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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彩票引发的灭门宴全文免费

小白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中了1亿彩票,全家人瞬间变脸。妻子要买千万豪宅,弟弟索要千万婚房,亲戚排队借钱。彩票站那扇蒙尘的玻璃门,总像一张对生活吐着廉价烟圈的嘴。我又一次推开它,劣质烟草和灰尘混合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柜台后老板眼皮都没抬,像看一个影子。我递上那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手指习惯性地蜷缩着,指缝里仿佛还嵌着昨天流水线上没洗干净的油泥。随口报了几个数字,是儿子阳阳的生日,这串数字像某种卑微的祷词,在我干涸的心底念了无数遍。那小小的、热切的脸庞浮现在眼前——他渴望的乐高积木,我已在橱窗前偷偷看了好多回,却始终没有勇气买下。老板把薄如蝉翼的彩票递过来,指尖的油腻蹭在了那行数字上。我把它塞进最靠近胸口的口袋,仿佛揣着一块滚烫却注定要熄灭的炭。...

主角:陈锐锐哥   更新:2025-06-21 22: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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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锐锐哥的其他类型小说《一张彩票引发的灭门宴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小白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中了1亿彩票,全家人瞬间变脸。妻子要买千万豪宅,弟弟索要千万婚房,亲戚排队借钱。彩票站那扇蒙尘的玻璃门,总像一张对生活吐着廉价烟圈的嘴。我又一次推开它,劣质烟草和灰尘混合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柜台后老板眼皮都没抬,像看一个影子。我递上那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手指习惯性地蜷缩着,指缝里仿佛还嵌着昨天流水线上没洗干净的油泥。随口报了几个数字,是儿子阳阳的生日,这串数字像某种卑微的祷词,在我干涸的心底念了无数遍。那小小的、热切的脸庞浮现在眼前——他渴望的乐高积木,我已在橱窗前偷偷看了好多回,却始终没有勇气买下。老板把薄如蝉翼的彩票递过来,指尖的油腻蹭在了那行数字上。我把它塞进最靠近胸口的口袋,仿佛揣着一块滚烫却注定要熄灭的炭。...

《一张彩票引发的灭门宴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我中了1亿彩票,全家人瞬间变脸。

妻子要买千万豪宅,弟弟索要千万婚房,亲戚排队借钱。

彩票站那扇蒙尘的玻璃门,总像一张对生活吐着廉价烟圈的嘴。

我又一次推开它,劣质烟草和灰尘混合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

柜台后老板眼皮都没抬,像看一个影子。

我递上那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手指习惯性地蜷缩着,指缝里仿佛还嵌着昨天流水线上没洗干净的油泥。

随口报了几个数字,是儿子阳阳的生日,这串数字像某种卑微的祷词,在我干涸的心底念了无数遍。

那小小的、热切的脸庞浮现在眼前——他渴望的乐高积木,我已在橱窗前偷偷看了好多回,却始终没有勇气买下。

老板把薄如蝉翼的彩票递过来,指尖的油腻蹭在了那行数字上。

我把它塞进最靠近胸口的口袋,仿佛揣着一块滚烫却注定要熄灭的炭。

几天后,我正麻木地拧紧流水线上又一个冰冷的零件,口袋里那部老旧的手机突然像垂死挣扎般疯狂震动起来。

陌生的号码,一个陌生的、带着巨大颤抖的声音在听筒里爆炸:“陈先生!

陈先生!

您中了!

一等奖!

一个亿!

我的天哪!”

手机差点从我汗湿的手中滑落,砸向嗡嗡作响的传送带。

一个亿?

那声音像烧红的铁钎,猛地捅穿了我脑中被日复一日重复劳动所凝固的麻木外壳。

嗡嗡的车间噪音瞬间被抽空,世界只剩下胸腔里那颗心,疯了似的撞击着肋骨,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砸在地上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忘了呼吸,忘了拧螺丝,忘了自己是谁,只感到口袋深处那张小小的纸片,此刻正发出熔岩般灼人的热量,几乎要将我的肋骨烫穿。

我的腿开始发软,不得不扶着冰冷的机器外壳,才勉强没有瘫下去。

周围工友投来疑惑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背上。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尖锐的痛楚来确认——这不是梦,不是流水线上又一个重复的幻觉。

