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林婉的其他类型小说《纸鹤的归期苏晚林婉 全集》,由网络作家“Tim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福利院里的苏晚只会折纸鹤,她相信折满一千只就能找回妈妈。>院长林婉总是温柔鼓励她:“晚晚的愿望一定会实现。”>二十年后,功成名就的苏晚收到一只陈旧纸鹤,折痕与她的一模一样。>她顺着线索找到医院病房,床上枯槁的病人竟是林婉。>“对不起…妈妈不是不要你…”>院长颤抖着打开铁盒,里面是苏晚二十年来折的每一只纸鹤。>“妈妈只是…用另一种方式爱你…”>苏晚攥着第一千只纸鹤泣不成声:“妈,我的愿望是您快点好起来。”>林婉在女儿怀里含笑离世。>苏晚继承了福利院,铁盒里的纸鹤成了她最珍贵的宝物。---**第一章折痕里的微光**阳光透过高大的旧窗户,在福利院略显陈旧的活动室地板上切割出斜斜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微尘,带着老木头和消毒水混合的、福利院特...
《纸鹤的归期苏晚林婉 全集》精彩片段
>福利院里的苏晚只会折纸鹤,她相信折满一千只就能找回妈妈。
>院长林婉总是温柔鼓励她:“晚晚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二十年后,功成名就的苏晚收到一只陈旧纸鹤,折痕与她的一模一样。
>她顺着线索找到医院病房,床上枯槁的病人竟是林婉。
>“对不起…妈妈不是不要你…”>院长颤抖着打开铁盒,里面是苏晚二十年来折的每一只纸鹤。
>“妈妈只是…用另一种方式爱你…”>苏晚攥着第一千只纸鹤泣不成声:“妈,我的愿望是您快点好起来。”
>林婉在女儿怀里含笑离世。
>苏晚继承了福利院,铁盒里的纸鹤成了她最珍贵的宝物。
---**第一章 折痕里的微光**阳光透过高大的旧窗户,在福利院略显陈旧的活动室地板上切割出斜斜的光斑。
空气里浮动着微尘,带着老木头和消毒水混合的、福利院特有的气息。
细小的手指在粗糙的纸上笨拙地移动着。
那是福利院统一发放的、背面印着模糊表格的废纸,颜色暗淡,触感有些涩。
小小的苏晚跪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全部的专注都凝聚在指尖。
她捏住纸张的一角,努力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小心地折下去。
再对折。
翻转。
再折……动作生涩,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纸在她手里发出轻微的、脆弱的窸窣声。
旁边是其他孩子喧闹的嬉戏声,玩积木的碰撞声,追逐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但苏晚的世界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膜隔开了,她的耳朵里只有纸张摩擦的微响。
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小嘴抿得紧紧的,屏住呼吸。
终于,一个歪歪扭扭、翅膀都有些耷拉的小东西在她掌心成形了。
那是一只纸鹤,虽然形态稚拙,但确确实实是只鹤。
苏晚盯着它,小小的胸膛里,一股微弱的、却极其执拗的暖流慢慢升起,压过了周遭的喧嚣。
她伸出另一只小手,极其珍重地、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纸鹤那勉强支棱起来的尖喙。
仿佛那不是纸,而是有生命的、易碎的宝物。
“看!
苏晚又在折她那破纸鸟了!”
一个高个男孩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像块石头砸破了苏晚小小的宁静。
他几步冲过来,带起一阵风。
苏晚下意识地想把刚折好的纸鹤藏到身后
,但男孩的动作更快。
他粗糙的手一把就将那只刚诞生的、还带着苏晚掌心温度的纸鹤夺了过去。
“给我!”
苏晚猛地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愤怒的颤抖,小脸涨得通红。
她踮起脚尖去够,像只被激怒的小兽。
“什么破玩意儿!”
男孩撇着嘴,两根手指捏着那只脆弱的纸鹤,轻蔑地晃了晃,“丑死了!
