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命运的岔路口!抖音热门完结文》,由网络作家“Tim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侄子结婚前夜心神不宁,鬼使神差骑摩托冲进黑夜;高架桥下撞倒同样坐立不安出门遛弯的老大爷;事后两人惊觉,那夜各自内心挣扎的十几分钟竟如此相似;警察意味深长道:“没有偶然的事故,只有必然的相遇。”**第一章结婚前夜**陈默的手指用力撕下旧日历上“廿三”那一页,动作带着一种突兀的狠劲。薄脆的纸张发出“嗤啦”一声响,仿佛某种微小的告别。崭新得甚至有些刺目的“廿四”暴露出来,像一道无法回避的宣告。明天,他将与李薇正式结为夫妻。他指尖抚过桌上那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盒盖打开,里面一枚钻戒静静躺着,切割面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锐利的光芒。这光芒本该象征坚固的承诺,此刻却只让他感到一阵眩晕般的恍惚。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每一次呼吸...
《命运的岔路口!抖音热门完结文》精彩片段
大侄子结婚前夜心神不宁,鬼使神差骑摩托冲进黑夜;高架桥下撞倒同样坐立不安出门遛弯的老大爷;事后两人惊觉,那夜各自内心挣扎的十几分钟竟如此相似;警察意味深长道:“没有偶然的事故,只有必然的相遇。”
**第一章 结婚前夜**陈默的手指用力撕下旧日历上“廿三”那一页,动作带着一种突兀的狠劲。
薄脆的纸张发出“嗤啦”一声响,仿佛某种微小的告别。
崭新得甚至有些刺目的“廿四”暴露出来,像一道无法回避的宣告。
明天,他将与李薇正式结为夫妻。
他指尖抚过桌上那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盒盖打开,里面一枚钻戒静静躺着,切割面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锐利的光芒。
这光芒本该象征坚固的承诺,此刻却只让他感到一阵眩晕般的恍惚。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点滞涩。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瓷砖地上划出刺耳的锐响。
他在不大的客厅里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紊乱,像一头被无形绳索困住的困兽。
皮鞋的硬底敲打着光洁的地砖,发出空洞的回声,一声声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墙壁是雪白的,新刷的乳胶漆气味还未完全散去,窗帘是新换的深灰色亚麻,沙发套散发着纺织物特有的生涩气息。
所有东西都太新了,新得陌生,新得让他找不到一个可以安心落脚的角落。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婚纱照,他和李薇依偎着,笑容灿烂得近乎失真,那完美无瑕的幸福此刻却像一道审视的目光,无声地追随着他每一个不安的转身。
一丝难以察觉的汗水,悄然沿着他额角滑下。
他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夏夜粘稠温热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混杂着楼下绿化带里草木蒸腾的气息和远处城市永不疲倦的喧嚣。
这混杂的气息并未带来多少清凉,反而更添了几分烦闷。
他烦躁地解开衬衫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仿佛这样就能给憋闷的心腾出一点喘息的缝隙。
明天,这个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不安地悸动。
那个盛大、喧闹、被无数目光注视的仪式,像一张巨大而华丽的网,正向他当头罩下。
他想象着满座的宾客,司仪高亢的嗓音,交换戒
指时众人的掌声,李薇含泪带笑的眼睛……这些画面非但不能带来甜蜜的期待,反而引发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他需要做点什么,需要立刻、马上,打破这令人窒息的静止和预期。
他需要……一点改变,一点意料之外。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极其清晰地撞进他的脑海:去澡堂。
去洗个澡。
仿佛一道微弱的电流穿过身体,他停住了脚步。
这个念头本身如此平凡,此刻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诱惑力,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点微光。
洗去什么?
是这身无形的燥热,还是心头沉甸甸的、连自己也无法清晰言说的尘埃?
是想要洗掉这婚前的尘埃,还是想洗掉自己无法言说的疑虑?
涤尘池澡堂,那个老旧的、弥漫着消毒水和汗味的地方,那个他曾无数次独自消磨时光的所在。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一粒种子落进滚烫的沙土,顽固地开始扎根、蔓延,带着一种近乎宿命的牵引力。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墙上滴滴答答行走的挂钟,时针正不紧不慢地指向十点一刻。
这个时间,澡堂应该还开着。
去?
还是不去?
