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双女】你应该在死后长存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咕噜噜国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水榭里氤氲的湿气裹着醉骨香的甜腻,沉甸甸地往骨头缝里钻。池底豢养的食人鲳搅动水波,发出粘稠的咕嘟声。我指尖捻着冰凉的玉棋子,望向一个女人——那个从魔门几十个魔男魔女中万里挑一的、从尸山血海爬上圣子之位的女人——她正慵懒地斜倚在宽大的紫檀椅里。墨玉棋盘对面,肥硕的魔商抖如筛糠,油汗滴落,在衣服上晕开深色的湿痕。“姐姐这步棋,走得急了。”我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温顺得像被驯服的猫。倾身,为她续满那杯深浓如血的离魂酿。素白衣袖滑落,露出伶仃的腕骨。递过酒盏,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背。温热的,带着一种灼人的力量感,瞬间点燃心底混杂着渴望与憎恶的电流。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想起她深不可测的恐怖力量,我的骨髓灼烧到滚烫。“急么?”她端起酒杯...
《【双女】你应该在死后长存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水榭里氤氲的湿气裹着醉骨香的甜腻,沉甸甸地往骨头缝里钻。
池底豢养的食人鲳搅动水波,发出粘稠的咕嘟声。
我指尖捻着冰凉的玉棋子,望向一个女人——那个从魔门几十个魔男魔女中万里挑一的、从尸山血海爬上圣子之位的女人——她正慵懒地斜倚在宽大的紫檀椅里。
墨玉棋盘对面,肥硕的魔商抖如筛糠,油汗滴落,在衣服上晕开深色的湿痕。
“姐姐这步棋,走得急了。”
我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温顺得像被驯服的猫。
倾身,为她续满那杯深浓如血的离魂酿。
素白衣袖滑落,露出伶仃的腕骨。
递过酒盏,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背。
温热的,带着一种灼人的力量感,瞬间点燃心底混杂着渴望与憎恶的电流。
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想起她深不可测的恐怖力量,我的骨髓灼烧到滚烫。
“急么?”
她端起酒杯,深红的酒液晃动,映着她无波无澜的侧脸。
那副生杀予夺的姿态,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口最深的疮疤上。
“本座觉得,刚刚好。”
“噗嗤。”
粘稠的红白之物顺着魔商的鼻梁淌下。
他甚至没出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压过了醉骨香。
她收回手,指尖染了一点猩红,嫌恶地甩了甩。
我递上那方素白、绣着霜花的丝帕。
“姐姐的手脏了。”
声音平稳。
只有我自己知道,递出丝帕时,胸腔里那颗因嫉妒与扭曲快意而疯狂跳动的心。
她接过,慢条斯理地擦拭,动作优雅得刺眼。
染血的丝帕被丢弃在尸体旁。
“还是清霜妹妹心细。”
她语气平淡,目光落回棋盘。
心细?
我心底冷笑。
当然了。
不然我怎么能当你这么多年的“好姐妹”呢。
* * *冰冷的黑曜石地面冷得我直打颤。
殿内的空气凝滞着血腥、香料,阴湿湿地黏在我身上。
“拜见圣子。”
我屈膝,跪下,挺直背脊。
不能抖。
父亲把我扔到这里时,那双冷漠的眼睛里只有解脱。
不能坏事。
他说:“废物,最后为林家做点事。”
一股带着血腥气的阴影笼罩下来。
她赤足站在面前,玄色袍角拂过冰冷的地面。
下巴被狠狠捏住,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我被迫仰起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带着一丝兴味的眼睛。
她
的气息喷在脸上,混着玉露的清冽和杀戮后的甜腥。
“林正阳那个老狐狸……”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慵懒的尖细,“倒舍得。”
指尖在我下颌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留下冰凉的触感。
“这求和,本座允了。”
一丝微弱的希望缓缓升起。
“好漂亮的姑娘”,她的声音尖细地像毒蛇吐信,“我要你留下。”
穿着红绣鞋的足尖踢了踢我撑在地上的手背。
空气瞬间凝固了。
不是折辱,不是杀了我,是更直接的、不容置疑的宣告。
作为使臣,竟然被强行扣留。
“圣子!”
