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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读心:废贵妃报仇弑君结局+番外

嘉兴年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流产那夜,皇帝在陪他的白月光赏月。>皇后趁机污蔑我因妒自残,我被废入冷宫。>冷宫三年,我意外发现自己能读心。>那个每日给我送馊饭的哑巴太监,心里却在盘算复国大计。>“前朝玉玺就埋在冷宫枯井,待我寻到便起事。”>我主动帮他找到玉玺,他惊疑不定:“娘娘想要什么?”>“龙椅你坐,龙椅下的血债,我要亲手讨还。”>秋猎时刺客扑向皇帝,我飞身挡在他面前。>鲜血染红衣袖时,我听见皇帝心声:“她竟还爱朕至此?”>他不知那刺客早被我收买,这一剑不过苦肉计。>我复宠那日,皇后嫡子突发恶疾身亡。>她在我宫门前哭嚎:“妖妃!你还我皇儿命来!”>我垂眸轻笑:“姐姐,你喂太子的杏仁茶,味道可好?”>皇帝病重时,我握着他手在退位诏书按下玉玺。>“陛下可知,您...

主角:玉玺小禄子   更新:2025-06-17 20: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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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玉玺小禄子的其他类型小说《冷宫读心:废贵妃报仇弑君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嘉兴年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流产那夜,皇帝在陪他的白月光赏月。>皇后趁机污蔑我因妒自残,我被废入冷宫。>冷宫三年,我意外发现自己能读心。>那个每日给我送馊饭的哑巴太监,心里却在盘算复国大计。>“前朝玉玺就埋在冷宫枯井,待我寻到便起事。”>我主动帮他找到玉玺,他惊疑不定:“娘娘想要什么?”>“龙椅你坐,龙椅下的血债,我要亲手讨还。”>秋猎时刺客扑向皇帝,我飞身挡在他面前。>鲜血染红衣袖时,我听见皇帝心声:“她竟还爱朕至此?”>他不知那刺客早被我收买,这一剑不过苦肉计。>我复宠那日,皇后嫡子突发恶疾身亡。>她在我宫门前哭嚎:“妖妃!你还我皇儿命来!”>我垂眸轻笑:“姐姐,你喂太子的杏仁茶,味道可好?”>皇帝病重时,我握着他手在退位诏书按下玉玺。>“陛下可知,您...

《冷宫读心:废贵妃报仇弑君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我流产那夜,皇帝在陪他的白月光赏月。

>皇后趁机污蔑我因妒自残,我被废入冷宫。

>冷宫三年,我意外发现自己能读心。

>那个每日给我送馊饭的哑巴太监,心里却在盘算复国大计。

>“前朝玉玺就埋在冷宫枯井,待我寻到便起事。”

>我主动帮他找到玉玺,他惊疑不定:“娘娘想要什么?”

>“龙椅你坐,龙椅下的血债,我要亲手讨还。”

>秋猎时刺客扑向皇帝,我飞身挡在他面前。

>鲜血染红衣袖时,我听见皇帝心声:“她竟还爱朕至此?”

>他不知那刺客早被我收买,这一剑不过苦肉计。

>我复宠那日,皇后嫡子突发恶疾身亡。

>她在我宫门前哭嚎:“妖妃!

你还我皇儿命来!”

>我垂眸轻笑:“姐姐,你喂太子的杏仁茶,味道可好?”

>皇帝病重时,我握着他手在退位诏书按下玉玺。

>“陛下可知,您每日的参汤里,添了当年滑胎的药?”

>新帝登基时我站在城楼,俯视脚下匍匐的仇敌。

>身后传来带笑低语:“娘娘,该喝参汤了。”

