我挺着沉重的肚子,站在冰冷的廊下,看着眼前这对紧紧相拥、仿佛经历了生离死别才得以重逢的璧人。

看着晏沉舟眼中对柳扶烟那毫不掩饰的、浓烈到刺目的疼惜与保护欲。

看着他对我这个怀着他亲生骨肉的发妻,那如同看障碍物般的冰冷和厌烦。

心,彻底死了。

连灰烬都不剩。

原来,这五年,我不仅争不过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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