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就被一股更深的、源自骨髓的寒意死死攫住。
沈如归最后那句话,如同毒蛇的信子,反复舔舐着他的神经:“陛下,您很快就会知道了…”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来…来人!”
萧彻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把…把这里…清理干净!
把这妖妇的…尸身…给朕拖出去!
拖到乱葬岗!
烧了!
一点渣滓都不许留!”
他几乎是咆哮着下达命令,试图用暴戾的指令来驱散心头那挥之不去的巨大恐惧。
几个胆子稍大的禁卫,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战战兢兢地上前。
胡乱地裹住了尸体和头颅,像处理什么极度污秽的疫源,动作仓皇而粗鲁,然后合力抬起那沉重的包裹,脚步踉跄、逃也似的冲出殿门。
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混合着呕吐物的酸腐和死亡的气息,依旧顽固地弥漫在华阳殿的每一个角落,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惊悚绝伦的一幕。
萧彻颓然跌坐回冰冷的龙椅,双手死死抓住扶手,他闭上眼,李德全被勒死时暴突的双眼、福安崩溃呕吐的狼狈、宫人们惊惶逃窜的混乱……尤其是沈如归那具无头身躯的优雅站起、头颅归位时的诡异、脸上那淬毒般的笑容,以及最后倒毙时那直勾勾“望”来的眼神……无数画面在他脑中疯狂闪回、交织、放大,形成一幅幅光怪陆离、令人窒息的地狱图景。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陛下…”一个颤抖的声音在下方响起,是勉强恢复了些许神智的福安,他脸上带着被李德全抓挠的血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奴…奴才…”萧彻猛地睁开眼,那眼神里的惊悸未消,瞬间又被暴戾的杀意取代。
他死死盯着福安,这个亲手勒死李德全、也近距离接触过沈如归头颅的小太监,此刻在他眼中,也成了那妖妇留下的、不洁的污秽!
“拖下去!”
萧彻的声音如同寒冰,不容置疑,“杖毙!”
福安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他绝望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禁卫上前,粗暴地架起瘫软的他,拖死狗一般拖出了殿外。
很快,远处隐约传来了沉闷的杖击声和凄厉短促的惨嚎,随即又归于沉寂。
华阳殿,终于只剩下萧彻一人。
不,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