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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那封信梅梅张神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1 煤油灯与红薯皮(1998 年夏)湘西七月的夜像块浸透汗水的粗布,粘在身上扯不开。
我蹲在灶台边拨弄煤油灯芯,玻璃罩上凝着层灰扑扑的油垢,把昏黄的光滤得像晒蔫的菜叶。
母亲削红薯的动作突然顿住,刀刃下的红薯皮蜷成半透明的弧,像条被斩断的蚯蚓,在青石板上渗出淡粉色的汁液。
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父亲举着煤油灯跑来时,灯芯在风里挣扎着跳成微弱的光斑,照亮他古铜色脊背上蜿蜒的汗线。
母亲正蹲在稻草垛旁,把干枯的稻穗往衣襟里塞,稻草屑缠在她鬓角的白发间,像撒了把未熟的谷种。
屋檐下的蜘蛛网。
母亲被绑在堂屋中央的竹椅上,月白色对襟衫前襟还沾着半片稻穗,秸秆上的绒毛在煤油灯光里泛着金光,像撒了把碎掉的星星。
我跪在蒲团上,膝盖硌着青石板的纹路,想起母亲教我认“梅”字时,用手指在桌面上画的那个弯钩,此刻正以某种残酷的方式,刻进我的胫骨。
“西南方位属阴,必是冲撞了客死异乡的游魂。”
神婆往火盆里撒了把米粒,噼啪声中腾起的烟雾里,我看见母亲的瞳孔突然收缩,断指在椅把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在敲某扇久远的木门。
她右眼皮的朱砂点已晕成紫斑,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让我想起冶力关镇地图上那块即将被水库淹没的区域,此刻正隔着千里山水,在她眼底掀起暗潮。
父亲蹲在墙角抽旱烟,火星明灭间照亮他紧蹙的眉心。
他裤脚还沾着田埂的泥浆,今晨他本该去犁新田,却因为母亲发病,不得不扛着锄头冲进晒谷场。
“神婆您看,是不是要多烧些符?”
他的声音带着湘西男人少见的讨好,烟袋锅磕在青石上,发出闷闷的响,像块石头沉入深潭。
神婆摇头时,银簪上的铃铛跟着轻晃:“光烧符不成,得找个童女去西南角喊魂。”
她浑浊的眼珠转向我,嘴角的痣上挑着根白毛,“这女娃子十岁,正是纯阳之体。”
母亲突然剧烈挣扎,竹椅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别让梅梅去...... 那里有狼......”她的断指划破我的袖口,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血管,像条受惊的小蛇。
我攥着神婆给的黄纸符,踩着带露的草叶往晒谷场西南角走。
夏夜的风裹着稻花香味,却掩不住远处山林里偶尔传来的夜枭啼叫。
母亲的喊声从堂屋飘来,混着铜铃与咒语,碎成不成调的曲子:“梅梅别往河边走...... 冰面要裂了......”我突然想起她讲过的甘南往事,十二岁那年她在洮河冰面玩耍,冰层开裂时大舅冲过去抓住她的手,却让铡刀带走了她的小指。
黄纸符在手里捏成皱团时,我看见西南方向的天际浮着片云,边缘被月光镀成银灰色,像极了母亲信纸上洇开的墨痕。
她总说冶力关镇的云会变成牦牛的形状,此刻那片云正缓慢变形
,恍惚间真像头低头吃草的牦牛,犄角上挂着母亲未寄出的信。
“归来哟 —— 归来哟 ——”我按照神婆教的,把符纸举过头顶大喊。
回声撞在远处的山壁上,惊飞了几星流萤。
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我转身时看见母亲披头散发地跑来,稻草屑从她头发里簌簌掉落,月白色衣襟敞开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肚兜 —— 那是她嫁来时的陪嫁,上面绣的并蒂莲已褪成浅粉色,像两朵即将凋零的花。
