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演女鬼,导演老爸赚麻了抖音热门 番外》,由网络作家“一杯咖啡还未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父亲筹拍恐怖片《夜嫁》,却连演女鬼的演员都跑了于是,我成了女鬼演员电影上映后票房大爆,观众说:“女鬼的怨气像要爬出银幕。”01父亲章明的烟灰缸,像个坟包,堆满了灰白的烟蒂。在深夜客厅里,兀自散发着颓败的冷气。我推开门,老旧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正撞见他枯坐在电脑屏幕前。屏幕幽幽的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他那名为《夜嫁》的剧本,像受到不祥的诅咒。三年了,夭折了三次。每一次都像从他身上剜走一块肉。都被电视台、电影公司无情拒绝。“小满,”他听见我回来的声响,但他没回头看我。父亲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又干又哑。“又撤了……最后一个投资方,半小时前打的电话。”我把手里提着的外卖盒放在餐桌一角,碰撞出轻响。空气里弥漫着烟草、以及他身上的失败气息...
《我演女鬼,导演老爸赚麻了抖音热门 番外》精彩片段
父亲筹拍恐怖片《夜嫁》,却连演女鬼的演员都跑了于是,我成了女鬼演员电影上映后票房大爆,观众说:“女鬼的怨气像要爬出银幕。”
01父亲章明的烟灰缸,像个坟包,堆满了灰白的烟蒂。
在深夜客厅里,兀自散发着颓败的冷气。
我推开门,老旧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正撞见他枯坐在电脑屏幕前。
屏幕幽幽的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
他那名为《夜嫁》的剧本,像受到不祥的诅咒。
三年了,夭折了三次。
每一次都像从他身上剜走一块肉。
都被电视台、电影公司无情拒绝。
“小满,”他听见我回来的声响,但他没回头看我。
父亲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又干又哑。
“又撤了……最后一个投资方,半小时前打的电话。”
我把手里提着的外卖盒放在餐桌一角,碰撞出轻响。
空气里弥漫着烟草、以及他身上的失败气息。
自从母亲三年前消失在电梯口。
这个家,连同父亲这个人,就被一种缓慢的窒息感包裹了。
曾经意气风发、站在领奖台上被热捧的新锐导演,如今被资本和市场像丢垃圾一样抛弃。
固执地蜷缩在他那个无人理解、也无人愿意踏足的艺术堡垒里,日渐干涸。
“这次的女鬼角色……”他疲惫地搓了把脸,指缝里漏出一声干涩的苦笑。
“试镜的那几个,全跑了。
嫌太吓人。”
“全素颜,血泪妆,还有那身……那身红得发黑的旧嫁衣,看着就邪性。”
他的目光茫然地扫过屏幕上“女鬼”两个字。
这两个字像针,刺了我一下。
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冰冷光滑,像一块捂不热的玉。
今早照镜子时,那张脸就白得不正常。
眼窝深陷,底下是浓得化不开的乌青。
最吓人的是眼睛,空洞洞的,像是灵魂被提前抽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个疲惫的壳。
最近总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吸食殆尽。
客厅里死寂一片,只有窗外偶尔驶过的车灯,将父亲佝偻的影子短暂地投在墙上。
又倏忽拉长、扭曲。
烟灰缸里的冷光,和他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一起明灭。
看到父亲,我于心不忍。
喉咙发紧,那句话却自己挣脱出来,撞破了凝滞的空气:“爸
,我来演。”
父亲猛地抬起头,像被电流击中。
他浑浊的眼睛第一次聚焦在我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上上下下地打量。
那目光像探照灯,掠过我不见血色的嘴唇,深陷的眼窝。
最终定格在我那双眼睛上。
时间仿佛停滞了许久,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最终,沉重地点了下头,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沙哑:“好……好。
小满,就当……就当是给爸最后一次机会。”
02化妆间的灯管大概是快寿终正寝了。
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惨白的光线泼洒下来。
把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包括我那张脸。
空气里漂浮着的粉底、发胶和一种陈年积灰混合的怪异气味。
负责化妆的是个临时拉来的小姑娘,大概是没见过这么省事的“底子”。
她捏着粉扑,凑近我的脸看了看,眉头就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
带着点忐忑不安,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父亲惊疑的说道。
“章导……您女儿这脸色……”她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词句。
“……这还用打粉底吗?
这效果,直接上去都够阴森的了,再上血泪妆,我怕真把人吓出个好歹。”
父亲愣了一下,随即干笑两声,走上前几步。
粗糙的手指下意识地想碰碰我的脸颊,又在半途停住。
他替我解释,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嗨,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她啊,就是最近跟着我熬大夜,太累了,没休息好。
脸色是差了点,正好……正好贴合角色!