>小禄子将药碗捧到我面前,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潮。

---我的孩子,死在惊蛰那夜。

沉甸甸的春雷滚过皇宫的琉璃瓦,炸得人心惊。

剧痛像无数把钝刀在肚子里翻搅,温热的血争先恐后涌出身体,浸透了身下昂贵柔软的锦褥。

空气里弥漫着新鲜血液的铁锈味,混着绝望的死气。

我徒劳地伸手向虚空抓握,指尖冰凉,什么也留不住。

意识模糊间,听见宫女带着哭腔的细碎低语,穿透雨声和雷声:“……陛下……还在揽月阁……陪着林淑妃……赏月……”揽月阁。

林晚棠。

他的白月光。

我的孩子,还不及看看这人世,便在父亲赏月的风雅里,化作一摊刺目的污血。

天光惨白地透进来时,皇帝赵珩终于来了。

龙袍的下摆沾着清晨庭院里湿冷的露水。

他站在我榻前几步远,俊朗的眉宇间压着沉沉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打扰了雅兴的不耐。

眼神落在我惨白如纸的脸上,像在看一件蒙尘的旧物。

“贵妃,”他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温度,“节哀。”

两个字,轻飘飘的,砸不碎这满殿的死寂。

皇后带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檀香随后而至。

她保养
得宜的脸上满是痛惜,眼底深处却跳跃着冰凉的、捕猎者般的快意。

她伸出戴着翡翠护甲的手,精准地指向我枕边那枚染血的玉簪——那是我昨夜心绪烦乱时无意遗落的。

“陛下!”

皇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怒与痛心,“您看!

沈氏她……她竟因妒恨林妹妹,自残龙胎,意图构陷啊!

其心何其歹毒!”

赵珩的目光,终于从那簪子上移开,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那里面,再无半分犹疑,只剩下被愚弄后的冰冷厌弃。

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早已麻木的心脏。

“沈清漪,”他的声音斩金截铁,宣判了我的结局,“心肠狠毒,戕害皇嗣。

即日起,褫夺封号,废为庶人。

打入……冷宫!”

没有审问,没有辩白。

一锤定音。

两个粗壮的嬷嬷像拖拽破麻袋一样,将我从尚有体温的锦褥上拽起。

残存的血迹黏腻冰冷,蹭在光洁的地砖上,拖出长长的、丑陋的暗痕。

经过赵珩身边时,他别开了脸,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玷污。

皇后唇角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如同毒蛇的信子,烙印在我眼底。

冷宫的大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沉重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天光,也隔绝了我曾经拥有的一切。

“哐当”一声巨响,锁链缠绕的声响沉重而绝望,宣告着一个世界的终结。

门内,是腐朽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浓重的霉味混合着尘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年污浊气息,劈头盖脸地涌来,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空气是凝滞的,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高墙上仅有一扇狭小的气窗,吝啬地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灰尘在其中狂乱地舞蹈。

光柱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颗粒,像无数幽灵在无声地游荡。

墙角堆积着厚厚的蛛网,灰白的丝絮垂落,在死寂的空气中微微颤动。

地面是冰冷的石板,覆盖着一层滑腻的青黑色污垢,踩上去粘腻得令人作呕。

几件粗笨、缺腿少角的家具歪斜地靠在墙边,漆皮早已剥落殆尽,露出里面朽烂发黑的木头。

一张破旧的板床,上面铺着薄薄一层发出馊味的稻草。

这就是我余生的全部。

从云端跌落泥沼,只需要一个夜晚,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孩子冰冷的血似乎还黏在指尖,皇后
那淬毒的眼神,皇帝那厌弃的转身,一遍遍在眼前回放。

痛吗?

不。

胸腔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被彻底掏空的洞,呼啸着冰冷刺骨的穿堂风,冻得灵魂都在瑟瑟发抖。

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只有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恨意,像这冷宫无处不在的霉斑,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疯狂滋生蔓延。

它们无声无息地攀爬,缠绕,汲取着我仅存的生命力,开出一朵朵剧毒的花。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日升月落,不过是墙上那一道狭窄光斑的缓慢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几天,或许几个月。

唯一能标记时间的,是每日黄昏,那扇沉重的、嵌在厚厚宫门上的小木窗被从外面“哐当”一声推开。

一只粗糙、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会从那个仅容碗碟通过的洞口伸进来,放下一只豁了口的粗陶碗。

