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予安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感觉我的室友不太对劲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思绪随风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的室友粘人得过分。半夜醒来,他又挤在我的床上。同事聚餐我晚归,他冷着脸摔门。每次都要哄很久他才肯消气。网友劝我:“你就从了他吧。”直到他发高烧,我偷看他日记:“他今天给女同事递咖啡,真想剁了那女人的手。”“偷拍他的睫毛真好看,想亲。”“他哄我的样子像在撸猫,好喜欢。”我正要撕掉这变态日记,却摸到最后一页贴着的照片——全是我睡着时的偷拍照。手机突然震动,同事发来消息:“上次团建照片发你,江燃只偷拍你,好痴汉。”身后传来沙哑呢喃:“你都看到了?”01凌晨一点零三分,钥匙终于插进锁孔,金属摩擦的涩响在死寂的楼道里格外刺耳。我几乎是把自己摔进玄关的,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楼道里那盏苟延残喘的声控灯应声熄灭,黑暗瞬间吞噬了门口那一小片光晕,也...
《感觉我的室友不太对劲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我的室友粘人得过分。
半夜醒来,他又挤在我的床上。
同事聚餐我晚归,他冷着脸摔门。
每次都要哄很久他才肯消气。
网友劝我:“你就从了他吧。”
直到他发高烧,我偷看他日记:“他今天给女同事递咖啡,真想剁了那女人的手。”
“偷拍他的睫毛真好看,想亲。”
“他哄我的样子像在撸猫,好喜欢。”
我正要撕掉这变态日记,却摸到最后一页贴着的照片——全是我睡着时的偷拍照。
手机突然震动,同事发来消息:“上次团建照片发你,江燃只偷拍你,好痴汉。”
身后传来沙哑呢喃:“你都看到了?”
01凌晨一点零三分,钥匙终于插进锁孔,金属摩擦的涩响在死寂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我几乎是把自己摔进玄关的,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楼道里那盏苟延残喘的声控灯应声熄灭,黑暗瞬间吞噬了门口那一小片光晕,也吞噬了门外世界残留的喧嚣。
累。
骨头缝里都渗着一种被抽干了的沉重感。
加班到深夜,紧接着又被部门那群精力过剩的同事硬拽去居酒屋,美其名曰“团队建设”,实则就是换了个地方消耗所剩无几的脑细胞。
啤酒杯碰撞的脆响,高谈阔论的喧哗,还有那些被迫挂上的、肌肉已经僵化的笑脸……此刻都成了太阳穴里嗡嗡作响的回音。
我甩掉皮鞋,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一路摸黑往里走。
这间两居室的老房子,格局狭长,客厅像个昏暗的甬道,只靠尽头主卧门缝底下漏出的一线微光勉强指引方向。
那是我房间的门缝。
心脏没来由地沉了一下,一个荒谬又顽固的预感悄然浮现。
我屏住呼吸,动作放到最轻,指尖搭上冰凉的金属门把手,缓缓压下,推开一条缝隙。
果然。
他又在。
床上鼓起的那团阴影轮廓,熟悉得让我瞬间卸了力,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无奈。
窗帘缝隙漏进的惨淡月光,吝啬地勾勒出床上人的侧影——江燃,我的室友。
他侧躺着,蜷缩着,像只固执地盘踞在别人领地的流浪猫,霸占了我枕头的一角,身上盖着的,赫然是我昨天刚洗好收起来的那条灰色薄毯。
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干净的皂角混着点阳光暴晒后的干爽气息,霸道地覆盖了我房
间里原本寡淡的空气清新剂味道。
这气息无声地宣告着一种占领。
我靠着门框,无声地叹了口气。
胸腔里积压了一晚上的疲惫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此刻找到了一个具体的宣泄口。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甚至不是第十次。
从半年前他搬进这间次卧开始,这种深夜“入侵”就成了常态。
理由五花八门,次卧空调坏了太热、做噩梦了害怕、甚至仅仅是“你这边靠窗,月亮比较圆”。
起初我还试图讲道理,划定界限,后来发现全是徒劳。
江燃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有着近乎偏执的任性,像一块吸力过强的磁铁,沉默而固执地吸附过来。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认命地放轻脚步走进去。
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尊睡神。
从衣柜深处拖出备用的薄被和枕头,铺在床边的地板上。
硬木地板透过薄薄一层被褥传递着凉意,硌得肩胛骨生疼。
我躺下去,侧过头,目光越过床沿,落在江燃沉睡的脸上。
月光吝啬地涂抹着他的轮廓。
鼻梁很高,投下一小片陡峭的阴影。
平时总是显得过于锋利的唇线,此刻在睡梦中放松下来,竟透出点孩子气的柔软。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两弯浓密的弧影,随着呼吸极其轻微地颤动。
他睡得很沉,呼吸匀长,似乎全然不知自己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这张脸无疑是好看的,甚至称得上赏心悦目。
但此刻,这份赏心悦目只让我感到一种沉重的负担。
这种毫无边界感的入侵,像藤蔓一样悄然缠绕,勒得人喘不过气。
我闭上眼,地板冰冷的触感从身下蔓延上来,浸透了四肢百骸。
窗外城市深夜的车流声遥远而模糊,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
———“林予安,这边!