省事了!”
他语气里刻意强撑出一种轻松。
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我毫无血色的脸,一丝疑虑飞快地掠过。
又被更强烈的、对电影制作成功的渴望压了下去。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
自从接下了这个“女鬼”的角色,身体深处某些不对劲的东西。
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唤醒,正悄然滋生、蔓延。
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感,从骨头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镜子里的我,越来越陌生。
03第一次拍摄夜戏,地点选在郊外一座废弃了不知多少年的古宅。
传说这里民国时死过一位新嫁娘,怨气不散。
宅子荒凉破败,月光像冰冷的碎银,吝啬地洒在断壁残垣上。
投下巨大、扭曲、如同
鬼魅般的阴影。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的气息,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仿佛来自地底的阴寒。
我穿着那身剧组不知从哪个地方淘来的红嫁衣,颜色暗沉得近乎发黑。
针脚粗糙僵硬,布料又厚又重,像浸透了某种粘稠的液体。
沉沉地压在身上,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长发被造型师刻意弄得凌乱,披散下来,遮住了我大半张脸。
“全场安静!”
父亲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废墟里响起,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亢奋。
“《夜嫁》第三场第一镜,Action!”
场记板“啪”地敲响。
就在那清脆响声落下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流猛地从脚底窜起,直冲天灵盖!
仿佛深冬的冰水兜头浇下,四肢百骸瞬间冻僵。
紧接着,一股庞大、阴鸷、充满了无尽枯寂和刻骨怨毒的意志,像决堤的黑色洪水。
蛮横地冲进了我的脑海!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不受控制地抬起头。
披散的长发向两边滑开,露出那张在月光下白得瘆人的脸。
嘴唇自动翕动。
一个完全陌生的、冰冷彻骨、仿佛从九幽地府爬出来的声音,从我喉咙深处幽幽地飘了出来:“我等了你……八十年……”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在寂静的废墟上。
这根本不是剧本里的台词!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猛地撕裂了死寂!
是离我最近的那个灯光师。
他手里的高瓦数聚光灯“哐当”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刺眼的白光疯狂乱晃,像垂死挣扎的巨兽。
他面无人色,瞳孔放大到极致,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连滚爬爬地转身就逃,撞倒了旁边的反光板,器材稀里哗啦倒了一地。
在死寂的古宅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巨大回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瘟疫般蔓延,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吓得魂飞魄散。
纷纷惊叫着后退,现场瞬间乱作一团,弥漫着恐慌的气息。
我僵在原地,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刚才……那声音……那话……是我说的?
一种巨大的惊骇攫住了我。
“好!
太好了!!”
父亲的狂喜却像炸雷般响起,完全压过了现场的混乱和恐惧。
他根本没在意那些逃窜的工作人员。
几步就冲到我面前。
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病态的、久违的炽热光芒。
双手激动地挥舞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小满!
绝了!
神来之笔!
这句即兴发挥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太真实了!
就是这个感觉!
就是这个怨气冲天的味儿!”
他的脸因为激动而涨红,皱纹都舒展开了。
那神情,恍惚间让我看到了很多年前,他捧着某个电影节奖杯意气风发回家的样子。
只是此刻,这光芒里燃烧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我看着他狂喜的脸,再看看周围一片狼藉和远处工作人员惊魂未定的眼神。
心却沉到了冰窟窿底。
那冰冷入骨的感觉,并未随着那诡异声音的消失而退去,反而更深地渗入了骨髓。
04深夜回到租住的廉价小公寓,镜前灯昏黄。
我拧开卸妆水,刺鼻的化学气味也压不住心底的寒意。
目光落在手上,动作猛地僵住——十个指甲,不知何时竟变得如同墨染。
透着一种不祥的幽黑,而且变得又尖又长。
像某种野兽的利爪,弯曲的弧度带着天然的邪恶感。
我抓起指甲刀,用力剪下去,“咔哒”一声脆响。
剪下的部分掉落在洗手池里,像一小截黑色的枯枝。
然而,断面之下,那诡异的黑色和尖锐的形状,竟没有丝毫改变!