整天就知道弄这个,你的野妈妈才不要你呢!”
“野妈妈”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苏晚的心。
她的眼睛瞬间红了,蓄满了泪水,但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去抢。
“还给我!”
男孩显然没料到平时沉默寡言的苏晚会突然爆发,手一松。
那只小小的纸鹤飘落下来。
一只穿着干净布鞋的脚恰好踩过。
那只脆弱的纸鹤,瞬间被碾扁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带着灰尘的印子。
苏晚的动作僵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地上那个被踩扁的形状,刚刚积蓄的所有勇气和愤怒,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消散了。
只剩下冰冷的空洞和尖锐的痛楚,从心口一直蔓延到指尖。
她慢慢蹲下去,小小的肩膀缩着,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碰触那个扁平的、脏污的纸痕。
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洇湿了地板上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无声的哭泣,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周围的嬉闹声似乎都模糊远去。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落在苏晚颤抖的、瘦小的肩膀上。
那双手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力道和温度,将她整个小小的、蜷缩的身体都揽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是林妈妈。
福利院的院长,林婉。
苏晚的脸埋进带着干净皂角香气的棉布衣服里,所有的委屈和心碎再也抑制不住,化为更加汹涌的呜咽,湿透了林婉的衣襟。
林婉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着她,一只手温柔地、有节奏地拍抚着她单薄的脊背。
她的怀抱像一个小小的避风港,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和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苏晚的哭声才渐渐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
林婉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苏晚脸上狼藉的泪痕。
她的动作那么小心,仿佛擦拭的是稀世珍宝。
然后,林婉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只被踩扁、沾满灰尘
的纸鹤。
她没有嫌弃,只是用指尖轻轻拂去上面的浮尘,又仔细地、一点一点地,试图将它被压塌的翅膀和身体重新舒展开,恢复一点原来的形状。
尽管它看起来依旧伤痕累累。
林婉把这只修复过的、带着伤痕的纸鹤,郑重地放回苏晚小小的、冰凉的手心里。
“晚晚,”林婉的声音像春日里最和煦的风,拂过苏晚的耳畔,带着一种能抚平一切褶皱的温柔力量,“折得很好,真的很好。”
苏晚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茫然地看着林婉。
林婉蹲下来,视线与苏晚齐平,她眼中是满满的、毫无保留的怜惜和鼓励。
“晚晚的愿望,”林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无法怀疑的笃定,“一定会实现的。
妈妈一定会知道的。”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苏晚紧握着纸鹤的小手。
“真的吗,林妈妈?”
苏晚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神里充满了脆弱又执着的希冀,像寒夜里渴望烛火的小虫,“我折纸鹤,妈妈…真的会回来找我吗?”
这个问题,她问过无数次。
每一次,都像把心悬在刀尖上。
林婉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深深地看进苏晚那双盛满了泪水和期盼的眼睛深处。
然后,她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得像磐石。
“会的,晚晚。”
她握紧了苏晚的小手,连同那只伤痕累累的纸鹤一起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手掌里,“只要晚晚一直折,一直相信,折满一千只的时候,愿望就会实现的。”
她的语气那么肯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宇宙间颠扑不破的真理。
“一千只……”苏晚喃喃地重复着,低头看着手心里那只被踩扁又勉强复原的纸鹤。
眼泪又涌了上来,但这一次,里面除了委屈,还混入了一丝微弱却清晰的光亮。
那是一种被承诺点燃的、叫做希望的东西。
“嗯!”
