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将一缕滑落到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她的指尖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薄茧,触感温暖而熟悉。
“远怕什么?”
林婉笑了,眼角的细纹舒展开,带着一种由衷的欣慰和鼓励,“好鸟儿总要飞出林子去看看更大的天。
晚晚这么聪明,就该去最好的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窗台那排纸鹤上,阳光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边。
“只是,”林婉的声音轻柔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以后折纸鹤的时候,林妈妈就不能在旁边看着喽。”
她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玩笑。
但苏晚的心却像是被那温暖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
她低头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果汁的酸甜在舌尖弥漫开,却压不住心底那份骤然加重的离愁。
“林妈妈,我会给你写信的。”
苏晚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承诺的坚定,“每周都写!
还会寄照片!
还有……我折的纸鹤!”
林婉脸上的笑容更盛,带着暖融融的光:“好,好。
那林妈妈就等着收晚晚的‘鹤书’了。”
她拿起窗台上一只刚折好的纸鹤,仔细地端详着,指尖轻轻抚过它挺立的翅膀。
“真好看,晚晚的手越来越巧了。
到了大学,用更好的纸折,一定更漂亮。”
出发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福利院门口那棵老槐树下,停着一辆送孩子们去车站的面包车。
其他几个考上外地学校的孩子已经上了车,兴奋又紧张地趴在车窗上张望。
苏晚的行李很简单,一个半旧的行李箱,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她站在车门前,最后一遍检查着背包侧袋——那里小心地放着她最重要的饼干铁盒。
里面装着这些年她所有的纸鹤。
林婉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包裹。
“拿着,晚晚。”
她把包裹塞进苏晚手里,沉甸甸的。
苏晚疑惑地打开一角,里面是整整齐齐好几沓裁剪好的、各种颜色的纸张。
质地比福利院的废纸好太多,有柔和的米白,有浅浅的粉蓝,甚至还有带着细碎金箔的纸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这是……”苏晚惊讶地抬头。
“拿着用。”
林婉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平常,“到了大学,功课忙,找纸麻烦。
这些是我托人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