仅仅是一个念头,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他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混乱的涟漪。
他僵在原地,眉头拧成一个深刻的结,内心开始了一场无声却激烈的拉锯战。
明天是婚礼。
理智的声音冰冷而清晰:你需要充足的睡眠,需要养足精神,需要确保一切万无一失。
此刻出门,骑摩托,深夜……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出现意外。
一丝微小的闪失,就可能让明天成为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那个声音严厉地警告着,描绘着可能出现的可怕后果。
然而,另一个声音,来自身体深处那个躁动不安的灵魂,却带着蛊惑的低语:去吧,去冲个澡,水一冲,什么都清爽了。
就一会儿,很快回来。
那温热的水流包裹全身的感觉,蒸汽氤氲中模糊的世界,隔绝一切纷扰的短暂空白……这种熟悉的、带有某种解脱意味的体验,此刻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它许诺的不仅是身体的清洁,更像是一次对灵魂的短暂放逐。
他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身体却微微前倾,似乎要挣脱那无形的束缚。
目光在紧闭的家门和墙上的挂钟之间来回扫视
,每一次扫过钟面,那跳动的秒针都像在催促他做出决定。
时间就在这激烈的内心争斗中,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
十点二十……十点二十五……十点半……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挂钟那永不停歇的滴答声,每一声都敲打在他绷紧的神经上,成为这场无声战役中唯一的背景音。
汗水浸湿了他后背的衬衫布料,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感到口干舌燥,喉咙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最终,那来自身体内部的渴望,那逃离窒息感的本能冲动,以摧枯拉朽之势压倒了理智的堤防。
去!
这个字眼像一颗子弹射穿了他所有的犹豫。
他甚至没有再去多想一秒,几乎是凭着一种盲目的冲动,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摩托车钥匙。
冰凉的金属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带着决绝感的踏实。
他不再看那婚纱照,不再看那日历,不再看那枚戒指。
他大步走向门口,用力拉开门。
门外,夜色浓稠如墨,带着夏夜特有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混杂着尘土、植物和远处汽车尾气的味道,竟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自由。
他跨出家门,反手带上门,金属锁舌“咔哒”一声清脆地咬合,将他与那个充满窒息期待的空间隔绝开来。
**第二章 夜行**摩托车的引擎在寂静的楼道里猛地咆哮起来,那声音突兀、粗粝,像一头沉睡的猛兽骤然惊醒,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狂躁。
陈默用力拧动油门,排气管喷出一股灼热的蓝色烟气,在昏暗的灯光下迅速弥漫又消散。
他连头盔都没有戴,任由夜晚带着热度的风直接扑打在脸上,额前的碎发被狠狠地向后扯去。
车轮碾过小区减速带,剧烈的颠簸顺着坐垫传导上来,震得他骨头都在发麻,这不适感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自虐的清醒。
他像一支离弦的箭,一头扎进了城市夜晚那光怪陆离、深不见底的腹腔。
摩托车如同一尾灵活的鱼,在车流的缝隙中穿梭游弋。
车灯和霓虹招牌的光影被高速拉扯成模糊流动的色带,红的、黄的、绿的,在他紧绷的侧脸上疯狂地涂抹、变幻。
引擎的轰鸣被包裹在更大的城市噪音之中——远处高架桥上永不停歇的车流滚动声,如同沉
闷的雷鸣;不知何处传来的工地打桩声,沉重而固执地敲击着大地;还有各种难以分辨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喧哗低语,混合成一片巨大的、令人心神不宁的嗡嗡背景音。
这些声音,连同那些飞速掠过、无法看清细节的广告牌和橱窗,都变成了一种混沌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仿佛这城市夜晚的浊流正试图将他吞没。
他下意识地再次加大油门,引擎发出更愤怒的嘶吼,摩托车的速度陡然提升,似乎只有更快的速度,才能暂时甩脱身后那无形的、追赶着他的东西——那是什么?
是明天?
还是他自己都无法面对的惶惑?