她用力地点头,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努力绽放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
她把那只纸鹤小心翼翼地攥得更紧,紧贴在心口的位置。
仿佛攥住了通往某个模糊而温暖未来的唯一钥匙。
活动室的喧嚣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在外。
阳光依旧斜斜地照着,光斑里,微尘无声地舞动。
林婉看着苏晚重新专注地低下头,在废
纸堆里挑选着,小脸绷紧,再次开始了艰难而虔诚的折叠。
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苏晚身上,那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还有一丝深埋在眼底、几乎无法察觉的、沉重的痛楚和哀伤。
那眼神,远远超出了一个福利院院长对孤儿的慈爱。
更像是在凝视着失而复得却又注定要再次失去的……骨中之血。
她抬起手,用指节极快地、几不可察地按了按自己湿润的眼角。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那抹温和的、能安抚人心的笑容,站起身。
她走到那个踩坏纸鹤的男孩面前,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第二章 庇护所的温度**时间如同福利院窗外那棵老槐树的叶子,绿了又黄,落了又生。
苏晚在“阳光之家”福利院这个小小的世界里,缓慢而坚韧地生长着。
她的身高抽条了,瘦弱的小女孩渐渐有了少女纤细的轮廓。
不变的,是她对折纸鹤的执着。
那只被踩扁又抚平的纸鹤,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模样。
它被苏晚用一小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地包裹起来,藏在她床头那个小小的、属于她自己的旧饼干铁盒最底层。
像一枚被珍藏的、关于希望和伤痛的化石。
铁盒里,纸鹤的数量在缓慢而持续地增加。
十只、五十只、一百只……每一只,都来自福利院能找到的各种纸张。
写过作业的练习本纸,背面印着模糊通知的废纸,甚至是从旧画报上小心裁下来的彩色纸片。
每一张纸都带着不同的纹理、颜色和过往的痕迹。
每一只纸鹤,都倾注了苏晚指尖的温度和心底无声的呼唤。
她折纸鹤的身影,成了福利院活动室一个固定的风景。
在午后的阳光里,在夜晚熄灯前昏黄的灯泡下。
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指尖翻飞间,一只只形态越来越优美、越来越灵动的纸鹤便在她掌心诞生。
翅膀舒展,脖颈微昂。
虽然材料粗糙简陋,却仿佛有了飞翔的灵魂。
林婉,永远是那个最忠实的观众和守护者。
她总能在苏晚身边及时出现。
当苏晚因为寻找不到合适的纸张而沮丧时,林婉会变魔术般地从自己办公室抽屉里拿出几张虽然普通但绝对干净平整的白纸。
“给,晚晚,用
这个试试?
折出来一定更漂亮。”
她的笑容温和,带着鼓励。
当苏晚因为长时间低头折叠而脖颈酸痛时,林婉温暖的手会适时地落在她稚嫩的肩膀上,力道适中地揉捏着。
“累了吧?
起来活动一下,喝口水,慢慢来,不着急。”
那双手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能驱散身体的疲惫。
当福利院的孩子们偶尔用好奇或不解的目光打量苏晚和她的纸鹤时,林婉会用一个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扫过去。
那眼神温和,却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那些探究的目光悄然收敛。
她为苏晚的纸鹤世界,筑起了一道无声的屏障。
苏晚十二岁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一场席卷全城的重感冒袭击了福利院。
孩子们像被风吹倒的小苗,一个接一个地发起高烧,咳嗽声此起彼伏。
简陋的医务室人满为患,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
苏晚也未能幸免。
她烧得迷迷糊糊,脸颊滚烫,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
喉咙干得像要裂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意识在昏沉和短暂的清醒间浮沉。
在某个意识稍微清明的片刻,苏晚感到喉咙干渴得冒烟。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视线模糊。
福利院的夜晚,为了省电,走廊的灯总是早早熄灭。
只有从门缝底下透进来的一线极其微弱的光。
苏晚想喊人,却只发出嘶哑微弱的气音。
就在这时,她房间那扇薄薄的门被极轻地推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侧着身,几乎是悄无声息地挪了进来。
是林妈妈。
她走得极慢,极小心,脚尖轻轻落地,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扰了生病的孩子。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雪光,苏晚看到林婉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疲惫。
眼下的乌青浓重,嘴唇也有些干裂。
她走到苏晚床边,俯下身,先是用手背极其轻柔地贴了贴苏晚滚烫的额头。
那微凉而干燥的触感带来一丝短暂的舒适。
“晚晚,醒了?