那张薄薄的纸片,那个随手写下的数字,真的成了命运的惊雷,劈开了我灰暗人生厚重的穹顶。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兑奖细节,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耳朵里灌满了自
己血液奔流的轰鸣。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出车间,身后留下工友们惊愕的议论声。

午后的阳光白得刺眼,我站在工厂门口粗糙的水泥地上,抬头望着那片从未如此广阔的、蓝得令人心慌的天空。

口袋里那张彩票的边缘,被我攥得滚烫、发软。

那晚,当我颤抖着手把手机银行里那一长串几乎数不清的零展示给妻子林薇看时,她脸上的表情像慢镜头一样凝固、碎裂、然后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光彩。

她尖叫着扑上来,带着一股浓烈的廉价香水味,双臂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我的脖子,滚烫的嘴唇胡乱印在我的脸上,语无伦次地喊着“老公!

我的好老公!

我们有钱了!

真的有钱了!”

那声音又尖又亮,刺得我耳膜生疼,全然不是过去几年里那个为了一斤猪肉贵了五毛钱能絮叨半天的女人。

我像个木头桩子一样被她摇晃着,心里某个角落却像灌满了冰水,慢慢沉下去。

她眼中燃烧的火焰,烧掉了我记忆中那个曾经在昏暗灯光下为我缝补衬衫、为了省下几块钱公交车费而步行几站地的模糊影子。

风暴紧随而至。

第二天一大早,弟弟陈锐就带着女朋友小雅旋风般地撞开了家门。

他脸上堆满了从未有过的亲热笑容,一屁股坐在我家的旧沙发上,那沙发立刻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毫不客气地拿起茶几上我刚买的、最贵的那种进口水果,塞进嘴里,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

“哥!

亲哥!”

他含糊不清地嚷嚷着,一只手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力气大得让我身体晃了晃,“你弟我这辈子就指望你了!

市中心那套江景大平层,首付得八百多万!

你嫂子就喜欢那儿的风景!

你当哥的,总不能看着弟弟结不成婚吧?

一千万!

对你来说毛毛雨啦!”

他旁边的女友小雅,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嘴角挂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眼神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我家简陋的客厅,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

她娇滴滴地插嘴:“锐哥,那套房子,次卧的衣帽间我还嫌小呢……” 陈锐立刻会意地点头,转向我,眼神变得理所当然:“对对对!

哥,干脆点,一千万整数,一步到位!

咱不差这点!”

一千万,从他嘴里吐出来,轻飘飘得像在
说一千块。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兴奋和贪婪而微微扭曲的脸,胃里一阵翻搅。

那个小时候跟在我屁股后面、摔倒了会哭着喊“哥哥”的男孩,被这从天而降的巨款彻底吞噬了,只留下眼前这个被欲望撑大的陌生人。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着一团粗糙的砂纸,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仅仅是个开始。

家里的电话彻底成了热线,铃声此起彼伏,带着各种浓重乡音的亲戚们的声音争先恐后地挤进来。

二叔要翻盖老屋,得五十万;三舅母的儿子想买辆“有面子”的车,三十万不能少;远房表弟信誓旦旦有个“包赚”的项目,开口就是两百万“入股”……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钝刀,在我疲惫不堪的神经上来回切割。

他们的话语编织成一张巨大而粘稠的网,将我死死缠绕其中。

理由五花八门,金额一个比一个惊人,但核心从未改变:你中了天大的馅饼,漏点渣给我们是天经地义。

每一次电话响起,那刺耳的铃声都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

我成了他们眼中唯一的光源,所有人都扑上来,贪婪地想要分走我的火,却没人问一句,这火焰会不会把我自己烧成灰烬。

林薇彻底变了个人。

她开始疯狂地刷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各种奢侈品广告刺目的光芒,映得她眼睛发亮。

她的购物车迅速膨胀,塞满了印着巨大Logo的包、闪闪发光的手表、标价抵得上我过去十年工资总和的高定衣裙。

她不再去菜市场和小贩为了几毛钱斤斤计较,而是热衷于穿梭于那些我以前连橱窗都不敢细看的高档商场。

每次回来,她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奇异的红晕,把购物袋甩在桌上,兴奋地展示着新猎物,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导购小姐如何殷勤,仿佛那是她新身份的勋章。

<“老公,你看这个包!

