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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相逐,夏至雨来程霈刘海结局+番外

一碗小胡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同学会上,我得知了程霈的死讯。“就咱们高中的学霸,程霈,年前的事儿,大街上被人捅了好几刀,还没到医院呢,人就没了。”“命不好,听说在事业上升期确诊的渐冻症,没办法辞职回来开补习班,本来还能再活两三年的,偏要去管那闲事,那天被人从轮椅上薅下来,根本跑不掉。”他们嗑着瓜子,喝着酒,八卦里掺着些许惋惜。有人突然问我:“你和他关系不挺好的吗?咋不说话?”我摇头,只剩恍惚。1我没想过,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努力生活了三十年,留下的东西只有这么点。一堆旧书,几件旧衣服,混着些零碎的小物件,装在一个纸箱里。“好少。”他留在这世间的东西好少。“我和他舅可没贪他遗产哈!就剩这点东西!”程霈的舅妈站在巷口扯着嗓子喊,“我们家给他买墓地也花了不少钱呢!”舅妈还...

主角:程霈刘海   更新:2025-05-18 21: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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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霈刘海的其他类型小说《光影相逐,夏至雨来程霈刘海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碗小胡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同学会上,我得知了程霈的死讯。“就咱们高中的学霸,程霈,年前的事儿,大街上被人捅了好几刀,还没到医院呢,人就没了。”“命不好,听说在事业上升期确诊的渐冻症,没办法辞职回来开补习班,本来还能再活两三年的,偏要去管那闲事,那天被人从轮椅上薅下来,根本跑不掉。”他们嗑着瓜子,喝着酒,八卦里掺着些许惋惜。有人突然问我:“你和他关系不挺好的吗?咋不说话?”我摇头,只剩恍惚。1我没想过,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努力生活了三十年,留下的东西只有这么点。一堆旧书,几件旧衣服,混着些零碎的小物件,装在一个纸箱里。“好少。”他留在这世间的东西好少。“我和他舅可没贪他遗产哈!就剩这点东西!”程霈的舅妈站在巷口扯着嗓子喊,“我们家给他买墓地也花了不少钱呢!”舅妈还...

《光影相逐,夏至雨来程霈刘海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同学会上,我得知了程霈的死讯。

“就咱们高中的学霸,程霈,年前的事儿,大街上被人捅了好几刀,还没到医院呢,人就没了。”

“命不好,听说在事业上升期确诊的渐冻症,没办法辞职回来开补习班,本来还能再活两三年的,偏要去管那闲事,那天被人从轮椅上薅下来,根本跑不掉。”

他们嗑着瓜子,喝着酒,八卦里掺着些许惋惜。

有人突然问我:“你和他关系不挺好的吗?

咋不说话?”

我摇头,只剩恍惚。

1我没想过,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努力生活了三十年,留下的东西只有这么点。

一堆旧书,几件旧衣服,混着些零碎的小物件,装在一个纸箱里。

“好少。”

他留在这世间的东西好少。

“我和他舅可没贪他遗产哈!

就剩这点东西!”

程霈的舅妈站在巷口扯着嗓子喊,“我们家给他买墓地也花了不少钱呢!”

舅妈还在絮絮叨叨。

“本来得了那种病就活不长,补补课就算了,偏要学人家资助学生,这么多年一分钱没存下来,得了什么好没有嘛?

乌泱泱来一堆人,就凑了一千多的礼金,提了点香烛纸钱。”

“谁稀罕?”

“也就是你,其他人我是真不想让他们来!”

我打断她,举起手中泛黄的诗集。

“这个,我可以留下吗?”

她眉头一皱。

我说:“我买。”

我又给了她一百块。

收废品的老板手脚麻利,将那堆书丢到秤上,说:“丫头你费那钱干啥?

旧书就值八毛一斤,你丢进来,称完了我把这本送你不得了?”

他又评估着那几件旧衣的价值。

“旧衣服不收,给你家那位留着呗,去工地的时候穿正好。”

舅妈瞪着眼睛:“死人的东西留着干嘛?

晦气!

一会你顺路给拿去丢了!”