很难受吧?”
林婉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熬夜的沙哑,却异常温柔,“来,喝点温水,润润喉咙。”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苏晚无力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并不宽厚却异常安稳的肩膀上。
然后把温热的杯沿轻轻凑到苏晚干裂的唇边。
温水带着适宜的温度滑过喉咙,瞬间缓解
心。
苏晚紧紧攥着这只特殊的纸鹤,把它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
冰凉粗糙的纸面带来一丝舒适。
“嗯……”她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皮沉重地合上。
在药物和病痛带来的昏沉中,在窗外呼啸的寒风中,苏晚握着那只由林妈妈亲手折的、不那么完美的纸鹤,沉沉地睡去。
梦里没有寻找的迷茫和失落,只有一片温暖的、带着皂角清香的黑暗,和一个守护在身边的、模糊却无比安心的轮廓。
病好之后,那只由林婉折的纸鹤,被苏晚格外珍重地放进了她的饼干铁盒里。
它和其他的纸鹤混在一起,却又那么不同。
苏晚看着铁盒里日益增多的伙伴,心中那个模糊的愿望轮廓,似乎因为林妈妈的存在,而变得不那么遥不可及。
**第三章 远行与牵绊**又是一年盛夏,福利院外蝉鸣聒噪。
苏晚十六岁了。
她坐在活动室靠窗的位置,窗台上的旧搪瓷杯里插着几支孩子们采来的野花。
阳光炽烈,晒得窗框发烫。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手指灵活地翻飞着。
一张印着浅浅横线的稿纸在她指尖被驯服,很快变成了一只线条流畅、姿态优美的纸鹤。
她轻轻将它放在窗台上。
那里已经站着一小排姿态各异的纸鹤,在阳光里投下小小的影子,像一支静默的仪仗队。
苏晚的目光掠过它们,落在桌角那本翻开的志愿填报指南上。
“江城大学”几个字被她用红笔重重地圈了出来。
那是离“阳光之家”很远很远的一座繁华都市里的名校。
一种混合着憧憬、兴奋和隐隐不安的情绪在她心底翻涌。
门被轻轻推开。
林婉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洗净的苹果。
她一眼就看到了窗台上的纸鹤和桌上摊开的指南书。
她走到苏晚身边,把苹果递给她,目光温和地扫过书上那个醒目的红圈。
“决定了?
江城大学?”
林婉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
苏晚接过苹果,指尖冰凉。
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少女的清脆,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嗯,林妈妈。
我想学设计……江城大学的设计专业是最好的。”
她顿了顿,抬起头,看向林婉的眼睛,里面有一丝忐忑:“就是……太远了。”
林婉抬手,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温柔地替
苏晚将一缕滑落到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她的指尖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薄茧,触感温暖而熟悉。
“远怕什么?”
林婉笑了,眼角的细纹舒展开,带着一种由衷的欣慰和鼓励,“好鸟儿总要飞出林子去看看更大的天。
晚晚这么聪明,就该去最好的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窗台那排纸鹤上,阳光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边。
“只是,”林婉的声音轻柔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以后折纸鹤的时候,林妈妈就不能在旁边看着喽。”
她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玩笑。
但苏晚的心却像是被那温暖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
她低头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果汁的酸甜在舌尖弥漫开,却压不住心底那份骤然加重的离愁。
“林妈妈,我会给你写信的。”
苏晚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承诺的坚定,“每周都写!
还会寄照片!
还有……我折的纸鹤!”
