疮百孔,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近一个稍大的破洞。
墙根下的阴影浓得如同墨汁。
两个人影紧贴着土墙站着,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能勉强分辨出轮廓。
一个佝偻矮小,一个略微高大些。
是村长李瘸子和……赵屠夫?
那个膘肥体壮、满脸横肉、平日里杀猪时吆五喝六的赵屠夫!
此刻,他竟也微微佝偻着背,像一只畏惧天敌的野兽。
“……老赵,莫慌。”
是村长李瘸子那把特有的、仿佛永远被浓痰糊着的沙哑嗓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极其不舒服的安抚意味,像毒蛇滑过枯草。
“……‘它’……今晚胃口不错……前头的‘料’,太瘦,不经吃……”我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狠狠戳进我的耳膜,钉进我的大脑深处。
“它”?
胃口?
料?
前头的……太瘦?
这些破碎的词句在脑海里疯狂冲撞,组合成一种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的恐怖含义!
赵屠夫粗重的喘息声隔着墙都听得见,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那……那今晚……放心,”李瘸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残忍的笃定,“轮到……李栓子家了。”
他顿了顿,那停顿里仿佛淬着剧毒的冰,“他爹娘……老了,肉柴……栓子,年轻,细皮嫩肉……‘它’肯定喜欢……”后面的话像是被黑暗吞噬了,只余下几声压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干笑。
“轮到我家了……细皮嫩肉……肯定喜欢……”这几个字眼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然后猛地炸开!
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凝固了,变成尖锐的冰碴在血管里乱刺。
恐惧像一只冰冷滑腻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喉咙,窒息感汹涌而来。
李瘸子和赵屠夫那模糊扭曲的黑影,如同水鬼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更深沉的黑暗里,不见了。
院墙外,死寂重新统治了一切,比刚才更沉,更重,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爹!
娘!
他们知道吗?
那佝偻的背影,那擦灶台的颤抖……他们知道今夜轮到我们家……“喂它”?!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的脑海——跑!
必须跑!
现在就跑!
趁着夜色还未完全合拢,趁着那不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