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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值饲料、槐下饲魂簿全文免费

异界书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天黑闭户的秘密>我们村有个铁律:天黑闭户,违者必死。>哥哥十年前不信邪,夜里溜出去会情人,只剩一只鞋留在村口老槐树下。>我偷听到村长说:“今晚轮到你家喂‘它’了。”>当夜,我翻出哥哥那只旧鞋,鞋底刻着“快逃”二字。>我躲进祠堂,发现一本发霉的账簿。>失踪的村民名字赫然在列,每页都写着“饲料”二字。>门外传来村长嘶哑的声音:“时辰到了,出来吧孩子。”---夕阳,像块被烤糊的烙铁,不甘心地粘在西边山头,把最后一点暗红的光晕,狠狠泼洒在李家坳灰扑扑的屋顶、院墙和那条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那光线浑浊粘稠,带着一股子行将就木的挣扎气味,勉强涂抹着村子的轮廓,却驱不散从角落、从墙根、从每一扇紧闭的门窗缝隙里,丝丝缕缕渗出来的阴冷。空气沉甸甸地压着...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6-11 16: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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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轮值饲料、槐下饲魂簿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异界书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天黑闭户的秘密>我们村有个铁律:天黑闭户,违者必死。>哥哥十年前不信邪,夜里溜出去会情人,只剩一只鞋留在村口老槐树下。>我偷听到村长说:“今晚轮到你家喂‘它’了。”>当夜,我翻出哥哥那只旧鞋,鞋底刻着“快逃”二字。>我躲进祠堂,发现一本发霉的账簿。>失踪的村民名字赫然在列,每页都写着“饲料”二字。>门外传来村长嘶哑的声音:“时辰到了,出来吧孩子。”---夕阳,像块被烤糊的烙铁,不甘心地粘在西边山头,把最后一点暗红的光晕,狠狠泼洒在李家坳灰扑扑的屋顶、院墙和那条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那光线浑浊粘稠,带着一股子行将就木的挣扎气味,勉强涂抹着村子的轮廓,却驱不散从角落、从墙根、从每一扇紧闭的门窗缝隙里,丝丝缕缕渗出来的阴冷。空气沉甸甸地压着...

《轮值饲料、槐下饲魂簿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1 天黑闭户的秘密>我们村有个铁律:天黑闭户,违者必死。

>哥哥十年前不信邪,夜里溜出去会情人,只剩一只鞋留在村口老槐树下。

>我偷听到村长说:“今晚轮到你家喂‘它’了。”

>当夜,我翻出哥哥那只旧鞋,鞋底刻着“快逃”二字。

>我躲进祠堂,发现一本发霉的账簿。

>失踪的村民名字赫然在列,每页都写着“饲料”二字。

>门外传来村长嘶哑的声音:“时辰到了,出来吧孩子。”

---夕阳,像块被烤糊的烙铁,不甘心地粘在西边山头,把最后一点暗红的光晕,狠狠泼洒在李家坳灰扑扑的屋顶、院墙和那条坑洼不平的土路上。

那光线浑浊粘稠,带着一股子行将就木的挣扎气味,勉强涂抹着村子的轮廓,却驱不散从角落、从墙根、从每一扇紧闭的门窗缝隙里,丝丝缕缕渗出来的阴冷。

空气沉甸甸地压着,一丝风也没有,死寂得令人心慌。

连平日里聒噪得能把屋顶掀翻的麻雀,此刻也像被掐住了脖子,缩在屋檐下黑黢黢的鸟窝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巨大的树冠在暮色里张牙舞爪地伸展着,投下的阴影浓得化不开,像一潭凝固的墨汁,沉沉地漫过树根下那块被磨得溜光水滑的青石板。

石板旁边,半埋着一只破旧的、沾满泥污的布鞋。

那是哥哥李岩的鞋。

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被血色残阳浸透的傍晚,十八岁的哥哥揣着满心的躁动和一点对禁忌的不屑,偷偷溜出了家门。

