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会往肺里吸一口灰尘味。
门吱呀一声打开,带着潮气的陈旧味道扑面而来。
高中毕业那年,我爸深夜喝醉酒溺死在河边的小泥坑里,这里就再也没人住过。
我塞给老板一个小红包,他摆着手想推辞。
我说:“拿着吧,图个吉利。”
临走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节哀顺便。”
对于程霈的离世,我第一次有了实感。
像情绪终于落地,一株名为悲伤的藤蔓慢慢缠绕我的余生。
2我第一次见到程霈是在高一开学不久后。
当时的我拎着一个啤酒瓶,追了两个小混混三条巷子。
“妈的,跟条疯狗一样!
甩都甩不掉!”
“谁不知道你妈跟人跑了啊?
破鞋一只,难怪你爸天天打……”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抡起了啤酒瓶。
该出手的时候就不要废话,这是我打架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我脸上虽结结实实捱了两拳,但啤酒瓶真的是很趁手的武器,不偏不倚砸向他们下身。
不到一分钟,那两个人便搀扶着狼狈逃走。
随手将啤酒瓶丢到墙角,正要开口放狠话,程霈出现在巷口。
他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臂弯里夹着本书,杵着拐杖,左腿的石膏在太阳底下有些晃眼睛。
巷口有一棵三人合抱的黄桷兰,昨晚一场暴雨,树叶被洗得发亮。
他停了下来,站在树荫下。
我随手扒拉了一下快遮住眼睛的刘海,冲他说道:“吓到你了?
不好意思啊。”
说完,就觉得人中痒痒的,鼻血滴在了青石板上。
我仰着头走到程霈面前:“喂,有没有纸?”
他却抬手将我脑袋按下来:“流鼻血的时候别抬头,容易呛。”
我跟着程霈回到他家。
他家就在巷子尽头,屋外用彩条油纸搭了一个雨棚,存放着一些废品。
长满青苔的墙角摆着几个破旧的陶罐,长着几根野草。
我和程霈坐在低矮的房檐下,程霈的外婆是个身子骨硬朗的老太太,她从墙上扯了两片白色的蜘蛛窝:“这个止血。”
程霈接过,悄悄换成纸巾递给我。
“你也是一中的吗?”
我穿着校服,开学时新发的,因为打架已经破了几个洞。
他人的嘲讽还历历在耳,都说我是靠抄进的一中。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
有意见?
我小学年年拿第一,考个一中怎么了?”
“好厉害。”
他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