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旗下检讨。
检讨话术无非就那些,我背得滚瓜烂熟。
但上高中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和站在一旁的程霈对视上的时候,我卡壳了。
他拿着我给他写的检讨书对我笑,等我结束,就该他做人生中第一次检讨了。
我好像让明月蒙尘了。
那天放学我没等程霈。
第二天早上我特地起了个大早,程霈却如往常一样,等在黄桷兰树下。
我目不斜视路过,却又一次被他拉住车后座。
“昨天怎么不等我呀?”
听起来很委屈,但手上力气不小。
“你的脚已经好了,我们的交易就不作数了吧……”程霈轻车熟路接管自行车:“现在才说?
我都载了你快半年了。”
在自行车的吱呀声中,程霈让我掏他的书包侧袋。
书签被他修好了。
裂痕被一朵易拉罐皮剪的黄桷兰取代。
“我不擅长做这些,但应该不算难看。”
少年的衣角飞扬,我捏着书签,低头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嗯。”
我很自私。
我不想程霈被我拽进泥潭,可就因为这朵黄桷兰,我便轻而易举说服自己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程霈。”
“嗯。”
“咱们交易继续,你接着给我补课,我接着被你载,好不好?”
程霈就笑:“你这样定义交易吗?”
我问:“你不愿意吗?”
他答:“愿意。”
10祝晴对此的评价是,程老师还是这么爱收学生。
他开补习班,收费公允,口碑极好。
对于家庭困难的学生,收上来的补习费又被他以各种理由奖励回去。
“所以你发奋图强了?”
我点头。
“当然。”
甚至在学校举办的成人礼上,我又一次和程霈站到了国旗下。
他接受表扬,我也接受表扬。
超级进步之星我拿着逗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的奖状,和程霈相视一笑。
这一幕被宣传部的学妹用相机记录下来,成为我俩的第一张合照。
外婆坐在家长堆里乐呵呵地鼓掌。
催泪环节到了,我和程霈一左一右站在外婆身边。
主持人在台上说得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