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指突然触到一个坚硬、方正、比账簿厚实得多的东西!
像是一本册子!
我猛地将它拽了出来!
入手沉重,封面是硬质的,覆着一层厚厚的、滑腻冰冷的霉斑。
我急切地用手掌胡乱擦拭封面,试图抹掉那令人恶心的霉层。
祠堂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仿佛就在耳边,刺激着我的神经。
指尖在黑暗中摸索着封面,终于分辨出几个凸起的、深深的刻痕。
那是三个字!
我努力辨识着那歪歪扭扭的笔画——>饲 料 簿饲料……簿?!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意识上!
一股冰冷的恶寒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我再也顾不上许多,用尽全身力气,指甲抠进书页的缝隙,猛地翻开这沉重、湿冷、仿佛吸附着无数怨魂的册子!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霉腐和血腥混合的怪味扑面而来!
我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借着祠堂大门缝隙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一丝惨淡星光(不知何时,那堵门的缝隙里竟漏进了一点光),拼命瞪大眼睛,看向翻开的那一页。
发黄、脆弱的纸张上,是密密麻麻、用毛笔蘸着一种暗沉得近乎发黑的墨汁写下的名字。
字迹各异,有的工整,有的潦草,但都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例行公事的麻木。
第一个名字,如同烧红的铁钎捅进我的眼睛——李岩!
哥哥的名字!
后面跟着日期:乙酉年七月初九。
正是十年前哥哥失踪的那天!
目光像被冻住,艰难地向下移动:>王二狗,庚寅年冬月廿三>张彩凤(女),辛卯年五月十七>赵铁柱,壬辰年八月廿九>……每一个名字,都对应着一个在李家坳“天黑闭户”铁律下,被标记为“失踪”的村民!
而每一个名字后面,都用同样暗沉、冰冷、仿佛凝固着血块的墨汁,标注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小字:>饲料饲料!
饲料!
饲料!
无数个“饲料”像黑色的蛆虫,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发黄的纸页,爬进了我的眼睛,啃噬着我的大脑!
十年!
十年来的失踪者!
根本不是什么被“饿鬼”拖走!
他们是……是被村长、被这些畜生,像挑选猪羊一样,定期地、有预谋地,送出去给门外那个正在咀嚼的“东西”当“饲料”!
账簿!
这是赤裸裸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