风更猛烈地灌进他的领口,吹得衬衫猎猎作响,像一面不安的旗帜。
他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劈开的道路,目光近乎偏执。
去澡堂。
这个念头此刻变得无比清晰而强烈,像一个在浓雾中唯一可见的灯塔。
只有那里温热的水流和蒸腾的雾气,才能冲刷掉此刻粘附在他灵魂上的这层厚重的、令人作呕的油腻和不安。
他需要那片被水汽包裹的、隔绝外界的小小空间,如同溺水者需要空气。
道路两旁的景象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块,唯有澡堂那老旧灯箱招牌发出的昏黄光芒,固执地在他脑海中亮着,成为他混乱意识里唯一稳定的坐标点。
他只有一个念头:抵达那里,将自己浸没。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前方的道路,满脑子只有澡堂的水汽时,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前方高架桥巨大、倾斜的阴影轮廓。
那庞大的混凝土结构像一头匍匐在夜色中的钢铁巨兽,横亘在道路前方。
桥墩粗壮,桥体在路灯下投下浓重而边界模糊的暗影,将桥下的空间切割得支离破碎,光线在这里变得异常昏暗,如同跌入了一个视觉的陷阱。
桥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光线被桥体吞噬了大半,只在地面投下几小块惨淡、摇曳的光斑,更反衬出周围大片深不可测的黑暗区域。
陈默下意识地松了松油门,车速略减。
他眯起眼,试图穿透前方那片桥墩投下的、光暗交错的混沌地带。
就在这减速的一瞬间,在桥墩根部那片最浓重的阴影边缘,一个极其模糊的、佝偻的轮廓毫无征
兆地动了一下!
那动作迟缓,像一株被风吹动的枯草,却又带着一种无法预测轨迹的诡异。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血液瞬间冲向四肢又骤然冻结。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右手猛地死死捏住前刹,左手同时拼命回拽离合!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骤然撕裂了夜晚的空气,橡胶轮胎与粗糙的柏油路面剧烈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叫,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摩托车的后轮在巨大的惯性下猛地向上抬起,整辆车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向前狠狠顿挫,车头下沉,几乎要将他整个人从车座上掀飞出去!
然而,一切还是太晚了。
那个从阴影中移动出来的轮廓,在陈默因惊恐而骤然放大的瞳孔里,瞬间变得无比清晰——那是一个穿着深色旧汗衫、身形佝偻的老人!
老人手中似乎还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帧都带着冰冷的、令人绝望的清晰。
他看到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映出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的摩托车灯光,那光芒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愕;他看到老人下意识地想后退,但衰老的身体却迟钝得如同生了锈的机器;他看到那个塑料袋从老人松开的手指间滑脱,袋口敞开,里面几个药盒和一些零碎物品飞散出来,在昏黄的路灯光下划出短暂的弧线……“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撞击声。
这声音并不巨大,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陈默的耳膜上,也砸碎了整个世界运行的轨道。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摩托车的巨大冲力并未完全抵消,在撞上老人身体的瞬间,车头猛地一歪,带着陈默一起,沉重地侧翻在地。
金属车身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火花在黑暗中短暂地迸溅了一下,随即熄灭。
陈默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肩膀和手肘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路面上,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
但他完全顾不上自己,挣扎着抬起头,目光死死地投向那团倒伏在几米开外、路灯惨淡光晕下的黑影。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高架桥上车辆的轰鸣,远处城市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抽离了。
只有他自己粗重、惊恐的喘息声
,在耳边如同破旧风箱般呼哧作响,还有血液在太阳穴里疯狂奔流的嗡嗡声。
老人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像一袋被随意丢弃的旧物。
陈默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面上撑起身体,膝盖和手肘擦破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但这痛感此刻如此遥远。
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老人身边,喉咙发紧,想喊什么,却只发出嘶哑破碎的气音。
“大爷!
大爷!
您怎么样?
您醒醒!”
他终于喊了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焦急而扭曲变调,在空旷的桥洞下显得异常凄厉。
他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轻易触碰老人,生怕造成二次伤害。
目光慌乱地扫过老人灰白的头发、紧闭的双眼、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白沫,还有那散落一地的药盒——其中一个药盒上,“硝苯地平”几个字在昏黄的光线下异常刺眼。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完了。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脑海里。
明天……婚礼……李薇……还有地上这位生死未卜的老人……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声撞击中,碎成了无法拼凑的粉末。
**第三章 阴影中的徘徊**张守仁坐在那张藤条已经被磨得油光发亮的旧藤椅上,手指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捻着扶手上几根微微翘起的藤条毛刺。
屋里的空气闷得让人透不过气,老旧吊扇在头顶缓慢地旋转着,发出“吱呀……吱呀……”的、有节奏却令人心烦的噪音,扇叶搅动起的气流带着一股陈旧家具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温吞地拂过皮肤,非但不能带来丝毫凉意,反而更添粘腻。
他抬眼望向墙上那个圆盘挂钟,钟摆像个不知疲倦的狱卒,左右摇晃,发出单调的“滴答……滴答……”。
时针,那根红色的、更短也更固执的指针,正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指向数字“10”。
这个时间点像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了他一下。
他站起身,动作因为关节的滞涩而显得有些迟缓。
他走到窗边,推开那扇绿漆斑驳的木窗。
窗外,城市的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模糊的光海,低沉的喧嚣如同背景噪音般隐隐传来。
近处,楼下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几只趋光的小飞虫在光晕里盲目地飞舞、碰撞。
一丝微弱的风终于
钻了进来,带着夜晚特有的微凉,吹在汗湿的额头上,带来短暂的清明。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里混杂着汽车尾气的微呛、楼下花坛里夜来香过于浓郁的甜香,还有城市夜晚特有的、难以名状的浑浊气息。
出去转转?