于是旧衣被高高抛起,又缓缓落到旧书上。

风翻得书页簌簌响,最后停留在某一页,上面有工整的笔记,页角画着两个火柴人。

我记起某一天程霈指着其中一个,说:“夏至你看,和你好像。”

“给我吧,”我喊住收废品的老板,“这些都给我,我买。”

老板开着三轮车把程霈的遗物和我一起送回了家。

我家算得上隐秘,要先穿过一道狭长的巷子,然后在昏暗的楼梯间爬行,一直爬到顶楼。

靠着生锈的楼梯栏杆大口喘气
的时候,会往肺里吸一口灰尘味。

门吱呀一声打开,带着潮气的陈旧味道扑面而来。

高中毕业那年,我爸深夜喝醉酒溺死在河边的小泥坑里,这里就再也没人住过。

我塞给老板一个小红包,他摆着手想推辞。

我说:“拿着吧,图个吉利。”

临走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节哀顺便。”

对于程霈的离世,我第一次有了实感。

像情绪终于落地,一株名为悲伤的藤蔓慢慢缠绕我的余生。

2我第一次见到程霈是在高一开学不久后。

当时的我拎着一个啤酒瓶,追了两个小混混三条巷子。

“妈的,跟条疯狗一样!

甩都甩不掉!”

“谁不知道你妈跟人跑了啊?

破鞋一只,难怪你爸天天打……”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抡起了啤酒瓶。

该出手的时候就不要废话,这是我打架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我脸上虽结结实实捱了两拳,但啤酒瓶真的是很趁手的武器,不偏不倚砸向他们下身。

不到一分钟,那两个人便搀扶着狼狈逃走。

随手将啤酒瓶丢到墙角,正要开口放狠话,程霈出现在巷口。

他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臂弯里夹着本书,杵着拐杖,左腿的石膏在太阳底下有些晃眼睛。

巷口有一棵三人合抱的黄桷兰,昨晚一场暴雨,树叶被洗得发亮。

他停了下来,站在树荫下。

我随手扒拉了一下快遮住眼睛的刘海,冲他说道:“吓到你了?

不好意思啊。”

说完,就觉得人中痒痒的,鼻血滴在了青石板上。

我仰着头走到程霈面前:“喂,有没有纸?”

他却抬手将我脑袋按下来:“流鼻血的时候别抬头,容易呛。”

我跟着程霈回到他家。

他家就在巷子尽头,屋外用彩条油纸搭了一个雨棚,存放着一些废品。

长满青苔的墙角摆着几个破旧的陶罐,长着几根野草。

我和程霈坐在低矮的房檐下,程霈的外婆是个身子骨硬朗的老太太,她从墙上扯了两片白色的蜘蛛窝:“这个止血。”

程霈接过,悄悄换成纸巾递给我。

“你也是一中的吗?”

我穿着校服,开学时新发的,因为打架已经破了几个洞。

他人的嘲讽还历历在耳,都说我是靠抄进的一中。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

有意见?

我小学年年拿第一,考个一中怎么了?”

“好厉害。”

他说这
话时,嘴角弯弯,目光真诚,真的在夸赞我。

骂人的话被憋回肚子,我移开目光:“也……也就一般吧……随便考考而已。”

野草在夕阳下轻轻摇晃,空气里慢慢传来黄桷兰的香气,我使劲擦着脸上的脏污,程霈看着手里的书。

书名生僻绕口,我瞥一眼就失去兴趣。

3原打算同学会结束就回春城,房子也没打扫。

擦窗户的时候,我习惯性望向不远处的小巷。

记忆里的彩条雨棚不知何时被拆除,巷口的黄桷兰却依旧繁茂,好像下一秒,会有熟悉的身影穿过树荫下,沾染一身馥郁。

而我会匆匆下楼,推着自行车吱呀吱呀远远跟在后面。

知了的叫声突然停下,程霈也突然停下。

吹着口哨,我若无其事从他身旁路过,吱呀声回荡在空荡的大街上。

“一起走吧。”

程霈弯腰拉住了车后座,有光从树叶间隙落下,照得他双眼亮亮的。

我和程霈做了个交易。

他的腿好之前,我载他上下学,他给我补课。

有同学实在想不通程霈为什么会和我做朋友,问我是不是对他比划过拳头。

才不是。

程霈是好人,我从不对好人动粗。

拿到月考成绩单的时候,外婆给我们一人煎了两颗鸡蛋,洒了葱花和辣椒面。

屋檐的钨丝灯很旧,里面被熏得黑黑的,几只蛾蚋围绕着,不知疲倦。

我俩就蹲在灯下面一起吃宵夜。

“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的问题很突兀,程霈被笼罩在暖黄色的光晕里,笑得狡黠。

“果然,拉着我补课,我都没时间去打架了。”

他指着我的成绩单:“果然,你认真起来,更厉害了。”

4将成绩单叠得整整齐齐揣进兜里,我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一打开门,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

脊背条件反射般猛地绷紧,我打了个寒颤。

我爸回来了。

他躺在沙发上,发出短促的鼾声,垂落的手底下是满地的酒瓶。

鼾声戛然而止,他醒了。

昏暗的空间里,我甚至能听到他活动时的关节咯吱作响。

哐啷——他翻身下沙发,不小心踢倒脚下的酒瓶,踉跄着摔倒,地上的酒瓶哗啦啦地响。

“敢笑你老子?!”

