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孩的动作更快。
他粗糙的手一把就将那只刚诞生的、还带着苏晚掌心温度的纸鹤夺了过去。
“给我!”
苏晚猛地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愤怒的颤抖,小脸涨得通红。
她踮起脚尖去够,像只被激怒的小兽。
“什么破玩意儿!”
男孩撇着嘴,两根手指捏着那只脆弱的纸鹤,轻蔑地晃了晃,“丑死了!
整天就知道弄这个,你的野妈妈才不要你呢!”
“野妈妈”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苏晚的心。
她的眼睛瞬间红了,蓄满了泪水,但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去抢。
“还给我!”
男孩显然没料到平时沉默寡言的苏晚会突然爆发,手一松。
那只小小的纸鹤飘落下来。
一只穿着干净布鞋的脚恰好踩过。
那只脆弱的纸鹤,瞬间被碾扁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带着灰尘的印子。
苏晚的动作僵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地上那个被踩扁的形状,刚刚积蓄的所有勇气和愤怒,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消散了。
只剩下冰冷的空洞和尖锐的痛楚,从心口一直蔓延到指尖。
她慢慢蹲下去,小小的肩膀缩着,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碰触那个扁平的、脏污的纸痕。
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洇湿了地板上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无声的哭泣,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周围的嬉闹声似乎都模糊远去。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落在苏晚颤抖的、瘦小的肩膀上。
那双手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力道和温度,将她整个小小的、蜷缩的身体都揽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是林妈妈。
福利院的院长,林婉。
苏晚的脸埋进带着干净皂角香气的棉布衣服里,所有的委屈和心碎再也抑制不住,化为更加汹涌的呜咽,湿透了林婉的衣襟。
林婉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着她,一只手温柔地、有节奏地拍抚着她单薄的脊背。
她的怀抱像一个小小的避风港,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和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苏晚的哭声才渐渐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
林婉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苏晚脸上狼藉的泪痕。
她的动作那么小心,仿佛擦拭的是稀世珍宝。
然后,林婉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只被踩扁、沾满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