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淬毒匕首般的眼神!
还有那句轻飘飘却如同重锤砸碎他所有幻梦的——“不敢署名的纸片”。
“利用……破局……你被她耍了!”
“愚不可及!”
父亲的声音如同魔咒,在死寂的祠堂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
原来,他珍视了三年的隐秘悸动,他午夜梦回时反复咀嚼的惊鸿一瞥,他提笔写下又因胆怯不敢送出、最终只能偷偷塞入她箭囊的诗句……在她眼中,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笑话!
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用来达成她政治目的的筹码!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以为的命中注定,他以为的隐秘情愫,在她精心设计的棋局里,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他甚至能想象出,当她发现那张诗笺,认出他的字迹时,嘴角那抹了然于胸的、轻蔑的冷笑!
紧接着羞耻而来的,是灭顶的愤怒和被彻底愚弄的恨意!
这恨意如同藤蔓,缠绕着那颗碎裂的心,汲取着他仅存的力气,疯狂滋长!
她怎么敢?!
她凭什么?!
就凭她是沈延年的女儿?!
就凭她洞悉了他那点可悲的心思?!
“沈知微……”谢砚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血腥气和刻骨的寒意。
这个名字,曾经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带着隐秘的甜意和悸动。
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粘稠的毒液,腐蚀着他的一切。
黑暗中,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
唯有这痛,才能稍稍压制住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想要毁灭一切的狂暴冲动!
他恨她!
恨她的算计!
恨她的利用!
恨她将他珍视的一切踩在脚下碾碎!
更恨自己!
恨自己的愚蠢!
恨自己的轻信!
恨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被对方轻易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心思!
“绝无半分可能!”
“仇敌之女!”
“不死不休!”
父亲的警告如同冰冷的枷锁,沉重地套在他的脖颈上,也彻底锁死了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光亮。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失去了意义。
饥饿和干渴变成了钝痛,麻木地折磨着身体。
膝盖早已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