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着向前,指尖触碰到冰冷粗糙的墙面,才勉强稳住身形。
眼睛在绝对的黑暗里徒劳地睁大,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无边的黑和死寂。
一种被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的感觉,像冰冷的蛇一样缠绕上来。
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等天亮?
不,村长他们天亮前一定会找到这里!
我必须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疯狂滋长。
我凭着模糊的记忆,向祠堂深处、摆放祖宗牌位的正堂方向摸去。
那里有几张厚重的供桌,或许能藏身。
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噗——”沉闷的响声在死寂的祠堂里异常清晰。
我摔在厚厚的灰尘里,激起一片呛人的尘雾。
手肘磕在某个坚硬冰冷的东西上,疼得钻心。
顾不上疼,我惊恐地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黑暗中,只有我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还好,外面似乎没有动静。
我挣扎着爬起来,膝盖和手肘火辣辣地疼。
刚才绊倒我的,是一个倒伏在墙角、半埋在厚厚灰尘里的旧木箱。
箱盖已经朽烂了大半,歪在一旁。
是什么?
好奇心暂时压过了恐惧。
我摸索着探手进去。
箱子里似乎塞满了纸张一样的东西,摸上去又冷又潮,带着浓重的霉味。
我胡乱抓起一叠,触手是粗糙、脆硬的纸张,感觉稍一用力就会碎裂。
这感觉……像是账簿?
就在这时,祠堂那破败的大门方向,毫无征兆地传来“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朽木被挤压的呻吟!
紧接着,是鞋底碾过碎瓦砾和厚厚积灰发出的“沙沙”声!
不止一个人!
他们来了!
极度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我像只受惊的老鼠,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正堂方向,凭着记忆和触觉,一头钻进了最里面那张最大的供桌底下。
腐朽的木头气味和浓烈的灰尘味呛得我几乎窒息。
我死死蜷缩起身体,将哥哥那只冰冷的旧鞋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唯一的护身符。
整个人缩成一团,拼命抑制着身体的颤抖和牙齿打架的咯咯声,连呼吸都死死憋住,只留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脚步声越来越近,沉重、拖沓,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踏碎了祠堂内凝固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