他说要去后山坳见邻村那个扎着麻花辫、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儿的姑娘。

那一晚,他像一滴水落进烧红的铁锅,无声无息地蒸发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村里胆大的汉子们在老槐树下,只找到了这只孤零零的鞋,还有……石板缝隙里渗进去、早已凝固发黑、擦都擦不掉的一滩东西。

没人敢细说那是什么,但那股浓得让人作呕的铁锈味儿,混杂着土腥和说不清的腐败气息,在树下萦绕了好多天,成了村里人刻在骨头缝里的恐惧烙印。

“吱呀——”我家那扇朽得快散架的木门被爹从里面死死顶上,粗重的门栓落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爹转过身,那张被常年劳作和更深重的忧虑压得沟壑
纵横的脸,在油灯豆大的昏黄光晕里,显得格外疲惫和灰败。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黑黢黢的灶间角落,最后落在我身上。

“栓子,”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磨,“天擦黑了,规矩……别不当回事。”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朝村口方向飘了一下,又飞快地收回来,那眼神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你哥……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他像是被自己的话烫着了,猛地刹住,重重叹了口气,佝偻着背,脚步拖沓地摸回里屋去了。

娘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背对着我。

灶膛里只有一点将熄未熄的暗红余烬,映着她单薄佝偻的轮廓,微微发着抖。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抹布,指节用力到发白,一遍又一遍,无意识地擦着早已光溜的灶台边缘,发出单调刺耳的“沙沙”声。

那声音在死寂的屋里盘旋,钻进耳朵里,磨得人心头发慌。

黑暗如同有形的活物,从每一道门缝、每一扇破窗的缝隙里,争先恐后地涌入,迅速吞噬着屋子里仅存的光线和温度。

油灯的火苗被不知哪里钻进来的阴风吹得剧烈摇曳、拉长、扭曲,在斑驳的土墙上投下幢幢鬼影,忽大忽小,变幻着狰狞的姿态。

我蜷在冰凉的土炕角落,裹紧了薄得透风的破被子,只露出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堂屋门。

心脏在单薄的胸腔里擂鼓般撞击,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四肢百骸的冰冷和僵硬。

外面……是什么?

老辈人口中那黑乎乎一团、青面獠牙、走路无声只会飘的“饿鬼”?

还是……别的什么?

爹娘那深入骨髓的恐惧,老槐树下那挥之不去的腥臭……无数个夜晚的想象在此刻凝聚成具象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就在这时,一声极其轻微的、鞋底摩擦硬土的“沙沙”声,贴着我家那堵薄得可怜的土院墙传了进来。

那声音轻得几乎会被心跳掩盖,但在绝对的死寂里,却像一根尖针,猛地刺破了紧绷的神经!

我一个激灵,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像只受惊的壁虎,悄无声息地滑下炕,赤着脚,无声地挪到靠院墙的那扇破旧木窗下。

窗纸早已千
疮百孔,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近一个稍大的破洞。

墙根下的阴影浓得如同墨汁。

两个人影紧贴着土墙站着,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能勉强分辨出轮廓。

一个佝偻矮小,一个略微高大些。

是村长李瘸子和……赵屠夫?

那个膘肥体壮、满脸横肉、平日里杀猪时吆五喝六的赵屠夫!

此刻,他竟也微微佝偻着背,像一只畏惧天敌的野兽。

“……老赵,莫慌。”

是村长李瘸子那把特有的、仿佛永远被浓痰糊着的沙哑嗓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极其不舒服的安抚意味,像毒蛇滑过枯草。

“……‘它’……今晚胃口不错……前头的‘料’,太瘦,不经吃……”我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狠狠戳进我的耳膜,钉进我的大脑深处。

“它”?

胃口?

料?

前头的……太瘦?

这些破碎的词句在脑海里疯狂冲撞,组合成一种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的恐怖含义!

赵屠夫粗重的喘息声隔着墙都听得见,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那……那今晚……放心,”李瘸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残忍的笃定,“轮到……李栓子家了。”

他顿了顿,那停顿里仿佛淬着剧毒的冰,“他爹娘……老了,肉柴……栓子,年轻,细皮嫩肉……‘它’肯定喜欢……”后面的话像是被黑暗吞噬了,只余下几声压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干笑。

“轮到我家了……细皮嫩肉……肯定喜欢……”这几个字眼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然后猛地炸开!

