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的烦躁。
他皱着眉,迅速又把电视关掉了。
世界重新陷入那令人窒息的、只有吊扇吱呀声的安静里。
他再次站起身,在小小的客厅里踱起步来,步履沉重而拖沓。
藤椅到窗边五步,窗边到门口六步,门口再回到藤椅……他就在这个小小的牢笼里来回踱着,像一个等待判决的囚徒。
墙上的挂钟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那滴答声此刻变得无比清晰,每一声都敲打在他犹豫不决的心上。
十点零五分……十点十分……十点十五……时间在无声的拉锯中悄然流逝。
他走到门边,手甚至已经下意识地搭在了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上。
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凛。
他猛地缩回手,仿佛那门把手会烫人。
不行,太晚了,太冒险了。
他转身想坐回去。
可那股憋闷的感觉,那股想要挣脱这凝固空气的冲动,却像水底的暗流,越来越汹涌地向上翻涌。
他停在门口与客厅中央那片小小的空地上,身体微微佝偻着,内心挣扎得如同风暴中的小船。
电视里残留的喧嚣画面和屋外隐约透进来的城市脉搏,像两个世界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心脏在衰老的胸腔里不规则地跳动着,似乎在催促他做出决定。
终于,那渴望呼吸一口“活气”的念头,压倒了一切谨慎和顾虑。
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他不再多想,几乎是带着点决绝的意味,转身从门后挂钩上取下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旧汗衫,动作有些急躁地套在身上。
他甚至没换脚上的旧布鞋,只是弯腰紧了紧松开的鞋带。
他拉开抽屉,摸索着拿出一个厚实的塑料袋,又从窗台边拿起那瓶至关重要的“硝苯地平”,拧开盖子,倒出两粒白色小药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裤子口袋里,这才把药瓶也塞进塑料袋里。
做完这些,他走到门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积蓄足够的勇气,然后才转动门锁,拉开了门。
楼道里感应灯应声而亮,昏黄的灯光下,灰尘在光柱里缓缓浮动。
他反手轻轻带上家门,那一声轻微的“咔哒”锁闭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一步一步,缓慢而略显滞重地走下楼梯。
每下一级台阶,老旧的水泥楼梯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