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占有欲的力量瞬间抽离,只留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茫然。
我杀了她。
我真的杀了她。
那个将我视为玩物、扣留于此、却又允许我靠近、让我梳理她头发、让我唤她“姐姐”的……魔门圣子。
“哐当——”温润剔透的血玉梳从我瞬间脱力的手中滑落,砸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
几片血色的玉屑飞溅开来。
她的身体,终于失去了支撑,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软软地、缓慢地从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宽大紫檀椅中滑落。
玄色的袍角扫过冰冷的地面,像一片失去生机的乌云。
最终,她以一种近乎蜷缩的姿态,倒在了我的脚边。
浓烈的、属于她的血腥味,瞬间压倒了水榭里氤氲的醉骨香,浓稠得化不开,沉沉地包裹住我,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渗入我的骨髓。
这味道,比池底食人鲳搅动起的腥气浓烈百倍、千倍。
我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
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
她死了。
那个强大到令人绝望、优雅到令人憎恨、慵懒中透着致命危险的女人,真的……死了。
袖中那几缕偷藏的发丝,此刻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灼热地贴在我的皮肤上,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
它们是我病态占有欲的证明,是我扭曲“怜惜”的遗物,此刻却成了最残酷的讽刺——我占有了她,以最彻底、也最毁灭的方式。
“姐姐……”我又一次喃喃出声,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这一次,不再是伪装,不再是算计,只有一片空洞的回响。
水榭里死寂一片。
只有池底的食人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搅动水波的声音变得异常活跃和粘稠,带着一种贪婪的、期待盛宴的“咕嘟”声。
我缓缓地、僵硬地蹲下身。
冰冷的黑曜石地面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却无法驱散我体内那灭顶的冰冷。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得不成样子,轻轻拂过她冰冷的脸颊。
触感细腻,却再无一丝温热。
那曾让我嫉妒又沉溺的生机,已彻底消散。
指尖最终停留在她微张的、沾染了暗红血丝的唇上。
没有预想中的复仇快感。
只有无尽的、冰冷的空洞。
像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漩涡,瞬间将我吞噬。
我杀了她。
我亲手毁掉了这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