给你留了位子!”
部门新来的实习生小雅,隔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烟雾,笑容灿烂地朝我挥手,脸颊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
她旁边的位置空着。
“谢了。”
我朝她点点头,穿过嘈杂的人声和浓郁的牛油锅底香气,拉开椅子坐下。
今晚是部门老大心血来潮组织的火锅聚餐,地点就选在公司楼下新开的那家网红店。
空气里弥漫着辛辣的分子,熏得人眼睛发涩。
刚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
亮起,显示着“江燃”两个字。
我心头一跳,莫名地有点发虚,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包。
手指在接听键上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滑向了拒接。
飞快地回了条信息:“部门聚餐,会晚点回,你自己吃饭。”
发送。
然后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
“谁呀?
女朋友查岗?”
坐我斜对面的老张,一边捞着翻滚的毛肚,一边促狭地挤挤眼。
“不是,”我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茶水有点烫,“室友。”
“哦~室友啊,”老张拉长了调子,笑得一脸内涵,“管这么严?
出来吃个火锅都要报备?”
“怕他没饭吃。”
我含糊地应了一句,试图把话题岔开,“这毛肚看着真不错。”
“来来来,予安哥,尝尝这个虾滑,刚下的,特别嫩!”
小雅热情地用漏勺捞起几颗圆润的虾滑,不由分说地放进我面前的油碟里。
她靠得很近,洗发水的甜香混着火锅的辛辣气息扑面而来。
“谢谢。”
我微微后撤了一点,礼貌地道谢。
“别客气呀!”
小雅笑容明媚,“对了予安哥,上次你帮我改的那个PPT思路,老板夸了呢!
一直想好好谢谢你,今天总算逮到机会了。
这杯我敬你!”
她说着就端起了手边的啤酒杯。
我只好端起自己的杯子跟她碰了一下。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苦涩的麦芽味。
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喧嚣的门口,那里人来人往。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侧影,像一道冰冷的刀锋,猝不及防地劈开了火锅店门口暖黄的光晕和喧闹的人流。
江燃。
他穿着那件常穿的黑色连帽卫衣,帽子松松地罩在头上,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唇。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门口落地玻璃窗外,隔着氤氲着水汽的玻璃,目光像淬了冰的锥子,穿透缭绕的烟雾,精准地钉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沉沉的、化不开的墨色,死死锁住我,还有我旁边正笑得灿烂的小雅。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火锅的喧哗,同事的谈笑,似乎都在那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端杯子的手僵在半空,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他什么时候来的?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小雅给我夹菜?
还是看到了我们碰杯?
他站
了多久?
无数个问题瞬间挤爆了脑海。
等我再定睛看去时,玻璃窗外那个冷硬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像一滴水汽,瞬间蒸发在霓虹闪烁的夜色里。
快得仿佛只是我高度紧张下的幻觉。
“予安哥?
怎么了?
脸色这么白?”
