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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在选妃宴上念我写的情诗三小说

用户43467924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祠堂恨火深秋的夜风,带着枯叶腐烂的气息,卷过左相府邸高耸的院墙。谢砚的“思过”之处,并非他惯常起居的雅致院落,而是府邸深处最僻静也最阴森的一角——祠堂。沉重的黑檀木门无声开启,又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微光。一股浓烈的、陈年的香烛纸钱气息扑面而来,冰冷而滞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肃杀和审判意味。空气里没有风,只有死寂,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脊梁上。祠堂内幽暗异常,只有供桌上方几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跳跃,映照着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谢氏先祖牌位。那些乌木鎏金的牌位,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双双冰冷的、没有瞳仁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没有蒲团,没有矮几,只有冰冷坚硬的青石板地面。谢砚面无表情,撩起锦袍下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盖撞击...

主角:沈知微谢砚   更新:2025-06-27 23: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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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微谢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死对头在选妃宴上念我写的情诗三小说》,由网络作家“用户43467924”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祠堂恨火深秋的夜风,带着枯叶腐烂的气息,卷过左相府邸高耸的院墙。谢砚的“思过”之处,并非他惯常起居的雅致院落,而是府邸深处最僻静也最阴森的一角——祠堂。沉重的黑檀木门无声开启,又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微光。一股浓烈的、陈年的香烛纸钱气息扑面而来,冰冷而滞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肃杀和审判意味。空气里没有风,只有死寂,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脊梁上。祠堂内幽暗异常,只有供桌上方几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跳跃,映照着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谢氏先祖牌位。那些乌木鎏金的牌位,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双双冰冷的、没有瞳仁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没有蒲团,没有矮几,只有冰冷坚硬的青石板地面。谢砚面无表情,撩起锦袍下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盖撞击...

《死对头在选妃宴上念我写的情诗三小说》精彩片段

1 祠堂恨火深秋的夜风,带着枯叶腐烂的气息,卷过左相府邸高耸的院墙。

谢砚的“思过”之处,并非他惯常起居的雅致院落,而是府邸深处最僻静也最阴森的一角——祠堂。

沉重的黑檀木门无声开启,又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微光。

一股浓烈的、陈年的香烛纸钱气息扑面而来,冰冷而滞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肃杀和审判意味。

空气里没有风,只有死寂,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脊梁上。

祠堂内幽暗异常,只有供桌上方几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跳跃,映照着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谢氏先祖牌位。

那些乌木鎏金的牌位,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双双冰冷的、没有瞳仁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没有蒲团,没有矮几,只有冰冷坚硬的青石板地面。

谢砚面无表情,撩起锦袍下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膝盖撞击石板的闷响,在空旷死寂的祠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跪着!

对着列祖列宗好好想!”

父亲谢雍冰冷刺骨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想想你的愚蠢!

想想你差点给谢家招来的灭顶之灾!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不准进食!

不准饮水!”

祠堂厚重的门被从外面反锁,落锁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宣判。

黑暗和绝对的寂静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起初,是身体的煎熬。

膝盖很快由刺痛转为麻木,继而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骨头缝里反复搅动。

深秋的寒气从冰冷的石板丝丝缕缕地渗透上来,侵入骨髓。

胃袋空瘪得发疼,喉咙干渴得如同被砂纸摩擦。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胸腔的灼痛。

但这些皮肉之苦,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黑暗是最好的催化剂。

那些他拼命想要压下的画面,那些父亲冷酷的话语,如同挣脱了牢笼的毒蛇,疯狂地噬咬着他的神经。

沈知微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在黑暗中清晰地浮现。

不是在围场策马如飞时的飒爽英姿,也不是在书房隐秘角落被他反复描摹的模糊剪影,而是今日大殿之上——她念出那句“愿我如星君如月”时,眼底深处冰冷的嘲弄;她碾碎白玉兰花瓣时,那漫不经心又残酷至极的优雅;她被他扣住手腕、疼得蹙眉却依旧倔强地迎视他时,那如
同淬毒匕首般的眼神!

还有那句轻飘飘却如同重锤砸碎他所有幻梦的——“不敢署名的纸片”。

“利用……破局……你被她耍了!”

“愚不可及!”

父亲的声音如同魔咒,在死寂的祠堂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

原来,他珍视了三年的隐秘悸动,他午夜梦回时反复咀嚼的惊鸿一瞥,他提笔写下又因胆怯不敢送出、最终只能偷偷塞入她箭囊的诗句……在她眼中,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笑话!

