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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本宫的头拿来全文

Y猫的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彻赐死我的那日,我亲手斩下了自己的头颅。血淋淋的头颅滚到小太监脚边,眼珠兀自转动,清晰地映出他那张骤然褪尽血色、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猩红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簇新的靛蓝太监靴面上,洇开深色丑陋的污迹。“拿稳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稳稳地从失去了头颅、依旧端坐在凤座之上的腔子里传来,“别脏了本宫的朝服。”华阳殿内,死寂如铁。“妖…妖孽!”他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指向我那具端坐的无头身躯,“给朕拿下!拿下那妖物!”命令出口,却无人敢动。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我的头颅,安静地躺在小太监脚前冰冷光滑的金砖上。视野是颠倒的,天旋地转。我能清晰地看到小太监抖如筛糠的双腿,看到他裤管下悄然蜿蜒流下的...

主角:宫朝拜福安   更新:2025-06-25 0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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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宫朝拜福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把本宫的头拿来全文》,由网络作家“Y猫的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彻赐死我的那日,我亲手斩下了自己的头颅。血淋淋的头颅滚到小太监脚边,眼珠兀自转动,清晰地映出他那张骤然褪尽血色、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猩红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簇新的靛蓝太监靴面上,洇开深色丑陋的污迹。“拿稳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稳稳地从失去了头颅、依旧端坐在凤座之上的腔子里传来,“别脏了本宫的朝服。”华阳殿内,死寂如铁。“妖…妖孽!”他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指向我那具端坐的无头身躯,“给朕拿下!拿下那妖物!”命令出口,却无人敢动。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我的头颅,安静地躺在小太监脚前冰冷光滑的金砖上。视野是颠倒的,天旋地转。我能清晰地看到小太监抖如筛糠的双腿,看到他裤管下悄然蜿蜒流下的...

《把本宫的头拿来全文》精彩片段

萧彻赐死我的那日,我亲手斩下了自己的头颅。

血淋淋的头颅滚到小太监脚边,眼珠兀自转动,清晰地映出他那张骤然褪尽血色、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

猩红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簇新的靛蓝太监靴面上,洇开深色丑陋的污迹。

“拿稳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稳稳地从失去了头颅、依旧端坐在凤座之上的腔子里传来,“别脏了本宫的朝服。”

华阳殿内,死寂如铁。

“妖…妖孽!”

他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指向我那具端坐的无头身躯,“给朕拿下!

拿下那妖物!”

命令出口,却无人敢动。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

我的头颅,安静地躺在小太监脚前冰冷光滑的金砖上。

视野是颠倒的,天旋地转。

我能清晰地看到小太监抖如筛糠的双腿,看到他裤管下悄然蜿蜒流下的温热液体,闻到那股刺鼻的臊气。

真没用。

我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视线越过那瘫软的腿,落在几步之外。

那是我自己的身体。

那具身体,依旧坐得笔直,如同过去十年里每一次接受六宫朝拜时那样,带着不容侵犯的尊贵与威仪。

甚至,一只染了鲜红蔻丹的手,正极其缓慢地抬起,优雅地拂了拂朝服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啊——!”

终于,一个离得最近的宫女再也承受不住这地狱般的景象,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即双眼翻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声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炸开了死寂的炼狱。

“鬼啊——!”

“贵妃娘娘显灵了!

不…是索命了!”

“跑!

快跑!”

宫人们彻底崩溃了,哭嚎着,推搡着,像一群被惊散的乌鸦,没头没脑地朝着殿门涌去。

恐惧冲垮了理智,也冲垮了他们对皇权的敬畏。

几个禁卫试图阻拦,却被疯狂的人潮冲撞得东倒西歪。

混乱中,那个离我的头颅最近、已然吓瘫在地的小太监,名叫福安,此刻正被极致的恐惧攫住心脏。

他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向后拼命爬,只想离那颗还在转动着眼珠的头颅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蹬掉了鞋子,靛蓝的裤子上满是污渍和血脚印。

就在这时,那
具端坐的无头身躯动了。

它,或者说,我,缓缓地、极其稳定地站了起来。

没有头颅的躯体,动作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协调与优雅,仿佛只是起身去赏一朵花。

颈部的断口随着动作,喷涌的血液似乎减缓了些,变成粘稠的滴落。

我(我的身体)朝着福安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沉重的朝服下摆拖过染血的金砖,留下一道蜿蜒刺目的暗红痕迹。

“本宫的话,”我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从那空洞的胸腔里发出,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淬了冰的针,穿透殿内的混乱嘈杂,清晰地扎进每一个人的耳膜,“你听不见么?”