小雅疑惑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没事,有点闷。”
我放下杯子,指尖冰凉。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一下,又一下,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刚才那短暂的对视,那眼神里的冰冷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过脊椎,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后半程的聚餐,我彻底心不在焉。
鲜美的虾滑味同嚼蜡,同事的笑话左耳进右耳出。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江燃最后那个眼神,和他无声消失的背影。
一种强烈的不安,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缠紧了心脏。
---推开家门时,那股熟悉的、属于江燃的皂角混着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但此刻闻着,却莫名地带了点硝烟味。
客厅没开灯,只有次卧门缝底下透出一线微弱的光。
果然回来了。
而且气得不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腾的烦躁和那丝不易察觉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心虚,换了鞋,径直走向次卧。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小灯。
江燃背对着门坐在床沿,弓着背,像一尊拒绝沟通的冰冷石像。
那件黑色的连帽衫还穿在身上,帽子依旧罩着,将他整个头脸都藏在阴影里,只留下一个散发着强烈抗拒气息的背影。
“江燃?”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石像纹丝不动。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床垫微微下陷。
他没躲,但身体明显绷得更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
“晚上……部门聚餐,不好推。”
我放软了声音,试图解释,同时心里又觉得荒谬——我为什么要解释?
和一个室友解释自己的社交活动?
“嗯。”
鼻音里浓重的冷气几乎能结出冰碴子。
“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当时太吵,没听见。”
我继续说着,目光落在他垂在身侧的手上。
那双手指节分明,此刻紧紧攥着床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还是沉默。
空气凝滞得如同胶水。
我叹了口气
,认命地开始这场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安抚仪式”。
伸出手,轻轻搭上他罩着帽子的头顶。
掌心下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但依旧固执地没有回头。
“真生气了?”
我放轻了动作,手指隔着薄薄的卫衣布料,揉了揉他紧绷的后颈。
那里的肌肉硬得像石头。
“下次再有聚餐,提前告诉你,行不行?”
手下紧绷的肌肉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松动。
但人还是倔强地背着身。
“下次带你一起去?
虽然都是同事,可能有点无聊……”我抛出诱饵,声音放得更软,像在哄一个闹脾气不肯睡觉的小孩。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语气太过低声下气,可偏偏每次一面对他这种沉默的对抗,这套就莫名其妙地使了出来。
指尖顺着他脊椎的线条,隔着卫衣布料,力道适中地往下按揉。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熟练。
能清晰地感觉到掌下僵硬的肌肉,在我一下下耐心的揉按中,像被阳光晒化的坚冰,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松懈下来。
不知揉了多久,久到我手腕都有些发酸。
终于,那颗一直倔强地背对着我的脑袋,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朝我这边偏转了一点点弧度。
帽檐的阴影下,露出一点点他紧抿的唇角。
依旧绷着,但那股子拒人千里的冰封感,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我心里那根绷紧的弦,也跟着悄然松了一分。
一种混杂着无奈、疲惫,以及一丝隐秘的……掌控感?
或者说,是被需要的奇异满足感?
悄悄浮了上来。
这感觉微妙而复杂,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自己也理不清的涟漪。
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指腹感受着他后颈逐渐松弛下来的温热触感。
哄他,像驯服一头桀骜又只对你露出脆弱肚皮的猛兽,过程磨人,但每次成功时,心底深处某个角落,总会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隐秘的妥帖。
---日子在江燃时晴时雨、阴晴不定的情绪里,像一艘在狭窄河道里颠簸前行的小船,勉力维持着平衡。
他依旧会在深夜无声无息地占据我的床,依旧会对我晚归或者偶尔的社交聚会表现出强烈的不满,而我,也依旧重复着那套安抚的流程,像个熟练工。
只是,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开始涌动。
一些细小
的、难以解释的碎片,像沉船的遗骸,时不时浮出水面,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那天我休假在家,难得睡了个懒觉。
趿拉着拖鞋去厨房倒水,路过次卧敞开的门。
江燃背对着门口坐在书桌前,似乎正专注地看着什么。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肩背线条。
就在我端着水杯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微小的动作——他放在桌下的左手,极其迅速地、带着点仓促地将一团揉皱的白色纸巾塞进了脚边的垃圾桶深处。
动作快得如同幻觉,但足够清晰。
那纸巾上,似乎洇开了一小片刺目的、暗红色的污渍。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血?
脚步顿在原地,喉咙有些发干。
我张了张嘴,想装作不经意地问一句“怎么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江燃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我出声前,已经若无其事地转过了椅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称得上平静。
“醒了?”
他问,语气平淡无波。
“……嗯。”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个垃圾桶。
盖子盖得好好的,什么也看不见。
“厨房有粥。”
他说完,便不再看我,重新转回身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那团可疑的纸巾,像一根细小的毒刺,扎进了我的意识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不自觉地留意。
他喝水时杯口边缘残留的、极其淡薄的一抹可疑红色?