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凝固了,变成尖锐的冰碴在血管里乱刺。

恐惧像一只冰冷滑腻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喉咙,窒息感汹涌而来。

李瘸子和赵屠夫那模糊扭曲的黑影,如同水鬼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更深沉的黑暗里,不见了。

院墙外,死寂重新统治了一切,比刚才更沉,更重,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爹!

娘!

他们知道吗?

那佝偻的背影,那擦灶台的颤抖……他们知道今夜轮到我们家……“喂它”?!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的脑海——跑!

必须跑!

现在就跑!

趁着夜色还未完全合拢,趁着那不知名的
“它”还未被村长他们引到我家门前!

身体在极度的恐惧下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我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窗根下弹起,赤脚无声地冲向堂屋角落那个积满灰尘的破旧藤箱。

那是哥哥李岩留下的唯一遗物。

爹娘从不让我碰,仿佛那里面锁着哥哥的魂灵和整个李家坳最深的诅咒。

我粗暴地掀开沉重的箱盖,一股浓烈的霉味混合着尘土扑面而来,呛得我几乎咳嗽。

也顾不上,双手在里面疯狂地扒拉着那些早已褪色发硬的旧衣物、几本卷了边的破书……手指猛地触到一个硬邦邦、裹着厚厚干泥的东西!

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我颤抖着把它拽了出来。

是它!

哥哥失踪时留在老槐树下的那只旧布鞋!

鞋面早已被泥污和某种深褐色的陈年污渍浸透得看不出原色,硬得像块石头,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泥土、霉烂和……淡淡铁锈的腥气。

十年了,这味道竟还未散尽!

我死死攥着这只冰冷僵硬的鞋,仿佛攥着哥哥最后的气息。

绝望和冰冷的恐惧几乎要将我吞没。

就在这时,指尖无意中刮过鞋底厚厚的泥垢,触碰到一点异样的凹凸感。

像是什么刻痕?

我下意识地用指甲,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抠刮着鞋底那层坚硬如石的泥壳。

泥屑簌簌落下。

借着堂屋门缝透进来的最后一丝微弱天光,几个歪歪扭扭、却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刻下的字迹,终于狰狞地显露出来:>快逃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哥哥!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力气刻下了这个警告!

快逃!

这两个字点燃了我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彻底烧断了理智的弦。

什么天黑闭户的铁律,什么爹娘的叮嘱,什么看不见的“饿鬼”,此刻都抵不上刻在哥哥鞋底的血泪警告!

我要逃!

逃出这个吃人的村子!

就现在!

2 逃不出的诅咒我像一道被恐惧催动的影子,猛地扑向堂屋那扇紧闭的门。

粗重的门栓冰冷刺骨,我双手并用,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无声地将它抬起,挪开。

每发出一丝细微的摩擦声,都让我心惊肉跳,仿佛门外那浓稠的黑暗里,正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的动作。

“吱嘎——”门被我拉开一条仅
容侧身通过的缝隙。

外面,沉沉的夜色如同墨汁倾倒,冰冷黏稠的空气裹挟着泥土和腐烂植物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月亮,只有几点稀薄的星子,鬼火般在浓黑的天幕上闪烁,投下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光。

整个李家坳彻底沉入了死寂的深渊,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我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膜里疯狂撞击。

我侧身挤出门缝,赤脚踏上冰冷坚硬的泥土。

寒气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村口——那棵巨大的老槐树在深沉的夜色里只剩下一个庞大而扭曲的剪影,像一头蛰伏的、择人而噬的巨兽。

哥哥的警告,就是在那树下发现的!

不能走大路!

村长他们一定守着!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对,祠堂!

村西头的李家祠堂!

那里荒废多年,平时连狗都不去,门板腐朽,翻进去容易。

更重要的是,祠堂后面有条极隐蔽的小路,穿过一片乱葬岗,就能绕到进山的羊肠小道!

那是唯一的生路!