仿佛那黑色已从血肉深处生长出来,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我发了狠,一下,又一下。
指甲剪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剪下的黑甲碎屑越来越多。
堆积在白色陶瓷盆底,触目惊心。
可指尖那十点狰狞的黑与锐利,顽固依旧。
抬起头,镜中的脸在昏黄光线下,惨白得像一张劣质的纸。
更可怕的是那双眼睛。
曾经属于章小满的灵动和温度彻底消失了。
现在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空洞的死水。
倒映着镜前灯微弱的光点,却照不进丝毫属于活人的生气。
像两口废弃的枯井,幽深,冰冷,只等着吞噬掉最后一点光。
05拍摄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推进。
父亲的热情被那晚的“即兴发挥”彻底点燃,他像打了鸡血。
没日没夜地泡在片场和剪辑室,反复观看那些拍好的、尤其是我的特写镜头。
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翻身”、“成了”、“这次绝对成了”。
他眼中只有镜头里那个怨气冲天的“女鬼”,对身边真实女儿身上发生的异常,视而不见。
而我,被越来越深的
恐惧和一种非人的冰冷感缠绕。
同一个噩梦开始夜夜造访,清晰得如同亲历:梦境中出现的画面:冰冷的泥土气息猛地灌入口鼻,沉重的窒息感像巨石压住胸口!
视野一片漆黑,只有沉重的红,那是嫁衣的颜色,死死地裹缠着身体。
身体被粗暴地塞进一个狭小、潮湿、散发着浓重土腥味的空间。
那是一口棺材!
我能感觉到粗糙的木板硌着骨头,冰冷黏腻的泥土正从头顶上方,一捧又一捧地倾泻下来。
砸在脸上、身上,带着死亡的重量。
绝望的挣扎是徒劳的,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泥土迅速填满了口鼻,那令人作呕的土腥味成了最后的气息……每一次,我都在窒息到极限的瞬间尖叫着惊醒。
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房间里死寂一片,窗外是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微光。
我颤抖着抬起手,借着那微弱的光线看去——手腕上,赫然沾着暗褐色的、湿润的泥土!
我的指缝里,甚至还嵌着几粒细小的沙砾!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手腕内侧的皮肤上,清晰地残留着几道暗红色的、已经干涸凝固的……血迹!
像被什么粗糙的东西狠狠刮擦过。
噩梦的触感,冰冷粘腻的泥土,带着铁锈味的血迹……就这样从虚幻的梦境,直接烙印在了现实的皮肉之上。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收紧。
我蜷缩在冰冷的被子里,看着窗外渐亮的天光。
身体里的温度仿佛也被那不断重复的活埋噩梦一点点抽空。
06父亲制作的《夜嫁》以一种近乎荒诞的姿态爆了。
首映场结束,我裹着宽大的外套,帽檐压得很低。
像一抹游魂般站在影院后排的阴影里。
银幕上滚动着演职员表,惨绿的光映着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压抑的尖叫、甚至还有女人低低的啜泣声在散场的人潮中弥漫。
灯光亮起,人群涌向出口,议论声嗡嗡地汇成一片,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卧槽!
那女鬼!
绝了!
最后那个眼神,我他妈差点尿裤子!”
“吓死爹了!
感觉那怨气真的要从屏幕里爬出来了!
这演员谁啊?
以前没见过!”
“太真实了!
那皮肤,那眼神,还有那身嫁衣,简直……简直像个真鬼
!
不行不行,今晚不敢一个人睡了……中途差点跑路,心脏受不了……这导演有点东西,哪儿找的这种演员?
这得是体验派到极致了吧?”
票房数字像失控的火箭般疯狂蹿升。
父亲章明的名字,一夜之间从无人问津的“过气导演”,变成了媒体争相追逐的“恐怖大师”。
闪光灯再次将他包围,话筒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
他穿着那件唯一拿得出手的旧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是压抑不住的、近乎虚脱的亢奋红晕。
“章导!
《夜嫁》的巨大成功,您最想感谢谁?”
一个记者大声问。
父亲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捕捉到角落里的我。
他脸上绽开一个混合着自豪、感激和巨大压力的笑容,伸手指向我:“是她!
我的女儿,章小满!
没有她倾注灵魂的演绎,就没有《夜嫁》的震撼!
她把这个角色‘吃’透了!
她就是‘她’!”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确信。
无数镜头瞬间转向我。
刺目的白光几乎让我眩晕。
我对着那些黑洞洞的镜头,努力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符合“成功者家属”的微笑。
然而,就在嘴角扬起的瞬间,一股更深的寒意从五脏六腑深处翻涌上来,迅速冻结了那点勉强的弧度。
身体内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地、加速地流失。
食物变得味同嚼蜡。
哪怕是滚烫的汤水,入口也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吞咽时,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冰冷粗糙的纸屑,摩擦得生疼。
身体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冷,像一具正在缓慢失去水分的标本。
那天在混乱的片场补拍几个零碎镜头。
道具组刚搬来一箱仿制的旧式首饰,我需要从中拿起一枚生锈的铜戒指。
我伸出手,穿过片场上方几盏大灯投射下来的、交错的光柱。
就在那一刻,我愣住了。
惨白的光线,竟然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我的手背!