林婉脸上的笑容更盛,带着暖融融的光:“好,好。
那林妈妈就等着收晚晚的‘鹤书’了。”
她拿起窗台上一只刚折好的纸鹤,仔细地端详着,指尖轻轻抚过它挺立的翅膀。
“真好看,晚晚的手越来越巧了。
到了大学,用更好的纸折,一定更漂亮。”
出发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福利院门口那棵老槐树下,停着一辆送孩子们去车站的面包车。
其他几个考上外地学校的孩子已经上了车,兴奋又紧张地趴在车窗上张望。
苏晚的行李很简单,一个半旧的行李箱,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她站在车门前,最后一遍检查着背包侧袋——那里小心地放着她最重要的饼干铁盒。
里面装着这些年她所有的纸鹤。
林婉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包裹。
“拿着,晚晚。”
她把包裹塞进苏晚手里,沉甸甸的。
苏晚疑惑地打开一角,里面是整整齐齐好几沓裁剪好的、各种颜色的纸张。
质地比福利院的废纸好太多,有柔和的米白,有浅浅的粉蓝,甚至还有带着细碎金箔的纸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这是……”苏晚惊讶地抬头。
“拿着用。”
林婉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平常,“到了大学,功课忙,找纸麻烦。
这些是我托人买的,
裁好了的,省事。
折出来的鹤也配得上我们晚晚了。”
苏晚的眼眶瞬间就热了。
她紧紧抱着这包沉甸甸的、倾注了无限心意的纸,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
“林妈妈……好啦好啦,”林婉打断她,眼圈也有些泛红,却强撑着笑容,伸手用力抱了抱苏晚单薄的肩膀。
那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熟悉的皂角清香。
“快上车吧,别误了火车。
到了地方,安顿好,就给院里来个电话报平安。”
苏晚用力地点头,把脸埋在林婉的肩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把这份温暖的气息刻进记忆里。
然后,她松开手,抱着那包纸和她的铁盒,转身,有些踉跄地上了车。
车门关上,引擎发动。
车子缓缓驶离福利院门口。
苏晚趴在车窗上,拼命向后看。
林婉的身影站在老槐树下,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她一直站在那里,用力地、不停地挥着手。
直到车子转弯,那棵老槐树和树下那个瘦小却无比挺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苏晚的视线里。
泪水终于决堤,汹涌而出,模糊了窗外飞逝的景色。
她紧紧抱着怀里那包纸,仿佛抱着最后一点家的温度。
大学生活像一幅骤然展开的、色彩浓烈而陌生的画卷。
苏晚如同投入大海的一滴水珠,被全新的环境、繁重的课业和复杂的人际关系包围。
她学的是设计,熬夜画图是家常便饭。
宿舍的桌子上堆满了颜料、画稿和设计书籍。
那个装着纸鹤的饼干铁盒,被她珍重地放在书架最上层。
它像一个来自遥远故乡的信物,沉默地伫立在喧嚣的新生活之上。
苏晚没有忘记她的承诺。
每当夜深人静,室友都已入睡,台灯在桌角投下一圈温暖的光晕时,她才会小心翼翼地取下铁盒。
打开盖子,里面色彩各异的纸鹤静静地躺着。
她拿出林妈妈给她的那些纸,挑选一张,在灯下开始折叠。
手指依旧灵活,动作却多了一份沉淀后的娴静。
每一道折痕,都带着对远方那个身影的思念。
折好一只,她会仔细地把它放进一个准备好的信封里,然后铺开信纸。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林妈妈,今天上了一天色彩构成课,老师讲得很深,有点难懂,但我很喜欢……江城下雨了,很大,空气湿漉漉的,有点像我们
福利院后面小河涨水的味道……食堂的菜好辣,不过我发现了一家小面馆,汤头很鲜……我参加了设计社,认识了一个学姐,人很好…………折了只蓝色的鹤,用您给的那种带细金箔的纸,在灯下会发光,像星星。
希望您喜欢。”
琐碎的日常,点滴的心情,如同细流,通过笔尖流淌到纸上。
最后,她总会问:“福利院一切都好吗?
孩子们都乖吗?
您身体好吗?