我猫下腰,几乎是手脚并用,凭借着对村中每一道矮墙、每一处柴垛阴影的熟悉,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跌跌撞撞地潜行。

每一次脚掌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的细微脆响,都让我头皮发麻,心脏骤停,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无数只冰冷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抓住我的脚踝。

每一次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的呜咽声,都像是无数怨鬼在耳边嘶鸣。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在巨大蜘蛛网边缘挣扎的飞虫,黑暗本身仿佛有了粘稠的恶意,随时准备将我吞噬。

不知摔了多少跤,膝盖和手掌被碎石瓦砾划破,火辣辣地疼,但我全然不顾。

终于,那幢在夜色中只剩下一个巨大、破败、如同巨兽残骸般轮廓的建筑出现在眼前——李家祠堂。

两扇厚重的、曾经象征威严的朱漆大门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朽烂的木头,歪斜地敞开着一条缝,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巨口。

浓烈的霉味和灰尘气息从里面涌出来,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陈年的、类似香烛混合着腐朽木头的气息。

我毫不犹豫地侧身钻了进去。

祠堂内部比外面更黑,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粘稠冰冷,带着浓重得呛人的灰尘味和霉腐气。

脚下是厚厚的、松软的积灰和不知名的碎屑。


摸索着向前,指尖触碰到冰冷粗糙的墙面,才勉强稳住身形。

眼睛在绝对的黑暗里徒劳地睁大,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无边的黑和死寂。

一种被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的感觉,像冰冷的蛇一样缠绕上来。

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等天亮?

不,村长他们天亮前一定会找到这里!

我必须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疯狂滋长。

我凭着模糊的记忆,向祠堂深处、摆放祖宗牌位的正堂方向摸去。

那里有几张厚重的供桌,或许能藏身。

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噗——”沉闷的响声在死寂的祠堂里异常清晰。

我摔在厚厚的灰尘里,激起一片呛人的尘雾。

手肘磕在某个坚硬冰冷的东西上,疼得钻心。

顾不上疼,我惊恐地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黑暗中,只有我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还好,外面似乎没有动静。

我挣扎着爬起来,膝盖和手肘火辣辣地疼。

刚才绊倒我的,是一个倒伏在墙角、半埋在厚厚灰尘里的旧木箱。

箱盖已经朽烂了大半,歪在一旁。

是什么?

好奇心暂时压过了恐惧。

我摸索着探手进去。

箱子里似乎塞满了纸张一样的东西,摸上去又冷又潮,带着浓重的霉味。

我胡乱抓起一叠,触手是粗糙、脆硬的纸张,感觉稍一用力就会碎裂。

这感觉……像是账簿?

就在这时,祠堂那破败的大门方向,毫无征兆地传来“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朽木被挤压的呻吟!

紧接着,是鞋底碾过碎瓦砾和厚厚积灰发出的“沙沙”声!

不止一个人!

他们来了!

极度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我像只受惊的老鼠,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正堂方向,凭着记忆和触觉,一头钻进了最里面那张最大的供桌底下。

腐朽的木头气味和浓烈的灰尘味呛得我几乎窒息。

我死死蜷缩起身体,将哥哥那只冰冷的旧鞋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唯一的护身符。

整个人缩成一团,拼命抑制着身体的颤抖和牙齿打架的咯咯声,连呼吸都死死憋住,只留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脚步声越来越近,沉重、拖沓,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踏碎了祠堂内凝固的死
寂。

不止一双脚,至少有四五个人!

浓烈的旱烟味和一股汗臭混合着土腥气的浑浊气味,随着他们的靠近,霸道地钻入我的鼻腔。

“娘的,这鬼地方,灰比棺材板还厚!”

是赵屠夫那把粗嘎的嗓门,带着压抑的不耐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在空旷的祠堂里嗡嗡回响。

“少废话!”

村长李瘸子那特有的、仿佛喉咙里永远堵着浓痰的嘶哑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种阴冷的焦躁,“快找!

那小子滑溜得很!

天黑透了,‘它’的性子……可等不得!”