失去了头颅的躯干微微俯下。

染血的、失去了头颅支撑的华丽衣襟垂落下来,几乎要触碰到福安惨白的脸。

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朝服上熏染的冷冽梅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又毛骨悚然的气息,将他彻底笼罩。

一只戴着赤金嵌宝护甲的手伸了过来,动作精准无误,抓住了地上那颗头颅乌黑浓密的发髻。

那是我自己的手,拿着我自己的头。

福安死死闭着眼,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然后,我(我的身体)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高踞御座的萧彻都魂飞魄散的动作——将那颗头颅,稳稳地、轻柔地,放回了自己汩汩冒血的颈项断口之上。

没有缝合,没有连接,只是简单地、归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殿内残余的宫人和禁卫,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维持着奔逃或阻拦的扭曲姿势,脸上的惊恐凝固成最怪诞的面具。

空气里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还有那滴答、滴答…血液落地的声音,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萧彻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我的颈项连接处,那里皮肉翻卷,白骨森然,血液仍在不断渗出,浸染着华丽的朝服领口。

头颅与身体之间,只有皮肉模糊的断口,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我颈项上的头颅,缓缓地、极其清晰地转动了一下。

我的眼珠,扫过一片狼藉的大殿,扫过那些僵硬的、惊恐欲绝的面孔,最终,精准地、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定格在御座之上那
个男人惨白的脸上。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弧度。

那不是一个完整的笑容,只是唇角肌肉的微微抽动,牵扯着凝固的血迹,形成一个诡异到极点的表情。

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厉鬼的咆哮都更具冲击力。

“啊——!”

又一个禁卫终于崩溃,丢掉了手中的长刀,抱头发出凄厉的嚎叫,转身就向殿外狂奔。

这声嚎叫打破了死寂的魔咒,也彻底点燃了萧彻濒临爆炸的恐惧与暴怒。

“废物!

一群废物!”

他厉声咆哮,声音因极致的惊怒而扭曲变调,再不复往日的冰冷威严。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带的九龙天子剑,剑锋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寒芒,直指我,“沈!

如!

归!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握着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陛下,”我的头颅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丝奇异的金属质感,从喉管摩擦着断裂的气管发出,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人心最脆弱的地方,“臣妾自然是人。

活生生的人。”

我的眼珠转动,目光落在自己依旧染血的朝服上,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您看,这朝服还是脏了。

是您,还有您这些不懂规矩的奴才,弄脏的。”

“胡说八道!

妖言惑众!”

萧彻厉喝,试图用音量压下心中的恐惧,剑尖因用力而微微颤动,“你已身首异处!

分明是妖邪附体!

给朕…给朕放箭!

射杀此獠!

射成齑粉!”

他对着那些同样惊魂未定、握着弓弩却迟疑不决的禁卫嘶吼。

禁卫们面面相觑,射杀一个刚刚亲手砍下自己头颅还能说话、还能把头颅放回去的“人”?

这超出了他们所有认知的极限。

“陛下,”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臣妾方才说了,‘赐死’的旨意,臣妾领了。

您要臣妾死,臣妾便自己动手,干干净净,体体面面。

这还不够么?”

我缓缓抬起手,那只刚刚提过自己头颅的手,指尖还沾着粘稠的血和几缕发丝。

我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动作,轻轻拂过颈项那狰狞的断口边缘,指尖沾染上更多温热的血液。

这个动作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自赏意味。

“您看,”我举着染血的指尖,目光再次对上萧彻惊骇欲绝
的眼,“臣妾的头,已经‘死’过一次了。

血也流了。

这‘死’,算是成了吧?”

“至于臣妾为何还能站在这里……”我微微歪了歪头,“或许是老天爷觉得,臣妾这十年,替陛下挡过的刀、染过的血、熬过的夜、算计过的人……还不足以换您今日这一纸‘赐死’的恩典?

它觉得,臣妾的‘债’,还没还清呢?”

“又或许……”我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地上那卷被我头颅滚过而沾染了血污的明黄圣旨,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森然,“是臣妾自己,觉得这‘死法’太过轻易,配不上陛下您‘行止乖戾,有损妇德’这八字金口玉言的评语?

臣妾总得…做点什么,才不负陛下如此‘厚望’吧?”

“李公公,”我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粘稠,如同毒蛇吐信,“圣旨宣读完了,您这差事,是不是还没办完?”

