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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府医被他看得一哆嗦,额上冒汗,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回、回王爷,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确是喜脉无疑,老朽行医四十余载,断不敢在此事上妄言。”
晏沉舟没再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处心积虑、手段下作的骗子。
“好,”他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其讽刺的笑,那笑容里淬着冰,“很好。”
他拂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交代。
只有那一声冰冷的“很好”,和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
心,彻底沉到了冰冷的湖底。
那晚之后,王府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柳扶烟的冥诞宴草草收场,那些刺目的红绸第二天就被撤得一干二净,仿佛那场荒诞的闹剧从未发生。
晏沉舟再也没有踏足过我的院子。
但整个王府,像一张无形的大网,骤然收紧。
我的饮食起居被严密地监控起来。
每日送来的安胎药,都由他信任的老嬷嬷亲自盯着我喝下,一滴不许剩。
送来的补品堆满了小厨房,丰盛得过分。
可我看着那些东西,只觉得反胃。
云袖私下里红着眼眶告诉我,王爷下了严令,不许我踏出王府一步。
“王妃,王爷他……他只是太在意这个孩子了。”云袖试图安慰我,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在意孩子?
我抚着小腹,感受着里面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悸动。
他在意的,恐怕只是柳扶烟“死后”,他晏沉舟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吧。
至于我这个生母?一个盛放他骨血的容器罢了。
也好。
我对着铜镜,看着里面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女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江浸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