那个“它”字,被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意味。

脚步声分散开来,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伴随着翻动朽木、踢开碎片的杂音。

手电筒的光柱突然亮起,惨白的光束像利剑一样刺破浓稠的黑暗,在布满蛛网和灰尘的梁柱、墙壁上乱晃,扫过那些蒙尘的、面目模糊的祖宗牌位,光影幢幢,如同鬼魅乱舞。

一道光束猛地扫过我藏身的供桌边缘!

我心脏骤停!

身体死死贴住冰冷的地面,连头发丝都不敢动一下。

光束停顿了仅仅一瞬,似乎只是随意扫过,又移开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祠堂后面那条小路……他会不会……”一个陌生的、带着怯意的声音响起,是村里另一个后生。

“小路?”

李瘸子发出一声短促而阴冷的嗤笑,像夜枭的啼叫,“那条路,早被‘它’圈定了!

他敢走?

哼,那是找死!

省了我们的事!”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担忧,反而带着一种残忍的期待。

“村长,时辰……快到了吧?”

赵屠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焦虑和催促,像热锅上的蚂蚁,“‘它’要是饿了……发起性子来……慌什么!”

李瘸子厉声呵斥,声音在空寂的祠堂里激起回音,“再搜一遍!

找不到人,就把老李家那两个老的顶上去!

虽然肉柴了点,总好过让‘它’饿极了……坏了规矩!”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顶上去?!

爹娘?!

我藏在桌下的身体猛地一震,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发出声音。

一股冰冷的愤怒混杂着灭顶的恐惧,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们不是人!

是畜生!

“咦


这箱子……”一个疑惑的声音在离我不远处响起。

紧接着,是踢开朽木碎片的声音。

“像是……刚被人翻过?

灰都扬起来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绊倒我时扬起的灰尘!

完了!

“刚翻过?”

李瘸子嘶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猎犬发现猎物的兴奋和狰狞,“仔细看看!

看看少了什么!”

急促的脚步声迅速向我这边靠拢!

手电筒的光束再次聚焦,这次不再是漫无目的,而是带着探查的意味,在我藏身的供桌附近来回扫射!

那刺眼的白光甚至能穿透供桌垂下的破烂布幔缝隙,在我眼前的地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脚步声就在桌外,近在咫尺!

一股浓烈的汗臭和烟味直冲我的鼻子!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被发现了!

他们就在外面!

下一秒,那肮脏的手就会掀开破布,把我像待宰的猪羊一样拖出去!

就在这时——“嗷——呜——!”

一声凄厉、悠长、非人非兽的嚎叫,如同沾满血腥的冰锥,猛地刺破了祠堂外死寂的夜空!

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饥饿、狂暴和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怨毒!

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整个祠堂的空气都仿佛被这声嚎叫冻结了!

祠堂内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死一样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时间仿佛凝固。

几秒后,赵屠夫带着哭腔的、极度恐惧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抖得不成样子:“……来……来了!

‘它’……等不及了!

在……在叫了!”

“妈的!”

李瘸子狠狠啐了一口,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和急促,“走!

快出去!

别让它闻到生人气往祠堂里钻!”

他语速飞快地低吼,“栓子那小子……肯定还在村里!

跑不远!

让‘它’……自己去找!”

杂乱的脚步声带着前所未有的仓皇,如同被恶鬼追赶,迅速朝祠堂大门方向涌去。

手电筒的光柱剧烈摇晃着,很快消失在门外。

3 祠堂里的真相“哐当!”

一声巨响,那两扇破败的祠堂大门被人在外面粗暴地合拢,紧接着是沉重的木头被拖拽、顶在门后发出的摩擦撞击声!

他们从外面把门堵死了!

我被困在了这里!

和门外那不知名的、发出恐怖嚎叫的“它”!

短暂的
死寂之后,祠堂外骤然响起一片混乱的、刻意压低的嘶喊和脚步声,那是村长他们在驱赶着什么东西!

紧接着,是几声凄厉得不成人声的、短促的惨叫!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瞬间撕裂!

随即,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漉漉的咀嚼声和拖拽重物的摩擦声,伴随着野兽般满足的低吼,由远及近,贴着祠堂那薄薄的、布满裂缝的土墙传了进来!