灯光打开的一瞬间,我看见他因恼羞成怒而通红的双眼。

恐惧在脚下生根,我眼睁睁看着啤酒瓶朝我砸来。

就像曾经的我妈,恐惧
却将她牢牢束缚在这个男人身边,沙包一样,不声不响承受着砸来的酒瓶。

“不能躲,躲只会挨更多的打。”

“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妈把我护在身下的时候这样说过。

忍了十二年,她终于忍不下去了。

那是放暑假的前一天,我读初一,拿着成绩单回家。

她冲出昏暗的楼道,头破血流,不敢看我,拖着一条瘸腿奋力地逃。

我喊:“妈!”

夕阳下的背影只怔愣了一瞬,然后拼了命地逃。

我又喊:“妈!

我又拿了第一!”

我还喊:“妈!

等我考上北大就来找你!

到时候不要忘了请我吃奇趣蛋!”

她的身影拐了个弯,消失在小巷尽头,她的哭声却被风吹回了这条狭长的小巷。

我在楼下徘徊至路灯亮起,终于鼓起勇气打开家门。

迎面而来的是啤酒瓶。

就像现在一样。

砰!

酒瓶在门上炸裂。

我躲开了。

不等他反应,我抄起酒瓶狠狠砸向他的膝盖。

颈侧有液体滑落,不知是冷汗还是被玻璃渣划出的血。

5我淋着大雨逃了。

即使看不清前路,也不敢停下来。

“夏至!”

隔着雨幕,我看见黄桷兰树下的程霈。

他三两步跑来,人还没到我面前,伞已经撑到了我头顶。

程霈难得皱起眉头。

我喉咙发紧,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什么也没问,拉着我的手腕回了家。

外婆早早睡下,我换上她的花睡裙,沉默着坐在客厅里。

干爽的毛巾兜头落下,程霈又递给我一个创口贴。

“谢谢……”程霈回我一个微笑,继续埋头做作业。

今天太得意了,连书包都忘了背回去。

程霈准备给我送过去,正好遇见我。

台灯能照亮的范围很小,程霈只能将我的练习册往他那边拖,我俩挤做一团。

屋外是狂风骤雨,屋内只有写字的沙沙声,偶尔掺杂外婆的一两句梦话。

数学题做得我昏昏欲睡,程霈突然戳了戳我。

他指着页角的打瞌睡的火柴人,说:“夏至你看,和你好像。”

声音压得低低的,气流拂过我耳朵,我清醒过来。

我添了一颗鼻尖痣:“这是你。”

程霈笑起来。

又在旁边画了一个,拿着剑,身披铠甲。

“那这个是你。”

“人生中披荆斩棘的战士。”

6整理好程霈的遗物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去看他。

还没到春天,地上都是枯黄的杂草。


但程霈的长眠之地簇拥着鲜花、糖果、成绩单。

我在墓前遇见一个高中生。

她穿着一中的校服,双手揣在裤兜,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脸上青青紫紫。

听见我的脚步声,她只看了我一眼就收回目光。

直到我将一束雏菊放下,她才斜着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知道你。”

我也斜着回她一个眼神:“你是他的学生?”

她不答,轻哼一声,似乎不太喜欢我。

“祝晴?

这次月考全班第十,全年级第二百一十一。”

几张成绩单在风里被吹得簌簌作响,祝晴的那张除了压着块小石头,还压着两根棒棒糖。

她猛地回头,咬牙道:“有意见?”

如果她是一只小猫,此刻早已炸了毛。

我一愣,笑了:“好厉害。”

她突然就没了气势。

“一般,”祝晴不自然地揉揉鼻子,语气无所谓,“我还没发挥正常水平。”

她连连看我几眼,又问:“你真觉得厉害?”

小县城的教育资源自然算不上顶尖,这个成绩可以上个双非本科,但比我遇见程霈前的成绩强。

“嗯,真觉得厉害,能发挥出正常水平肯定更厉害。”

她耳朵红红,和我一起沉默看向墓碑。

如今这张小小的黑白照上,程霈显得很稳重,却依旧能从他勾起的嘴角感受到熟悉的少年气。

不同的是,记忆里的他是暖色调的,照片里显得冰冷又单调。

我移开了目光。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你?”

半晌,祝晴憋不住问我。

我沉默片刻。

“为什么?”

