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像是一声微弱的、濒死的叹息。
陈锐看着手机屏幕,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笑容,那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
他用力拍着我的背,声音里满是得意:“谢了哥!
就知道你最疼我!
放心,等我结婚,让你坐主桌!”
说完,他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门被重重摔上,留下空洞的回响。
他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没有问一句“哥,你脸色不太好”。
那扇门隔开的,仿佛是两个世界。
夜深人静时,我像个幽灵,在空旷得令人心悸的新房子里游荡。
脚下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反射着吊灯惨白的光。
这房子太大了,大得每一步都踩出自己的回声,那声音在死寂的空气里撞来撞去,显得格外空洞、凄凉。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可那些光透进来,只照亮了奢华家具冰冷的轮廓,照不进我心底一丝一毫。
阳阳被林薇早早送去了昂贵的私立寄宿学校,美其名曰“接受最好的教育”。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和林薇,以及我们之间那道用金钱堆砌起来、却比钢铁还要冰冷的巨大鸿沟。
我无声地走进书房。
没有开灯,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流淌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冰冷的银霜。
我拉开书桌最底下的那个抽屉。
里面没有文件,只有几本蒙尘的旧书。
我把手伸到最深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粗糙的塑料瓶。
我把它拿了出来,握在手里。
瓶身是深棕色的,标签早已被撕掉,只留下一些顽固的胶痕。
瓶子里是半瓶无色透明的液体,在惨淡的月光下,它看起来像水一样无害。
我拧开盖子,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带着一丝甜腥的刺鼻气味瞬间钻入鼻腔——那是农药。
这气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最黑暗的闸门。
我想起了童年时老家田埂边,那个同样装着这种液体的瓶子,想起了父亲那张被绝望彻底压垮的脸。
那时,他也是这样沉默地看着瓶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原来绝望的种子,早已深埋在我的血脉里。
我紧紧握着瓶子,那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一直渗进骨头缝里。
瓶身硬邦邦的,硌得掌心生疼。
我把它重新盖好,放回抽屉最深的角落,像藏起一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