那几根伸向戒指的手指,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质感!
皮肤下的骨骼和淡青色的血管轮廓,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仿佛那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蒙着薄纱的劣质玻璃!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全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我猛地缩回手,藏到身后,心脏在冰冷的胸腔里疯狂擂动。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搬动器材的碰撞声,没有人注意到这发生在光影交错间的、无声的惊悚一幕。
巨大的成功带来了更大的贪婪。
投资方被飙升的票房数字刺激得两眼放光。
迫不及待地要求趁热打铁,加拍一部番外篇,甚至开始畅谈系列宇宙。
剧本草稿带着油墨味被塞到父亲手里。
父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头。
他拿着剧本,兴冲冲地找到我。
眼睛里燃烧着那种久违的、属于成功导演的野心火焰。
混合着他那近乎恳求的、对更大胜利的渴望。
“小满!
机会!
千载难逢的机会!
咱们父女俩这次一定要……”后面的话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
我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看着他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红光。
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名为“事业”的生命力。
一种巨大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包裹了我。
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身体里的“东西”在蚕食我,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拒绝的话在舌尖打转,像沉重的冰块,但最终,还是被他眼中那失而复得的光彩堵了回去。
那光彩,是三年来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的、属于“活着”的证明。
我艰难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喉咙里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07番外篇的拍摄地,依旧选在那座阴森破败的古宅。
最后一场戏,是“女鬼”在新婚之夜被活埋前,躺在破旧婚床上的绝望特写。
场景布置得更加压抑。
褪色的红帐子破败地垂挂着,空气中弥漫着刻意喷洒的灰尘和霉味。
我穿着那身仿佛长在了皮肤上的沉重嫁衣。
脸上是惨不忍睹的“活埋妆”——泥土混着血浆,糊满了口鼻和脖颈。
冰凉的红盖头沉沉地落在头上,遮住了最后一点光线。
视野陷入一片压抑的暗红。
身体陷在硬邦邦的“婚床”上,硌得生疼。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摄影机运行时细微的“滋滋”电流声。
像毒蛇在黑暗中吐信。
“《夜嫁·无期》终场,Action!”
父亲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带着一种完成杰作前的亢奋和紧绷。
“开始”两个字落下的瞬间——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内部炸开了!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彻底的、令人魂飞魄散的崩解感!
像沙
塔在狂风中溃散,像冰块在烈日下消融!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构成“章小满”这个存在的物质——血肉、骨骼、温度——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分解、逸散!
“呃……”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抽气从我喉咙里挤出。
视线里,盖头下沿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让我看到了自己放在小腹上的双手——它们正在变得透明!
像被投入水中的墨迹,边缘迅速模糊、淡化,然后……消失了!
紧接着是手臂、肩膀……一种绝对的虚无感正沿着肢体飞快地向上蔓延!
就在这时,梳妆台上那面落满灰尘的椭圆形铜镜里,映出了婚床上的景象:那身空荡荡的、依旧保持着人形轮廓的红嫁衣!
而嫁衣的领口之上,本该是头部的位置,却悬浮着一张清晰无比的、属于“女鬼”的脸!
那张脸惨白如纸,嘴唇却红得滴血。
嘴角正向上勾起一个冰冷至极、充满无尽恶毒与嘲弄的弧度!
它在镜中无声地狞笑着!
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虚弱感席卷而来。
我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力气,猛地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
刺眼的白炽灯光瞬间涌入视野。
父亲就站在几步之外,手里还拿着导演筒。
脸上的兴奋和期待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被眼前这超越理解极限的恐怖景象瞬间冻结。
他的女儿我,正像曝露在阳光下的晨雾,下半身几乎已经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冰冷的嘲讽,如同回光返照般冲上我即将溃散的意识。
我看着他凝固的、写满惊骇和难以置信的父亲的脸。
我用尽最后一点凝聚起来的气息,发出一个冰冷、空洞、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爸……你终于……靠我的命……赚到钱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
话音落下的刹那,窗外,酝酿已久的天空猛地被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
紧接着,“咔嚓”一声撼天动地的炸雷,仿佛要将整个古宅劈开!