不要太累了。”
封好信,贴上邮票,第二天一早投入邮筒。
寄出的不只是一封信和一只纸鹤,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跨越千山万水的牵挂。
回信总是如期而至。
林婉的字迹端正清秀,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温润。
信不长,总是报喜不报忧。
“晚晚,信和纸鹤都收到了,蓝色的那只真美,像把夜空剪下了一角。
我把它放在办公室窗台上了,阳光一照,金闪闪的,孩子们都围着看……院里都好,新来的小豆丁很淘气,但也很可爱,总让我想起你小时候……入秋了,早晚凉,你在学校记得加衣,别贪凉……功课再忙也要按时吃饭,身体是根本……钱够用吗?
不够一定要跟林妈妈说……”信纸的末尾,常常会夹着一两片福利院老槐树掉落的、被压得平平整整的叶子。
或者,是一小朵晒干的、不知名的野花。
带着故乡泥土和阳光的气息。
苏晚把每一封回信都仔细收好,和那些她寄出的、未能装进铁盒的纸鹤放在一起。
它们是她异乡生活中,最温暖的慰藉和最坚固的锚点。
大学四年,时光在画板、图纸、通宵的灯光和一封封“鹤书”中飞逝而过。
苏晚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凭借着扎实的功底和独特的灵气,很快在设计界崭露头角。
她创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办公室坐落在城市中心的高层,落地窗外是繁华璀璨的都市夜景。
她的设计作品开始出现在时尚杂志和高端展厅。
那些曾被她用来折纸鹤的、带着金箔的彩色纸张,如今变成了价值不菲的设计草图。
她成功了,拥有了曾经在福利院想都不敢想的财富和名声。
那个装着纸鹤的饼干铁盒,被她郑重地放在新家书房最醒目的位置。
旁边,是一个崭新的、更大的玻璃罐。
里面
空空如也。
她依旧在折纸鹤。
用最好的日本和纸,质地细腻柔韧,颜色纯净典雅。
手法早已炉火纯青,折出的纸鹤形态优雅,线条流畅,带着一种洗练的艺术感。
只是,折纸鹤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繁重的工作,频繁的出差,觥筹交错的应酬……填满了她生活的缝隙。
那些精美的和纸纸鹤,被一只只放入玻璃罐中,像一件件被收藏的艺术品。
精致,完美,却似乎少了点什么。
铁盒里那些用福利院废纸、背面印字的稿纸、甚至林婉托人买的各种彩纸折成的旧纸鹤,依旧挤在一起。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翅膀歪斜,有的身体臃肿,纸张粗糙,颜色暗淡。
和玻璃罐里的“艺术品”相比,显得那么笨拙、朴素,甚至有些寒酸。
但每当苏晚的目光掠过它们,指尖拂过那粗糙的纸面,一种遥远而熟悉的暖意,总会悄然漫过心头。
那是时光也无法磨灭的温度。
**第四章 旧鹤衔来的风暴**又是一个加班到深夜的日子。
城市的霓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苏晚宽敞冷清的公寓里投下变幻的光影。
她刚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声音有些沙哑,疲惫地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公寓里安静得能听到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茶几上放着一沓信件,大多是账单、银行对账单和一些设计杂志的订阅函。
苏晚的目光有些放空地掠过那些整齐的信件。
一只普通的白色信封混在其中,显得有些突兀。
没有寄件人地址,只简单地打印着“苏晚 收”。
字迹是那种最常见的宋体。
苏晚随手拿了起来。
信封很薄,捏在手里几乎没什么分量。
她以为是某家新公司的推广信或者账单,带着一丝倦意,用拆信刀划开了封口。
一张折叠的信纸滑了出来。
同时滑出的,还有一个小小的、被压得有些扁平的纸团。
苏晚先展开了信纸。
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字,冰冷而突兀,像一道突然劈下的闪电,瞬间击穿了苏晚所有的疲惫和麻木:**“想知道你母亲的消息吗?”
**心脏,在那一刹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猛地停止了跳动!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苏晚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她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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