还是画画时不小心蹭上的颜料?
有一次他半夜咳嗽,压抑的闷响从次卧传来,我站在门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敲门。
疑虑像藤蔓一样悄然滋长,缠绕着每一次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每一次他比平时更久的沉默。
我试图告诉自己那只是巧合,是颜料,或者他最近身体真的不太好。
但那个仓促藏匿的动作,那抹刺目的暗红,总在夜深人静时清晰地浮现,带着不详的暗示。
这疑虑像一颗种子,埋进了土壤,只等一个契机破土而出。
---那场雨来得毫无预兆。
白天的闷热积蓄到了顶点,傍晚时分,天空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瓢泼大雨倾泻而下,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江燃是淋着雨回来的。
他进门时,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黑色的
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额角,单薄的T恤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清瘦的线条。
水珠顺着他冷峻的下颌线不断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没说话,甚至没看我一眼,径直穿过客厅,砰地一声关上了次卧的门。
那重重的关门声,像砸在我心口上。
我站在客厅中央,听着门内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心头那点被他甩门而起的火气,瞬间被一种更深的忧虑压了下去。
雨声和咳嗽声交织在一起,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时间一点点滑向深夜。
次卧里的咳嗽声非但没有平息,反而越来越密,越来越深,像要把肺都咳出来。
每一次撕心裂肺的咳喘,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
实在坐不住了。
我起身去厨房,翻出之前囤的感冒冲剂,又烧了一壶热水。
端着温热的药和水杯,走到次卧门口。
里面咳得惊天动地,我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里面毫无反应。
手搭上门把,冰凉。
试着拧动,没锁。
推开门,一股浑浊的热气扑面而来,混杂着雨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铁锈味?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房间里没开大灯,只有书桌上亮着一盏小台灯,光线昏暗。
江燃蜷缩在床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小半个潮红的额头和散乱的黑发。
他侧身蜷着,背对着门口,身体随着剧烈的咳嗽而痛苦地起伏、颤抖。
“江燃?”
我把药和水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
指尖刚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手腕就被一只同样滚烫、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攥住!
力道大得吓人,像是濒死动物的挣扎。
他猛地扭过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烧得通红,眼神混乱而锐利,像只受惊的困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惕和抗拒。
“别碰我!”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虚弱的凶狠。
“你烧得很厉害,得吃药。”
我试图挣开他的手,语气尽量放平缓。
“不用你管!”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随即又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咳得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几乎蜷缩成一团,被子被蹬开一角。
我被他甩开的手停在半空,看着他痛苦蜷缩的背影,一股混杂着心疼、焦虑和被他抗拒而激起的无
名火在胸腔里冲撞。
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他刚才剧烈的动作似乎牵扯了枕头,一个硬皮封面的笔记本,从枕头边缘和床垫的缝隙里,滑出了大半截。
很旧的本子,深蓝色的硬壳封面已经磨损得起了毛边。
那本子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像一道无声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心中积压已久的、混杂着疑虑、不安和某种隐秘好奇的重重迷雾。
白天那团带“血”的纸巾,他反常的苍白,此刻高烧下混乱的抗拒……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刻被这本意外出现的笔记本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尖锐地叫嚣着危险,警告我这是赤裸裸的侵犯隐私。
但另一个更强大、更原始的声音,混合着对他异常的担忧和对真相病态的渴求,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扼住了理智的咽喉。
趁他咳得撕心裂肺、无暇他顾的瞬间,我几乎是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硬壳封面,带着一种做贼般的冰冷颤抖,飞快地将那本子抽了出来。
它很轻,又很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发麻。
我捏着这本“赃物”,脚步虚浮地退出了那间弥漫着病气和混乱气息的次卧。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在地板上切割出大块模糊的阴影。
窗外的暴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哗啦啦的雨声敲打着玻璃,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
我像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
手中的笔记本散发着江燃身上那股熟悉的、干净的皂角味,此刻却像毒药一样钻进鼻腔。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翻开它。
翻开它就知道他为什么藏着带血的纸巾,为什么总是那么反常,为什么……对我如此病态地执着。
这个念头带着毁灭性的诱惑力。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肺叶,然后,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猛地掀开了那深蓝色、磨损起毛的硬质封面。
第一页是空白的。
第二页也是空白的。
心像是被悬到了半空,又重重落下,带着一丝荒谬的虚脱感。
难道只是本废弃的草稿本?