“别喊了......”她把我拽进怀里,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传来,带着晒谷场的余温,“那是骗你的...... 魂要是被勾走了,就回不了家了......”她的断指在我背上轻轻摩挲,像在抚摸某种易碎的物件。
远处传来父亲的呼喊,煤油灯的光斑在草丛里跳成惊慌的兔子,母亲忽然低头,用牙齿咬开我攥紧的符纸,纸灰混着她的唾液,落在我手背上,像几滴温热的泪。
“以后别信这些。”
她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带着昨夜红薯粥的甜味,“要信就信自己的手,手能织出路来......”她从衣襟里掏出把碎稻穗,塞进我口袋里,“这是给你攒的,等攒够了,娘给你换个新书包。”
稻草的芒刺扎着我的掌心,却比神婆的符纸更真实,更温暖。
那天夜里,我在母亲枕边发现了半张信纸。
泛黄的宣纸上写着半句未完成的话:“大哥,湘西的稻子熟了,可我......”字迹在“我”字处晕开大片墨团,像滴落在宣纸上的泪珠。
我摸着纸页上细密的纤维,突然明白那些被父亲藏起的信纸,为何总带着水渍 —— 那是母亲用眼泪写成的信,每一滴都浸着回不去的故乡。
张神婆离开时,往父亲手里塞了个陶罐:“把游魂镇在里面,埋到后山竹林。”
父亲接过陶罐时,指腹擦过罐身上新画的符,那朱砂痕迹像条狰狞的伤疤,让我想起母亲断指上的疤痕。
深夜里,我透过木格窗看见父亲的身影在后山晃动,陶罐入土的声响轻得像片叶子落在水面,却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
母亲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稻草从她衣襟里滑落,掉在我昨夜被她掐出红痕的手腕上。
我轻轻拾起那根稻草,发现秸秆
上还粘着几粒稻种,圆润的米粒里仿佛藏着整个秋天的阳光。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煤油灯芯爆出最后一点火星,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我听见母亲用甘南方言呢喃着什么,那语调像首古老的歌谣,正随着晨雾,飘向西南方向的群山。
第三章 断指与毛线针(1999 年秋)九月的老槐树撑开伞盖,阳光透过叶隙在玉兰婶的银簪上碎成金箔。
我蹲在她脚边捡毛线球,薄荷绿的那团滚进母亲织到一半的围巾里,她左手的断指在竹针间灵活穿梭,像只单翅的蝴蝶。
我摇头,指尖摩挲着围巾边缘的毛球,那是母亲断指反复勾线留下的痕迹。
夜里起了风,母亲坐在八仙桌前补袜子,煤油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断指的轮廓格外清晰。
场,泥浆在脚趾间 squelch 作响,她突然停住脚步,面向西南方向伸出断指:“看...... 蓝火......”闪电划亮天际的刹那,我看见她瞳孔里跳动的幽光,与记忆中灶膛里燃烧的银锁片重叠。
暴雨砸在斗笠上发出鼓点般的响,父亲举着油灯从牛棚跑来,光晕在雨帘里碎成摇晃的蛋黄。
母亲已冲进后山竹林,断指扒开带刺的藤蔓,指甲缝渗出的血珠被雨水冲成粉色溪流。
“大哥在煨桑......”她的声音混着惊雷,“洮河冰面裂了......”我追上她时,她正跪在野蔷薇丛里扒石块,花瓣粘在她汗湿的脸上,红得像要滴血。
“阿娘,回家吧!”
我抱住她发抖的肩膀,触到她脊背硌人的凸起,比去年更尖锐。
母亲突然转头,断指掐进我手腕,指甲划过旧疤:“梅梅别怕,过了河就是冶力关......”父亲的油灯摔在泥地里,火苗被雨水扑灭前,我瞥见母亲手里攥着半张信纸 —— 是她昨夜未写完的那封,墨字在水痕里晕成蓝色的云,“洮河”二字洇开的弧度,像极了她描述中结冰的河面。
“秀兰!”