碗里永远是半碗辨不出原色的糊状物,散发着浓烈刺鼻的馊腐气味,表面漂浮着可疑的油花和几片烂菜叶。

这就是我一天的“饭食”。

随后,那扇小窗会再次毫不留情地关上,隔绝掉外面世界最后一点声响。

送饭的人,从不言语。

冷宫的死寂,仿佛连声音都能吞噬。

起初,我还会盯着那扇窗,试图看清外面人的模样,或者期盼一丝怜悯。

后来,便只剩下麻木。

像一尊蒙尘的玉像,僵坐在冰冷的板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那唯一的光源,任由绝望和恨意将骨头缝都浸透。

直到那一次。

陶碗被推进来的瞬间,碗底粗糙的边缘刮擦在门洞的木板上,发出“嘎吱”一声格外刺耳的锐响。

这声音像一根针,猛地刺破了我混沌的感官。

几乎是同时,一个完全陌生的、冰冷坚硬的声音,毫无预兆地直接在我脑中炸开!

前朝玉玺……到底埋在哪口枯井?

西偏殿那口已被翻遍,难道真在东墙根下?

这念头清晰无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焦灼和冰冷的杀伐之气。

我浑身剧震!

像被一道惊雷劈中,猛地从板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

谁?

谁在说谎?

我惊恐地环顾四周。

空荡的殿内,只有尘埃在微弱的光线里无声沉浮。

腐朽的梁木,剥落的墙壁,歪斜的破家具……除了我,再无活物。

门外,只有渐行渐
远的、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

是那个送饭的哑巴太监!

宫里人都知道,冷宫的差事是苦役中的苦役,派来的都是最下等、或者犯了错的奴才。

负责给我送馊饭的,据说就是个又聋又哑、面目丑陋的老阉奴,叫小禄子。

一个哑巴……怎么会在我脑子里“说话”?

那声音里蕴含的冰冷野心和戾气,绝非一个卑贱的、麻木等死的阉奴所能拥有!

寒意,比冷宫最深重的夜还要刺骨,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后脑。

我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小窗,第一次,对这个沉默的送饭人,生出了蚀骨的好奇和……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

自那天起,一切都不同了。

当小禄子那双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再次将馊饭推进来时,我屏住了呼吸。

像在黑暗中蛰伏的兽,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那扇小小的窗口。

脚步声停在门外。

粗陶碗底刮擦木板的轻微声响。

然后,那个冰冷坚硬、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凿进我的脑海:今日的看守似乎松懈了。

戌时三刻,西角门当值的侍卫会换岗,是个机会。

东墙根那片苔藓颜色过深,土质也松软些……或许有东西。

老狗皇帝今日在御花园大宴群臣,笙歌聒噪,正好行事。

他的“话”不多,每一次都精准、冷酷,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不是在盘算着如何避开守卫探查冷宫的隐秘角落,就是在评估地形,或者在心底刻毒地诅咒着那个将我打入此地的九五之尊。

他像一个幽灵,在冷宫的阴影里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大网,网罗着前朝的遗宝和滔天的恨意。

每一次“听”到,都让我心底的寒冰裂开一道缝隙,滋生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原来,这死寂的囚笼里,并非只有我一个活死人。

这个“哑巴”太监,他的心里,燃烧着比我更加炽烈、更加危险的复仇之火。

复国?

前朝玉玺?

一个卑贱的阉奴,竟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和野望!

那些冰冷的念头,像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我原本只有绝望的心湖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恨意在翻滚,但不再是单纯的毁灭欲,而是被注入了新的、锐利的方向。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滋生的藤蔓,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或
玉玺……她竟知道玉玺?!

是陷阱?!

还是……我贴在冰冷粗糙的门板上,感受着那木板的微颤,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本宫说,”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你要的前朝传国玉玺,埋在……西偏殿后那株枯死的老槐树下,三尺深的地方。

槐树心已空,根系之下,便是你要的答案。”

门外的呼吸声,彻底消失了。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下来,连远处宫苑里模糊的喧嚣都仿佛被隔绝。

只有一种无形的、极致的震惊和骇然,如同实质的寒流,穿透厚重的宫门,将我包围。

不可能!

她竟连埋藏之处都一清二楚?!

那株槐树……父亲临终前确实提到过‘树心’……她究竟是人是鬼?!