我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紧绷的急切,“下使乃奉家父之命前来递送盟约文书,传达诚意。
使命已毕,按礼当……礼?”
她轻笑一声,打断我的话,那笑声带着一丝金铁摩擦的质感,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在魔神殿,本座的话,就是礼。”
她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锁住我,“林正阳的诚意……本座收到了。
你,就是这‘诚意’的……一部分。”
* * *“姐姐,水凉了,可要添些热的?”
我移步到她身后,握着那柄温润剔透的血玉梳。
“嗯。”
她慵懒应着,向后靠进椅背,闭上眼。
冰凉的玉梳齿划过头皮。
她的头发真好,浓密如墨,顺滑如缎,缠绕在梳齿间。
我放轻动作,模仿着经年累月练习的温顺,指尖却带着无法抑制的、细微的颤抖。
每一次梳齿的滑动,都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沉溺的触感。
我的指尖擦过她耳廓细腻的皮肤,感受那份温热的生机。
嫉妒像毒蛇啃噬心脏。
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拥有这翻云覆雨的力量?
凭什么她能如此肆意地生杀予夺,将我如同玩物般扣留、掌控?
可另一种更粘稠的情感也在滋生。
当她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那令人窒息的力量暂时蛰伏,一种病态的满足感攫住了我。
此刻,这头凶兽由我梳理毛发。
“姐姐的头发真好。”
声音刻意放得低柔,气息若有若无拂过她的后颈。
话语出口的瞬间,一种扭曲的快意和更深的痛苦同时攫住了我。
我在赞美她,赞美这件将我钉在耻辱柱上的“战利品”的一部分。
我奇异般地开始怜惜她,怜惜她的强大,也怜惜她终将被我摧毁的命运!
这
怜惜如同毒药,混合着强烈的占有欲——她是我的猎物,我的囚徒,我的……姐姐!
这份扭曲的“所有权”,是我在这绝望深渊里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我垂眸,目光落在梳齿间缠绕的几根墨黑发丝上。
它们如此坚韧,如此美丽,如同她本人。
一种疯狂的冲动攫住了我——我要留下它!
留下属于她的一部分!
带着一种近乎偷窃的、扭曲的甜蜜和毁灭欲,我极其小心地、不动声色地将那几根断发缠绕在指间,迅速藏入袖中。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擂鼓,撞击着肋骨,也撞击着那名为理智的牢笼。
就在那几缕发丝被袖中黑暗吞噬的刹那,她突然睁开了眼。
没有预兆,没有声响。
那双深潭般的眼眸,直接穿透了水榭氤氲的水汽与醉骨香的甜腻,精准地钉在我脸上。
仿佛我袖中的秘密,那擂鼓般的心跳,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我的呼吸骤然一窒,握着玉梳的手指瞬间僵硬如冰。
梳齿停在半空,悬在她如瀑的黑发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池底食人鲳搅动水波时那粘稠、单调的咕嘟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她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目光不再是慵懒,而是一种审视,一种洞穿一切的平静,比任何暴怒都更令人胆寒。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她瞳孔深处倒映出的自己——苍白、僵硬,眼底深处竭力压制的惊惶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
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
每一息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她终于动了。
不是抬手,不是转身,只是极轻微地偏了偏头,让一缕未被梳到的发丝滑落肩头。
那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却让我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心跳得这样快,”她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水声,带着一丝慵懒的玩味,如同猫爪在丝绸上轻轻刮过,“清霜妹妹……是怕我,还是……在想着什么有趣的事?”
那“有趣”二字,被她舌尖轻轻一卷,染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危险。
我的脊背瞬间绷紧,冷汗几乎要浸透内衫。
她知道了?
她察觉到了?
不,不可能!
我的动作那样细微,那样快……可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姐姐说笑了。”
我强迫自己开口
,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同被风吹动的蛛网,“只是……离姐姐太近,有些……受宠若惊。”
我垂下眼睫,避开她洞悉的目光,重新将梳齿没入她的发间,动作比之前更加轻柔,也更加刻意,试图用这表面的温顺掩盖袖中那几缕发丝带来的灼热感。
“哦?”