这个念头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在他沉闷的心田里悄然冒了头。
可随即,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都这个点了,外面车多人杂,不安全。
老胳膊老腿的,万一磕着碰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放在窗台上那个熟悉的白色药瓶,瓶身上“硝苯地平”的字样清晰可见。
血压这东西,说高就高,一点马虎不得。
白天儿子儿媳打电话时还千叮万嘱,让他晚上别出门,早点休息。
他扭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目光扫过收拾得过于整齐、显得毫无生气的沙发和茶几。
安静,太安静了。
这安静像一层厚厚的棉絮,严严实实地裹住了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微弱声响。
老伴走了三年,这屋子里的时间,仿佛也随着她的离开而停滞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日复一日地在这停滞的时间里缓慢地跋涉。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孤独和暮年无力的憋闷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他重新坐回藤椅,身体陷进熟悉的凹陷里。
手指又开始捻那藤条的毛刺,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出去?
不出去?
两个念头在他脑子里打起架来,像两个固执的小人。
出去,能透透气,看看人,哪怕只是看看街景,听听声音,也好过在这寂静的屋子里被无形的孤独吞噬。
他想象着走出单元门,小区里或许还有零星纳凉的人影,街边小店透出的灯光,马路上偶尔驶过的车辆……这些景象都带着一种鲜活的气息,吸引着他。
可“不安全”这三个字,还有儿子儿媳担忧的叮嘱,像沉重的秤砣,牢牢地压住了天平的另一端。
万一呢?
这世上的“万一”实在太多了。
他烦躁地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按开了那台屏幕不大的旧电视。
屏幕上瞬间跳出嘈杂的画面和响亮的声音,一个综艺节目里,一群人正夸张地大笑大闹。
这突兀的喧嚣非但没有驱散屋里的寂静,反而像一层浮油,更加凸显了那寂静的深度,让他感到一种
格格不入的烦躁。
他皱着眉,迅速又把电视关掉了。
世界重新陷入那令人窒息的、只有吊扇吱呀声的安静里。
他再次站起身,在小小的客厅里踱起步来,步履沉重而拖沓。
藤椅到窗边五步,窗边到门口六步,门口再回到藤椅……他就在这个小小的牢笼里来回踱着,像一个等待判决的囚徒。
墙上的挂钟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那滴答声此刻变得无比清晰,每一声都敲打在他犹豫不决的心上。
十点零五分……十点十分……十点十五……时间在无声的拉锯中悄然流逝。
他走到门边,手甚至已经下意识地搭在了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上。
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凛。
他猛地缩回手,仿佛那门把手会烫人。
不行,太晚了,太冒险了。
他转身想坐回去。
可那股憋闷的感觉,那股想要挣脱这凝固空气的冲动,却像水底的暗流,越来越汹涌地向上翻涌。
他停在门口与客厅中央那片小小的空地上,身体微微佝偻着,内心挣扎得如同风暴中的小船。
电视里残留的喧嚣画面和屋外隐约透进来的城市脉搏,像两个世界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心脏在衰老的胸腔里不规则地跳动着,似乎在催促他做出决定。
终于,那渴望呼吸一口“活气”的念头,压倒了一切谨慎和顾虑。
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他不再多想,几乎是带着点决绝的意味,转身从门后挂钩上取下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旧汗衫,动作有些急躁地套在身上。
他甚至没换脚上的旧布鞋,只是弯腰紧了紧松开的鞋带。
他拉开抽屉,摸索着拿出一个厚实的塑料袋,又从窗台边拿起那瓶至关重要的“硝苯地平”,拧开盖子,倒出两粒白色小药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裤子口袋里,这才把药瓶也塞进塑料袋里。
做完这些,他走到门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积蓄足够的勇气,然后才转动门锁,拉开了门。
楼道里感应灯应声而亮,昏黄的灯光下,灰尘在光柱里缓缓浮动。
他反手轻轻带上家门,那一声轻微的“咔哒”锁闭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一步一步,缓慢而略显滞重地走下楼梯。
每下一级台阶,老旧的水泥楼梯都发
出细微的呻吟。
推开单元门,夏夜温热的、混杂着各种气息的空气瞬间将他包围。
他站在单元门口,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外面相对明亮的光线,辨别了一下方向。
去哪里呢?