经典款,保值!”

她举起一个形状怪异、皮质闪亮的挎包,标签上的数字赫然是六位数,“背出去才有气场!

还有这条丝巾,爱马仕的!

配我那件新买的大衣正好!”

她喋喋不休,手指划过屏幕上另一个更惊人的数字,“对了,我看中了南湖边上那套别墅样板间!

带私家花园和泳池的!

才五千多
万!

那地段,那环境,以后绝对升值!

咱们明天就去看!”

“五千多万?”

我喉咙发干,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我们……需要那么大的房子吗?”

阳阳还在上小学,我们一家三口,住在那套别墅里,怕是说话都会有回音。

“需要?”

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听到了极其荒谬的话,她脸上的兴奋瞬间冻结,换上了毫不掩饰的鄙夷,“陈默!

你现在什么身份?

亿万富翁!

懂不懂?

住在这种鸽子笼里,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掉价呢!

让以前那些看不起我的同学闺蜜知道了,我脸往哪搁?”

她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指用力戳着手机屏幕,仿佛要戳穿我的“不识抬举”,“钱不花出去,留着生锈吗?

还是说,你想把钱都留给你那个吸血鬼弟弟?”

她尖刻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过来。

我看着她,那个曾经在租来的小屋里,用省下来的钱给我买一碗热汤面的女人,她的轮廓在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的光线下变得模糊、陌生,只剩下被金钱撑开的、充满欲望的虚影。

她不再关心阳阳的作业是否完成,不再记得我胃不好不能吃辣,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价格标签和旁人艳羡的目光。

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刺眼的光晕,那光芒笼罩着她,却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

而陈锐的胃口,远不止那一千万。

几天后,他又来了,这次脸上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急切。

他搓着手,眼神闪烁不定:“哥,那个……首付的钱到位了,小雅家那边催得紧。

不过……你看,这房子买了,装修总不能太寒碜吧?

还有,小雅看上了辆车,说结婚得有台像样的车撑场面……另外,婚礼酒席、蜜月旅行,这七七八八加起来……” 他顿了顿,似乎自己也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但很快又被贪婪盖过,“哥,你再支援我五百万!

就五百万!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等弟弟我以后发达了,一定加倍还你!”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因为欲望而显得油滑的脸。

保证?

他上一次借钱时也这样信誓旦旦。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到一片冰冷的、名为绝望的泥沼里。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机械地操作着。

银行转账成
功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像是一声微弱的、濒死的叹息。

陈锐看着手机屏幕,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笑容,那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

他用力拍着我的背,声音里满是得意:“谢了哥!

就知道你最疼我!

放心,等我结婚,让你坐主桌!”

说完,他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门被重重摔上,留下空洞的回响。

他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没有问一句“哥,你脸色不太好”。

那扇门隔开的,仿佛是两个世界。

夜深人静时,我像个幽灵,在空旷得令人心悸的新房子里游荡。

脚下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反射着吊灯惨白的光。

这房子太大了,大得每一步都踩出自己的回声,那声音在死寂的空气里撞来撞去,显得格外空洞、凄凉。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可那些光透进来,只照亮了奢华家具冰冷的轮廓,照不进我心底一丝一毫。

阳阳被林薇早早送去了昂贵的私立寄宿学校,美其名曰“接受最好的教育”。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和林薇,以及我们之间那道用金钱堆砌起来、却比钢铁还要冰冷的巨大鸿沟。

我无声地走进书房。

没有开灯,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流淌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冰冷的银霜。

我拉开书桌最底下的那个抽屉。

里面没有文件,只有几本蒙尘的旧书。

我把手伸到最深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粗糙的塑料瓶。

我把它拿了出来,握在手里。

瓶身是深棕色的,标签早已被撕掉,只留下一些顽固的胶痕。

瓶子里是半瓶无色透明的液体,在惨淡的月光下,它看起来像水一样无害。

我拧开盖子,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带着一丝甜腥的刺鼻气味瞬间钻入鼻腔——那是农药。

这气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最黑暗的闸门。

我想起了童年时老家田埂边,那个同样装着这种液体的瓶子,想起了父亲那张被绝望彻底压垮的脸。

那时,他也是这样沉默地看着瓶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原来绝望的种子,早已深埋在我的血脉里。