她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带着金铁摩擦的质感,在空旷的水榭里激起微小的回音。
她没有追问,却也没有移开视线。
那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头顶、肩颈,仿佛在丈量着什么,又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注视之下。
我能感觉到袖中的发丝,像几根烧红的细针,紧紧贴着我的皮肤。
它们不再是偷窃成功的战利品,而是随时可能引爆的致命证据。
“姐姐的气息,”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转移话题,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谄媚的温软,指尖若有似无地再次拂过她温热的耳廓,“比那醉骨香……更烈呢。”
这话语出口,连我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心与战栗。
我在做什么?
用这种下贱的、近乎调情的方式,试图转移她的注意?
可这是我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卑微的求生本能。
她终于缓缓移开了目光,重新落向水波微澜的池面。
池底巨大的阴影无声游弋,搅动着深色的水。
那股笼罩着我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似乎减轻了一丝,但空气里无形的弦却绷得更紧了。
“是吗。”
她淡淡应道,语气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随口敷衍。
她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紫檀椅的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打着某种无声的节拍。
<我屏住呼吸,继续着梳头的动作,每一次梳齿的移动都小心翼翼,如同在雷区行走。
袖中的发丝依旧滚烫,提醒着我方才的疯狂和此刻的岌岌可危。
水榭里,醉骨香依旧甜腻,水声依旧粘稠,但一股更阴冷、更血腥的气息,仿佛正从她身上无声地弥漫开来,丝丝缕缕,缠绕上我的脚踝,扼住我的咽喉。
我知道,平静只是假象。
狩猎者的目光,从未真正离开它的猎物。
而我袖中那几缕墨色的发丝,或许就是点燃最终毁灭的引信。
梳齿无声滑落,尖端不经意间
,轻轻抵在了她颈后那片最细腻、最脆弱的皮肤上。
只需一瞬,只需注入一丝我体内被恨意淬炼的、属于林家的阴寒灵力……这个念头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
它带着毁灭的狂喜和同归于尽的决绝,疯狂滋长。
就是现在!
积蓄了无数日夜的屈辱、恐惧、扭曲的爱恋与蚀骨的恨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冲垮了所有名为“理智”的堤坝。
那几缕藏在袖中的发丝仿佛化作了引信,点燃了骨髓深处压抑到极致的暴戾。
不再犹豫,不再恐惧那双洞穿一切的眼睛。
“姐姐……” 我的声音不再是刻意的温顺,而是淬了冰、浸了毒,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尖利。
这声呼唤,是诀别,也是诅咒。
握着血玉梳的手指猛地绷紧,不再是梳理,而是化作最致命的武器!
玉梳的尖端不再是抵着,而是狠狠刺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熟透果实破裂的“噗嗤”轻响。
那声音细微到几乎被池水的咕嘟声淹没,却又清晰地炸响在我的灵魂深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她靠向椅背的身体,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那双深不见底、永远带着掌控一切意味的眼眸,倏然睁大。
瞳孔深处,映出我此刻扭曲、狰狞、被恨意和疯狂彻底吞噬的脸。
她的眼神里,没有预料中的暴怒,没有濒死的恐惧,只有坦然,以及,一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东西,像是穿透了生死,看到了某种宿命的终点。
她甚至没有试图反抗。
那只曾轻易捏碎魔商头颅、掌控生杀予夺的手,只是无力地搭在紫檀扶手上,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你……” 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微张,却只溢出一缕极细、极暗红的血丝,蜿蜒着滑过她苍白的唇角。
那缕血丝,红得刺眼,比离魂酿更浓,比任何死亡都更真实地宣告着我的成功。
成功了?