父亲的怒吼盖过雷声,他扯下腰带捆住母亲乱挥的手臂,断指在他手背上抓出三道血痕。
母亲突然安静下来,目光落在我手腕上她刚掐出的新月形红印,眼神里腾起雾气:“梅梅的血...... 和我当年一样红......”暴雨在黎明前停歇,母亲被绑在堂屋竹椅上,发间缠着野蔷薇的刺。
我用温水擦她掌心的泥浆,触到凹陷的断指疤痕,突然想起她讲过的甘南故事:十二岁那年铡刀落下时,鲜血溅在雪地上,像撒了把红枸杞。
“妮儿,把樟木箱第三层......”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有个蓝布包......”父亲正在门槛处抽烟,烟袋锅猛地磕在门框上:“睡吧,别想那些没用的。”
母亲的断指在椅把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在敲一面无形的鼓。
我趁父亲不注意,摸向樟木箱第三层。
蓝布包里装着几团毛线、半块风干的牦牛肉,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车票 ——1987 年兰州至怀化的硬座票,票价栏
印着“叁拾贰元”,发车日期被指甲抠得模糊。
“那是你娘逃票的证据。”
玉兰婶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压低的声音混着后檐滴水的声响,“她从冶力关镇一路扒火车到湘西,躲在煤堆里三天没吃东西。”
我盯着车票上淡淡的煤渍,想象十七岁的母亲蜷缩在黑暗里,断指抠着木板缝隙,像只困在铁皮罐头里的鸟。
午后的阳光从云层里漏出来,母亲在竹椅上睡着了,嘴角沾着片野蔷薇花瓣。
我轻轻抽出她攥紧的拳头,掌心里躺着粒石子,上面用指甲刻着歪歪扭扭的“洮”字,笔画间嵌着泥浆,像条被搁浅的鱼。
父亲蹲在院子里修补斗笠,竹篾穿过缝隙时发出细碎的响。
“等水库蓄水了,”他忽然开口,目光望向西南方向,“冶力关镇就真的没了。”
我摸着手里的车票,想象母亲当年扒着火车车窗,最后一眼看见的甘南群山,此刻是否正被暴雨冲刷,山体滑坡的泥浆是否正一点点掩埋她的故乡。
夜幕降临时,母亲终于醒来,断指指着我手腕的红痕:“疼吗?”
我摇头,她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当年大舅背我走十里雪地,我的血滴在他棉袄上,冻成了红冰溜子。”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我胸口发闷。
我把牦牛肉干塞进她手里,她咬下一小块,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地落:“跟老家的一个味。”
窗外又开始下雨,雨点打在瓦上,像无数封未寄出的信,正从云端坠落,跌进母亲眼底的深潭。
第五章 墨痕与手册(2002 年春)县城图书馆的霉味混着油墨香,像坛酿坏的米酒。
我蹲在社科书架前,指尖划过《精神疾病诊断手册》的封面,塑料封皮上的灰尘沾在指纹里,像细小的伤痕。
当“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字样撞进眼帘时,窗外的梧桐花正扑簌簌落在阅览桌上,淡紫色的花瓣盖在“闪回情感麻木”的词条上,像给伤口敷了层虚妄的药。
母亲坐在图书馆门口的长椅上,手里织着给我新打的围巾,竹针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她左手上的断指灵活地勾着毛线,却在我合上书的刹那突然停顿,仿佛感知到某种命运的震颤。
我看见她右眼皮的朱砂痣已褪成浅褐色
我被窸窣声惊醒。
月光里,母亲跪在樟木箱前,背影像尊古老的雕像。
她掏出一叠信纸,在月光下逐张抚摸,断指划过“大哥”的落款时,忽然把信纸按在胸口,像抱着某个沉睡的婴儿。
我摸到枕头下的手册,塑料封皮上还留着母亲指尖的温度。
黎明前,母亲把新织的围巾围在我脖子上,断指在我领口处反复调整:“县城风大,别冻着。”
围巾带着她身体的余温,毛线的纹路里缠着几根稻草,我突然想起她发病时攥着的稻穗,原来每根稻草里都藏着未说出口的话。
“娘,等我考上大学......”我开口,却被她用断指轻轻按住嘴唇。
她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糖纸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响:“快吃,县城买的。”
水果糖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苦,像她藏在樟木箱底的,那些永远寄不出的信。
第六章 褪色的地址(2003 年冬)湘西的冬天像块淬了冰的铁,寒风刮过晒谷场时,连稻草垛都发出呜咽。
母亲坐在八仙桌前,砚台里的墨汁结了层薄冰,她呵出的白气在信纸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我站在门槛处,看着她左手断指捏着毛笔,笔尖在
火星溅在母亲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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