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的钝刀,正一点点锯断他名为“帝王威仪”的脊梁。
“你…你待如何?”
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不如何。”
我轻笑一声,颈项断口处又渗出些血珠,“臣妾只是觉得,李公公伺候陛下宣读圣旨辛苦,福安…捧本宫的头也颇受惊吓。
这殿里,总得有人,为这场‘恩典’,付出点代价。”
我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地上那匹沾血的白绫,最终落在李德全那张沟壑纵横、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老脸上。
“李德全,”我唤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来自幽冥的审判意味,“陛下赐你的白绫,本宫没福气消受。
这份‘体面’,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不…不!
贵妃娘娘饶命!
陛下!
陛下救命啊!”
李德全像是被滚油泼中,猛地爆发出凄厉的哭嚎,手脚并用地朝着萧彻的御座方向爬去,涕泪横流,老迈的身躯在地上拖出一道狼狈的污痕。
“福安,”我根本不看那老狗,视线转向依旧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小太监,“去。
替本宫,替陛下,把这‘体面’…给李公公戴上。”
福安猛地抬头,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着,惊恐万状地看着我,又看看地上那匹刺眼的白绫,再看看爬向御座的李德全,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嗯?”
我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质疑,颈项上的头颅微微歪斜,断裂处皮肉撕扯,血珠滚落。
那只沾满血污的手,随意地抬了抬,指向白绫的方向。
就是这随意的一指,成了压垮福安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手脚并用地扑向那匹白绫,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抓住一条剧毒的蛇。
他颤抖着抓起白绫,入手冰凉滑腻,上面沾染的、属于我的血迹尚未完全干涸,触感粘稠而恶心。
“福安!
你敢!
杂家是御前总管!
陛下!
陛下救我!”
李德全听到动静,回头看到福安拿着白绫朝他扑来,吓得魂飞魄散,更加拼命地朝御座爬去,枯瘦的手指徒劳地抓挠着光滑冰冷的金砖。
福安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总管、什么陛下?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照做,下一个被那无头厉鬼盯上的,就是自己!
他像一头被恐惧驱使的幼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几步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