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用来达成她政治目的的筹码!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以为的命中注定,他以为的隐秘情愫,在她精心设计的棋局里,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他甚至能想象出,当她发现那张诗笺,认出他的字迹时,嘴角那抹了然于胸的、轻蔑的冷笑!

紧接着羞耻而来的,是灭顶的愤怒和被彻底愚弄的恨意!

这恨意如同藤蔓,缠绕着那颗碎裂的心,汲取着他仅存的力气,疯狂滋长!

她怎么敢?!

她凭什么?!

就凭她是沈延年的女儿?!

就凭她洞悉了他那点可悲的心思?!

“沈知微……”谢砚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血腥气和刻骨的寒意。

这个名字,曾经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带着隐秘的甜意和悸动。

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粘稠的毒液,腐蚀着他的一切。

黑暗中,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

唯有这痛,才能稍稍压制住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想要毁灭一切的狂暴冲动!

他恨她!

恨她的算计!

恨她的利用!

恨她将他珍视的一切踩在脚下碾碎!

更恨自己!

恨自己的愚蠢!

恨自己的轻信!

恨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被对方轻易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心思!

“绝无半分可能!”

“仇敌之女!”

“不死不休!”

父亲的警告如同冰冷的枷锁,沉重地套在他的脖颈上,也彻底锁死了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光亮。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失去了意义。

饥饿和干渴变成了钝痛,麻木地折磨着身体。

膝盖早已失去
了知觉,仿佛与冰冷的石板融为一体。

唯有心头的恨火,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寂中,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越来越冷,最终沉淀成一种深不见底的、淬了毒的寒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一整天。

祠堂厚重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极轻、极谨慎的脚步声靠近。

是伺候他多年的老仆忠叔。

忠叔佝偻着背,手里提着一个蒙着厚布的食盒,动作轻得像一只猫。

他不敢点灯,借着门缝透入的微弱天光(或许是月光),摸索到谢砚身边。

“少爷……”忠叔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心疼,颤抖着,将食盒轻轻放在谢砚触手可及的地面上,“老奴……老奴偷偷弄了点……您……您多少吃点……” 他不敢多说,也不敢久留,放下东西,又深深看了一眼黑暗中那个如同石雕般跪着的身影,抹了把眼泪,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再次合拢,黑暗重新降临。

食盒就在手边,散发着微弱的食物香气。

谢砚的身体本能地渴望着,胃部痉挛般地抽痛。

但他没有动。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食盒一眼。

饥饿?

干渴?

皮肉之苦?

这些算什么?

比起心口那片被彻底冰封、被恨意填满的荒芜之地,这些痛苦,简直不值一提。

他甚至觉得,这种身体上的折磨,反而是一种救赎。

是惩罚,也是提醒。

提醒他记住今日的耻辱!

记住那刻骨的恨意!

记住那个名叫沈知微的女人,是如何将他玩弄于股掌,如何将他珍视的一切踩得粉碎!

祠堂里死寂依旧。

只有长明灯的火苗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映照着牌位森冷的轮廓,也映照着谢砚低垂的头颅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

那紧握的拳头,指缝间似乎有黏腻的液体渗出,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他维持着跪姿,如同一尊被遗忘在时光角落、只剩下无尽恨意的石像。

身体是冰冷的,血液是冰冷的,唯有心口那片恨火,在冰冷的外壳下,无声地、剧烈地燃烧着。

* * *2 玉簪碎梦右相府邸,栖霞院。

月色清冷,透过雕花窗棂,在室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气息,混杂着安神香清冽的芬芳。

沈知微独自一人
坐在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一张清丽却苍白的脸。

左边脸颊上,那道清晰的五指红痕已经转为深色的淤青,在莹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手腕上,被谢砚玉扳指硌出的深紫淤痕,在宽大寝衣的袖口下若隐若现,如同两道丑陋的枷锁。

药膏的清凉感丝丝缕缕地渗透皮肤,缓解着表面的疼痛,却无法抚平心湖深处翻涌的暗流。

白日在宫中的惊心动魄,父亲的暴怒与那一记响亮的耳光,手腕被谢砚狠狠钳制时的剧痛和他眼中翻涌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震惊与狂怒……还有太后那句轻飘飘却重逾千钧的“射中的可远不止是马”……无数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反复闪现、碰撞。

她成功了。

用最惨烈的方式,彻底搅乱了太后的棋局,斩断了联姻的可能,将沈家从即将被当作棋子的命运边缘拉了回来。

付出的代价,是她的名节,是父亲的震怒,是满朝看笑话的目光,还有……手腕上和脸颊上这两道刺目的伤痕。

名节?