我成功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得我大脑一片空白。
那支撑着我无数日夜的、名为“复仇”的支柱,在达到顶峰的瞬间,轰然崩塌。
预想中的狂喜没有降临。
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捏碎。
那股支撑着我的、混杂着憎恨、嫉妒和
扭曲占有欲的力量瞬间抽离,只留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茫然。
我杀了她。
我真的杀了她。
那个将我视为玩物、扣留于此、却又允许我靠近、让我梳理她头发、让我唤她“姐姐”的……魔门圣子。
“哐当——”温润剔透的血玉梳从我瞬间脱力的手中滑落,砸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
几片血色的玉屑飞溅开来。
她的身体,终于失去了支撑,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软软地、缓慢地从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宽大紫檀椅中滑落。
玄色的袍角扫过冰冷的地面,像一片失去生机的乌云。
最终,她以一种近乎蜷缩的姿态,倒在了我的脚边。
浓烈的、属于她的血腥味,瞬间压倒了水榭里氤氲的醉骨香,浓稠得化不开,沉沉地包裹住我,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渗入我的骨髓。
这味道,比池底食人鲳搅动起的腥气浓烈百倍、千倍。
我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
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
她死了。
那个强大到令人绝望、优雅到令人憎恨、慵懒中透着致命危险的女人,真的……死了。
袖中那几缕偷藏的发丝,此刻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灼热地贴在我的皮肤上,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
它们是我病态占有欲的证明,是我扭曲“怜惜”的遗物,此刻却成了最残酷的讽刺——我占有了她,以最彻底、也最毁灭的方式。
“姐姐……”我又一次喃喃出声,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这一次,不再是伪装,不再是算计,只有一片空洞的回响。
水榭里死寂一片。
只有池底的食人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搅动水波的声音变得异常活跃和粘稠,带着一种贪婪的、期待盛宴的“咕嘟”声。
我缓缓地、僵硬地蹲下身。
冰冷的黑曜石地面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却无法驱散我体内那灭顶的冰冷。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得不成样子,轻轻拂过她冰冷的脸颊。
触感细腻,却再无一丝温热。
那曾让我嫉妒又沉溺的生机,已彻底消散。
指尖最终停留在她微张的、沾染了暗红血丝的唇上。
没有预想中的复仇快感。
只有无尽的、冰冷的空洞。
像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漩涡,瞬间将我吞噬。
我杀了她。
我亲手毁掉了这囚笼
。
可为什么……这囚笼的碎片,却仿佛深深嵌入了我的血肉,比禁锢本身……更痛?
池水的咕嘟声越来越响,如同饥饿的鼓点。
我跪坐在她逐渐冰冷的身体旁,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袖中的发丝依旧滚烫,提醒着我那病态而扭曲的占有,此刻已化为永恒的、冰冷的失去。
我杀了姐姐。
也杀死了……那个在恨与扭曲依存中挣扎的自己。
魔神殿至高无上的玄玉宝座,冰冷坚硬,硌着骨头。
它曾是她姐姐的王座,如今浸透了我的体温,却依旧散发着属于她的、无法驱散的冷冽气息。
权力如毒酒,饮下时灼喉,入腹后却是无边的空虚。
她来了。
在我签署处决令,朱砂笔尖刚离开卷轴,那最后一个叛徒的血似乎还未在想象中干涸时,她就在那里。
无声无息地倚在殿内巨大的蟠龙柱旁。
依旧是那身玄色宽袍,赤着足,姿态慵懒得如同在自己寝殿。
她没看我,目光落在虚空中,唇角却勾起一抹清晰到刺眼的弧度。
然后,她抬起那双曾掌控生杀的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鼓起掌来。
啪…啪…啪…掌声空洞,带着回音,在死寂的大殿里清晰得如同惊雷,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
那不是祝贺,是无声的嘲讽,是刻骨的讥诮。
仿佛在说:看啊,你学的真快,我的“好妹妹”。
用我教你的方式,行使着我曾拥有的权力。
这感觉如何?
笔尖的朱砂滴落,在卷轴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红,像一只窥伺的眼睛。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剧烈的屈辱和一种被洞穿的愤怒瞬间攫住了我。
我死死盯着那个幻影,想用目光将她撕碎。
“滚!”
声音嘶哑地从喉咙里挤出,带着连自己都心惊的狠戾。
幻影中的她,笑意更深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终于转向我,带着一丝玩味的怜悯,像是在看一个困在蛛网里徒劳挣扎的飞虫。
她没说话,只是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墨痕,缓缓淡去,只留下那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血腥与玉露清冽的气息,阴魂不散地缠绕在宝座周围。
血水滚烫,氤氲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
我沉在巨大的黑曜石浴池里,试图用这灼热冲刷掉指缝间洗不尽的血污,冲刷掉骨髓里渗入的寒意
,冲刷掉……她的影子。
水汽蒸腾,视野一片模糊的红。
突然,水面之下,有暗影浮动。
我的心猛地一沉。
猩红的水波荡漾着,分开。
先是几缕墨黑的发丝如同水藻般浮现,接着是光洁的额头,然后是那双眼睛——那双即使在血水中,也依旧清晰、深邃、带着洞悉一切平静的眼睛!
