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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这囚笼的碎片,却仿佛深深嵌入了我的血肉,比禁锢本身……更痛?
池水的咕嘟声越来越响,如同饥饿的鼓点。
我跪坐在她逐渐冰冷的身体旁,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袖中的发丝依旧滚烫,提醒着我那病态而扭曲的占有,此刻已化为永恒的、冰冷的失去。
我杀了姐姐。
也杀死了……那个在恨与扭曲依存中挣扎的自己。
魔神殿至高无上的玄玉宝座,冰冷坚硬,硌着骨头。
它曾是她姐姐的王座,如今浸透了我的体温,却依旧散发着属于她的、无法驱散的冷冽气息。
权力如毒酒,饮下时灼喉,入腹后却是无边的空虚。
她来了。
在我签署处决令,朱砂笔尖刚离开卷轴,那最后一个叛徒的血似乎还未在想象中干涸时,她就在那里。
无声无息地倚在殿内巨大的蟠龙柱旁。
依旧是那身玄色宽袍,赤着足,姿态慵懒得如同在自己寝殿。
她没看我,目光落在虚空中,唇角却勾起一抹清晰到刺眼的弧度。
然后,她抬起那双曾掌控生杀的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鼓起掌来。
啪…啪…啪…掌声空洞,带着回音,在死寂的大殿里清晰得如同惊雷,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
那不是祝贺,是无声的嘲讽,是刻骨的讥诮。
仿佛在说:看啊,你学的真快,我的“好妹妹”。
用我教你的方式,行使着我曾拥有的权力。
这感觉如何?
笔尖的朱砂滴落,在卷轴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红,像一只窥伺的眼睛。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剧烈的屈辱和一种被洞穿的愤怒瞬间攫住了我。
我死死盯着那个幻影,想用目光将她撕碎。
“滚!”
声音嘶哑地从喉咙里挤出,带着连自己都心惊的狠戾。
幻影中的她,笑意更深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终于转向我,带着一丝玩味的怜悯,像是在看一个困在蛛网里徒劳挣扎的飞虫。
她没说话,只是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墨痕,缓缓淡去,只留下那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血腥与玉露清冽的气息,阴魂不散地缠绕在宝座周围。
血水滚烫,氤氲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
我沉在巨大的黑曜石浴池里,试图用这灼热冲刷掉指缝间洗不尽的血污,冲刷掉骨髓里渗入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