老太监李德全猛地一哆嗦,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绝望的恐惧,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白绫,”我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匹同样沾了血的白绫上,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还在那儿躺着呢。

陛下赐的‘体面’,本宫用不上了。

不过……”我的目光再次转向瘫软如泥的福安小太监,嘴角的弧度弯得更加诡异。

“福安,”我唤他,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入骨髓,“本宫的头,沉么?”

福安哪里还说得出话,只把头埋得更低,几乎要钻进金砖缝里去。

“看来是沉。”

我自问自答,“那…李公公,你年岁大了,手也抖,这‘体面’的活儿,不如让福安替你办了?”

李德全和福安同时剧烈地颤抖起来,惊恐地看向我。

我的头颅转向萧彻,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地狱里盛开的彼岸花:“陛下,您说呢?

臣妾替您处置个不中用的奴才,省得他们连‘赐死’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污了您的眼,也…脏了臣妾的朝服。

您,不会怪臣妾…僭越吧?”

萧彻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曾被我视为星辰大海的深邃眼眸里,此刻只剩下翻江倒海的惊骇、暴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不见底的恐惧。

他握着天子剑的手,指节捏得发白,剑尖却微微下垂,失去了指向的锐气。

我的话语,我的存在,像一把生
锈的钝刀,正一点点锯断他名为“帝王威仪”的脊梁。

“你…你待如何?”

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不如何。”

我轻笑一声,颈项断口处又渗出些血珠,“臣妾只是觉得,李公公伺候陛下宣读圣旨辛苦,福安…捧本宫的头也颇受惊吓。

这殿里,总得有人,为这场‘恩典’,付出点代价。”

我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地上那匹沾血的白绫,最终落在李德全那张沟壑纵横、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老脸上。

“李德全,”我唤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来自幽冥的审判意味,“陛下赐你的白绫,本宫没福气消受。

这份‘体面’,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不…不!

贵妃娘娘饶命!

陛下!

陛下救命啊!”

李德全像是被滚油泼中,猛地爆发出凄厉的哭嚎,手脚并用地朝着萧彻的御座方向爬去,涕泪横流,老迈的身躯在地上拖出一道狼狈的污痕。

“福安,”我根本不看那老狗,视线转向依旧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小太监,“去。

替本宫,替陛下,把这‘体面’…给李公公戴上。”

福安猛地抬头,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着,惊恐万状地看着我,又看看地上那匹刺眼的白绫,再看看爬向御座的李德全,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嗯?”

我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质疑,颈项上的头颅微微歪斜,断裂处皮肉撕扯,血珠滚落。

那只沾满血污的手,随意地抬了抬,指向白绫的方向。

就是这随意的一指,成了压垮福安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手脚并用地扑向那匹白绫,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抓住一条剧毒的蛇。

他颤抖着抓起白绫,入手冰凉滑腻,上面沾染的、属于我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涸,触感粘稠而恶心。

“福安!

你敢!

杂家是御前总管!

陛下!

陛下救我!”

李德全听到动静,回头看到福安拿着白绫朝他扑来,吓得魂飞魄散,更加拼命地朝御座爬去,枯瘦的手指徒劳地抓挠着光滑冰冷的金砖。

福安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总管、什么陛下?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照做,下一个被那无头厉鬼盯上的,就是自己!

他像一头被恐惧驱使的幼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几步就追
上了老迈的李德全。

“李公公…对不住…对不住…”福安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手里的白绫却毫不犹豫地套上了李德全的脖子。

“滚开!

小畜生!

陛下——!”

李德全发出绝望的嘶吼,枯瘦的手疯狂地抓挠着福安的脸和手臂,留下道道血痕。

福安闭着眼,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勒紧!

雪白的绫缎瞬间陷入李德全松弛的皮肉里。

老太监的嘶吼戛然而止,变成喉咙被扼住的“咯咯”声,浑浊的眼睛因窒息而暴突出来,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福安,又似乎想穿透福安,望向御座上那个他侍奉了一生、此刻却沉默如石的主子。

他布满老年斑的脸迅速涨成猪肝色,双腿徒劳地蹬踹着,身体剧烈地抽搐。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一种比死寂更可怕的氛围中。

所有人都像被冻住了,眼睁睁看着这荒诞血腥的一幕在御前上演。

只有李德全垂死挣扎的“嗬嗬”声和身体撞击金砖的闷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一声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萧彻的脸色由铁青转为死灰。

他站在那里,握着剑,像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木偶。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呵斥,想阻止,但目光触及我那具稳稳站立、颈项断裂处依旧淌血、脸上却挂着冰冷诡异笑容的身影时,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沈如归”,已非他所能掌控,甚至…非他所能理解。