我紧紧握着瓶子,那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一直渗进骨头缝里。

瓶身硬邦邦的,硌得掌心生疼。

我把它重新盖好,放回抽屉最深的角落,像藏起一个见
不得光的秘密。

手指在黑暗中摸索着合上抽屉时,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书房里异常清晰,仿佛某种倒计时的开关被轻轻按下了。

几天后,是我的生日。

往年,林薇会亲手下一碗长寿面,卧两个荷包蛋,阳阳会用稚嫩的声音唱跑调的生日歌。

今年,林薇在市中心最奢华的旋转餐厅订了顶层包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的夜景,璀璨得如同倾倒的星河。

巨大的圆桌中央堆满了昂贵的鲜花,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和食物混合的、甜腻得令人作呕的气息。

林薇打扮得像个明星,珠光宝气,脸上是精致的笑容,正热情地招呼着围坐的亲友——弟弟陈锐和他的女友小雅红光满面,几位衣着光鲜、平时难得一见的亲戚也带着谄媚的笑容挤在桌旁。

他们大声谈笑着,互相敬酒,杯盏交错,话题的中心永远离不开“陈总”、“福气”、“贵人”。

我的名字,陈默,似乎已经被遗忘在某个角落。

我坐在主位,像个被供奉起来的木偶,穿着昂贵却不合身的西装,浑身僵硬。

面前精致的骨瓷餐具反射着水晶吊灯刺眼的光,晃得我眼睛生疼。

他们喧闹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模糊不清。

我脸上努力维持着一个平静的、近乎麻木的表情,看着他们觥筹交错,看着林薇在众人恭维下得意地扬起的下巴,看着陈锐搂着小雅,指着窗外某处灯火炫耀着什么。

他们的笑容扭曲着,在巨大的水晶灯下放大,像一张张咧开的、贪婪的嘴,要把我连皮带骨地吞噬掉。

“哥!

发什么呆啊!”

陈锐端着满满一杯白酒,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身边,带着浓重的酒气,用力拍我的肩膀,“今天你大寿星!

来来来,满上满上!

这酒,一瓶顶我以前一年工资!

今天不醉不归!”

他不由分说地夺过我面前那个精致的水晶醒酒器,里面暗红色的液体晃动着,像粘稠的血。

他哗啦啦地往我空着的红酒杯里倒,动作粗鲁,酒液溅出几滴,落在洁白的桌布上,洇开刺眼的红点。

“是啊,老陈,” 一个远房表叔也端着酒杯凑过来,脸上的笑容堆满了褶皱,“你是我们老陈家祖坟冒青烟了!

这杯酒,你必须
喝!

以后还得靠你多提携提携我们这些穷亲戚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举起酒杯,目光像钩子一样牢牢锁在我身上,充满了期待和毫不掩饰的索取。

林薇坐在我旁边,优雅地晃着杯中的红酒,嘴角噙着笑,眼神却飘向窗外璀璨的夜景,带着一种迷醉和满足,仿佛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她根本没有看我。

在这个属于我的日子里,在他们为我“精心”准备的盛宴上,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一个被物化、被供奉、被榨取价值的符号。

他们眼中没有陈默,只有那座名为“一亿彩票”的金矿。

就在这时,服务生推着一个巨大的多层蛋糕走了进来,打断了喧嚣。

蛋糕上插满了数字蜡烛,跳跃的火焰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夸张的笑容。

“生日快乐!”

众人齐声欢呼,声音震耳欲聋。

林薇笑着拿起切刀,象征性地递给我:“老公,吹蜡烛,切蛋糕呀!”