<7“程老师有时候会对着一张照片,神神秘秘的,不给别人看。”

“其实我看到过,你几乎没变。”

祝晴看我一眼:“就是头上少了个发夹。”

“还有印象吗?”

我点头。

怎么可能忘记呢?

我甚至还记得,水钻发夹在昏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很耀眼。

还有程霈帮我戴上发夹时,夜空里绽开的焰火。

当时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外婆在屋里看春节联欢晚会。

程霈笑着看我。

“生日快乐。”

我常常说,我生得好,生在除夕夜,那可是举国同庆!

其实每年的这天,家里只有烂醉的爸爸和沉默的妈妈,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

没了长长的刘海替我遮掩发红的眼眶,我低下了头。

一时间,只剩下烟花和电视的声音。

“程
霈!”

将眼泪憋回去,我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我罩着你!”

“不过你这么厉害,以后肯定能当大老板,到时候换你罩着我啊。”

“我来给你打工,按大学生市场价,每个月给我开五千就好。”

程霈低声笑起来,用力点了点头。

插科打诨间,不属于生日和除夕的异样情绪消退,我突然有好多好多话想说。

“到时候我和别人合租,一个月房租八百;自己做饭,每天的伙食费十块钱左右,偶尔嘴馋买点零食,一个月的伙食费就算三百;水电气五十,话费八块。

只要不进医院,每个月就能给我妈打两千块,还能存一千五百多呢!

一年就是……一万八!

好多钱呀我的天……”我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个没完,程霈就在一旁安静听着。

电视里传来零点倒计时,千万朵焰火轰然绽放。

“夏至,闭眼。”

“该许愿了。”

直到零点的钟声敲响,程霈睁开双眼,我匆忙将视线从他侧脸移开。

“夏至,新年快乐,祝我们的愿望都能实现。”

看着他的眼里倒映的焰火,我没告诉他,我光顾着看他,忘记许愿了。

我知道该怎么形容程霈了。

明亮。

即使是细碎的光也胜过万千焰火。

8可当我站在他身边,光明里就有了阴影。

程霈唯一一次被记过是因为我。

高一下学期分班,托程霈的福,我从底楼搬到了三楼,程霈的教室在四楼。

在教室走廊往上看,偶尔能和趴在阳台上的程霈四目相对。

我开始期待下课,每次都要去走廊“透透气”。

我自认为这是个天衣无缝的理由,直到高二那年的夏至日,正是黄桷兰的盛花期,也是程霈的生日。

程霈坐在教室的角落,和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我叫他出来,迫不及待地将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给他。

一个黄桷兰金属书签。

“回礼。”

我笑着指指头上的水钻发夹。

一个男生突然从中间穿过,将我撞得一个踉跄。

程霈稳住我,书签却落到地上被那个男生踩断。

“两个穷酸鬼的爱情。”

我跳起来把他打了。

程霈护着我,情急之下推了他一把,他就顺势倒下去了。

这件事以我和程霈周一在升旗仪式上做检讨结束。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程霈都是国旗下讲话的常客。

他在国旗下接受表扬,我在
国旗下检讨。

检讨话术无非就那些,我背得滚瓜烂熟。

但上高中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和站在一旁的程霈对视上的时候,我卡壳了。

他拿着我给他写的检讨书对我笑,等我结束,就该他做人生中第一次检讨了。

我好像让明月蒙尘了。

那天放学我没等程霈。

第二天早上我特地起了个大早,程霈却如往常一样,等在黄桷兰树下。

我目不斜视路过,却又一次被他拉住车后座。

“昨天怎么不等我呀?”

听起来很委屈,但手上力气不小。

“你的脚已经好了,我们的交易就不作数了吧……”程霈轻车熟路接管自行车:“现在才说?

我都载了你快半年了。”

在自行车的吱呀声中,程霈让我掏他的书包侧袋。

书签被他修好了。

裂痕被一朵易拉罐皮剪的黄桷兰取代。

“我不擅长做这些,但应该不算难看。”

少年的衣角飞扬,我捏着书签,低头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嗯。”

我很自私。

我不想程霈被我拽进泥潭,可就因为这朵黄桷兰,我便轻而易举说服自己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程霈。”

“嗯。”

“咱们交易继续,你接着给我补课,我接着被你载,好不好?”

程霈就笑:“你这样定义交易吗?”

我问:“你不愿意吗?”

他答:“愿意。”

10祝晴对此的评价是,程老师还是这么爱收学生。

他开补习班,收费公允,口碑极好。

对于家庭困难的学生,收上来的补习费又被他以各种理由奖励回去。

“所以你发奋图强了?”