巨大的冲击让他的思维一片混乱。

许久,许久。

那极力压抑、却仍旧带着无法掩饰的惊疑和剧烈喘息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娘娘……想要什么?”

终于问出来了。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冷宫冰冷污浊的空气。

孩子冰冷的血,皇帝厌弃的眼神,皇后淬毒的笑容……所有屈辱和仇恨在这一刻轰然爆发,汇聚成一道焚尽一切的烈焰。

“本宫要的,”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血的冰锥,狠狠钉入门板,“龙椅,你来坐稳。

龙椅之下沾满的血债,本宫要亲手——一笔一笔,讨还干净!”

门板后,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没有回应。

但我清晰地“听”到了。

那一片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之中,一股冰冷、锐利、带着棋逢对手般的审视和某种奇异契约达成的决绝,缓缓升起。

血债……讨还……好!

沈清漪……果然不是寻常妇人!

这笔交易……成交!

脚步声,终于再次响起。

不再是往日那种麻木沉重的拖沓,而是变得急促、有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迅速消失在冷宫荒草萋萋的庭院深处。

他去找了。

去挖那株枯槐下,埋藏了数十年的前朝权柄。

一场以血还血、以命搏命的交易,在这腐朽的冷宫深处,无声地落下了第一子。

秋高气爽,皇家猎场旌旗招展,骏马嘶鸣。

三年幽禁,我早
已被世人遗忘。

然而,一纸突如其来的“恩旨”,将我重新拉回了权力的漩涡中心。

“陛下念旧,特旨允废妃沈氏随驾秋狩,以慰寂寥。”

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里,听不出半分温度。

我知道,这不是恩宠。

是试探。

是小禄子——不,现在该叫他前朝遗孤萧承稷了——他在宫外运作的结果。

更是皇帝赵珩,对当年那场“自残构陷”的旧案,生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疑虑。

又或许,仅仅是因为林晚棠新近小产,他心头烦闷,需要一个旧日的玩物来排遣。

我沉默地叩首谢恩,换上内务府匆匆送来的、早已不合时宜的旧宫装,坐进了一辆最不起眼的青帷小车。

车轮碾过熟悉的宫道,扬起微尘。

透过晃动的车帘缝隙,我再次看到了那金碧辉煌的囚笼。

阳光刺眼,却照不进心底的寒潭。

狩猎的号角声震动山林。

赵珩一身明黄骑装,意气风发,挽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射向远处奔逃的鹿群。

林晚棠伴在他身侧,一身火红的骑装衬得她肌肤胜雪,巧笑倩兮,引来帝王赞许的目光。

皇后端坐于高台凤座之上,华服重彩,唇角噙着一丝端庄得体的笑意,目光偶尔扫过我所在的最偏僻角落,带着冰锥般的寒意。

我低眉顺眼,将自己缩在人群的阴影里,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

只有我自己知道,平静的外表下,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

时间在骏马的奔腾、猎犬的吠叫、众人的喝彩声中缓慢流逝。

日头渐渐西斜,将天边的云霞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

突然!

一阵令人心悸的破空声撕裂了喧嚣!

一支淬着幽蓝寒光的弩箭,如同来自地狱的毒蛇,毫无征兆地从茂密的丛林深处激射而出!

目标,直指高台上那个明黄色的身影!

“陛下小心!”

“护驾!

护驾!”

惊呼声、兵刃出鞘声、人群的尖叫瞬间炸开!

场面一片混乱!

侍卫们反应已是极快,纷纷扑上。

但那弩箭刁钻狠辣,角度极其阴毒,竟穿透了人墙的空隙!

赵珩脸上的得意和从容瞬间凝固,被惊骇取代。

他下意识地想拔剑格挡,却因距离太近、箭矢太快而显得徒劳。

死亡的阴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笼罩了这位天之骄子。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素色的
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从最不起眼的角落猛地扑出!

是我!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撞开了挡在前面的两个侍卫,义无反顾地挡在了赵珩身前!

“噗嗤!”

是利刃刺穿血肉的闷响。

尖锐的剧痛瞬间从右肩胛炸开!

冰冷的箭镞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贯入我的身体,又从后背透出半截染血的箭头!