他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只是下意识地朝着小区外那条有路灯的马路走去,步履依旧缓慢,背影在路灯下拖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他只想离开那个过于安静的屋子,只想在这流动的夜色里,找到一点点活着的、真实的感觉。
他拎着那个装着药瓶、显得有点累赘的塑料袋,慢慢融入小区外那相对明亮却依旧空旷的街灯光芒里,走向那片被巨大高架桥阴影覆盖的区域,走向那个他自己也无法预知的、命运的交叉点。
**第四章 交汇点**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像锋利的冰锥,狠狠扎破了高架桥下那片因事故而陷入死寂的空气。
红蓝交替闪烁的警灯旋转着,将桥墩粗糙的混凝土表面、散落在地的摩托车碎片、还有陈默那张惨白失血的脸,都切割成一块块跳动的、诡异的光斑。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动作麻利地跳下车,他们的皮鞋踏在粗糙的路面上,发出利落而沉重的声响。
其中年长的那位,姓王,眼神锐利如鹰,迅速扫视现场:侧翻在地、车灯还诡异地亮着一只的摩托车;蜷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人;跪在老人身边,双手沾满尘土、身体因恐惧和剧痛(肩膀和膝盖的擦伤)而微微颤抖的年轻人。
“怎么回事?”
王警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目光如探照灯般打在陈默脸上。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像是被这声音从噩梦中惊醒。
他抬起头,嘴唇翕动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我撞到人了!
警官!
快!
快叫救护车!
他…他不动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破碎的绝望,语无伦次,眼神慌乱地在王警官和地上的老人之间来回扫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混合着脸上的汗水和尘土。
“已经叫了!
别慌!”
王警官沉声喝道,同时迅速蹲下身,动作专业而小心地检查老人的状况。
他先探了探老人的颈动脉,感受着指尖下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搏动,紧绷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瞬。
他轻轻翻开老人的眼皮查
看瞳孔反应,又迅速检查老人头部是否有明显外伤。
另一位年轻些的警察则开始拍照、测量刹车痕迹的位置,同时疏散着几个被警笛吸引、试图围拢过来的零星路人。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很快加入进来,闪烁的顶灯将现场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蓝。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快速跑过来,动作麻利而高效。
他们迅速给老人戴上氧气面罩,用颈托固定住他的头颈部,小心地将他转移到担架上。
担架轮子碾过路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家属呢?
通知家属!”
医护人员一边推着担架车往救护车方向跑,一边大声问。
“他…他口袋里!”
陈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指向老人鼓囊囊的裤子口袋,声音因激动而拔高,“有药!
硝苯地平!
他…他可能有高血压!”
他想起散落时瞥见的药盒。
王警官迅速从老人裤袋里摸出那两粒白色药片,看了一眼,立刻交给医护人员:“高血压药!
快!”
救护车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视线,只留下刺耳的鸣笛声迅速远去,像一根被拉紧的弦,扯着陈默的心也跟着飞走了。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直到王警官严肃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跟我们回队里一趟,配合调查。”
陈默茫然地点点头,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警局询问室的灯光白得刺眼,照得陈默脸上细小的汗珠和尘土痕迹无所遁形。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旧家具混合的沉闷气味。
肩膀和膝盖的擦伤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感,但这肉体上的痛楚远不及心中的惊涛骇浪。
王警官坐在对面,翻看着现场记录,年轻警察在一旁操作着电脑。
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陈默胸口。
“陈默?”
王警官放下记录本,目光锐利地直视着他,“说说吧,十点半左右,你骑摩托车出现在那个位置,目的地是哪里?”
陈默的喉咙像被砂纸堵住,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涤尘池澡堂。”
“澡堂?”
王警官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似乎在确认这个答案的合理性,“这么晚?
明天不是你结婚的日子吗?”
他的目光扫过陈默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崭新的戒指。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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