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火在胸腔里冲撞。
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他刚才剧烈的动作似乎牵扯了枕头,一个硬皮封面的笔记本,从枕头边缘和床垫的缝隙里,滑出了大半截。
很旧的本子,深蓝色的硬壳封面已经磨损得起了毛边。
那本子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像一道无声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心中积压已久的、混杂着疑虑、不安和某种隐秘好奇的重重迷雾。
白天那团带“血”的纸巾,他反常的苍白,此刻高烧下混乱的抗拒……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刻被这本意外出现的笔记本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尖锐地叫嚣着危险,警告我这是赤裸裸的侵犯隐私。
但另一个更强大、更原始的声音,混合着对他异常的担忧和对真相病态的渴求,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扼住了理智的咽喉。
趁他咳得撕心裂肺、无暇他顾的瞬间,我几乎是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硬壳封面,带着一种做贼般的冰冷颤抖,飞快地将那本子抽了出来。
它很轻,又很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发麻。
我捏着这本“赃物”,脚步虚浮地退出了那间弥漫着病气和混乱气息的次卧。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在地板上切割出大块模糊的阴影。
窗外的暴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哗啦啦的雨声敲打着玻璃,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
我像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
手中的笔记本散发着江燃身上那股熟悉的、干净的皂角味,此刻却像毒药一样钻进鼻腔。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翻开它。
翻开它就知道他为什么藏着带血的纸巾,为什么总是那么反常,为什么……对我如此病态地执着。
这个念头带着毁灭性的诱惑力。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肺叶,然后,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猛地掀开了那深蓝色、磨损起毛的硬质封面。
第一页是空白的。
第二页也是空白的。
心像是被悬到了半空,又重重落下,带着一丝荒谬的虚脱感。
难道只是本废弃的草稿本?
指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