温热的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浸透了素色的宫装,在夕阳下洇开一大片刺目惊心的暗红。

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前踉跄,重重撞在赵珩的胸膛上。

浓重的血腥味在鼻端弥漫开来。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我唇边溢出。

我抬起头,视线因剧痛而模糊,却清晰地看到赵珩脸上那凝固的惊愕。

那双曾经对我只有厌弃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震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周围所有的喧嚣——侍卫的怒吼、女眷的尖叫、兵刃的交击——都潮水般褪去。

一个清晰的、带着巨大震撼和难以置信的声音,直接在我脑中炸响:她……她竟还爱朕至此?!

不惜以命相护?!

赵珩的心声!

原来人在极度震惊之下,心防会如此脆弱。

爱?

呵。

我心中一片冰寒,嘴角却艰难地、几不可察地向上扯动了一下,牵扯出无尽的痛楚和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的哀婉。

巨大的疼痛和失血让眼前阵阵发黑。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最后“听”到的,是远处密林中,那个射出弩箭的“刺客”被侍卫乱刀砍倒时,脑海中最后闪过的一个念头:娘娘……大恩……来世再报……意识沉入黑暗。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无人看见。

肩胛的箭伤深可见骨,太医说,再偏上半寸,便是心脉。

我在剧痛和高烧中昏沉了数日。

每一次意识短暂回笼,都能感觉到那只属于帝王的手,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温度,覆在我冰冷的手背上。

有时是试探的轻抚,有时是带着歉疚的紧握。

“清漪……”他低沉的呼唤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在我耳边响起。

不再是冰冷疏离的“沈氏”,而是三年前那个亲昵的称呼。

“朕……错怪你了。”

“这些年……苦了你了。”

“朕定会补偿……”补偿?

多么轻飘飘的
两个字。

我的孩子,我的三年生不如死,岂是“补偿”二字可以抹平?

我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任由他握着我的手,说着那些迟来了三年的、虚伪的温言软语。

心底却如同万年玄冰,一丝涟漪也无。

只有在他偶尔靠近时,才能“听”到他心中翻腾的思绪。

当年……莫非真是皇后构陷?

她竟愿为朕死……这份情意……林氏……似乎过于柔顺了些……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自己生根发芽。

我只需继续扮演这个虚弱、忠贞、饱受冤屈的痴情女子。

伤口在御医精心照料下缓慢愈合。

赏赐如同流水般送入我暂居的宫苑。

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珍稀药材……堆满了案头。

帝王的目光,也日渐柔和。

终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一道明黄的圣旨降临。

“……沈氏清漪,秉性柔嘉,深明大义,救驾有功……着复贵妃位,赐居长乐宫,钦此。”

长乐宫。

仅次于皇后凤藻宫的奢华所在。

三年前我从这里被打入地狱,三年后,我又踩着鲜血和算计,回到了这里。

只是,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满心爱恋的沈清漪了。

我跪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深深叩首,声音虚弱而恭顺:“臣妾……谢陛下隆恩。”

无人看见,额头触地时,眼底那一片死寂的冰原之下,燃起的焚天业火。

我搬回长乐宫的第七日,凤藻宫方向,骤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

那声音凄厉绝望,穿透重重宫墙,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惊起了满树寒鸦。

“我的儿啊——!”

宫人们噤若寒蝉,脚步匆匆,脸上带着惊惶。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六宫:皇后嫡出的太子,年方七岁的赵瑞,突发恶疾,太医束手,竟于今晨在睡梦中……薨了。

整个皇宫陷入一片死寂的恐慌。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然而,所有经手太子饮食起居的宫人、当值的太医,查了又查,审了又审,竟无一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太子身体素来康健,怎会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去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所有痕迹。

就在这人心惶惶、流言四起之际,皇后一身素缟,发髻散乱,双目赤红如同滴血,状若疯妇,直直冲到了长乐宫紧闭的朱红大门
前!

“沈清漪!

妖妇!

毒妇!”

她尖利的指甲疯狂地抓挠着厚重的宫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精心保养的容颜扭曲变形,涕泪横流,再无半分一国之母的威仪。

“是你!