他引以为傲的皇权,在那诡异的平静和血腥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时间在极度恐惧中被拉长。

终于,李德全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猛地一蹬腿,身体彻底瘫软下去。

那双暴突的眼睛,依旧死死地“望”着御座的方向,凝固着无尽的怨毒和不解。

福安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看着李德全扭曲的尸体,又看看自己沾满血污和那老太监口涎的双手,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秽物的酸臭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我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出拙劣的闹剧。

颈项处的血液似乎流得慢了些,但断口依旧狰狞。

“陛下,”我再次开口,声音打破了这令人作呕的沉
寂,如同丧钟敲响,“您御前的‘体面’,办完了。”

我的目光扫过李德全死不瞑目的尸体,又落回萧彻脸上,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冰冷嘲弄,“现在,可以‘干净’地送臣妾走了么?”

萧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他看着李德全的尸体,看着瘫软呕吐的福安,看着满殿惊魂未定、如同惊弓之鸟的宫人和禁卫,最后,目光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沈如归…”他嘶哑地、一字一顿地念着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血沫,“你究竟…想要什么?”

“臣妾想要什么?”

我重复着他的话,颈项上的头颅再次微微歪斜,断裂的皮肉发出轻微的撕扯声。

脸上那诡异的笑容缓缓敛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死寂。

“臣妾想要的……”我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空茫,如同从九幽地府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毒与彻骨的寒意,穿透殿宇的穹顶,直刺萧彻的灵魂,“陛下,您很快就会知道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那具一直稳稳站立、保持着惊人仪态的无头身体,毫无征兆地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它,或者说,我,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玉像,直挺挺地、轰然向后倒去!

那颗刚刚被“放”回去的头颅,在撞击的力道下,再次与躯体分离,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这一次,它滚得更远,一直滚到一根盘龙金柱的基座旁才停下。

我的脸,朝上,那双眼睛睁着。

瞳孔深处,仿佛还残留着最后一刻那深不见底的怨毒与冰冷的嘲弄,直勾勾地、穿透虚空,“望”着御座的方向,也“望”着这片即将因她的“死”而永无宁日的宫阙。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彻底、更沉重的死寂笼罩了华阳殿。

只有福安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呕吐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刺耳。

萧彻站在原地,如同被雷亟中。

他看着那具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尸体,看着不远处柱基旁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看着那凝固在脸上、仿佛能穿透阴阳的怨毒眼神……巨大的冲击让他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明黄色的龙袍内衬。

结束了?

这噩梦般的场景,真的结束了?

这个念头刚升
起,就被一股更深的、源自骨髓的寒意死死攫住。

沈如归最后那句话,如同毒蛇的信子,反复舔舐着他的神经:“陛下,您很快就会知道了…”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来…来人!”

萧彻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把…把这里…清理干净!

把这妖妇的…尸身…给朕拖出去!

拖到乱葬岗!

烧了!

一点渣滓都不许留!”

他几乎是咆哮着下达命令,试图用暴戾的指令来驱散心头那挥之不去的巨大恐惧。

几个胆子稍大的禁卫,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战战兢兢地上前。

胡乱地裹住了尸体和头颅,像处理什么极度污秽的疫源,动作仓皇而粗鲁,然后合力抬起那沉重的包裹,脚步踉跄、逃也似的冲出殿门。

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腐和死亡的气息,依旧顽固地弥漫在华阳殿的每一个角落,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惊悚绝伦的一幕。

萧彻颓然跌坐回冰冷的龙椅,双手死死抓住扶手,他闭上眼,李德全被勒死时暴突的双眼、福安崩溃呕吐的狼狈、宫人们惊惶逃窜的混乱……尤其是沈如归那具无头身躯的优雅站起、头颅归位时的诡异、脸上那淬毒般的笑容,以及最后倒毙时那直勾勾“望”来的眼神……无数画面在他脑中疯狂闪回、交织、放大,形成一幅幅光怪陆离、令人窒息的地狱图景。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陛下…”一个颤抖的声音在下方响起,是勉强恢复了些许神智的福安,他脸上带着被李德全抓挠的血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奴…奴才…”萧彻猛地睁开眼,那眼神里的惊悸未消,瞬间又被暴戾的杀意取代。

他死死盯着福安,这个亲手勒死李德全、也近距离接触过沈如归头颅的小太监,此刻在他眼中,也成了那妖妇留下的、不洁的污秽!

“拖下去!”

萧彻的声音如同寒冰,不容置疑,“杖毙!”