指尖带着
不甘,又往后翻了几页。
然后,毫无预兆地,几行熟悉的、锋利潦草的字迹,像猝不及防的冷箭,猛地扎进了我的视线——> 9.13 阴> 他又回来晚了。
身上有烟味和廉价香水味。
真想把他锁起来。
锁在只有我看得见的地方。
> 9.15 晴> 那女人(行政部新来的那个)今天又给他递咖啡。
手指都快碰到他的手了。
贱。
真想拿刀剁了那几根碍眼的手指头。
> 9.20 多云> 他睡着了。
睫毛好长。
偷拍的这张角度不错。
想亲。
想把他弄醒,看他那双总是装得很平静的眼睛里露出别的样子。
嗡——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的声音,窗外的暴雨,胸腔里的心跳,血液奔流的轰鸣,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离。
世界陷入一种真空般的死寂,只有视网膜上那几行狰狞的字迹在疯狂灼烧、放大、扭曲!
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我的眼球,再搅进脑子里!
锁起来?
剁手指?
偷拍?
想亲?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炸开,顺着脊椎急速攀升,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皮肤上激起一片密集的鸡皮疙瘩。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这……这根本不是日记!
这是……这是一份来自地狱的窥伺记录!
是一个疯子扭曲内心的独白!
那些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占有欲,那些病态的幻想,那些偷拍的记录……对象……竟然是我?!
那个平时沉默寡言,偶尔固执任性需要我哄的室友?
那个睡颜看起来甚至有点孩子气的江燃?
这巨大的反差带来的冲击,比直接看到魔鬼的真容更令人毛骨悚然!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窒息感攫住了喉咙。
我猛地合上那本可怕的册子,像甩掉一块烧红的烙铁!
本能地想把它撕碎!
撕得粉碎!
让这些肮脏的、令人作呕的文字彻底消失!
就在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用力蜷起,指甲几乎要掐破那粗糙的硬壳封面时,动作却猛地僵住了。
指尖在合拢的册子边缘,触碰到一点异样。
那不是纸张的触感,而是……一种带着点粘性、光滑的、类似塑封照片背面的感觉。
鬼使神差地,或者说,是被一种更深的
、自虐般的好奇心驱使着,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再次翻开了那本令人作呕的册子。
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一张照片。
被仔细地、端正地贴在硬纸板的底页上。
没有裁剪,是直接打印出来的整张相纸。
画面有些暗,背景是模糊的、熟悉的天花板纹路。
焦点,全部集中在画面中央那个沉睡的人脸上。
那是我。
毫无疑问。
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深睡中的模样。
侧着脸,半边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黑发凌乱地散在额前。
眼睛闭着,嘴唇微微张开一条缝隙,睡得毫无防备,甚至有些天真。
床头柜上小夜灯昏黄的光线,温柔地勾勒着我的轮廓,给脸颊和颈侧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毛边。
拍得很……好。
光影,角度,构图。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令人头皮发麻的迷恋。
照片的边缘,用同样锋利潦草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我的。
只是我的。”
那六个字,像六根烧红的钢针,狠狠钉进我的瞳孔,再穿透颅骨,将大脑搅成一团沸腾的、带着血腥味的浆糊!
刚才那些文字带来的冲击,和眼前这张被精心保存、宣告着所有权的偷拍照比起来,简直成了开胃小菜!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皮肤表面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粟粒。
胃部剧烈地痉挛,强烈的呕吐感顶在喉咙口。
恐惧,纯粹的、冰冷的、带着毒牙的恐惧,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心脏,勒得我无法呼吸!
这不是日记!
这是一份病态的犯罪记录!
一个潜伏在我枕边的、披着人皮的怪物!
他看着我!
他偷拍我!
他想把我锁起来!
他想剁掉别人的手!
他……他……!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疯狂咆哮的念头:逃!
立刻!
马上!
离开这间房子!
离开这个疯子!
永远别再回来!
身体在大脑发出指令前已经做出了反应。
我像被电击般猛地从冰冷的地板上弹起来!
双腿发软,踉跄着几乎栽倒,全靠扶着沙发的边缘才勉强站稳。
那本深蓝色的、如同潘多拉魔盒般的册子从剧烈颤抖的手中滑脱,“啪”地一声掉落在脚边的地板上,摊开的页面像一张无声狞笑的嘴。
我甚至不敢再看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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