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知觉,仿佛与冰冷的石板融为一体。
唯有心头的恨火,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寂中,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越来越冷,最终沉淀成一种深不见底的、淬了毒的寒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一整天。
祠堂厚重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极轻、极谨慎的脚步声靠近。
是伺候他多年的老仆忠叔。
忠叔佝偻着背,手里提着一个蒙着厚布的食盒,动作轻得像一只猫。
他不敢点灯,借着门缝透入的微弱天光(或许是月光),摸索到谢砚身边。
“少爷……”忠叔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心疼,颤抖着,将食盒轻轻放在谢砚触手可及的地面上,“老奴……老奴偷偷弄了点……您……您多少吃点……” 他不敢多说,也不敢久留,放下东西,又深深看了一眼黑暗中那个如同石雕般跪着的身影,抹了把眼泪,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再次合拢,黑暗重新降临。
食盒就在手边,散发着微弱的食物香气。
谢砚的身体本能地渴望着,胃部痉挛般地抽痛。
但他没有动。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食盒一眼。
饥饿?
干渴?
皮肉之苦?
这些算什么?
比起心口那片被彻底冰封、被恨意填满的荒芜之地,这些痛苦,简直不值一提。
他甚至觉得,这种身体上的折磨,反而是一种救赎。
是惩罚,也是提醒。
提醒他记住今日的耻辱!
记住那刻骨的恨意!
记住那个名叫沈知微的女人,是如何将他玩弄于股掌,如何将他珍视的一切踩得粉碎!
祠堂里死寂依旧。
只有长明灯的火苗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映照着牌位森冷的轮廓,也映照着谢砚低垂的头颅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
那紧握的拳头,指缝间似乎有黏腻的液体渗出,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他维持着跪姿,如同一尊被遗忘在时光角落、只剩下无尽恨意的石像。
身体是冰冷的,血液是冰冷的,唯有心口那片恨火,在冰冷的外壳下,无声地、剧烈地燃烧着。
* * *2 玉簪碎梦右相府邸,栖霞院。
月色清冷,透过雕花窗棂,在室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气息,混杂着安神香清冽的芬芳。
沈知微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