一定是你这个妖妃作祟!

还我皇儿命来!

你还我瑞儿——!”

凄厉的诅咒和哭嚎响彻长乐宫前庭。

宫人们吓得面无人色,跪了一地,瑟瑟发抖,无人敢上前阻拦这位已然疯狂的国母。

沉重的宫门,终于在我示意下,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我站在门内,一身素净的月白宫装,发间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白玉簪。

与门外状若疯魔的皇后相比,平静得近乎诡异。

阳光斜斜地照在我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却照不进那双深潭般的眼眸。

皇后的哭嚎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脸上,那目光,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沈清漪!

你这蛇蝎毒妇!

你害死了我的瑞儿!

你不得好死!”

我静静地望着她,望着这个当年亲手将我推入地狱、又间接害死我孩儿的女人。

望着她此刻刻骨的绝望和疯狂。

心底的寒冰没有丝毫融化,反而凝结得更加坚硬锐利。

一丝极淡、极冷的笑意,如同冰面裂开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缓缓爬上我的唇角。

我微微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上,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清晰地送入皇后耳中:“姐姐,”这一声称呼,亲昵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喂给太子的那盏杏仁茶……味道,可还好?”

皇后的哭嚎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扼住了喉咙!

瞬间死寂!

她脸上的疯狂和怨毒凝固了,如同戴上了一张僵硬的面具。

赤红的双眼猛地瞪大到了极致,瞳孔深处,是山崩地裂般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杏仁茶!

那是太子昨夜临睡前,她亲手喂下的!

说是安神……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整个人剧烈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惨白如金纸。

“你……你……”她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那眼神,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女人。

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她揉捏、构陷的
沈贵妃。

而是一尊从血海深处走出的、索命的修罗。

我静静地站在门内的阴影里,看着她眼中的世界轰然崩塌。

看着她踉跄后退,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最终瘫软在冰冷的宫道上,发出不似人声的绝望呜咽。

长乐宫沉重的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合拢。

隔绝了门外那一片狼藉的绝望。

也隔绝了……一个母亲彻底破碎的心魂。

太子暴毙的阴影如同沉重的铅云,长久地笼罩在皇宫上空。

皇后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凤藻宫门庭冷落,如同另一个巨大的冷宫。

而我的长乐宫,却成了这死寂宫廷里唯一亮着灯火、散发着暖意的地方。

皇帝赵珩来得越来越频繁。

起初是带着对“救命恩人”的感激和对“冤屈”的补偿。

渐渐地,那份感激中掺杂了更多的依赖和……一种迟暮帝王对温存与理解的渴望。

他不再年轻。

额角添了风霜,鬓边染了白发。

朝堂上,北境胡族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南方水患连年,流民四起;朝臣们结党营私,互相倾轧的奏报雪片般飞来。

他越来越沉默,眉宇间的倦怠和力不从心,浓得化不开。

唯有踏进长乐宫时,他紧锁的眉头才会稍稍舒展。

这里没有喋喋不休的政事,没有战战兢兢的奏报。

只有我温婉的眉眼,恰到好处的软语解忧,和一碗碗精心熬煮、散发着安神药香的参汤。

“清漪,”他常常握着我的手,疲惫地将头靠在我膝上,像个迷途的孩童,“只有在你这里,朕才觉得……松快些。”

“陛下心系万民,劳心劳力,也要保重龙体才是。”

我的声音轻柔如羽毛,指尖抚过他微凉的鬓角,“臣妾别无他长,只能为陛下熬一碗安神的汤,盼您能安睡片刻。”

他满足地喟叹,将我递到唇边的参汤一饮而尽。

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带着人参特有的甘苦回甜。

他闭着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暖意。

浑然不知,每一次饮下这碗“心意”,都有一丝极淡、极难察觉的阴寒,悄然渗入他的四肢百骸,无声无息地啃噬着他日渐衰败的根基。

那药引的气息,与我当年滑胎时,太医院那碗“安胎药”里飘出的味道,如出一辙。

来自冷宫深处,那株被萧承稷精心炮制过的、剧毒的“无心草”。

深秋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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