福安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他绝望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禁卫上前,粗暴地架起瘫软的他,拖死狗一般拖出了殿外。

很快,远处隐约传来了沉闷的杖击声和凄厉短促的惨嚎,随即又归于沉寂。

华阳殿,终于只剩下萧彻一人。

不,还有
那无处不在的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死寂。

他独自坐在象征着天下至尊的龙椅上,第一次觉得这御座如此冰冷,如此空旷,如此…令人心悸。

殿外惨白的天光透过高窗斜斜射入,在染血的金砖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光影,如同蛰伏的鬼魅。

萧彻猛地站起身,几乎是踉跄着冲下御阶,脚步虚浮地逃离这座刚刚成为修罗场的宫殿。

他需要离开这里,立刻!

马上!

他需要回到他的御书房,回到那堆冰冷的奏折和熟悉的熏香中去,用繁冗的政务,用至高无上的权力,来麻痹自己,驱散这跗骨之蛆般的恐惧!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华阳殿,身后那浓重的血腥和死气,如同无形的鬼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然而,萧彻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心神剧震、逃离华阳殿的那一刻,被胡乱裹在锦幔中、由禁卫仓皇抬往乱葬岗的“污秽”里——那颗沾满血污、滚落尘埃的头颅上,那双原本怒睁着、凝固着怨毒与嘲弄的眼睛,在无人察觉的阴影中,极其缓慢地、极其诡异地……眨动了一下。

萧彻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内。

厚重的门扉紧闭,隔绝了外界。

龙涎香在博山炉中静静燃烧,散发出沉稳馥郁的气息,这本是他最能安神的味道。

然而今夜,这香气却压不住他心头的烦躁与那挥之不去的寒意。

他烦躁地翻动着奏折,朱笔悬在半空,却久久无法落下。

烛火跳跃,在墙壁上投下他不安晃动的影子。

“行止乖戾,有损妇德”……那八个冰冷的字眼,和沈如归颈项断裂处翻卷的皮肉、滚落的头颅、最后那直勾勾望来的眼神,反复在他脑中交织闪现。

“妖孽!”

他猛地将朱笔掷在御案上,墨汁溅污了明黄的奏本。

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暴躁。

就在这时,一丝极细微、极飘忽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钻入他的耳膜。

“萧彻……”那声音……那声音!

萧彻的脊背瞬间僵直,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御书房通往内殿休息的雕花月洞门旁。

那里,烛光勉强能照到的边缘地带,一片阴影微微晃动。

似乎……似乎有一抹极其黯淡、几乎难以分辨的…
…红色?

“谁?!”

萧彻厉声喝道,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掌心一片冰凉濡湿。

无人应答。

只有烛火噼啪的轻响,和他自己骤然变得粗重的心跳声,在死寂的书房里被无限放大。

是错觉?

是白日惊吓过度产生的幻听幻视?

良久,萧彻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按着剑柄的手微微松开,指尖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心绪,重新拿起一份奏折。

可那奏折上的字迹,却仿佛都扭曲起来,变成了沈如归染血的脸。

他烦躁地合上奏折,端起手边的茶盏。

上好的雨前龙井,此刻喝在嘴里却寡淡无味,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般的腥气?

萧彻皱眉,放下茶盏。

目光无意间扫过御案一角。

那里,放着他平日批阅奏章后随手搁置的羊脂白玉镇纸。

白日里在华阳殿,似乎就是这镇纸被他带倒摔碎了?

他记得当时一片混乱……然而此刻,那枚温润无瑕的羊脂白玉镇纸,好端端地放在那里。

玉质细腻,在烛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

萧彻的目光凝固了。

他清楚地记得!

那镇纸摔碎时清脆的响声,飞溅的碎片!

绝不会有错!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起那块镇纸。

入手冰凉沉实,触感温润,确实是那块他用了多年的旧物,毫无碎裂的痕迹!

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镇纸丢回御案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幻觉?

还是…记忆错乱?

冷汗,再次浸湿了他的鬓角。

就在这时——“嗒。”

一声轻响。

极其轻微,仿佛是什么细小的东西掉落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

萧彻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

他猛地循声望去。

声音来自御案之下,靠近他龙椅脚边的地方。

烛光有些昏暗,他下意识地俯下身,锐利的目光扫过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小片东西。

指甲盖大小,在烛光下反射着微弱的、温润的白色光泽。

是…一小片碎玉?

萧彻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悸,捻起了那片碎玉。

入手冰凉。

他颤抖着将这片碎玉凑到眼前。

边缘并不锋利,带着天然的弧度。

这质地、这光泽…与他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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