“姐姐”的幻影,从血水里缓缓升起。
温热的血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如同血泪。
她就那样悬浮在池水中,离我不过咫尺。
湿透的玄袍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记忆中熟悉的轮廓。
血腥味浓烈得令人窒息,却奇异地与她本身的气息融合,形成一种更致命、更粘稠的诱惑。
她看着我,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欣赏一件浸在染料里的物品。
我僵在水中,动弹不得。
滚烫的血水仿佛瞬间凝结成冰,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恨意在胸腔里翻涌,想将她按回这肮脏的血水里彻底湮灭!
可另一种更隐秘、更卑劣的渴望却在疯狂滋长——想靠近,想触摸这水中倒影,想确认这究竟是诅咒,还是……她残存于世、仅对我显现的、扭曲的“珍重”?
“阴魂不散……” 我咬着牙,声音被水汽蒸得模糊不清,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颤抖和憎恶。
幻影中的她,唇角似乎又弯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手,带着血水的指尖,虚虚地、仿佛要抚上我的脸颊。
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爱抚,却带着血池地狱的冰冷触感。
“是你离不开我,清霜妹妹。”
一个声音仿佛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她特有的、慵懒而尖细的质感,混合着水波的咕咚声,阴湿黏稠地钻进我的耳蜗,缠绕住我的心脏。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么像我啊……不!”
我猛地向后一退,激起巨大的血浪。
水花四溅,模糊了视线。
再定睛看去,池中血水翻涌,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只有我自己苍白扭曲的倒影,在猩红的水面上晃动,眉宇间竟真的染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属于她的阴鸷与漠然。
林正阳的头颅,被我亲手拧断时发出的“咔嚓”声,清脆得令人牙酸。
他倒在地上,那双曾将我视为废物、冷漠地将我推进魔窟深渊的眼睛,此刻空洞地大睁着,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
愕。
他肥胖的身躯如同一滩烂泥,昂贵的锦袍被血污浸透。
她又出现了。
清晰得如同实体。
我的“姐姐”,那个早已死在我玉梳之下的魔门圣子,就那样施施然地、坐在了林正阳尚有余温的尸体上。
她坐得那样自然,那样优雅,仿佛身下不是一具刚死的、肮脏的尸骸,而是她水榭中那张宽大的紫檀椅。
玄色的袍角铺展开,覆盖在父亲暗红的血泊上,像一朵在污秽中盛开的、剧毒的花。
她微微歪着头,看着我。
脸上没有鼓掌时的讥诮,没有血水中的诱惑,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甜美的笑容。
那笑容如此明媚,如此真挚,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令她愉悦的景象。
“做得真漂亮,我的好妹妹。”
她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由衷的赞叹,如同当年水榭中对弈时,她轻描淡写地赞我“心细”。
那声音穿透了剧痛,穿透了血腥,直直刺入我的灵魂深处。
爱意?
恨意?
在此刻彻底扭曲融合,化作一种粘稠到无法呼吸的浆液,灌满了我的胸腔。
我恨她!
恨她此刻的笑容!
恨她现在高高在上的姿态!
恨她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成了我灵魂深处无法割除的毒瘤!
我踉跄一步,沾满父亲鲜血的手无力地垂下。
望着坐在尸体上对我巧笑倩兮的“姐姐”,喉间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
可我……我看着她坐在那污秽之上对我笑,看着她眼中那份近乎宠溺的“赞赏”,一股荒谬的、病态的暖流竟从冰冷的恨意深处渗出,带着毁灭后的巨大空虚和……一丝扭曲的归属感。
她在夸赞我,又一次。
她的赞赏,是我权力的加冕,她的幻影,是我孤独的伴侣。
我永远也无法摆脱她。
她永远也别想摆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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