狂风瞬间卷起,裹挟着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破旧的窗棂上。
发出密集而狂暴的声响,如同万千厉鬼在同时拍打门窗!
就在这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混乱背景中,一件更令人魂飞魄散的事情发生了——一道半透明的、穿着猩红如血嫁衣的虚影,猛
地从我那几乎完全消散的身体里剥离出来!
它悬浮在婚床之上,长发无风自动。
怨毒的目光穿透摇曳的灯光和窗外的风雨,死死地盯在父亲脸上!
那眼神深处,冰冷、仇恨、绝望……竟与三年前母亲拖着行李箱,最后一次回头看向这个家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父亲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晃了晃,像一尊被重锤击中的泥塑。
在巨大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风雨声中。
我残存的最后一点意识,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永恒的黑暗。
08《夜嫁》及其番外篇带来的财富和声名,像一场虚幻的泡沫。
章明以“身心俱疲,需要静养”为由,拒绝了所有后续的商业合作和采访邀约。
他变得深居简出,沉默寡言,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
回归到那座曾堆满烟蒂和失败气息的房子。
如今只剩下一种更沉重的、死寂的空洞。
他做出了一个在外人看来极其疯狂的决定。
他联系了发行方,支付了一笔数额惊人的违约金,然后,在一个无风的深夜,独自一人开车到了郊外的荒滩。
后备箱里,是《夜嫁》和《夜嫁·无期》仅存的、也是仅有的几份最高规格的原始拷贝母带。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些沉重的金属盒搬出来,堆在一起。
火光很快升腾起来,舔舐着昂贵的胶片,发出噼啪的爆响。
散发出刺鼻的化学燃烧气味。
跳动的火焰映着他沟壑纵横、毫无生气的脸。
那双曾经闪烁着艺术狂热和成功喜悦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灰烬般的死寂。
他烧掉的,不仅仅是一夜成名的资本,更像是在焚烧自己余生的某种可能。
火光冲天,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扭曲地投射在荒凉的沙地上,像一个孤独的、自我献祭的仪式。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空气中还残留着焚烧的焦糊味。
他开始整理书房,试图用这种机械的劳动来填满内心的空洞。
在清理小满那张堆满表演书籍和杂物的旧书桌时,一个硬壳的旧笔记本从抽屉最深处掉了出来。
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弯腰捡起,是本日记。
深蓝色的封面已经磨损褪色。
他下意识地翻开,目光落在扉页上。
那里没有日期,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字。
用深蓝色的墨水写就,笔
迹清冷、锋利,带着一种决绝的恨意,力透纸背:“我要毁了她。”
章明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行字,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拿着笔记本的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字迹……他认得!
烧成灰都认得!
这根本不是小满的字!
这是……这是他前妻,小满的母亲,林贞的笔迹!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比那夜在古宅目睹女儿消散时更甚!
无数被刻意遗忘的片段、那些在成功狂热中被忽略的诡异细节、小满身体异变时的痛苦。
还有镜中那个酷似林薇的怨毒眼神……瞬间如同被点燃的引线,在他混乱不堪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一个冰冷、恶毒、超越想象的真相轮廓。
在灰烬和绝望中,狰狞地浮现出来。
后来,听说片场在新导演组织下,重新拍摄父亲停下来的番外篇。
剧组又招了个女鬼扮演的女孩,年纪和小满当初差不多。
再后来,一些零碎的、带着惊疑的传闻在圈内极小的范围里私下流传。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那个新来的女孩。
耳朵上戴着一对很特别的银色小耳坠,款式老旧。
其中一只边缘似乎还有细微的磕碰痕迹——像极了小满生前总戴着的那对。
更有人言之凿凿,某天深夜收工后,路过空无一人的化妆间。
无意中瞥见那个女孩独自站在巨大的化妆镜前。
镜前的灯光惨白,映着她年轻却没什么血色的侧脸。
她似乎在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嘴角……好像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镜子里映出的那个倒影,长发不知何时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眼神空洞、阴森,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正穿透镜面,冷冷地注视着门外窥探的人影。
这传闻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小石子,漾开几圈涟漪,很快又沉寂下去。
新的拍摄启动,新的面孔涌入,片场依旧喧嚣嘈杂。
灯光亮起又熄灭,上演着一幕幕悲欢离合、光怪陆离的故事。
只是在那巨大的化妆镜深处,在惨白灯光无法完全照亮的阴影里。
仿佛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猩红嫁衣的残影,带着八十年的枯寂与怨毒,无声地等待着,下一次“Action”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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