她闭了闭眼。

从决定走上这条路开始,她就没想过全身而退。

只是当“私相授受”、“淫词艳曲”这些污秽不堪的字眼真真切切地砸在头上,当那些或鄙夷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如芒在背时,心头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和冰冷的屈辱感。

她终究是个女子。

父亲那一巴掌打醒了她,也打散了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朝堂如战场,容不得半分天真。

她选择了荆棘之路,就必须承受荆棘带来的所有伤痛。

然而,比脸颊的掌印和手腕的淤痕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谢砚那双赤红的眼睛。

当他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玉扳指几乎要嵌进她的骨头里,用那种嘶哑的、带着血气和颤抖的声音质问:“三年前秋猎……那个穿红衣服……一箭射穿惊马前蹄……救了那孩子的姑娘……是你?!”

时……那一刻,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震惊、狂怒、难以置信,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被彻底撕裂的激烈情绪。

那眼神,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尖猛地一缩。

他认出来了。

他竟然……还记得。

这个认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她自认已经冰封的心湖里,激起了不受控制的
涟漪。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在意?

为什么他会在认出她时,流露出那样激烈的、仿佛信仰崩塌般的痛苦?

仅仅因为她是沈延年的女儿?

因为她是政敌之女?

不……那眼神里,似乎还有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一种她不愿去深究、也不敢去深究的东西。

“小姐……”贴身侍女云袖端着一碗刚煎好的安神汤,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沈知微对着镜子出神,脸上还带着伤,眼圈顿时红了,“您……您快把药喝了吧。

太医说这安神汤……”沈知微回过神来,敛去眼底的波澜,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放那儿吧。

云袖,把那个红木小匣子拿来。”

云袖愣了一下,连忙放下药碗,走到内室一个上了锁的多宝格前,取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打开其中一个格子,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暗红、没有任何纹饰的旧木匣。

沈知微接过匣子,入手沉甸甸的。

她挥了挥手:“你下去歇着吧,不用伺候了。”

“是,小姐。”

云袖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福了福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室内只剩下沈知微一人。

月光静静地流淌。

她摩挲着那光滑冰冷的匣子表面,指腹能感受到木头细腻的纹理。

沉默片刻,她终于按下了匣子侧面的一个极其隐蔽的机括。

“咔哒”一声轻响。

匣盖弹开。

匣子里没有珠宝首饰,只有两样东西。

下面,垫着一块洗得发白、边缘已经磨损的红色细棉布。

布料的颜色早已不再鲜艳,带着时光沉淀的暗沉,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难以辨识的尘土与火硝混合的气息——那是三年前秋猎,她策马射箭时所穿那身红装的一角。

而放在这红布之上的,是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的素白宣纸。

沈知微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将那张纸拿了起来。

展开。

纸张的触感依旧柔软,带着陈年纸张特有的微涩。

上面,是几行力透纸背、清隽挺拔的行楷字迹:“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正是那首她今日在殿上当众念出的诗!

与谢砚塞入她箭囊的那张诗笺,字字句句,分毫不差!

指尖轻轻拂过那墨迹。

墨色
已经沉淀,却仿佛还带着书写者落笔时滚烫的温度和……隐秘的悸动。

沈知微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她认得这字迹。

三年前,当她策马归来,整理箭囊时意外发现这张纸片,看到这熟悉的、曾在谢砚呈给太子的策论上见过的笔锋时,那种震惊和荒谬感,丝毫不亚于今日殿上的谢砚。

左相谢雍的独子,那个在朝堂上与自己父亲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谢砚,竟然……对她……那一刻,她的心,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跳得那样快,那样乱。

混杂着难以置信、一丝隐秘的甜意,还有巨大的、冰冷的恐惧——他是谢雍的儿子!

是沈家的死敌!

她将这张纸片如同烫手山芋般藏了起来,藏进了这个最隐秘的匣子,连同那日穿过的红衣一角。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少年人一时兴起的荒唐,是政敌之子别有用心的试探。

她强迫自己忘记,强迫自己用更深的冷漠和敌意去面对那个在宫宴上、在围猎场上总是目光锐利、言辞犀利的谢砚。

三年了。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忘得很干净。

直到今日,为了破局,她不得不亲手将这深埋心底的隐秘挖出来,当作最锋利的武器,刺向他,也刺向自己。

“利用……破局……”谢雍那冰冷的、带着洞穿一切的目光和话语,此刻无比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沈知微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那张薄薄的诗笺!