我点头。

“当然。”

甚至在学校举办的成人礼上,我又一次和程霈站到了国旗下。

他接受表扬,我也接受表扬。

超级进步之星我拿着逗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的奖状,和程霈相视一笑。

这一幕被宣传部的学妹用相机记录下来,成为我俩的第一张合照。

外婆坐在家长堆里乐呵呵地鼓掌。

催泪环节到了,我和程霈一左一右站在外婆身边。

主持人在台上说得声泪俱下:“
有一双手接过这团柔软的生命;今天,再牵牵这已经布满皱纹的手吧……
,我汲着拖鞋就跑下了楼。

在楼梯口,我看见我妈仓皇逃离的背影。

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苦了三十年,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但前提也许是她的另一半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背影拐了个弯,再一次消失在小巷尽头。

我转身上了楼。

一个奇趣蛋躺在门口。

它像我寻觅了十几年的宝箱,一半是巧克力球,一半是猛犸象塑料小模型。

打开它时,没有想象中欣喜若狂,大概是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巧克力球进了我的肚子,猛犸象挂在书包上,蛋壳丢进垃圾桶,它们都去了该去的地方,我也该收拾行李奔赴下一段旅程。

13这次回来,我带的行李很少,收拾起来很快。

年假结束,我得回春城上班了。

祝晴哒哒哒爬上了楼。

“你要走了?”

她累得气喘吁吁,说话却依旧不客气。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不会舍不得我吧?”

她不屑地切一声。

“你和程老师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讲完了呀,我们在车站分别,奔赴各自的未来。”

我低头叠着衣服,“非常适合做这个故事的结局。”

毕竟真实的结局仓促又遗憾。

“那你现在在哭什么?”

我说:“我舍不得你啊。”

14我按住程霈的行李箱,好半天才红着脸说出这句话。

程霈的脸更红,半晌回我一句:“我也是。”

我俩坐在候车大厅,红得像两颗熟透了的番茄。

气血上涌,我像个豁出去的老实人。

“我会很想你的!”

“我也是。”

“我一会儿肯定会哭!”

“我也是!”

“我想亲你!”

“……”程霈卡住了。

我捏住了程霈的衣领:“快说啊!


疑是我强迫你。”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程霈的笑声。

“感情哪来的因为所以啊。”

“硬要说的话,因为你本身就很好。”

这对话可太有营养了!

让人满血复活。

“你也是!”

因为程霈本身就很好。

15大学毕业后,我和程霈还是异地。

我留在春城,进了教培行业,第一个月到账工资有八千多。

程霈留在首都,进了大厂,工资到手后还给我转了五千。

我们商量好,先攒几年钱,就回老家省城定居。

工作稳定后,他把外婆接了过去。

半年后,我买了一辆车,放长假的时候就自驾带外婆出去旅游,程霈不加班就坐高铁来与我们汇合。

看着合照上三张明媚的笑脸,我以为人生的荆棘被悉数斩尽。

后来外婆在她九十岁生日后不久,永久沉睡。

不久后,程霈去国外跟项目。

临行前的一天,我照常和他视频。

我说:“我会舍不得你的。”

视频那边却沉默了。

半晌,他才开口。

“夏至。”

“嗯。”

这样简短的对话重复了好几次。

我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忍不住笑。

“这么舍不得我吗?”

“嗯。”

他絮絮叨叨交代了好多。

连天冷要加衣这种事情都要提醒我。

“搞得跟生离死别……呸呸呸!

这句话你就当没听过!”

“我等你回家哦。”

他没回应我,沉默了一会儿。

“夏至,你的剑和铠甲还没丢吧?”

当然没丢,程霈就是我的剑和铠甲。

16我没等到程霈回国,他在国外和我提了分手,拉黑了我的联系方式。

猝不及防的,我和程霈的故事就走到了结局。

直到如今,困扰我的疑惑才解开。

程霈不想拖累我。

渐冻症的病程很快,他悄悄回到春城开了个补习班。

年前在街上遇见个壮汉打老婆孩子,程霈上前阻止,没曾想壮汉随身带了刀。

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了祝晴。

“把这里当成你的秘密基地吧。”

至少逃走的时候有个避雨的地方。

离开之前,我又去了一趟墓地。

程霈的遗物我只带了那本诗集。

里面夹着黄桷兰书签,暗哑陈旧。

书名依旧拗口,我还得边看边上网查相关资料。

光影相逐,夏至雨来,就这样在路旁守望是我的快乐。

这句被他用彩色的笔小心翼翼勾画出来。

似乎还不够,那一页密密麻麻全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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