我看着那些跳跃的烛火,看着一张张被贪婪和欲望映照得有些变形的脸,看着递到面前的切刀。

胃里翻搅着,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

就是现在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带着餐厅里奢靡的甜香,却无法抵达肺叶深处。

“等等,”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在一片喧闹中却清晰地穿透出去,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喧闹声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带着一丝困惑和被打断的不耐看向我。

我缓缓站起身,动作甚至称得上从容。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我走到旁边那个巨大的、冰镇着昂贵香槟和红酒的银质冰桶旁。

桶里的冰块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我俯下身,从冰桶深处,摸出了那个深棕色的塑料瓶。

瓶身还带着刺骨的寒意,凝结的水珠顺着我的手指滑落。

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冰块融化的细微声响和我拧开瓶盖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声。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混合着甜腥的刺鼻气味,瞬间在充斥着美食香气的空气中弥散开来,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悄然滑入。

离我最近的林薇最先闻到了,她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微张,脸上精致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恐,像是看到了最可怕的梦魇。


“陈默……你……”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剧烈的颤抖。

我没有看她。

我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圆桌旁那一张张骤然变色、写满震惊和恐惧的脸。

陈锐脸上的醉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和惊骇。

小雅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捂住了嘴。

表叔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酒液泼洒出来。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我拿着瓶子,走到那巨大的、盛满了昂贵红酒的水晶醒酒器旁。

瓶口倾斜,无色透明的液体在璀璨的灯光下划出一道细线,无声无息地注入那深红色的酒液中。

没有泡沫,没有激烈的反应,它们迅速地、彻底地融为一体,仿佛从未分开过。

那液体在醒酒器里晃动着,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

“来,” 我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和,像在招呼一群最亲近的家人,“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给大家……再添点特别的‘心意’。”

我拿起醒酒器,动作稳定得可怕。

暗红色的液体带着死亡的重量,缓缓注入离我最近的林薇的酒杯,然后是陈锐的、小雅的、表叔的……每一个人的杯子都被重新斟满。

酒液撞击杯壁的声音,在死寂的包间里被无限放大,像丧钟敲响。

“陈默!

你疯了吗?!

那是什么东西?!”

林薇猛地站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她的脸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精心修饰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层死灰色。

她指着自己的酒杯,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哥!

你他妈想干什么?!”

陈锐也跳了起来,脸色铁青,眼中是野兽般的狂怒和惊惧,他下意识地想冲过来,却被脚下绊了一下。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奢华的包间里爆炸开来。

尖叫声、咒骂声、椅子被撞翻的声音瞬间撕裂了死寂。

有人想夺门而逃,却发现包间的门不知何时已被我从里面反锁。

绝望的拍打声和哭喊声立刻响了起来。

我站在那里,像个旁观者,看着他们陷入彻底的疯狂和混乱。

看着林薇歇斯底里地试图抠自己的喉咙,看着陈锐徒劳地撞击着厚重的门板,看着小雅瘫软在地失声痛哭,看着表叔跪下来语无伦次地哀求……他们挣扎、哭嚎、咒骂、求饶,像一群被投入滚水的虫子,扭
曲着,翻滚着,丑态百出。

那些曾经披在他们身上的、用我的钱买来的华服、珠宝,此刻在挣扎中散乱、变形,显得无比讽刺。

金钱堆砌起来的光鲜外壳,在死亡的威胁下,脆弱得不堪一击,瞬间剥落,露出了里面最原始、最丑陋、最真实的恐惧和自私。

我慢慢地,异常平静地,端起了自己面前那杯同样被重新斟满的、暗红色的酒。

杯子冰冷。

我俯视着地上挣扎、抽搐、渐渐失去力气的亲人。

他们的面孔扭曲,瞳孔放大,被无法言喻的痛苦和彻底的恐惧所占据。

曾经索要豪宅的贪婪,讨要婚房的理所当然,排队借钱的理所当然……所有的面具都在生理性的痛苦和死亡的绝对公平面前被撕得粉碎。

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划破城市的夜空,像死神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楼下。

红蓝闪烁的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包间奢华的天花板和墙壁上疯狂地跳跃、旋转,像一场荒诞而盛大的谢幕灯光秀。

我举起酒杯,对着地上那些渐渐微弱下去的躯体,对着这被金钱彻底扭曲的一切,轻声说道,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清晰地回荡,盖过了微弱的呻吟和楼下隐约的嘈杂:“看,钱是照妖镜……你们,都是鬼。”

然后,我将杯沿送到唇边。

那暗红的液体触碰到舌尖,冰凉,带着一丝葡萄发酵后的微酸,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土地的苦涩,还有……一种从未尝过的、极致纯粹的甜味。

那是自由的甜味。

我仰起头,将那混合着死亡与解脱的酒液,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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