“它”……就在外面!

在……进食!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我蜷缩在供桌下冰冷的尘土里,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最后一片叶子,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每一次沉重的拖拽声、每一次湿漉漉的撕扯和咀嚼声,都像钝刀子割在我的神经上。

门外……是地狱!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硌在了我的大腿外侧。

是哥哥那只旧鞋!

刚才慌乱中抱在怀里的。

鞋底……刻着“快逃”!

逃?

往哪里逃?

祠堂大门被堵死,唯一的生路——后山那条小路,刚才李瘸子亲口说,早就被“它”圈定了!

是死路!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意识。

不!

我不能死在这里!

像哥哥一样,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爹娘……他们会被顶上去“喂它”!

那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浑身一颤。

祠堂!

祠堂里一定还有别的出路!

或者……能对抗“它”的东西?

祖宗?

牌位?

这个念头荒谬又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猛地想起刚才绊倒我的那个旧木箱!

那个装满了发霉纸张的箱子!

李瘸子他们进来时,似乎很在意它被翻动过?

那里面……除了账簿,还有什么?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极致的恐惧。

我像一条濒死的鱼,挣扎着从供桌底下爬出来。

祠堂内依旧漆黑一片,只有祠堂外那令人作呕的咀嚼声和低吼,如同背景音般持续着,提醒着死亡的临近。

我凭着记忆和触觉,手脚并用地爬向墙角那个倒伏的木箱。

浓烈的霉味和灰尘味呛得我连连屏息。

我颤抖着手,再次探入那冰冷的箱体。

里面塞满了那种又冷又潮、脆硬如枯叶的纸张。

我胡乱地、疯狂地往外掏!

大叠大叠发黄发脆的纸张被我扒拉出来,散落在积满厚灰的地上


手指突然触到一个坚硬、方正、比账簿厚实得多的东西!

像是一本册子!

我猛地将它拽了出来!

入手沉重,封面是硬质的,覆着一层厚厚的、滑腻冰冷的霉斑。

我急切地用手掌胡乱擦拭封面,试图抹掉那令人恶心的霉层。

祠堂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仿佛就在耳边,刺激着我的神经。

指尖在黑暗中摸索着封面,终于分辨出几个凸起的、深深的刻痕。

那是三个字!

我努力辨识着那歪歪扭扭的笔画——>饲 料 簿饲料……簿?!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意识上!

一股冰冷的恶寒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我再也顾不上许多,用尽全身力气,指甲抠进书页的缝隙,猛地翻开这沉重、湿冷、仿佛吸附着无数怨魂的册子!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霉腐和血腥混合的怪味扑面而来!

我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借着祠堂大门缝隙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一丝惨淡星光(不知何时,那堵门的缝隙里竟漏进了一点光),拼命瞪大眼睛,看向翻开的那一页。

发黄、脆弱的纸张上,是密密麻麻、用毛笔蘸着一种暗沉得近乎发黑的墨汁写下的名字。

字迹各异,有的工整,有的潦草,但都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例行公事的麻木。

第一个名字,如同烧红的铁钎捅进我的眼睛——李岩!

哥哥的名字!

后面跟着日期:乙酉年七月初九。

正是十年前哥哥失踪的那天!

目光像被冻住,艰难地向下移动:>王二狗,庚寅年冬月廿三>张彩凤(女),辛卯年五月十七>赵铁柱,壬辰年八月廿九>……每一个名字,都对应着一个在李家坳“天黑闭户”铁律下,被标记为“失踪”的村民!

而每一个名字后面,都用同样暗沉、冰冷、仿佛凝固着血块的墨汁,标注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小字:>饲料饲料!

饲料!

饲料!

无数个“饲料”像黑色的蛆虫,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发黄的纸页,爬进了我的眼睛,啃噬着我的大脑!

十年!

十年来的失踪者!

根本不是什么被“饿鬼”拖走!

他们是……是被村长、被这些畜生,像挑选猪羊一样,定期地、有预谋地,送出去给门外那个正在咀嚼的“东西”当“饲料”!

账簿!

这是赤裸裸的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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