脆弱的纸张在她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是在利用他吗?

是!

她必须利用!

为了沈家!

为了父亲!

她没有选择!

可是……为什么当她在殿上念出那句诗,当看到他眼中瞬间掀起的惊涛骇浪和被撕裂的痛苦时,她的心会那么痛?

为什么当父亲斥责她“不知廉耻”、“自毁名节”时,她除了冰冷和决绝,心底深处还藏着一丝无法言说的委屈?

“啪嗒。”

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滴落在紧攥的诗笺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沈知微猛地一惊,抬手抚上脸颊。

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

她……哭了?

为了什么?

为了名节受损的屈辱?

为了脸颊和手腕的伤痛?

还是为了……那个被她亲手撕碎、踩入泥泞的、关于三年前围场初遇的隐秘念想?

月光清冷,映照着铜镜里那张苍白带伤、泪
痕未干的脸。

镜中人眼中,有冰冷的决绝,有深沉的疲惫,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解读的、深藏的脆弱和动摇。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又低头看着掌心中那张被泪水打湿了一角、字迹微微晕开的旧诗笺。

那清隽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三年前的阳光和尘土气息,无声地质问着她。

心口,某个被冰封的角落,悄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缝隙里,渗出的是比屈辱和伤痛更让她恐惧的东西——一种名为“动摇”的毒。

她猛地抬手,并非抚泪,而是狠狠地、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决绝,拔下了发髻间那支通体莹白、簪头雕刻着一朵含苞玉兰的白玉簪——那是她及笄时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她平日里最珍视的首饰。

没有丝毫犹豫!

“哐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打破了栖霞院的寂静!

那支价值连城的白玉簪,被她狠狠掼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簪身瞬间断成几截,那朵莹润的玉兰花苞更是摔得粉碎,细小的玉屑四溅开来,在月光下闪烁着凄冷的微光。

如同某种彻底斩断的象征。

沈知微看着地上那摊破碎的莹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最后一丝水光被强行逼退,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和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云袖!”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冰冷地穿透房门。

守在外间的云袖吓了一跳,慌忙推门进来:“小姐?”

“把地上收拾干净。”

沈知微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目光甚至没有扫过地上的狼藉,只是死死盯着铜镜中那个眼神重新变得坚硬冰冷的自己,“碎片,一点不留。”

“是……是!”

云袖看着那碎了一地的玉簪,心疼得直抽气,却不敢多问一句,连忙蹲下身去收拾。

沈知微缓缓转过身,背对着那摊破碎的玉屑和惊慌的侍女。

她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

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灌入,吹得她单薄的寝衣紧贴在身上,也吹得她脸颊和手腕的伤处泛起更深的刺痛。

她迎着冷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呛入肺腑,带来一阵锐痛,却也让她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动摇?

脆弱?

不!

她不能有!

也绝不允许自己有!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荆棘丛生,鲜血淋
漓,她也必须走下去!

谢砚的恨意,父亲的失望,太后的算计,满朝的鄙夷……这些,都是她必须背负的代价。

她缓缓抬起那只还带着淤痕的手腕,冰冷的指尖轻轻拂过脸颊上那道深色的掌印。

疼痛清晰地传来,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

月光惨白,照在她清冷决绝的侧脸上,也照亮了她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名为“情愫”的余烬。

余烬之上,覆盖着厚厚的、名为“家仇”与“权谋”的寒冰。

玉簪坠地碎裂的脆响,如同心间最后一根弦的崩断。

珠玉四溅的刹那,所有温存记忆皆化作锋利的碎片,每一片都映出过往的痴妄——瑇瑁簪赠予的誓言、红绸包裹的嫁妆、佛堂禁闭的日夜,如今皆随这声脆响烟消云散。

前路‌只剩残局:血色棋枰:宫墙内的谋算早已铺开,三皇子残党蛰伏暗处,影卫的刀光与朝堂奏折的墨迹同样致命。

孤注一掷:拾起染血的珠钗残尖,这不再是闺阁饰物,而是刺向玲珑棋局的刃——要么屠尽大龙,要么满盘皆输。

不死不休:佛龛前的香灰簌簌落下,正如那句未诵完的谶语“从今以往,勿复相思”,余下的,唯有棋局终章的白刃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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